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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魏文想现在带着兵偷袭敌军,不顾一切地直取敌军主帅的营帐,但魏文很快就摆脱了这么幼稚的想法,且不说是否能够接近敌军营地,就算自己这边集结部队,对方也会很快就会发觉,毕竟自己都知道要巡逻打探,方世铎可是有着几十年从军打仗的经验,这点雕虫小技会瞒得过他的耳目?
“世子殿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就在魏文看得出神的时候,耳边响起樊越的声音。昨天一战,魏文和李如松竭力守住了南门,而樊越和魏武两人则负责镇守北门,不过因为敌军将进攻的重点放在了南门,所以北门的压力小了点,在防守住之后,樊越本来想赶来支援南门,但是魏武提醒他,敌军可能会再次攻来,如果全部去支援南门了,北门肯定守不住,樊越只好拨出一半的人去支援魏文。
“睡不着,就出来看看。”魏文扯了扯身上的斗篷,虽然已是夏天,但是夜晚依然很凉,再加上山风阵阵,寒意就更甚了。
“殿下还是到城楼休息吧。”说着便偏过身,让出路,让魏文先走,自己跟在他的旁边,可是没走两步,樊越就突然龇牙咧嘴地说不出话来。
“伤势要紧吗?”魏文关心道。
“不打紧,小伤而已。”樊越摆了摆手,故作轻松,但是背上的疼痛可不会说话,疼得他苦不堪言。
这伤就是在他昨天守城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投石给砸中的,好在石块不大,再加上盔甲的保护,当时只是把他砸倒在地,他自己也没多大感觉,继续起来指挥,等到战斗结束了,这才感觉到背后隐隐作痛,直到后来越来越厉害,这才发觉可能伤到了筋骨,但是大敌当前,没有时间疗伤了,只能由郎中开了几方止痛的药先将就着,可是这会正好药效过了,痛感瞬间涌了上来。
魏文没有理会樊越,径直走上前去,抬起他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城楼。虽然樊越想努力正常走路,减轻魏文的负担,但是无奈背上的痛楚过于强烈,自己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无法忍受,一旁的魏文却丝毫不理会,眼神执着地向着前方,终于走进了城楼,将樊越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太师椅上。
“给将军熬止痛药。”魏文吩咐手下。应声之后,士兵便抓起药包匆匆跑出去熬药了。
城楼里现在就剩了魏文和樊越两个人,魏文看着痛苦万分的樊越,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亲自泡了一杯茶给到樊越,转移下注意力。
“敌人打得十分凶狠,我估计这次我们凶多吉少。”最终还是魏文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昨天一仗,方世铎估计只动用了两万的兵力,剩下的都没出手,看来是想留着以后跟我们慢慢耗。”
樊越努力地坐直,但这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疼的龇牙咧嘴喘着粗气的他说道:“昨天进攻北门的那队人明显就是试探的,并没有出全力,但是我和二少爷不得不防,生怕多出事端,如果他们剩余的人全力进攻北门的话,我怕早已经失守了。”
“方世铎是一名老将,这次来捉拿我们不容有失,所以讲究一个稳字,但就是这个稳字束缚了他,昨天的第一次进攻是试探,但是下一次我看就是全力出击了,那么就要够快够狠,只要不稳了就肯定有破绽,到时候我们奋力一击,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魏文慢慢地说道,这些都是昨天一仗结束之后,自己和李如松在屋内商讨军情得出的结果,樊越因为整肃军队没有赶上讨论,而此刻,魏文就将昨天商讨的内容一点一滴的告诉樊越。
“到时候末将必定冲锋陷阵,哎哟哟……”原本还意气奋发的樊越痛得连胡子都翘起来。
正在这时,刚刚出去熬药的士兵跑了回来,手里正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樊越接过去之后两三口就喝得精光,然后把碗放在了一边。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樊越的痛楚才渐渐消去,终于可以站起来慢慢行走了。
“嘿,你别说,这郎中的药还挺管用,要是这次能活下来,我还真的好好去感谢他。”刚刚还一脸痛苦的樊越现在又变得生龙活虎。
“樊将军休息吧,我也得回去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我兄弟二人在一起的日子也许越来越少了,这次若是真的能活下来,我必跟将军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说完,魏文遁入茫茫的夜色中,只留下山风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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