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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拜我为师?”紫袍老人顿时挑了挑眉头,面目凝重的说道:“从刚才开始,我就有几件事情一直疑惑,如果你真想让我收你为徒,那么得先如实回答才行。你,可办得到?”
胧炎微微一笑,毕恭毕敬道:“前辈请问,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老者若有所思的扶额道:“首先,我老头子对你而言不过是来历不明,萍水相逢的过客吧,为何会想拜我为师?”
胧炎眼神凝重的答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前辈,这难道不是您说的吗?如果说我们是风中飞叶,水中浮萍一般,那么上天使我们能相遇便是有缘。而且实话跟您说吧,我太过弱小无力,但有一件事,我是必须要去做的,其中的千难万苦又怎能一言诉尽。所以,我每时每刻都渴望自己能变得强大!您出现在这里,本身就说明了许多问题,这是晚辈一生难求的命中机遇,若是您不嫌弃晚辈资质愚钝,肯收晚辈为徒的话,胧炎必当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紫袍老者闻之沉默不语,跳过话题继续问道。
“刚才发生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凭你一个凡夫俗子,是绝不可能在天道攻击下还存活的。不要试图蒙骗我,老朽我的浊眼还是勉强能分辨是非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和方才那道突如其来的异象有关吧?是它给了你这股生命活力。”
听完老者的提问,倒是换作胧炎一阵茫然了,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前辈,您所说的这些,我实在不清楚,直到现在我还云里雾里呢。当时晚辈记得的只有一片漆黑,半梦半醒间只模模糊糊的感到光芒一闪,然后便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种有些熟悉的奇特感,若是硬要形容的话,应该是类似手足相依,跟老朋友相会的感觉。四肢百骸,身体各处都忍不住愉悦了起来。不管您信或不信,这些都是我刚刚发生的全部了。”
紫袍老前辈点点头,淡淡的道:“没有什么可不信的。那老朽斗胆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说吧,你到底是谁?”
胧炎陡然一怔,顿时尴尬的道:“前辈,您瞧我这记性,‘想拜师傅,自报家门’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能忘了呢。您先别急,我这就补上……”
他话还没讲完,便被紫袍老者给制止了。因为下一秒,老人就道出了令他瞪圆双目的话:“老朽没问你,老朽问的是当下你身体内的那位救命恩人……阁下,你究竟是谁?”
一股寒意从脚趾窜上头顶,胧炎不可置信的说道:“前辈,您、您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我人不是好端端的在这的嘛,我的身体里怎么可能……”
神秘老前辈没有理会他,自顾沉声说道:“阁下还不肯出来吗……老朽我不清楚你和这名孩子的关系,也不愿多打扰别人的秘密。但是,这个孩子与我有着一面之缘,所以请见谅,老朽不能坐视不理。”
“阁下都已选择出面相救这孩子,那便说明你对他也并无恶意吧,既然如此,为何不出来见上一面呢?毕竟,我们两个不速之客如此的不请自来,理应该给这里的主人一点交代了!”
他原本就有察觉,从那道飞过的光芒上面,散发着微弱的元魂波动。并且,最让他心悸的是……那丝丝隐隐的波动,深厚如山、巍峨似岳。
乃是真正强者的气息。
于是乎,老者就想打开天窗说亮话,因为退一万步来讲他也不可能放任这种潜在威胁不管。
一边说着,他早已释放出恐怖的威压:紫色的元力井喷般涌出,天地轰鸣。他的眼眸不知何时起变成了紫色,神芒大放。他的气息已很有压迫了,但令人真正震惊的还在后边,紫袍猎动,元气操控,无尽的紫霞竟有如滚滚啸浪般,奔雷似的席卷向四面八方,不梢一会儿,周围的空间,就已全都变成了紫光的海洋。
老人一呼一吸间,四方颤抖、天地扭曲。他沉声开口,声音却如同远古魔头般骇人:“阁下,实不相瞒,我老头子……可最讨厌等别人了!”
胧炎已惊讶得合不拢嘴了,此刻完全是一脸迷茫一头雾水。但眼下的情况自然不允许他询问,所以他也只能傻呆呆的站那里,走也不是问也不是,万分痛心的欲寻找着某块裂缝的出现。
没办法啊!光在这儿待着,他便有种身处猛兽爪牙下的压力,幸好这股力量并未针对他,否则他怕是连站着的勇气都不会有,这可实在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痛苦。直到……谢天谢地,有一股强烈的晕眩感陡然间出现,胧炎暗道一声解脱,就迅速晕厥了过去。
“老前辈,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呀……晚辈可从来都没有得罪过您呀……至于像防贼一样防着晚辈吗?”虚空中,突然有一道朗朗男声出现。只听那声音温和儒淡,未有稀奇,可下一秒,如潮的紫光竟然自行溃散了起来,直到留出约莫五十丈的空白领域,这份怪像才缓缓打住。领域的中央,端然是正一跃而起的胧炎。
但胧炎不再是先前的胧炎了,他整个人都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神从之前的惊惧、胆寒变得不动如山、深邃若渊。气息同样以一种拔地飞升的速度惊人上攀着,四周同时还有着飘袅道音传出,灿烂神辉倾泻。
他笑而不狂,有如青竹,平实如华,威不作猛,但细致一看,你便会惊奇的发现,站在你面前的好似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片广袤草原,无垠星空。
“哼,好一个年轻娃娃!”紫袍老者冷哼一声,紫光滔天仿佛山崖峭壁,奔腾着向着胧炎压迫而来。
“今日我老朽倒想看看,你这年轻人,究竟是傲天之鹰呢,还是山涧之松?前者生而后者死!”神秘老者咧嘴一笑,牵动了满脸疤痕,显得尤为狰狞可怕。
“老前辈,您至于吗?我俩刚刚还素不相识,用不着对我这么倍加关爱吧。何况,您老说的这两样,晚辈哪个都不是,晚辈从来都只做自己,所以,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他嘴上说得简单,动作可一点不敢怠慢,只见一团漫天白华涌现,顿时与紫光斗了个旗鼓相当。
“年轻人,老朽的薄意你莫要拒绝,不然老头子可要发怒了。”他贪婪一笑,紫光霎时间成为了刚硬无比的紫水晶,密密麻麻锋锋利利且无限延伸的倒插而来,仿佛像是一头巨紫刺猬或是一座耸云剑山狠狠地撞了过来。
这一下,莫说是个人,恐怕连巨山大岳、金墙铁柱那些个东西都会毫不犹豫的刺穿进去。所以说,这一击,不可谓不气势磅礴、惊天憾地啊。
“老前辈,您真会叫我为难呀。既然您执意若此,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华除尽黑夜,帝君自罚天雷,阴昭昭火融融-----白帝九玄雷!”神秘青年的眼角骤然间凌厉起来,一串串玄奥生涩的咒言自他嘴里钻出,顿时他的身上涌现出了惊人白光,道音婉转,雷鸣不绝。
“紫荆树海!”紫袍老者沉声喝道,目光中满是威严的紫芒。
“嘭!!”
一道接着一道白色的雷霆从茫茫白海里奔腾冲出,在半空中肆意挥舞,化为了一条条鳞光发亮怒目张牙的天龙,迅疾无比的朝着撞击而至的紫晶刺山咆哮着迎击了上去。
轰然巨响。
石破天惊、元力震爆。
紫晶剑山破碎湮灭,雷霆巨龙千疮百孔。赫然又是斗了个分庭抗礼,不分伯仲。
“嘿嘿,好生手段,那么这招如何?”老人灿笑,神情愉快。
“暴雨梨花!!”-----在老者的摆手下,无数尖碎的溅射紫晶顿时飞快间聚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个更加庞大的紫色陨石,再次呼啸着向那名青年轰击了过去。
“白帝之手。”神秘青年无奈的长叹一声,但仍然沉着应付。浓郁的白芒犹如实质一般汇聚成了一双诺大的手掌,悍然抵挡在身前。
啵啵啵啵……!!
数之不尽的陨石宛如是连弩炮弹一般冲击在了白光巨手上,发出密雨敲砖,雨打芭蕉一样的响声。
尽管紫色陨石群为数众多且威力惊人,但那白色巨掌却跟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似的,任凭你如何狂暴撞击,我自屹然不动。
紫袍老者笑得更加愉悦,眼中的紫芒更加强盛许多,他突然大喝道:“爆!!”
轰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紧接响起,每块紫晶撞射到白帝巨手上都会发着强光剧烈颤抖起来,之后,陡然炸裂!
咔喳……承受了数次轰炸后,“白帝之手”终究是不禁重负的碎成了一片绚烂的光芒。
神秘男子只得苦笑一声,甚至来不及说些什么便已掩埋在了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里面。这些紫陨石其实非比寻常,每一颗炸开来能有千钧巨力,即使是一座小山都会被炸平……遭受如此覆盖,寻常人恐无生还可能。
看着密集如炒豆一般的爆破,紫袍老者若有所思的捋须,沉吟道:“看小娃子连惨叫都没能惨叫一声,是不是应该少放一两颗爆弹呢。这次有些小失误,下回一定注意点。”
“老前辈,能不能不带这样玩的,都玩出火来了。”神秘人下一秒却从浓烟中踏出,浑身焦黑,满脸颓然,他无奈的吐出一口黑烟道。
紫袍老人却有些坐不住了,他惊奇的道:“年轻人,你这都能安然无恙,到底什么来头?”
那青年只嘿嘿一笑,说道:“老前辈,接下这招你就明白了……混沌出黑义,虚空衍白华,太极如游鱼,化生万象境---阴阳道义---黑玉白莲双王杀!!”
一抹华光犹如极昼,一道黑芒宛若暗夜,前者飘飘然上浮而后者巍巍然下沉,两者相互交锋,互相追逐,时间流逝,岁月褪色,最终竟在一个奇妙的点上达成平衡,仿佛阴阳本互生,万物该如此。一面巨大的太极双鲤鱼随后旋转着活跃着浮现在了神秘人背后,雾霭纷纷、金光灿灿,只看一眼,就给予人一种跨越生死恍如隔世的难述感觉。
“道义!?”紫袍老者脱口惊呼,毫无波澜的面容首次爬上了一抹惊骇。
“你是武王?真令我吃惊……年轻人,这股压力,威压得空间都产生臣服;这份感觉,让老朽都有一丝觐见的心思。令万事万物能参拜于你的领域,夺天造化,偷窃阴阳,实属难能可贵啊……在我老头子苏醒的期间,没想到还可碰到你这么一个潜力非凡的后辈,当真福源不浅!行了,废话不多说,拳下见真知!小娃子,让我来瞧瞧你这一招式的深浅,别是银样镴枪头了。”
“老前辈,那您可千万要小心了,这招晚辈可没怎么留手,您待会儿要是扛不住了一定得说一声,晚辈好及时收手。”青年温和一笑,笑得却有些诡异,怎么看都有一种狡猾甚至是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边。
然而紫袍老者没看见,他只是有点不高兴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道:“瞧不起老朽是吧?年轻人,天赋不错是件好事,但也别太目中无人了。坦白跟你讲,今天你这招要能伤着我,我老头子甘拜下风!”
神秘人再次笑出声,意味深长的道:“前辈,使不得啊使不得,晚辈可不能目无尊长,这欺师灭祖的事儿还是算了吧。”
此话一出,紫袍老头更加不悦,他立马阴沉似水的呵斥道:“小娃娃,如果你今天真能伤到我,别说认个输,就是叫我三拜九叩我也能做到!可相对的,你要是做不到,哼哼……我保证你会为你的大言不惭爽得怀疑人生。”
他眼中紫芒如实质,须发皆无风自动。容貌威严,使人震撼。
神秘人微微一笑,赶忙说道:“老前辈,您这不是要折晚辈的寿吗。这样如何,晚辈也不想占您老便宜,咱俩各出一招,接下的一方算赢,自知不敌的算输,就当是个赌约吧。而赌注就是为对方兑现一个承诺,当然要求肯定是在江湖规矩和仁义道德之下。不知老前辈您意下如何?”
“嘿嘿嘿嘿,小娃子,看样子你挺胸有成竹呀,千方百计的捣鼓,就是为了这个吧?既然你难得的有这份信心,那老朽也不介意锉挫你的锐气。你这赌约我接受了,赶紧来吧,我好松松筋动动骨。”
“前辈,烦请小心……”青年也不含糊,当即气势就爆发开来,霞光迸射,劲风激荡,一黑一白两团耀光自他体内飘散而出,形成了泾渭分明却又相互交融的黑白太极领域。神威惊憾,道声隆隆。神秘人的眼眸也随之变成了左黑右白的颜色,神色庄穆,玄妙无穷,他沉沉开口道:“黑玉白莲双王杀!!”
“轰!!”神音震世、道光惊天。左侧是仿佛崩天裂地、寂灭生命一般的黑光玉球;右手则虚托着一个恰似混沌初开、道气缭绕的巨大白莲,两者俱都玄奥莫测,拥有毁天灭地之威。
他异象可怖,笼罩在一层层滔天道光宝气之中,只听得他暴喝一声,两手一抖,顿时两团蕴含着天地神力的奇物就被抛飞出去,在半空中愈变愈大最后竟然融合在一起,化作一朵怒放世间,傲视天地的黑白灭世莲花。滔滔神辉不断,滚滚道鸣不绝,一路上,竟连空间都要退避弯曲,万物都要传出圣象,在其身后留下一道闪烁星芒的漆黑痕迹,煞是慑人。
“你这小子,隐藏得足够深啊!!”紫袍老者大骂一句,暗暗吃惊,豆大的汗水已微出,丝毫不再轻忽大意,因为……眼下这道“道术真义”或许已不在“武王强者级别”的攻击范畴里面了。他沉睡了许久光阴,不知道现在的实力划分如何,但在他的那个时代,顶级的武王冒似都打不出这般威力无匹的威势吧?如果说他的猜测是真的话,那么眼下这个年轻人,就真是太可怕了!
“紫气凝晶,五岳横世----东岳、西岳、中岳、南岳、北岳。”老者轻声吟咒,道音渺渺。
“紫气凝晶,凶兽肆虐----紫狼、紫豹、紫熊、紫狮、紫虎。”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瞳王术,第十三瞳……噬魂魔眼----元魂透视!”
紫袍老者的眼瞳完全飘散消失,变得猩红一片。他凝眸往神秘人身上一看,骤然忍不住颤了颤,喃喃出声道:“果然……”
庞大的黑白莲势如破竹般前进,一路上,把扑来撕咬的五只巨兽碾成粉末,又把横空挡在道上的巍峨山岳摧毁殆尽,眼看着就快要镇杀到紫袍老人身前,但老人却是出奇的变得不惊不慌起来。
他抬起通红若血的眸瞳,梵声吟诵,气势瞬间变得可怕:“古来大荒多凶兽,菇毛饮血相吞噬;若问其中谁盛名,比蒙威世而独立----杀戮道义----荒神比蒙!!!”
吼!!!
宛如出笼凶神、洪荒猛兽一般的兽吼声响起,这道爆吼蕴藏着撕天裂地、屠戮一切的愤怒与杀意。随后,一道血眸闪亮、庞大似岳的深黄巨影缓缓矗立而起,犹如是跨越虚空到来的大荒魔兽一般,浑身都笼罩在了一层厚如山岳,重若万岩之霞光内,神雾弥漫,看不清真切。但它身上每一分每一寸却都散发着滔天通地的凶威气息。
“破坏。”紫袍老者淡然出声。
“吼!!”比蒙巨兽和他心意相通,随着他的发号施令,一双有如山丘大石般的手掌便狠狠的拍向黑白神莲,石破天惊的一声大响,千丈比蒙的巨掌霎时犹如破碎的瓷器般炸开,黑白莲花去势不减,依然神力惊天。
“愤怒、反击、粉碎!”紫老眸子里红光大放,低沉喝道。
原本被炸碎得只剩断臂的右手刹那间疯狂生长,转眼就变得恢复如初,比蒙凶兽怒吼一声,抡起两只拳头就暴虐如雷的砸下,天地震荡、空间撕裂。这只怪物的每一拳均有千万钧之重力,它疯狂宛若雨点的砸击,便是十座山头都得爆裂!
砰……终于,黑光白华的神莲被砸到停止下来,唯有飞快的旋转才能化解它猛烈的攻击。正当紫袍老人断定胜券在握时,却陡的听见神秘青年一声轻声传音道:“老前辈,您小心了……”
“不好!!!”紫袍老者失声大呼,下意识的就想飞速暴退,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只见刺目的黑白两光爆发开来,一个呼吸间居然已塞满了整个空间,然后,黑白神莲就那么爆炸了。
“轰隆隆!!!”----那是怎样的爆炸呀!足足直径近万丈的爆破光团剧烈闪烁,左边呈现为深不见底的黑色、右边绽放亮如白昼的华光,中间却是黑芒与白炽的交相互缠,元力波动猛烈得不可思议,哪怕是真正的鬼神见着都要惊惧避退……总之,爆炸的范围覆盖了超过整片灵渊空间的一半面积,已不能用单纯的可怕和恐怖来形容了。
“让你炸我炸得这么欢乐,我也让你偿偿被炸的滋味。”神秘人意犹未尽的低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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