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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被灰蒙蒙的雾气所覆盖，难以看清身周围三米以外的地带，只能听到有雨水落在地上的沙沙声。
“梦境中会有雾气存在？”白启有些疑惑，眼前的世界和他所设想的并不相同，除了都有雨水之外，这个世界更像是上古神话里盘古老祖宗呆的那个混沌卵，天地的界限都被粘稠而沉重的灰雾遮掩，白启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这里都不一定能传出去。
“这是因为晓晓的梦境还没有彻底成型的缘故，请耐心等待片刻就好了。”一个温和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雾气另一端传来，伴随着脚步声，走到白启身边。
白启转过头，那是一个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鬓间已有斑白，双眼虽然有神，但还是难掩眼底深处的那一抹疲惫之色。
已不复血色眼球那狰狞姿态的男人温和的冲白启笑了笑，率先伸出手，“那么，先自我介绍，鄙人林敖，是晓晓的父亲，您愿意伸出援手，真是多谢。”
白启盯着林敖看了片刻，视线才落在他有些苍白的手上，嘴角扬起，“只是受人之托，不必客气。”
两人已不是初次见面，太多的寒暄并无必要，但距离林晓的梦境成型终究还需要一段时间，两个人干站在这里显然也不是事，林敖咳嗽了一声，挥挥手，他手旁的雾气便随之翻腾扭转，最后汇成两把座椅的形状，凝实定型，两把红木座椅便出现在二人身旁。
“这么方便么？”白启的眼亮了一下。
林敖笑了笑，“只是一些不足道的小把戏而已，还是借了晓晓的光，而且只能做出一些死物，对解决那场噩梦的源头一点帮助都没有。”
林敖口中所谓噩梦的源头，自然便是那个在现实中死去，却又借助林晓的噩梦重生的杀人狂梦魇。
大凡阴物化形，比起寻常人修习职阶感悟源力，能走的门路要多的多，至少苍岚的设定里是这么说的。
除了最传统的“怨气深重”以外，还比如碰巧吊死的那颗树是颗活了几十上百年的老槐树，或者碰巧成为某个天生对神秘侧生物格外敏感的小女孩心中梦魇，又或者死的时机选的巧，刚好赶上天地大变灵气复苏，顺势凝聚成灵体，也不是罕见的事。
而白启这次遇到的这个啰啰嗦嗦折腾了两天十几章的梦魇，便是一系列的碰巧酿就的结果：林敖死的不甘心，死前还记挂着车中的闺女，这是第一个碰巧，而春江路那颗老槐树，活了快百年，眼看就要得道成形，却陡然赶上天地大变，身周灵气被那个大有要吞掉整个丰都的怪物一扫而空，只能靠此前几十年积攒下来的那点老本苟延残喘，这是第二个碰巧。
两个不甘心的碰巧因为那个杀人狂无心的举动碰在一起，便成就了一头第八序列的阴物，主导者自然是有完整灵智的林敖，但根基却在那颗老槐树身上，二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然而林敖放心不下年幼的女儿，便将本体丢开，直接附身到小林晓身上，这就是第三个碰巧。
本就因为体质的缘故，对这些阴物感知敏锐的小林晓，在林敖附身后懵懵懂懂中自行踏上了阴阳师的路子，这就为杀人狂的“死而复生”埋下了种子。
阴物本就是来源于人的恶念，恐惧、贪婪、杀念……凡此种种，都可以当作阴物的食粮，几个常人的恶念便可以聚出雾鬼这样的阴物，何况是一位阴阳师内心里那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恐惧？
就算那个阴阳师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但踏上了生命序列，与常人便是天地之别，“孕育”出又一个杀人狂，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杀人狂只是一个梦魇，并不能像寻常阴物那样自由活动，至少在将林晓取而代之以前，他只能出现在林晓的噩梦之中，并按照噩梦的进展，重复进行着杀戮，挂人，离去的活动。
叹了口气，林敖有些愧疚的低下头，他成为阴物只是一个偶然契机，给予他源力的老槐树更是没有完整灵智，连妖物都算不上的半妖，只有一些修行界的相关讯息和一本最下等的修行秘法，对阴物的那些门道一概不知，等他意识到自己好心却办了坏事，却为时已晚。
彼时梦魇已经成型，如果他再抽身而去，林晓的神智只怕在一瞬间就会被其吞噬，因此林敖只能选择饮鸩止渴，靠消耗自己的灵力，在林晓的噩梦中布下第二重梦境，将梦魇拖入那重梦境里来不断轮回，从而保护林晓的灵智不被噩梦侵蚀。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因为几个偷树贼，林敖的根基被直接伐断，灵力日渐枯竭，对二重梦境的维系也愈发艰难，林晓的精神状态自然随之恶化，就在无路可走之际，白启的突然到来，让林敖看到了一丝希望。
作为这个位面名义上最大的灵异生物活动中心，丰都可以说汇集了整个星球七成的神秘侧生物。虽然有异类公会颁布的《灵异生物行为规范条约》，但也只是面子上好看而已，私下里很少有谁会真正理会。
于是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了灵异生物的领地，本土位面的驱灵师、阴阳师，除了那几位实力强横的存在，再没有别的敢进入丰都，而那几位又都有各自的道场，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聚气境阴物出手，所以当林敖感知到有一个陌生驱灵师气息时，第一时间便从自身不多的灵力里凝聚出一道分身，想要看看这位驱灵师是否值得信任。
白启看着手心里那枚红色残渣，微微点头，又想起了什么，疑惑的问道，“如果我没听错，林敖先生你刚才有说到，聚气境？可否详细说明一下？”
林敖愣了一下，看向白启的眼神有些奇怪，心道就算你是某个不世出的驱灵流派传人，但也不至于不世出到这种程度，连境界区分都不明白，不过想到面前男子之前还用诸如第八、第九一类莫名数字来指代境界的奇怪行为，也就释然了。修道之人在称呼上从古至今都有怪癖，说好听点叫大道飘渺有缘者得，说难听点，就是故弄玄虚。
“修行有四境，初境感灵，意思是能够感知到天地间灵气流动，并能够将其吸收入体，锤炼肉身，二境聚气，要在体内形成灵气漩涡，三境凝液，则是将灵气凝实，由无形之气化作有形之液，四境则是传说中的金丹境，只是末法时代以来，就再也没有真正的金丹境出现，至多也只是以灵液结成的伪金丹而已。不过如今灵气复苏，或许会有大能成就金丹，也说不定。”
白启听着这一套充满三流修仙网文质感的说辞，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眼眨巴眼，一群群羊驼从他大脑这头跑到那头，来回转了快有一场马拉松的距离后，终于清醒过来的白启默默打开系统界面，点下游戏反馈，无比认真的在意见栏上写下，“贵司文案组负责灵异位面设定的员工……不觉得应该换一下么？”
你以为我是网游文？其实我是修仙哒（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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