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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楼梯口王桂云走了上来,哥俩连忙进到了教室。
“明天上午,全校去烈士陵园扫墓,下午可以去北陵公园自由活动”,王桂云话音刚落,底下便骚动了起来,大家把之前对袁城的关注一下都转移到这次扫墓当中。每年的清明扫墓相当于春游,也是大伙最开心的日子。
烈士陵园紧邻北陵公园北门,来的时候,灰色的云层压的很低,郁结的空气让人心情多少有些沉重。大家对于扫墓的兴趣不大,讲解员的介绍大都在课本上学过。大家唯一期盼的是早一点结束扫墓,好去北陵春游。
敬礼,献花,礼毕,一个班,一班的在纪念碑前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因为清明扫墓的学校不在少数,中午,北陵西门和烈士陵园门前的几家饭店很火,给这肃穆的圣地带来了一抹生气。
小初拉着哥几个进了一家冷面店,店面不是很大,里面已经挤满了学生。开完票,小初又到在一张快要吃完的桌前等了起来,在他对面还有两个男生在等位,其中一个看着有些面熟。
不一会,桌上几个学生起身离开,小初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朝哥几个招呼道。
“你他妈有点先来后到没”,对面的一个男生脱口骂道,显然他是先小初来的。
小初站了起来,举着桌上的一个酱油瓶子,“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骂人的男生显然也不是孬种,“操你的,我骂你又能怎地”。
原本小初就不在理,袁城拉着剑锋没有动,旁边的王刚坐不住了,抄起凳子就要砸了过去。
“快住手,快住手”,有人娇呼道。双方都把手停了下来。过来的是刘畅,刘波姐俩。
骂人的男生冲刘波讪笑着,“本来我是给你俩占座的,谁知道他突然冒出来,把座给抢了”。
袁城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生,原来是之前挎着刘波的那个,怪不得看起来有些眼熟。
“误会,误会”,袁城连忙把王刚和小初按到了凳子上,“都一起挤挤吧”。
小初和那男生相互瞪了几眼,都没说话。
“你一会去哪?”,刘畅坐到了袁城身前。
“当然去北陵了”,没等袁城开口,小初抢先回道,“北陵湖现在可以划船了,咱哥几个想好了,正合计要去找你呢”,见到刘畅,小初的话转的也快。
从西门到北陵湖大约要走上二十分钟左右,刘畅一直靠在袁城身边,幸好她手挽着的是刘波,要不得尴尬死了。
湖上划船的不是很多,可岸上却坐满了围观的学生。小初租了一大俩小三条船,袁城拉着剑锋和刘畅上了大点的船,刘波也跟了上来,剩下小初和王刚一船,刘波的两个同学一船。
小初好像故意和那男生较劲,船划的很快,王刚背向船头,站了起来,向这边不停的挥手,很是得意。
不远处,一条机动快艇飞快的驶来,袁城心一颤,“快坐下,危险”。
快艇划开一道很大的波浪从小初的船前驶过,巨大的冲击波让小船摇晃了起来,船头的王刚身子一歪,栽进了湖里。
湖上岸上,所有的人都被这突来的情况惊呆了。
王刚在湖里挣扎着,“小初,快把船桨递给他,袁城和剑锋一边呼喊着一边拼命的向前划去。
此时已经呛进很多水的王刚,眼前没有了视线,根本抓不到小初递过来的船桨。
小初跳了下去。
袁城看到小初时,他的双手正使劲的向上推着王刚,王刚已经没了力气,两手搭在船帮上,却怎么也上不去。
在接连的呛了几口湖水后,小初面色青白,推着王刚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小初的头在慢慢的向水中沉去
快到近前,袁城来不及脱鞋,只把上衣甩开,跳了下去。四月的湖水冰冷刺骨,袁城勉强游到船边,把王刚推了上去,回身再看小初已经失去了踪迹。
公园的打捞船来了,袁城爬了上来,浑身有些僵硬。
岸上,救护车来了,人们都在注视着打捞的情况。水下有暗流,打捞也扩大了范围,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个北陵湖的上空,郁结着沉重的空气。
“捞到了,捞到了”,湖上终于传来救援人员的喊声,这时离小初落水已经过了有二十分钟左右。打捞船上,小初双手僵硬成推状,脸色灰白根本看不到一丝的生气。
小初被送到了岸上,医务人员简单的查看了一番,一张白被单盖在了小初的身上,王刚跪在了地上,一声声的哀嚎让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落泪的。
小初就这样走了,一个半个小时前还是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突然的走了。每个人心头都像是堵着块石头,没有一人做声,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泪水,目送着救护车远去。。。。
小初是家中的独子,小初的妈妈接到学校通知,一夜头发白了大半。送小初的时候,小初妈的精神崩溃了,有些像祥林嫂,口中一直磨叨着,“儿子不怕,妈来陪你”。
学校关于小初是否属于见义勇为,讨论了很久,最后在大多老师学生的呼声中,小初被授予“见义勇为烈士”称号。一个一直被认为是最差的学生,却在他短暂的人生当中书写了最光辉的一篇。
没多久,王刚也转学走了,他受不了小初之死给他带来的压力。四月下旬,因为小初的意外,学校取消了原定的千山春游活动,这让大家在为小初难过之余也郁闷了不少。
下午临上课前,教导主任‘三六五’来了,眼镜下两个黑眼圈似乎比以前更深了,要不是因为他长的太黑,看着绝对就是个国宝。
‘三六五’在门口先是巡视了一番,后冲袁城招了招手。
“别紧张,没啥事”。教导处里,‘三六五’给袁城让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没啥事,您老人家会找我?”,对于这个主任袁城还是蛮有好感的,说话也屁了很多。
“嗯,听说上次落水事件,你也参与了救人?”。
“主任,您不会是想在全校开表彰大会吧,您老可千万别开,人都没了,开那破会还有啥意义”。
“小子,行啊”,‘三六五’向上卡了卡眼镜,冲袁城上下的打量了起来,“听你班主任说你经常扰乱课堂纪律,没想到你小子觉悟蛮高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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