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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虚空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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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承念小脸一抽,连忙说道:“别哭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你哭哭啼啼的,难道是个丫头?”

    小男孩被姬承念如此一激,啜泣了两声止住眼泪,回声道:“我才不是小丫头呢,我是大丈夫!”

    姬承念见哄住了小男孩,便定下心来,又道:“那好,你不要在哭了,只有丫头片子才喜欢哭,是男人就勇敢的去面对。”

    小男孩觉得姬承念所说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省得了。”

    姬承念打量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不算特别大的屋子,这屋子里面清静无物,除了不远处的石像便看不见什么其他了。

    这石像倒是不凡,居然和他爹爹姬寰宇挺像的,他瞬间便想到这里是庙宇,因为在仓古星上,那些凡人也会祭祀古帝,去祷告求太平。

    但此时他已经回归北斗星,在北斗上各种禁忌存在都有,若论祭祀,也应当祭祀当世虚空大帝,他爹爹可排不上号来。

    所以这石像是何人,便不言而喻了。

    “喂,你还没回我话呢!”小男孩止住哭声,又皱着眉头对姬承念发问。

    姬承念从蒲团上行爬起,而后把整个屋子转悠了一圈,对小男孩说道:“那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男孩哼哼道:“这里是我家呀,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姬承念白了小男孩一眼,扯着嗓子问道:“这里是姬家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小声道:“你说话别那么大声,让二爷爷三爷爷听见了,又要把我关进神源里去了。”

    “二爷爷三爷爷?”姬承念怎么觉得这称呼有点耳熟呢。

    他狐疑的看着身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小男孩,才五六岁,长得还算不错,白白净净的,眼中带着一点灵秀,应该不凡。

    他回身看着虚空大帝的石像,一时居然看呆了过去,等回过神来,他才对小男孩问:“神源在哪里?”

    小男孩指着虚空大帝托着的左手道:“我便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姬承念抬头看着足足三丈高的石像,那左手上似乎真的有一块神源模样的东西,因为他也经常被父母封印,所以对这东西也不算陌生。

    “喂,小子,这里真的是姬家?”姬承念老气横秋的道。

    小男孩点点头,肯定道:“这是我爹爹的庙宇,当然在姬家里面,这是姬家最高的地方,不醒你出去看看。”

    说着小男孩便推开了庙门,姬承念却呆在原地。

    “他爹爹的庙宇,他爹也是虚空大帝,那他算起岂不是我的小叔了?”姬承念脑海记忆翻腾,只想起了后世化名姬子的某人。

    “你叫姬子?”姬承念看着开心在院子里疯跑的小男孩大声问道。

    那男孩点点头,笑道:“原来你认识我呀,我的确是姬子,难道你是爹爹在我被封印时又生出来的弟弟吗?”

    姬子想得没错,因为这个地方是大帝修行之所,也可以说是他虚空一脉的家了,除却二位祖老,便只有他这位帝子可以出入此处,寻常姬家弟子,哪怕是大宗老,那也没有资格踏入。

    姬承念一时没回神,只记得姬子在后世现身,在那时血祭自身,唤醒了大帝的刹那回归,最终在黑暗动乱中战到最后一滴血,所有的帝根帝骨全部燃尽,他也在那之后逝去了。

    他其实还没见过记忆中所知的任何人,这位姬子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眼前,他如何不惊讶。

    姬子撒丫子跑了一会,却看到姬承念在那里尖喊鬼叫的,一时噘嘴道:“你莫要再大喊了,我这次是偷偷从神源里跑出来的,若是让二爷爷发现了,又要抽我屁股了。”

    姬承念点了点头,没有再发生,而是仔细在打量姬子的相貌来,的确与其父姬寰宇有几分相似,他用神玉看去,也没有在姬子身上看到什么奇特的东西,体质也很普通,只是如今已经修成了苦海,命泉尚未开辟而已。

    姬子的才年仅五岁,苦海便极其充盈,若是普通人此时便能开辟命泉,但是姬家之人显然是想为姬子打下扎实基础,所以才让他在苦海境界反复熬炼。

    其实姬子并未小姬寰宇多少岁,都是在大帝与帝后巅峰时所孕育,只是姬寰宇在当世出世,而姬子却被大帝封印留待后世,只是偶尔的让他出世,也不过是教导修行,如此几番来过,他也在苦海境界打下了浑厚根基。

    “小弟弟,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你是我弟弟吗?”姬子用童稚的声音问道。

    姬承念摇了摇头,亦如实答道:“我叫姬承念,我爹爹叫姬寰宇,我不是帝子,我爹爹才是。”

    姬子闻声眼神大亮,惊喜道:“是大哥的孩子吗,大哥他没有死去,他现在也回到了姬家吗?”

    姬承念只好将先前发生的一些事说于姬子听,姬子这才明晰了一切,亦说道:“原来那极道波动是圣体神祇念和禁区存在对决发出的,吓得我都从觉里醒来了。”

    “我其实是因为大哥回来,才从神源里跑出来的,对,我不是偷跑出来的,二爷爷问起来我便这么说……”姬子看着虚空大帝的石像在那碎碎念。

    姬承念艰难的迈过门槛,也站在了院子里头,看着这里的布局,很简单,不过五间屋舍,都不算宽阔,勉强住人而已,他走到院门外,只看到一处石台,还有一条通往山下的阶梯。

    “这是神玉台,可以把我们传送到外面去,那边的是登天梯,也不知道有所少阶,是给那些想要觐见爹爹的人用的。”

    “我记得好多年前,我和爹爹,娘亲,还有大哥生活在这里,可是后来大哥走了,我以为他死在了星空中,再后来娘亲也死了,孤零零的埋在了坟山里头,爹爹也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呜呜呜……”

    姬子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姬承念转身看他,那眼泪似乎决堤一般,姬承念想想,这个小家伙怕是几百年没哭过了,这下眼泪肯定也止不住了。

    他索性盘坐在庙前,然后任由姬子发泄情绪了,姬子本来哭着哭着忽然想到之前所说,男子不能哭,便止住眼泪,瞥眼看姬承念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哭泣,鼻子一酸,眼泪便都出来了。

    姬承念轻叹一声,他如今也算感同身受,因为母亲也离开了他,他也身具虚空大帝的血脉,对这一个名字也纠缠得愈发深。

    细细想来,虚空一脉当真是悲惨,大帝在乱世之中艰难成道,却面对这百万年来最可怕的黑祸,这是诸多大世留下的祸患,最终在这一世爆发了,甚至比后世那时的黑祸更悲惨,这一世虚空都在征战,与各个禁忌大战着,连拥有不死神药都没能活出第二世来。

    他那么悲壮,暮年还坐镇在不死山中,甚至在死前还在与不死山的存在对峙,逼迫他们签下契约,成仙路不开,便不得出世来。

    他死后也没能葬在姬家的陵山,那大帝坟冢中的女人注定只能一个人了,大帝将自己葬在神灵棺中,放逐到了无垠虚空,却引来了两个禁忌存在,他们想看看虚空是否真的死去,却不想虚空大帝还吊着一口气,在自己身殒之前,拉上了两尊禁忌共赴黄泉。

    他的子嗣,一个在不远的将来出世抵抗黑暗动乱,空有准帝修为,但也难抵挡那股祸乱,战死在了黑祸中,而姬子也会在荒古后的黑暗动乱中,战到身死道消,悲凉决断。

    虚空一脉,似乎就此断绝了。

    姬承念的身影不曾出现在后世,也不知道是在十几万年间早已逝去,还是他压根便不存在,如今不过是凭空冒出的而已,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能轻言证道,这两个字,自古到今有多少人做到过。

    姬承念的眼角一红,心中一片黯然,纵然后世荒古姬家仍然存在,但彼时的姬家,早已如今的姬家。

    姬家再无虚空,也不会有寰宇,他姬承念该如何自处?

    生于虚空,战于虚空,葬于虚空。

    难道,这也是他的未来吗?

    可是他不愿呀!

    他不愿看见那黑暗的未来,他不愿让大帝身葬虚空,他不想老爹死在祸乱中,他还想找回自己的母亲呀!

    “我要不愿!我不愿一生平凡度过!”

    “我要打破禁忌神话!打得黑祸永不再现!我要将禁区镇压生生世世!”

    “我想当世证道呀!”

    姬子看着忽然‘发病’的姬承念,想起了自己兄长少年时的模样,他们都有病,一种想要证道的病。

    姬子还年幼,许多东西都不知道,他心中最期望的,还是回到原来的时候,一家四口,安安稳稳过日子。

    “姬承念,你觉得自己可以成道?”

    姬承念一愣,因为这声音有些苍老,但是却中气十足,并且有些熟悉,那声音他并不曾听过,但是却感到无比熟悉。

    他惊异的看见,虚空大帝的石像,居然张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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