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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情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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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情苦10

    “是巡防营的江校尉。”戚浔答完, 语气疏离地道:“江校尉,那我就先走了。”

    江默点头, 也自顾自去找自己的马儿, 戚淑望着江默的背影,“妹妹,这位公子气度不凡, 你可知道他家世?他可曾婚配?”

    戚浔很有些无奈, “姐姐问这些做什么?我是大理寺的人,江校尉是巡防营的人, 我与他并不熟悉, 适才也只是说些差事。”

    戚淑眼珠儿微转, “是了, 你在大理寺, 那大理寺可有家世好, 又待你好的公子?”

    戚浔失笑,“在大理寺当差的,多为苦差役, 姐姐今日怎么来了?”

    戚淑不知在盘算什么, 这时道:“我来看看你, 我听世子说, 这几日你在刑部帮忙办差, 想着这会儿你当下值了,便过来守着, 幸好我来得巧, 否则你要走了。”

    戚浔不知摆出怎样的神情才最为妥帖, 可想到她们姐妹自小感情便不好,她便觉不必太过亲昵, “姐姐可是有事?”

    戚淑面上笑意便淡了淡,“无事便不能来找你?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来衙门也是问了好些人才找来,你陪我去逛逛可好?”

    戚浔无法拒绝,“那我们去东市看看?”

    二人遂一路往东走,待暮色初临,便到了灯火阑珊的东市,戚淑惊艳的看着周遭的街景,“原来这就是京城的繁华,我在青州,可曾见过这样热闹的集市!”

    长街上游人如织,酒肆楼台笑语纷呈,街边的铺子里琳琅满目,戚淑一会儿看首饰,一会儿看裙裳,眼底艳羡非常,待离开一处卖珠钗的小摊,戚淑忍不住拉着戚浔问:“妹妹,当年的事,你还是没想起来吗?”

    戚浔这才明白戚淑的来意,不由苦笑,“姐姐知道的,当年我病的去了半条命,那之后我连着几年身体都不好,记性都差了许多,孙指挥使问的,我能想起来的都说了。”

    戚淑满脸遗憾,“太可惜了,如果你能想起来,我们姐妹便算立功了,我便能留在京城,说不定还能……”

    她望着四周好似仙阁的画栋琼楼,忽然转头,认真的打量起戚浔来。

    戚浔被她看的心底发毛,戚淑忽而道:“妹妹没有为以后打算过吗?仵作这行当并不长久,并且我听说,妹妹此前立了功,已经有贵人帮妹妹脱了罪籍,如此,妹妹难道没想过寻一家世好的良人?”

    戚浔坦然道:“我既有仵作之技,怎好白白浪费?”

    戚淑摇头,“可你做仵作,以后还能当官不成?这世上女子,只有嫁人一条出路,只有嫁得好了,这后半生才有倚靠,莫说你我出自罪族,便是我们还像幼时那般,是官家小姐,如今早也该议亲了,若按着当年,我们自然都要嫁入权贵之家的。”

    戚淑眼底闪出两分痛恨之色,“我们都被长房那一支害惨了!我……我如今沦落风尘,便是寻得良人,也只有做妾的命,可妹妹你不一样,你只要不做仵作了,便是良家女子,你又有这样的容貌……”

    “只不过凡是官家公子,总会计较出身的,可若是商户,想来不会算计那许多,而你当差身边皆是男子,若有人待你好,你岂非近水楼台先得月?”

    戚淑急切的看着她,“妹妹可有心仪之人?”

    戚浔自然摇头,戚淑不赞同的道:“越是艰难,越是要为自己多做打算,我听说京城衙门里,多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你从今日开始,便多用些心思,若能嫁入富贵人家,又何愁往后?便是姐姐我,以后也得仰仗你,你若是不会,我可以教你……”

    戚浔耐着性子,“教我?教我什么?”

    戚淑掩唇一笑,“教你如何诱哄男人啊,让男人喜欢简单,可要让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为你花费金银心力,却并不容易,我看你呆头呆脑的,很需要人教。”

    戚浔只觉有些头疼,“姐姐今日可要回国公府?”

    戚淑这才神色微变,“要的要的,我要留在国公府,便不能惹世子生气……”她算了算时辰,一时着急起来,“我得回去了,妹妹,我改日再来找你,你可要记着我今日的话。”

    戚浔总算松了口气,又将她送了一段方才分开,回安宁坊的路上,戚浔心底便觉沉甸甸的,这个姐姐的确是极大的隐患,除了有暴露身份的风险,往后还要影响她的生活,还要教她如何诱哄男人,这……

    ……

    翌日一早,戚浔到刑部衙门时,便见宋怀瑾和覃文州都在衙门候着,而那正堂门口,竟然站着几个眼熟之人,戚浔再一想,不正是在凤凰池会馆见过的西凉人?

    戚浔对二人行了礼,便狐疑的看向正堂,“大人,那西凉二皇子又来了?”

    覃文州点头,“不错,昨日信王的事闹开之后,这西凉二皇子便存心看热闹,这不,今日又来了,以西凉侍卫受伤为理由,非要过问案子进展。”

    宋怀瑾道:“幸好已经找到了潘若愚的踪迹。”

    戚浔眼瞳微亮,“何处找到的?”

    覃文州便道:“昨天晚上找到的,就在永康坊一处印书小作坊之中,问了作坊里的匠人,说那处作坊也是潘家的产业,只是没有过到明面上,潘霄汉从前不允潘若愚做生意,潘若愚自己不愿,便偷偷买了小作坊,这两年小作坊艰难维持,没想到此时还帮了潘若愚的忙,只可惜我们去晚了,潘若愚跑了。”

    宋怀瑾冷声道:“量他跑不了多时。”

    戚浔放下心来,“我若是他,此刻多半只想出城。”

    覃文州道:“城门早安排了人手,我们也在等他现身。”

    话音刚落,李岑慢悠悠从堂中走出,他细长的桃花眼里满是兴味的笑意,仿佛看着周人为了这些贪腐的案子着急,很是有趣,待他从衙门离开,覃文州叹了一声。

    “这个二皇子不仅有心拖延议和,还想和大周结亲,昨日前来议和的西凉丞相便与陛下提了此事,还说如果结亲顺利,大周提出的纳贡之言他们才会考虑。”

    宋怀瑾道:“两国联姻倒也没什么,可此番乃是西凉战败,若就这般顺了他们的意,总是憋屈的很,并且陛下膝下无女,让谁与他结亲?”

    覃文州道:“这西凉对我们了解甚多,知道我们连年征战,内耗严重,如今也不想打了,因此才格外拿乔,至于人选嘛,陛下没有公主,那便从宗室之中选,再不济,王公贵族们的千金也成,到时候封个公主的名号便是了。”

    宋怀瑾摇头,“只怕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去西凉。”

    正说着,傅玦也从堂中出来,几人赶忙迎上去,傅玦带头往后堂去,边走边道:“昨夜本王见了潘霄汉,他一直不曾认罪,却也不敢提信王的名头,知道潘若愚此行后,便知再害怕也没法子了,便供出了一份他知道的名单。”

    待入后堂落座,傅玦接着道:“这些名单之中牵扯数十人,有往禹州派的盐运按察使,也有禹州盐务上下官吏,还有朝中那些盐商们的靠山,牵扯不小,孙指挥使见了陛下,陛下如今有些犹豫不定,和谈当前,若要大治贪腐,有损国威。”

    覃文州道:“可这个李岑,显然已经洞悉,咱们藏也藏不住了,下官还听说陛下已经将信王禁足在王府了?”

    傅玦颔首,“不错,陛下这是以退为进。”

    覃文州和宋怀瑾对视一眼,二人在朝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其中利害,朝中之事,并非黑白分明,尤其此事关乎皇室之人,便更是隐晦难明。

    宋怀瑾道:“那等大理寺派出去的人回来,梁文忠可还惩治的了?”

    傅玦道:“按照潘霄汉给的名目,他到禹州之时,禹州亏空已巨,这个梁文忠是必定要惩办的……”

    覃文州也道:“为官者要惩办,那盐商们呢?此案牵扯的盐商必定也不少。”

    傅玦若有所思,“自然要杀鸡儆猴,只不过要大肆惩办盐商,伤的是禹州盐业,官府终究不能代替盐商去经营这一产业,陛下问本王之意,本王也是说抓出一二典型,其余人小惩大诫便可,究其根本,还是朝中制度之过,留着这些人,也利于充盈国库。”

    覃文州不由有些感佩,“还是王爷所虑长远。”

    这案子起初虽是投毒命案,可皆是因禹州盐务案而起,潘若愚以身试法,闹得满城风雨,却也将这案子揭发出来,如今查处盐务贪腐为重,潘若愚反倒不是傅玦最关心的。

    但他还是吩咐覃文州,“搜捕潘若愚的事,还是交给你们衙门和巡防营去做,那印书的作坊应当是他最后一处巢穴,希望尽快有好消息。”

    覃文州应是,“下官今日仍亲自监督,如今整个城南我们已布下天罗地网,城门也布置了足够人手,王爷放心,若是无其他吩咐,下官这就去城南。”

    傅玦颔首应允,待覃文州离开,傅玦又与宋怀瑾商议后续如何追溯旧案,待到午时时分,孙菱忽然风风火火的到了刑部衙门。

    林巍在外道:“王爷,长乐郡主来了!”

    话音刚落,孙菱便进了后院,她一脸怒气冲冲,眼睛通红,好似才哭过,戚浔侍立在门口,第一个看到她,孙菱往日总是明媚傲然的模样,戚浔哪里见过她哭,此时不由诧异非常。

    孙菱不管不顾直接进了门,哑声道:“傅玦哥哥,为什么我们打赢了胜仗,却还要让大周的女儿家嫁去西凉?”

    见她开口便是此言,宋怀瑾和戚浔都面面相觑,傅玦亦蹙眉道:“他们有意与大周结亲,若两国当真皆为姻亲,也算是好事一件。”

    孙菱一脸不服气道:“怎么就是好事了?难道没有别的法子?西凉人粗莽无忌,丝毫不知礼数,那里又是苦寒之地,他们便是常年缺衣少食,才来侵扰我们大周,谁嫁去西凉都是去受苦受罪的,凭什么?”

    见她颇为失态,宋怀瑾和戚浔有些尴尬,都不知要不要退出去,傅玦却是不为所动,“嫁去西凉,对被选中之人,或许的确不算好的选择,可家国大义,总需要有人牺牲,幽州保家卫国的大周儿郎,每年战死者数万,他们是血淋淋的牺牲,如今需要有人嫁去西凉,也需被选中的女子有此无畏胸怀。”

    孙菱扬起下颌,“那为何不让男子去西凉?!”

    傅玦面无表情的问:“西凉皇子们有取男子为妻的习俗?”

    孙菱无话可说,面对傅玦板着脸的样子,想耍赖也刷不出,一时委屈满溢,哽咽道:“可是……可是为何是我!我不要嫁去西凉!”

    这下傅玦有些意外,“谁让你嫁去西凉?”

    孙菱眼底泪光闪动,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今天早上,太后宣我入宫,说西凉知道大周没有公主,于是在王侯宗亲之女中选中了我,还说陛下会封我为长乐公主,以最高的礼仪将我嫁去西凉,还说我以后会成为西凉皇后,一国之母,到时候我诞下皇儿,西凉的帝王便有了周人的血脉……”

    说至此出,孙菱忍不住了,“我才不管这些,傅玦哥哥,你带我去见西凉人,我要同他们讲,我不会嫁去西凉!你也要告诉他们,我不乐意,就算选了我,也与大周和西凉的邦交无益,让他们另择他人!”

    傅玦剑眉微蹙,见她哭的可怜,终是问:“你父亲你哥哥可知道此事?”

    孙菱听到此问抹了一把脸,冷笑了一声,“知道,他们当然知道,他们还希望我成为西凉的皇后,如此,孙家便越发拿得住荣华富贵了!孙女的女儿都是要做皇后的,我做不出大周的皇后,他们便让我去做西凉的皇后!”

    眼泪越流越多,孙菱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她此来未带任何侍婢,看着也颇为凄惨,戚浔犹豫片刻,掏出手帕递给她,她接过手帕胡乱一抹,这才道:“傅玦哥哥,你是打败西凉的人,你说话一定比任何人都有用,你带我去好吗!”

    傅玦见她面带祈求,起身道:“此事当从长计议,你若当真不愿,的确不是最好的人选,你父亲和你哥哥又怎会逼你,你先坐下说话。”

    孙菱倔强的不动,傅玦道:“你以为西凉人是胡乱选人的?陛下膝下没有公主,王室宗亲之中,你身份尊贵,又得宠爱,再加上你是太后和皇后家族中人,与陛下嫡亲的公主,也相差无几,便是我带你去,他们也不会轻易更改人选。”

    孙菱也知道这般道理,只好咬着牙坐了下来,“我不会嫁去西凉的,我绝不嫁去西凉……”

    傅玦道:“我让人请你哥哥来。”

    孙菱立刻抬眸,“不,他也不会为我说话!”

    傅玦无奈道:“你们家里做这般决定,自有考量,你自己一意孤行,皆是无用之举,相较你父亲,你哥哥当更能为你着想,你自己想想吧。”

    孙菱垂下脑袋不做声,傅玦也觉难办,宋怀瑾和戚浔对视一眼,无声无息的退到了廊檐之外,二人皆未想到片刻前才议论过的事,这么快便有了结果,西凉选中的对象,竟然会是孙菱……

    两人正兀自唏嘘,忽然夹道中走出一人来,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孙律,身后还带着侍卫嬷嬷数人,宋怀瑾和戚浔皆往旁边退了几步,心道这下不必派人请了。

    孙律大步走到门口,“你跑来此处做什么?”

    孙菱愕然抬眸,傅玦看着他来,便道:“正要叫人去请你,这是怎么回事?西凉选中了她?”

    孙律进门来,“一言难尽,西凉昨天晚上递了折子,今天早上太后便宣召她和父亲入宫了,太后和父亲都是同意此事的。”

    孙菱蹭的一声站起来,“我不嫁!我不嫁去西凉,若是你们逼我,我便拼了这条性命!”

    孙律皱着眉头,严肃道:“菱儿,不要说气话。”

    孙菱狠声道:“哥哥知道我说的不是气话!太后娘娘和父亲做了决断,便是真有此心,我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什么宠爱,都是假的,她们不过是把我当做棋子而已,我若真的做了西凉的皇后,那孙家是何等的风光!”

    孙律见她什么话都敢说,表情越发难看,“菱儿,有什么话回去说。”

    “我不回去!我现在就要去凤凰池会馆,我要告诉他们,我不会嫁去西凉!”

    孙菱说完便要朝外走,孙律一把将她拉了住,“菱儿,你这是在胡闹,你便是不愿,也应该回去和父亲好好说——”

    孙律的大手好似铁箍一般,孙菱根本挣扎不掉,他兄妹二人在门口拉扯着,孙菱忽然问:“那哥哥呢?哥哥觉得我应该嫁去西凉吗?”

    “我——”

    孙律语声一滞,孙菱便冷冷笑道:“果然,我早就猜到了!哥哥和父亲一样,眼底只有权名利禄,可我不会如了你的愿!”

    她越发挣扎的厉害,孙律见她心志已决,便朝外唤道:“来人——”

    几个身粗腰圆的嬷嬷进来,孙律吩咐道:“将郡主带回去。”

    嬷嬷们一拥而上,十分轻易地将孙菱制了住,孙菱顿时放声尖叫起来,如此引来刑部众人进来围看,见是国公府的事,又连忙退了回去。

    很快,孙菱被嬷嬷们连拖带抱的带出了后院。

    她尖利的惨叫声回荡在后院之中,戚浔不敢置信,受尽宠爱的长乐郡主会被如此对待,孙律对傅玦交代一句,“别让刑部的人乱说话。”

    话音落下,不等傅玦答复,他便朝孙菱追了上去,没多时,院子里只剩下落针可闻的寂静。

    傅玦走出门来,宋怀瑾尴尬的道:“王爷放心,大理寺的人肯定不会乱说。”

    傅玦点头,又吩咐林巍,“去前面交代一声。”

    林巍应声而去,宋怀瑾轻咳一声道:“没想到西凉人会选择郡主,真是……下官想起胡诚和宋志在禹州做盐工好几年,不如去问问他们那几件旧案?”

    傅玦点头应了,宋怀瑾便往地牢而去,戚浔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跟上去,傅玦这时看着她问道:“你那个姐姐可有再找你?”

    戚浔表情顿时微变,傅玦瞧出不对,遂道:“进来说。”

    进得门去,傅玦落座便问:“何时找过你?孙指挥使带她去见你的?”

    戚浔摇头,“没有,就在昨天下午,她自己找来的。”

    傅玦似放下心来,“她找你做什么?”

    戚浔道:“她说她对京城人生地不熟,让卑职陪她去逛了逛,卑职便带她去了东市,前后一个多时辰,后来她回了国公府。”

    傅玦似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她都说过什么问过什么?”

    戚浔迟疑道:“王爷为这般细致做什么?”

    傅玦肃容道:“你们分开多年,你如今难辨她品行心性,若她心怀不轨,你当如何?”

    戚淑昨夜所言,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但其中有些话戚浔却难以启齿,“她问卑职是否想起当年禹州养济院的事,说如此,便在孙指挥使跟前立了功,她便可留在京城了,除此之外,只说了些无趣之言。”

    “哪般无趣之言?可曾问过你幼时旧事?”

    戚浔有些不敢看傅玦,“没问幼时之事,只是问卑职以后作何打算,可有……可有心仪之人……她想着让我嫁入权官之家,再不济富贵人家,如此她也有了依仗。”

    傅玦闻言便是一默,片刻才平静的问:“那你如何作答的?”

    戚浔眉眼低垂,“卑职自然如实道来……”

    傅玦不用多想便知她是怎么个如实道来之法,见她有些局促不自在,更不敢看自己,他忽觉心头微痒,“你姐姐的话不必理会,不过……”

    他语声端肃了些,“不过你与这般多人共事,便未曾觉得谁合你心意?”

    戚浔昨夜被戚淑问起,还未做他想,此刻傅玦这般一问,却令她心腔子极快的跳了起来,她咂摸着“合心意”几字,下意识抬眸朝傅玦看去,待对上傅玦目光,心底骤然一慌,垂下眸子便不住的摇头,“没有没有,卑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