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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张志明也听到山歌，好奇地问，“在唱什么？”
贺燕含糊其词，“谁知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渔民对歌是常见事，他们吃住都在船上，打了鱼上岸换饭吃。平常自称水上人，和我们陆上人不来往。”
张志明见她连脖子都红了，更加疑心，“你一定知道，快如实招来。”
贺燕白他一眼，“他们唱的是男追女，行了吧？”
歌词十分露骨大胆，幸亏外地人听不懂土话，否则她的脸要浸到湖水里去凉一凉了。
她剥了一把莲子，去掉莲心递给张志明。
他接过丢进嘴里，嚼了几下皱起眉来，“味道怪怪的。”
“不识货。”贺燕剥粒自己吃，新莲子十分爽脆，微涩中带着水样的清甜。
张志明采片荷叶顶在头上，坏笑道，“赵铮和杨森一定觉得这山歌应景。”
贺燕嗔道，“你老取笑别人，不累吗？”
他微微眯起眼，“我有吗？他俩男未婚女未嫁，谁能说三道四。杨森没点男子气概，喜欢一个女人却不敢表白，老是默默站在后面算什么事。”
贺燕下意识地说，“他们不般配吧。赵姐比杨森大两岁呢，而且…”
张志明抓住那个而且，一针见血地反问，“因为他只是司机？我还初中毕业呢。”
贺燕惊讶地问，“怎么会？”
他呲着白牙一笑，“我家穷没钱给我读书。我17岁进厂当工人，到现在整整16年。”
贺燕想到他英文虽然流利，可常出现其中的错误，突然感觉他说的是真的。没想到英明神武的张志明也做过小工人，她不由抿着嘴直乐。
“我从学徒工做起，当然知道怎么拍马屁了。身为一员小兵，要时刻注意领导所在方位，努力拍马，才能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得其所。”他一本正经得像在说什么金科玉律。贺燕笑道，“你真逗。”
他正色，“一点不开玩笑。领导由于所处的位置，接触的是更高层次的事物，对局面掌控自然比下面看得远。下属该做的就是执行上司意图，而不是怀疑。具体执行中的问题，领导自然会作相应调整，明白吗？所以头儿说的总是对的。”
贺燕默默点头。
何晶仪、张志明、仲捷也不是百分百对老板的安排没有意见，私下里三人也会发些牢骚。但她没见过他们偷工减料，甚至在公开场合他们永远站在老板立场上说话。
不过他的严肃只维持了一分钟，随即而来的又是玩笑，“教你一课，快交学费。”他指指左颊，“嗯？”
没正经的家伙！她在准备装鱼的桶里沾点水向他弹指，水珠溅了他一脸。
他抹着脸，喃喃道，“好心被狗咬，算了，看在长得还行的份上不计较了。”
她啼笑皆非。
这是许久以来每个人最放松的一天，偷得浮生半日闲，回去的路上连老虎也和老吴有说有笑起来。去掉睡眠休息，全天没有多少时间能和家人亲友相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无非是坐在同间屋檐下的同事，八小时只多不少。在搬新办公室时，大家像搬自己家一样操持着。
新的临时办公室借了宿舍楼的底楼，分成几个区：行政、财务、采购、报关船务、销售、生产、基建，人员像流水般扩充。贺燕走过会议室时看见蓝瑛给新来人员做员工守则培训，小人儿严肃起来还像模像样的。人事主管目前由赵铮兼任，蓝瑛跟着她向人事方向发展，每周末都要去人才市场招聘，长发一挽很有职业的感觉，只有一笑间才又回复精灵古怪。
财务加了一出纳一文员。物理书说同样压力下如果受力面积增大，某一点的压强会减少，贺燕深有体会。有次部门小会，罗永其居然叫新人好好向她学习，受宠若惊之下她简直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搬入新办公室半个月后，洪远蘅翩然而至，同行的还有国外摄影队。为准备公司上市，老头决定下血本拍个好点的宣传片。
“找由头出来跑跑，”她叹气，“成天闷在办公室对着老头，我快比他的太太们更了解他了。”
赵铮笑道，“他又有钱又会疼人，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老了。你不如从了他，过两年说不定我们改叫你老板了。”
洪远蘅抓起文件向她身上打去，“好你个赵铮，学会开涮我了？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我洪字倒过来写。”
赵铮边躲边笑，“你又不是头一回说要倒过来写，我知道你说揍我是逗我玩呢。”
仲捷正好从外头进来，“三老板驾到，有没有带圣旨来？”
他爱开玩笑，平时总说董事长秘书是三老板，这会洪远蘅听着觉得别有用心，恼道，“你们嚼什么呢，上班时间乱开玩笑，这是江苏分厂的作风吗？”
赵铮见她真火了，连忙劝道，“我们见到你来高兴，说话过了头，对不住。”
洪远蘅把手里的纸往桌上一丢，扭转头看窗外，悻悻然地说，“有你们这么欢迎的吗？”
仲捷向赵铮笑笑，示意他有办法，“烟囱明天拆架，我的五朵金花们，要不要上去观光？”
果然她兴奋地回过头问，“真的？危险不？”
他拍着胸说，“不怕，有我扶你，过了今天再上去可没电梯坐啰。”
不怕？从150米高的烟囱下来时，赵铮和仲捷一左一右架着洪远蘅，蓝瑛和贺燕挽着何晶仪，所有人的头发全被风吹得乱成一团。洪远蘅嘴唇哆嗦着骂道，“臭胖子，我又上你的当自找苦吃。烟囱怎么会摇晃的，我的腿都软了。你想想怎么给我赔罪吧你！”
仲捷嘿嘿一笑，“怎么办？晚上我请吃饭喝酒，你们一起上，灌倒我扶着我回来啊。”
何晶仪啐了声，“想得倒美，我们到时把你扔路边，谁耐烦扶你这胖子。”
仲捷愁眉苦脸说，“想当年我老仲真的是美男子。”
蓝瑛接口道，“仲经理，你那个美男子要像英文语法般作过去时态吧？这个，现在怎么打量怎么不像啊。”
几个女孩嘻嘻地笑了起来，当中夹杂着仲捷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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