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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交谈甚欢的时候,原本悉悉索索的太学府藏书阁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刘崇玉不明就里,转身向门口看去,却见一个平凡的中年男子一边迈过门槛,向屋内走来,一边向四周的同僚打招呼。刘崇玉记得他,二皇子百日宴的时候他也来了,虽然那时候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是心里猜想应该也是重臣,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碰见他了。
“他是谁?”刘崇玉问。
“他是何丰何大人,何贵妃的哥哥,如今大皇子的亲舅舅,但同时也是殿前大学士。”孙无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刘崇玉若有所思。
“别以为他是凭国舅的身份爬上来的,人家肚子里的墨水可多着呢……”孙无为似乎是看透刘崇玉在想什么,又接下去说,“在这个藏书阁里,除了李老头之外,就数何大人学识最为渊博了,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读死书,凡是皇上有事,必定会问过他的意见,他也能灵活变通,给出切实可行的方法,才能够做到殿前大学士的位子。”
刘崇玉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李老头名叫李澜,是在藏书阁里呆得最久的人,已经年近六十,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随便在这里拿出一本书来都难不倒他,何丰比他小了十多岁,能够仅次于他也是非常了得了。
“对了,你说他是殿前大学士,而你又是殿前学士,你们两个有什么差别?”刘崇玉问他,毕竟自己刚进来的,对这些品阶不算很了解。
孙无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叹了口气说:“你别看只相差了一个字,但是差距可大着呢,且不说俸禄上的差距,何大人的殿前大学士可是三品官,也是藏书阁里品阶最高的,而我的殿前学士只是一个四品,差了整整一个品阶。”
“哦……”刘崇玉有些诧异,原本心想两人应该差不多,何丰是三品,那么孙无为最起码是从三品,没想到竟然是四品,这差距有点大啊,如果没有特殊的功绩,估计孙无为这辈子是超不过何丰了。
就在刘崇玉思考之际,何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他的身边,要不是孙无为推了自己一下,刘崇玉估计还不知道何丰已经就在身边。
“小生见过何大人。”刘崇玉连忙起身作揖。
“免了免了,我又不是什么大官,我听说御史大人的儿子到了藏书阁,特来看看。嗯,不错,是有点大人的模样了。”何丰上下打量道,“比我家小子有出息多了,我家那个成天就游手好闲,什么时候能够定下心来读读书我也就省心了。”
“何大人,人各有志,何必强求。令郎虽然对书籍不感兴趣,但也许对其他的有天分也说不行。太尉大人的儿子方庆珏,也不喜读书,但是舞刀弄枪,骑马射箭样样在行,现如今更是经常巡逻边疆,也算是人中龙凤,令郎以后说不定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刘崇玉道。
何丰在一旁听了不住点头,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犬子如果能够有这份心就好。都怪我以前太溺爱,现在的他骄纵至极,除了他娘的话,其他人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你让他御马射箭,他就骑着马一溜烟出城找乐子去了,你让他读书,结果刚转身,他就翻窗跟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去了,现在除了斗鸟听曲,啥也不会。”
“如果让贵公子去学怎么唱曲,说不定也能成一代名伶。大人也说了,公子喜欢听曲,说不定有这方面的天赋,若是找个名师加以指导,假以时日,也说不定能有所成就啊。你看男伶冯小宝,皇上不也是经常召他入宫唱曲吗?”刘崇玉开导他。
“刘公子所言极是,就怕他娘亲不答应,罢了罢了,还是我去说吧,找点事情给他做总比让他在家里游手好闲得好。”何丰摆了摆手。
“大人不必担心,贵公子本就聪慧之人,凡事一学就会,只不过需要有人引导。”刘崇玉道。
“多谢刘公子了,那我先回去跟贱内商量去了,告辞。”说完,何丰便转身离开。
等何丰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其他人才纷纷上来向刘崇玉道喜,都说何丰以前从来没像今天一样关注其他人,刘崇玉自然受宠若惊,但在稍微寒暄之后由回到案牍上继续翻阅书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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