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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火焰只燃烧了很短的一瞬,林夕反应迅速,又有桌子格挡,但她还是烧伤了。
火焰熄灭之后林夕非常利落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将身上的火焰完全扑灭。
她的头发以及衣物都被烧毁了一部分,不得已之下,林夕只能绞掉了自己的长发,忍着疼痛硬生生撕开了被烧焦在皮肉之上的衣物。实验室里有一个饮水机模样的水箱,林夕凿开了水箱让冰凉的水流浇了自己一身,才从那种仿佛要自焚一样的惊惧中缓过气来。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烧焦时呛鼻的气味,林夕不敢去看地上的那两块焦炭,只能一边反胃一边恍惚地想着自己以后都不要吃烤肉了。
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过度起伏的情绪,林夕这才爬起身,朝着那个培养仓走去。
这个黑色虫茧一样厚实的培养仓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方才那样可怕的高温竟然没有烧坏这些仪器。林夕朝着这结构复杂的仪器转了两圈,都没看出它的开关在哪里,想来这约莫也是要依靠电脑来操纵开关的,简直是在为难她胖虎。
林夕对着培养仓敲敲打打,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高温导致玻璃的材质变脆了的缘故,居然被林夕凿开了一个口子。
林夕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暴力拆除了培养仓,成功救出了昏迷不醒的温妮。她架着温妮的手臂,转身看着满地狼藉,有些心虚地想着自己好像又破坏了人类科技文明的一大进步,自己真是个罪人啊。
咦?为什么要说“又”?
感觉t到什么奇怪的点,林夕怀疑以前的自己可能是个报社狂魔,自己过得不好就要全世界不好过,错的不是我错的是这个世界,每天不是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就是即将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沉迷搞事不能自拔,最后因为话多而死在小强的触角之下。
好像有一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来着,到底是什么话?怎么记不太清了?
林夕将温妮藏进了推车下层的箱子里,温妮学过舞蹈,肢体十分柔软,韧性也高,窄窄的一个箱子居然正好能将她藏进去。虽然对这胸大无脑的妹子有点意见,但是林夕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女神的资本,颜靓腰细身材好,难怪搞出那么大的事,还有底气让大佬帮她。
果然长得美就是要任性,诶嘿!爱情真伟大!赞美上帝!
林夕穿着护士的衣裳推着一只昏迷的大妹子火速在走廊上撸过。
只能说大佬不愧是大佬,林夕也不清楚西里尔到底跑去干了什么事,但是很明显大佬比她有能耐多了。林夕只是烧了一个实验室,打死了三只小怪,但是人家大佬明显是炸了人家的老巢,挑翻了对方的boss,还顺带撸空了人家所有的装备,简直造化钟神秀有木有!
不过没关系,她比不上大佬却比得上温妮妹纸啊!这个大妹纸只能趴在地上喊“666”呢!
大概是因为西里尔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林夕一路上居然都没遇到人,她推着温妮妹纸朝着另一栋楼层赶去。她可没忘记大佬的叮嘱,要尽量靠近星际铁轨的站台,实在不行要选个地方躲起来,还有……
嗯,还有,要保护好自己。
林夕冲到了动静最大,距离外界也最近的医学楼,她躲在楼梯口的转角处,看到手持枪械的医生和护士从楼上飞奔而下。大概是情况太过危机,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伪装拙劣的林夕,以至于让林夕捏在掌心早已被汗水泌湿的□□派上用场。
躲过一劫的林夕还想继续前进,可是推车撸着撸着撸到一间小黑屋前时,一双手却突然从暗中伸出,捂住了她的口鼻。
呀卖呆啊禽兽!
林夕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可是她手腕还未抬起,站在她背后的人已经干脆果断的拧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林夕立时觉得手腕酸麻,枪支“咔”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眼看着自己要彻底地凉了,背后却传来大佬的声音,依旧是那副“天塌下来我顶着”的平静语气:“下次如果被制住,记得用脚以及头部来进行反击,手是敌人关注的重点,很容易失去主动权。”
面对着这种时候都还有心情讲课的大佬,林夕几乎要泪目了。陈独秀同志请你坐下,这手撩妹的技巧牛逼到爆,我收下你的橘子了!
西里尔放开了林夕,一只手摁住她的肩膀,微微皱眉,问道:“温妮呢?”
林夕安静如鸡地指了指推车,表示一下自己没有辜负党的信任,成功将他的白月光偷渡了出来。
西里尔一手握住推车的推手,一手推了一把林夕,利落地道:“走,地面已经不安全了,往高处去。”
林夕有点小忐忑地看着大佬打开推车的匣门,将温妮从里头拽了出来。这个身形看着高挑清瘦的亚裔男子单手便将温妮扛在了肩上,那轻描淡写的姿态愣是看得林夕目瞪口呆,大佬一手扛着温妮一手拽着林夕,朝着楼梯口跑去。
“等、等一下!”林夕被拽得一个踉跄,立时喊停。她抓着推车来到楼梯口,将推车打横放,用力一推,便恰好卡死了楼梯口。
这样或许能拖延些许时间,西里尔见她如此举动,也不反对。等她赶上来之后才往上跑,笔直的背影几乎要将人完全笼罩。
他们爬上了天台,林夕听见喧哗嘈杂的声响,下方的空地上似乎围满了人。高塔上的探光灯四处扫射,刺目的光就像一只白惨惨的眼球,令人无端心慌。晚间的风很冷,呼哨的声响和其他散碎的声音交融成一团,如同黏腻的胶水倒进了逼仄压抑的空气里,让人烦躁而又窒息。
林夕的声音有点抖,她磕磕巴巴地道:“为什么,动静会这么大?”
西里尔闻言微微偏首,他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下更显剔透,平和中又藏着三分晚风凌冽的冷。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我炸了他们的军火库,砸了他们关押病人的特殊病房匣门总开关。”
林夕闻言立时闭上了嘴,改口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逃出去。”西里尔将温妮放下,让她靠坐在墙壁边,他抬手往腰间一抹,林夕便看见他手上多了一捆黑绳,绳子上头系着一只寒光凛凛的铁爪,四只爪子尖角如刀,关节活动自如。林夕只看见大佬走到天台的边缘,微微估量了距离,便甩着飞爪一把丢了出去。之后他将黑绳稳稳当当地捆扎在栏杆边上,对林夕招了招手,道:“恐高吗?”
“不恐高,只是我的臂力可能不够支撑我这么吊着。”林夕实话实说,怂得很坦诚。
大佬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从口袋掏出一个长条形的工具,刚好是一个巴掌的大小和长度,长方形,表面上有四个凹起,握在手中十分契合。工具的内部是滑轮,大佬将这个工具往绳索上一扣,工具就十分平顺地在绷紧的绳索上滑动了起来。
“你握着这个,滑过去。”西里尔确认了绳索的承重力,才转头低声道,“我带着温妮过去,你别担心。”
林夕抿了抿唇,额角沁出了冷汗,她张了张嘴,道:“……西里尔,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四下明明无人,但是却有鼓点一样密集的脚步声敲打在她的心口,让她张惶失措,惴惴不安。
“别怕。”西里尔温和而又不容拒绝地拉过林夕的手,他冷静的神情像一幅画,每一笔都刻在她的心中,“别怕,莉拉,勇敢一点。”
——“如果绝望,请你勇敢。”
林夕穆然间冷静了下来,她翻身爬上天台的边缘,握紧了绳索。
西里尔转身去抱温妮,林夕正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矮楼,她要借助工具滑到那一栋矮楼的楼顶,然后……
“嘶——!”倒抽冷气的声响唤醒了林夕的理智,她猛然扭头,却看见西里尔一把甩开了温妮,有些痛苦的弯腰捂住了自己的腰侧。
温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她被摔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柄军用匕首,脸上似哭似笑,神情癫痫。而西里尔则倒退了几步远离了温妮,林夕能看见他霎时冷硬的眉眼,那从容平和的表象被揭开,底下藏着三尺玄冰,冷入肺腑,锋芒毕露。
他用力地捂住自己腰间的伤口试图止血,但是不断涌出的鲜血还是泌出了他的指缝,濡湿了他深色的衣袖。
林夕:“……”
林夕整个人都凹凸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温妮居然捅了大佬的肾!看我的嘴型!她捅了大佬的肾!
仇杀?情杀?报社必杀?
失去一块肝的我如何配得上还拥有两个肾的你?连一颗肾都不给我你好坏好坏的?每个人都是只有一颗肾的天使,只为寻找到自己的另一颗肾,然后彼此拥抱一起飞翔?我的一块肝你的一颗肾,放进装满福尔马林的保温杯,你一杯我一杯,从此别分谁和谁?
晚风吹,战鼓擂,猪队友报社谁来赔?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欢迎收看下一期《法治在线》!
脑海中飞快刷过一大片弹幕的林夕孤独无助的站在天台的边缘,在风中默默地凌乱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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