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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欢会前一天,班上出了点状况,怀影她们事先买的橘子和苹果,被冻坏了不少,几个人在那里议论着,怀影说和家里要点钱,再买上一些。刚好英语老师沈霞进来,见状笑道,“这事交给我吧,包你们满意,不过需要有人配合”。
“怎么帮忙,你说”,怀影急道。
“找几个同学,把坏的苹果橘子削削,切成小块加白糖用大锅煮好,凉了之后和我们吃的罐头一样”。
大家一听都作恍然。
八四年元月一号,联欢会当天,这是袁城记忆中班上最热闹的一天,那真的是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包括老涂在内各个是骚动异常。
联欢会正式开始,沈霞被怀影她们请了来,一袭白色呢子大衣难掩其丰挺的身姿,高耸的马尾透着青春的活力,她的到来让全班更加沸腾。老涂亲自抡鼓,全班五十一人除赵玉霞外,无一例外全都表演了节目,秋江和王炎的吉他二重唱,天宏的猴拳猴棍,袁城和宇新的铁血丹心被老涂选派到了其他班级表演。
看着老涂在那敲鼓,哥几个私下合计,由怀影起头,让老涂表演个节目。
老涂推辞了一通,无奈同学们异常的齐心,连起哄带鼓掌的,老涂即兴朗诵了一首湖南版的apot海燕apot,下面当时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老涂本想就此下台,不想大家全都起哄再来一个,还特意指出要和沈霞一同表演个节目,无奈之下,俩人又演唱了一首aplt北京的金山上apgt。不知道谁在下面又起哄道,“再来一个aplt夫妻双双把家还apgt”,还没等话音落下,沈霞借口去厕所跑开了。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台联欢会让人仍记忆犹新。
期末考试前收到了一封来信,落款是北京三一五医院。信是馨梓妈妈来的。作为医生的她早在馨梓的裙子上发现了蛛丝马迹。她说的很诚恳,谁都有过年少的冲动,对能在关键时刻悬崖勒马加以了赞赏。关于俩人之间的事情,馨梓妈分析的很透彻,话说的也很委婉,总之在上大学之前两人最好是以学习为主,感情的事情让时间来见证。正是因为这封信,让袁城在之后的十余年间失去了与馨梓的联系。
初三的寒假不同以往,班里组织了十来个学习互助小组,本着就近自愿的原则,袁城,晁博,天宏分在了一组,凤琪因为家远,那样子很是失落。既然对她无意,袁城也没去理会。倒是郑晓倩找到袁城,想和宇新加到这一组,说宇新家里的地方大,大家可以去她那学习。袁城没有意见,私下又找了剑锋,剑锋听说宇新在,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来。
约好礼拜一早九点在南湖公园西门集合,然后去宇新家。哥几个到了时候,宇新和小欠可能是早早就来了,小脸冻的像个苹果似的,天宏一脸坏笑,“来,让哥给暖暖”,说着上前就要摸宇新的小脸。剑锋飞起一脚,天宏也没提防,正中腚心,大伙一阵哄笑。
宇新领着大伙到在了一处红砖高墙的大院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红旗大院”,饶是高干子弟的剑锋也不由得惊呼道。
“宇新,你家不会是在大院里吧”,所有人有些难以置信。
这里就是省城最有名的红旗大院,高高的红墙内家家都是小独楼。据说这里住的都是省里的领导干部,少说也是个正厅副省以上级别的。平时打门口走过,只能侧目看看,因有守卫的解放军,没人进去过。当时省城流传着一句顺口溜“要牛逼,住红旗”,老百姓对于红旗大院的感觉就如同北京人对中南海的感觉一样,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宇新和守卫的战士打过招呼,大伙呼啦啦的跟在身后进到了大院。“这就是红旗大院啊,我去了,太牛逼了,宇新啊,有这牛逼地,咋没见你吹过呢”,天宏说这话时的表情就如同刘姥姥到在大观园一般。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爱吹牛逼啊”。
“别不觉北,你他妈的没住这地还不一样得瑟”。
剑锋和天宏两人不失时机的斗起嘴来。
倒是晁博像个呆子一般跟在后面,一句话也没有。
宇新家的楼前标着11号的字样,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宇新喊她阿姨,看样是她家的保姆,让人咂舌不已。袁城有些纳闷,以她如此的身份,怎么会屈居一个三类学校呢?
宇新家的客厅向下多了一层台阶,厅口是一座一人来高的落地大钟,侧位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鱼缸,再进去是一圈沙发,正中放着一台彩色电视机,靠左侧与地面平齐摆着一架钢琴。
小欠还真不客气,直接跑到钢琴前胡乱弹了起来。
“小欠啊,再弹一会老鸹该来了”,天宏一句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保姆切了些水果过来,有些都是叫不上名的。
“大院每年都有从南方空运过来的水果,等会我给你们带点回去”。
“带就免了,唉,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袁城叹了口气,当官真好!
“也没什么的,这都是借了爷爷的光”。
宇新提到他爷爷,让袁城想起她之前说的话,“对了宇新,你不是说你爸爸是教音乐的老师吗,怎么住到这了?”。
“是啊,爸爸是独子,所以就和爷爷一起住的”。
“你爷爷是做什么的啊”。
“爷爷没有离休前是省里组织部的,你看我家门前的11号牌,这是代表爷爷在省里的排位”。
“我靠,宇新,你爷爷这么大的官,你怎么还上我们学校呢,你完全可以去实验啊”,晁博终于冒了一句,也由开始的发懵中醒了过来。
“当时,按照成绩我是去不了实验的,爷爷不想搞特权,爸爸也不同意,这样我就按片进了咱们学校,怎么,你们希望我去实验啊,那就不会认识你们了”,宇新这话一下把大家拉近了一月底,北方已经进入数九时节,南湖的河面结成了厚厚的冰层,从岸上望去,湖中央是一条环行冰道,在两侧还有数条直通对岸的冰道。因为在放寒假,冰场内多是些学生。
“你们快看,那个带红围脖的”,小欠手指着环形冰道上一个飘着红围脖的女人惊乍道。
“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带个红围脖咋了啦,老子这刚要滑下去,被你这一咋呼,差点给吓尿了”,天宏不管有没有女生在场,没好气道。
“不是,你们看看那系红围脖的,像不像咱班英语老师,你看她那个吊辫,还有那个白呢子大衣”。
“还别说,真有些像啊,过去看看”,剑锋话音未落,宇新率先冲了下去。
“沈老师,真的是你啊”,还没到近前,宇新便叫了起来。
“张宇新,郑晓倩,李剑锋”,沈霞挨个点着名字,“咦,袁城,也来了”,语气颇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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