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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霍岐山眸光一闪,疾奔上前。他如一阵疾风,迅速掠过大石,闪到石后。一对摄人心魄的黑眸,陡然一闪。
只见闵云舒靠着大石,侧身坐在地上,左腿弯曲,微微伸直的右腿脚裸处,被捕兽夹钳住。鲜血湿透白色的长袜渗透出来,鲜红夺目。
闵云舒额头沁出了冷汗,她抬眸望向霍岐山,美眸如嵌满了碎钻,蛾眉因疼痛而微蹙着。
“霍大哥……”欣喜的声音因疼痛而微微有些颤抖。
“别动!”霍岐山轻唤了一声。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他松了一口气,随手拾起地上一根枯树棍,麻利地将一段绞细,在机关处巧妙一拗,“咔嚓”一声,捕兽夹被打开了。
闵云舒低呼一声,身子因疼痛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哗”地一声,霍岐山扯下自己衣襟一角,迅速替闵云舒包扎好伤口。
“云舒,你怎么样?”他一把捧上闵云舒的肩膀,缓缓将她扶起。
“我没事!谢谢你,霍大哥!”闵云舒微微一笑。
“这林中有许多捕兽夹,我本来想提醒你的。谁知道你走得这么急,根本来不及叫你!”霍岐山刚毅的声音有些自责,“都怪我不好,明知道这里危险,就不该带你来。”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况且,你做的烤鱼这么好吃,就算被捕兽夹再夹一次,也是值得!”闵云舒笑吟吟地送上一顶高帽,美眸中蕴含着一丝晶莹的泪花。
霍岐山被她逗得一乐,“你看你,都疼得快哭了,还反过来安慰我。你上来,我背你回去。”
说着,已转过身,曲着双腿,背向闵云舒。
闵云舒怔了一怔,摆手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
霍岐山扭头看向她,“你的脚伤成这样,怎么走回去?上来吧!“
“可是……”闵云舒眼底闪过一抹迟疑。
“怎么?你不是当我是大哥么?难道,你还避忌不成?”霍岐山唇角似笑非笑,眼底却黯淡了几分。
“不是!”闵云舒忙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旁人看见,会说一些闲言碎语。有损霍大哥你的……”
“欸,保护宫里人的安全,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霍岐山为人豪爽,当即打断了闵云舒的顾虑,“快上来吧!倘若回去迟了,只怕皇后娘娘又要怪罪你了!”
闵云舒摇了摇下唇,眼眸一闪,才轻轻扑向霍岐山宽阔的背脊,任由他轻而易举地将自己背起。
霍岐山身为武将,天生神力,饶是背着闵云舒亦行动如风。
此时林中吹起阵阵凉风,闵云舒只觉精神爽利,仿佛连脚上也不药而愈。她只觉在霍大哥的背上踏实安逸,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暗想:“霍大哥的确是只得托付终身之人!”
如此一想,闵云舒陡然想起了柳蜜,于是笑问:“霍大哥,你已至弱冠之年,可有想过娶妻?”
霍岐山怔忡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喜悦,“你霍大哥乃是一介武夫,哪里会有女孩会喜欢我?”
“我说霍大哥你英勇过人,是很多女孩心中的如意郎君才是!”闵云舒微笑反驳。
霍岐山听得心中如蜜糖般甜,深黑的眸子闪烁着光芒,“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能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对待的人,其他人对我如何,我根本不在乎!”
闵云舒随即眼睛一亮,笑问:“不过,倘若那女孩出身寒微,霍大哥你会介意吗?”
“你霍大哥也是孤儿草莽出身,又怎会看重及第门户呢?”霍岐山唇角含着笑,心跳的频率竟比平时快了几倍。
“如果对方是宫婢出身,你也不会介意吗?”闵云舒雀跃地笑问。
“霍大哥虽征战沙场三年,但只问为穆朝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以如今‘护国大将军’的身份,若是求皇上赐婚,想必定能成全。”霍岐山心中一动,眼眸微微一闪,唇角含着一丝羞涩,“只要是两情相悦,我有岂会介意对方出身?只是……不知云舒你所说的是哪一位姑娘?”
“这个人霍大哥你也认识,就是……”
闵云舒欢喜不已,正要脱口而出,忽然听得远处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循声望去,只见重重红瓦之外,一座寝宫灯火通明。
霍岐山放下闵云舒,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从甬道跑来的一名小太监,“出了何事?”他声音刚毅有力,丝毫没有了对着闵云舒时的柔情。
“启禀霍将军,是福安殿一名宫婢跳井自杀了!”小太监一脸恐慌之色,“适才司膳司的太监去井边打水,才将尸体打捞上来。奴才此时要去向皇后娘娘禀报,先行告退!”
霍岐山听了,眼色陡然一变。
闵云舒一瘸一拐地上前,见那小太监已经匆忙跑远,便道:“霍大哥,你有公务在身,不如去看看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霍岐山颔首道:“那好吧!你自己多加小心!”
闵云舒点头笑了笑,于是霍岐山风风火火地往案发现场赶去了。
他虽贵为护国大将军,但如今胶衣节在即,各国使臣纷纷来朝。再加之时雨国使臣之前被刺,如今霍岐山奉命监管宫防安全,唯恐刺客再来行凶。
虽然福安殿宫女之死,或许只是意外。但无论如何,霍岐山责无旁贷,自然要亲自去调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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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云舒回到椒和殿时,已经亥时一刻。
寝室内,一群小宫女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是非。
“真是晦气,眼看胶衣节在即,跳什么不好居然跳井。这一次,只怕宫中又要大地震了!”
“可不是!最可恶的就是,害得咱们今天晚上连梳洗的水都没有,要跑这么远去御河边打水!”
“听说跳井的宫婢,是福安殿的人。你们说,皇上会不会怪罪到詹王殿下的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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