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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不要死,拜你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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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天道,我一定要击破你!重水拳!!”胧炎咆哮着冲向面前的火炎漩涡,他的右拳覆盖在黑色的波浪里,电花微闪、烟雾环绕,元力波动十分惊人。

    可还没等他跃出几步,骤然间,脑袋里便毫无征兆的嗡鸣了一声,像被一根细长银针狠狠地扎入了一样,刺痛使得他不由得脚步颤了颤。

    随后,他就听到了一名老者在垂怜惋惜的低叹。

    胧炎这下膛目结舌了,连步伐都是停顿了下来。

    “是谁?”他的心头满是骇然,下意识的想去寻找声音的主人,可却惊讶的发现……诺大的空间里,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在孤零零的飘浮着。

    这还没什么,更令他诡异不已的是,这道苍老的叹气就宛如羚羊挂角了无痕迹一般,像是百里之外的山风吹在他脸上,让他无从辨向。

    这怎么可能!听着分明言犹在耳,可却是摸不着边?

    “是谁在跟我说话?”他不死心的大声问了一句。

    但他的询问根本是泥牛入河、石沉大海的无用之举,直到回音渐渐远去了,他还是一点点的动静都听不到。

    胧炎一下便感觉怪异了起来。

    难不成,这一切,通通都是幻觉了不成,自己是由于太虚弱疲惫,才出现的幻知幻听?

    这个想法刚一浮现,立马就被胧炎认同。

    灵渊空间是什么地方?

    正是天地法则所孕育的本源空间!除他之外的人别说无法进到这里,就是进得来,那也只会受到法则的压制、排斥、灭杀,到时恐怕轻则元气受损,重则魂魄大伤,鸿飞冥冥,身死道消。

    若非因为法则的力量恐怖如斯,人们岂会对它万分敬畏?

    ……

    “可恶,我竟到了这般地步吗?时不我待……再不赶紧把‘天道法则’给打破,留给我的便只有碌碌无为消失的命了!”胧炎使劲的甩了甩自己一个耳刮子,让他清醒了几分。

    右脚朝着地面狠力一踩,身体顿时有如箭矢般飞也似的爆射出去。疾驰中,他清气纳入浊气吐出,拳头再一次凝聚起了力量。

    可经历总是会重演的,眼看着就要撞上无形壁障时,毫无预兆的,叮鸣一声,那道垂垂老矣的叹声竟然又是响了起来。

    “坚持这么做,你必会失去生命。”这次,他说了这番话,声音极老,老得像那古树髯木一般。

    胧炎还从未想过,这竟然会是真的。

    “前辈,此事与您无关,这是晚辈的战斗,晚辈的决意!纵然败死我也无怨无悔!倘若我没有这么做,我也只会下到九泉而心有不甘!所以,既然前辈选择了深藏不露,那么就请您不要再插手晚辈的事儿了。”他知道,对方是个能跟自己元魂通音的人,那么其本尊一定不简单!因此表现得毕恭毕敬一点又何乐不为呢?

    胧炎非常清楚,这估计是哪位高人前辈降临了,这等人物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大驾光临的,必定是因为某些缘由才来,如果自己能善加利用,说不准儿助他打破天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神秘老者接下来的回答,却毫不留情的泼了他一盆凉水,他冷喝道:“年轻人,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老头子是看在你年岁尚幼、命途多舛的份上才好心好意对你稍加劝告。你若是仍然执意不可为而为之,那我老头子只能对你说一句‘心强不如命强!天不会遂人愿!’你小子自个儿好自为之吧!”

    胧炎愕然半晌,他从未想到这位老前辈居然如此态度坚决,但人家这么说了,摆明了是不会帮他任何的忙了。他唯有自嘲的摇了摇头,而后端正心态。

    事已至此,他只能孤注一掷。

    “老前辈,既然如此,那便请您好好在旁观看,莫不要打搅晚辈的事情。您对晚辈的劝告,晚辈向您感激不尽了。”

    “虽然不知您神通广大为何非要进入晚辈的身体,但晚辈既已是个快死之人,就无需知晓前辈的秘密了……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却不得不提一下……恳请前辈看在自己是武道高人的份上,不要在晚辈不幸殒命后对晚辈的名节做任何文章!否则,晚辈现在宁愿于此自爆元魂灰飞烟灭也不会瓦全前辈您一分一毫……还望前辈能做出承诺!”胧炎人虽还小,心却已不小。当下,赶忙把事情交代得明明白白,句句说得是铿锵有力。

    空气静默,直去良久,这名神秘的老者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小屁孩,年纪不大,理义不缺,倒是人小鬼大人模人样的!不过嘛,你居然敢威胁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破罐破摔拼到底。但你也未免把我老头子想成那类阴侩小人了吧!实话告诉你吧,凭我老朽的身份,非但自身不屑于去做龌龊之事,更是连一丝可能都没有!”

    说到这儿,神秘高人的情绪陡然抬升起来,仿佛是遭人无情的落了面子一般。

    “因为,老朽我的尊师可是那位誉满天下,威震八荒的‘武神’殇魔清帝呀!!”

    “我怎么可能做出有损他老人家名头的事情!?”

    ……

    “嗤嗤嗤嗤……”苍穹之上,元力碰撞,劲风鼓荡,闪电纵横,一阵阵惨烈的气爆声响起,紧接着,一道浑身焦黑烟雾弥漫的人影就跟着倒飞而出。

    那是辰凡,此时的他虽然浑身狼狈,但在其灰头土脸上,竟是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混蛋!我要杀了你!!”无垠的雷云之上,突然传来一声怨恨入骨的狂啸呼声。

    “不好,那头鸟该发狂了……得赶紧逃。”他的话还没说完,骤见光影一闪,就有一道粗大凌厉的雷电劈斩了过来,辰凡只来得及架起一层水墙,便被它狠狠地轰了下去,溅起一片石尘。

    “人类!!我发誓要把你碎尸万段!!”漫天的雷霆中,身为王兽的银电恐魔鹰在疯狂嘶吼。

    它此刻的景象是万分骇人的,在茫茫无尽的霞曦中披着云戴着电、发着光流着火,身后是黑如铁的乌云和灿若银的雷蛇。轰隆隆,银电恐魔鹰驱使着它们滚滚涌动,把这里映衬得犹如炼狱。

    “这是我银魔鹰一族的天象道术,方圆百里之内,所有九天玄雷任我调控。人类,你已毫无半点希望了,乖乖把我的雷鳞交还出来,我能令你死个痛快!”银电恐魔鹰彻底的怒不可歇,它要赶快把身上的至宝鳞片给夺回来,然后,将这个无耻的人类轰杀在天地间。

    “咳咳咳、咳咳……你倒是想得美,这雷鳞是我拼生拼死凭实力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宝贝,你一句话就想把它拿走,不觉得这要求很智障吗?”辰凡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感到可笑的表情,甚至还朝着魔鸟竖了竖手指。

    “人类,从刚才开始,我忍你很久了!!不作死就不会死,今天,这闹剧也该落幕了!!”银电恐魔鹰眼中尽是掩藏不住的煞气,若非它本体是禽相,辰凡估计还能看到它额头上根根竖起的青筋。

    “呵呵,这句话你讲了最少上百遍了,杀不了我,也不用忍啊!忍着多辛苦,伤了身体怎么办?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不如咱们和平友好、礼貌互助吧?”辰凡劝它,要爱惜身体,与人友善。

    “找死!!”王兽暴吼一声,一团浓郁的宝光自它体内迸发而出,然后全身上下的翎羽顿时燃烧起了璀璨的光辉,一股恐怖的元力波动悄然散发,云层开裂,电芒冲天。

    它羽翼向下一划,无数的雷霆便从云团里边疯狂涌出、劈落。

    辰凡眼神一凝,这轮攻击的声势已显浩大,逃是逃不掉了,唯有硬抗一途。

    “无引之水,梨花落泪;归根之水,载济天下,玄水诀……怒涛法魂!”他念念有声,诵语仿佛梵音一般古远。

    辰凡的眼眸霎时蔚蓝一片,而在他的面前还真的就出现了一汪无边无际的海洋。浪花翻腾,化为了一个接一个的漩涡,替他挡住了恐怖的雷电森林。

    万千闪雷落下,可在辰凡的面前便宛若隔着一条天堑鸿沟一般,未曾有一道雷霆能横跨雷池一步。

    怒涛法魂-----器物法魂-----根源为东陆大江“胤川河”。

    “人类,你以为仅凭这点本事,就能让我奈你不何了?”银电恐魔鹰眼中凶光一闪而没,旋即,它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凝重起来:“再高明的法术,也无法媲美妖族的道术!愚蠢的人类,你注定是要败亡!”

    “风雷交织,银龙矫矢;神罪降罚,苍天之怒!”

    “天象道术-----净灭龙蛟!!”

    ……

    银电恐魔鹰通体白光大烈,犹似一团夺目的炽日,一面面光彩灿烂却晦涩难闻的图腾赫然宛如出水莲花般浮现于空中,随后,它身后上百米范围的乌云悄无声息间就变成洁白,轰的一声,银光大放,一条近十米宽大的雷蛟就拨开云层钻了出来。

    “滋滋滋滋滋……”银蛟发出了无声的吼叫。

    “去!”王兽冷冷的喝道,银蛟似有感应,狂啸一声,便朝着辰凡飞掠袭来。

    “卧造……你掀开底牌了?那好,你掀我也掀!看看谁的底牌会更猛一些。”辰凡怪叫一声,而后展露出抛弃生死的神情。

    “怒涛法魂------惊涛骇浪!!”

    “玄水法术,四水守护------出来吧!------涡流铁壁!”

    “涡流冰障!”

    “涡流洪剑!”

    “涡流龟罩!”

    蓝色漩涡、白色冰壁、奔流水柱刚一出现便齐齐冲向了击杀过来的银蛟,第四道水流则化成了一层厚重的墨绿色龟壳罩住了辰凡的身体。

    “哼!雕虫小技!!给我破!!”银电恐魔鹰尤为不屑。

    银蛟回应,一爪子拍飞了水柱-----又一尾巴扫碎了漩涡与冰壁-----最后口吐滔天电光把迎面而来的千重波浪轰开蒸发。他怒吼着,飞向了陷入呆滞状态的辰凡。

    “这就是你说的压轴大招?简直不堪入目!人类,是该结束了,给我下九泉去吧!!”银电恐魔鹰咆哮道,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酣畅淋漓。

    “该死……傻鸟,这都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仍不想暴露这压箱底牌的,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碍我,事到如今,也逼不得我不出手了……现身吧啊啊啊啊啊!!”

    王兽神情凝固,难道说,到了现今黔驴技穷,穷途末路的地步,这个家伙还有什么隐藏的强大招数没有使出来不成?想到这里它的脸色就越发阴沉,刻不容缓,必须要尽快将这人给灭杀掉了。

    “雷蛟,斩杀他!!”它面目狰狞的下令。

    “臭鸟!别高兴得太早……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了,接招吧!”

    “快杀他!!”银电恐魔鹰着急。

    “大招------‘幕后的那位,你再不出来帮把手,我们一老一小可就都要变成鸟餐了’!!”

    辰凡对天大喊。

    天上一贫如洗。

    “噗……”银电恐魔鹰气得受不住一口老血咳出。

    这人类……这人类……

    “给我杀了这虚张声势的人类!!!”它的吼声震动山河。

    ……

    “重水拳!!!”铁黑的拳头沉沉的打在天道壁障上面,传出无比响亮的声音,火花四散、元力激荡,进攻中的少年怒目切齿,犹如一尊金刚。

    胧炎并未听从神秘老者的劝告,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他也没有选择退缩。

    无形的法则壁障哧哧哧哧的发出像是经受不住的摩擦声,四面八方的空气竟是宛如水波涟漪般扭曲荡漾开,慢慢的天道法则被迫显现出身形来。

    那是完全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透明膜墙,上面正有重重叠叠的符文图腾在闪烁,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隐约间,似乎它们所发出的光辉越来越弱了些。

    胧炎心中猛的一喜,更加拼命的运转起银雷之力来,刹那间,拳上的威力又增加了不少:“啊啊啊啊啊……破开呀!给我……”

    “破!!!”

    咔擦咔擦!

    金色膜墙顿时噼里啪啦碎开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哈哈,成功了……”他忍不住喜上眉梢,话才刚刚脱口而出,可接下来,无数的光影却肉眼难辨的闪过,接着……

    “噗噗噗噗噗……”从金墙的裂痕上凭空钻出不计其数的金色锁链,每一根都有婴儿拇指大小,然后直接就把他给贯穿了去,并且,金链上面还突突的冒起一蓬蓬金花火焰,不断的灼烧着他的伤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胧炎边呐喊着边咳着血,看起来遭创极重。

    砰的一声,胧炎不堪重负的倒伏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金色薄墙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裂纹,它的本体,也随之慢慢淡化。

    “不要……不要……”他仍大口淌血,手臂有气无力的抬起,却是再也够不着了。

    “唉。”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叹息声。

    随后。

    旁边的空间就突然剧烈的扭曲了一下,一道紫光隐没,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便那么走了出来。

    他一袭坠地的紫袍,身形佝偻,皮肤干涸,暴露在外边的左手枯瘦如柴,仿佛跟他穿戴的紫袍一样承受了无尽岁月的洗礼,一只右眼已彻底瞎掉了,留在那里的只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和一个空荡荡的黑洞,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脸上也布满了丑陋的伤疤,道道见骨触目惊心,身体同样伴有着无比严重的残疾:他失去了最为珍贵的右臂!

    这名神秘老人仿佛是从最惨烈的上古战场中走出来的一般。

    此刻他单手背负在后面,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

    “年轻人,有时候,仅凭一腔热血,而没有实力作为依靠,那并非称之为勇,仅是单纯的鲁莽罢了。”他缓步到胧炎身旁,意味深长的说道。

    胧炎对他的话没有理会,就那么怔怔无神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失了魂魄。

    老者又暗自叹息一声。

    “也罢也罢,相逢即是有缘,我老头子能进入你的身体,也算是咱俩的福份吧。说说,你有什么遗愿需要交代的吗,老朽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完成。”紫袍老者瞥了眼胧炎,终是有些不忍的道。

    “您说的……可真?”

    “可真。”

    “帮我把天道法则打破掉……”

    胧炎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了前方。

    紫袍老者闻之,立刻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不可能。这是‘天道金障’,是你‘本命法则’幻化而成的壁障,外人无法触碰之,我若强行破坏,怕是会死得比你还惨……不行不行,你重新换一个。”

    胧炎听到后,眸光顿时黯淡了下来,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

    “那么……您能救我吗?”他的目光饱含希翼。

    “这……也不行。天道之火已重创了你的元神,摧毁了你的根基,除非这里有什么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天材宝药,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同样救不了你……你这愿望我老头子无法实现,再换一个吧。”紫袍老人遗憾的说道。

    胧炎却是落寞的一笑,颓然合上了双眸。

    “你可有父母兄弟或是放心不下的人?”老者见他不答话,便问了问。

    胧炎沉默。

    “深仇大怨可有?”

    胧炎亦沉默。

    正当紫袍老者眉毛深皱一筹莫展时,一道绚丽的霞光却突然飞掠而至,迅速的融入到了胧炎的身体里,紧接着,他便骇然的看到了少年死灰复燃似的爬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你……”老人登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前辈,我想好了,我要拜你为师,请您收我为徒吧。”

    在他吃惊的目光中,少年展颜一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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