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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苗在心里祈祷着鱼锦鸿此行顺利,随后就让翠柳招呼了庄子里的佃农们,让他们将两辆马车上的货物卸进绣坊的仓库里。
汉子们搬着东西进进出出,偌大的动静让屋里正在忙碌的妇人们出门来看。
众人看着质量明显不错的布匹丝线等,都喜得合不拢嘴。
待忙碌完,鱼苗又问了另外一辆车的小厮,问清了货物的价钱,让人领着他去田玉那里支取了银子。
随后,鱼苗对着庄子外面翘首以盼,魏清风见她是真的担心鱼锦鸿,甚至于连午饭都需要别人来请,心底便微微地泛起了酸意。
“娘子,吃饭罢。”眼见着翠柳又走了过来,魏清风不等鱼苗回答,便主动捉住了她的小手。
鱼苗任魏清风拉着,却不断的回头望,直到进了屋子,吃罢了午饭,屋里只余下她跟拿起书本的魏清风后,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魏清风忍了半晌,将胸口那股子酸意微微压下。
“相公,你说……”
魏清风没有回应,屋里静得只有翻书声。
鱼苗又要开口,魏清风蓦地放下书册,站起来,倾了身,双臂撑在桌面上,目光灼灼又警告般地望着鱼苗。
那番正经的表情,那番俊美的模样,看得鱼苗咽了咽口水,鼻尖有些发痒了。
鱼苗揉了下鼻头,模样可爱的让魏清风忍不住身子又倾了一些,薄唇在离她一公分时停下,声音醇厚动人,“娘子,想了?”
鱼苗蓦地感觉双颊充血,滚烫极了,嘴唇结巴道:“想想想……想什么啊?”
魏清风喉咙里滚出一股笑意,小娘子一早望他时,就不断着滚着喉咙,还有现在的模样,让他受用极了,甚至于连她不断念叨着别的男人的模样,也不想去计较了。
魏清风向窗户望了一眼,见关得紧紧的,又看了眼大门,见也是紧合的。
倏地拉过鱼苗的脖颈,热吻就凑了上去。
那细致的亲吻让鱼苗有瞬间失神,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绕过了桌角,将她放平在了桌子上。
鱼苗瞪大眼睛,可来不及去挣脱,魏清风已然放开了她。
这……
怎么突然就没兴致了?而且也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啊?
鱼苗说不准心中隐隐的失望为何,只得理了理衣服,滑下了桌子。
魏清风望着小娘子微微垮沉的小脸,浑身突地一紧,又压抑了,“乖……”
他声音暗哑地又看了眼大门处,随后大掌在鱼苗的小脸上搓弄了下,“晚上,今天晚上……”
听懂了他的暗示,鱼苗的小脸越加滴血了,忙将自己的脸蛋从他的手掌中解脱出来。
“你快看书吧。”
感觉室内好像温度爬升了不少,鱼苗一转身,出门了。
只是当夜,小两口到底没做成,因为半夜的时候,外屋的烛火亮了。
鱼苗当时正在棉被里被魏清风压着,两人险险就成就了好事,感觉外间有窸窸窣窣声,鱼苗心头一紧,忙将身上的男人推开了。
魏清风心底不满极了,虽然被鱼苗推开时,他身上侵满了冷风,可到底也是顾及颜面,怕让外间的人听到太多的动静。
黑暗中,小两口无声的对视了一眼,随后,魏清风披了衫子,点燃了屋内的独火。
望清魏清风的模样,鱼苗的鼻血险些又流了出来,只见灯火朦胧下,他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衫……
魏清风无语又好笑地望了她一眼,待看到她姣好的肩头时,他长长地深吸了口气。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
鱼苗见屋内的动静没有吵到外间的李三娘,便下了床,穿了厚衫子,然后举了蜡烛走向门口。
魏清风识趣的躺回床上。
鱼苗见他形象妥当了,这才撩开了里屋的布帘子向外走去。
只见外间,李三娘正坐在桌前,手上对着一件男性衣衫飞针走线,似听到脚步声,她这才回头。
“鱼苗,把你吵醒了?”
鱼苗仔细望了望那男人的衣衫,瞧着眼熟,便直觉的开口问:“田大哥的?”
谁知,李三娘竟老脸一红,嘴中支吾地解释道:“今天……今天不是多了许多货物吗?大家伙清点入账时,我瞧着有匹红布没放好,正想着掂脚理好它,却不想上面的布匹全塌了……”
“哦,然后呢?”鱼苗坐到桌前,将蜡烛滴了蜡油粘在桌上,然后一只手支着下巴瞧着灯火中的李三娘,随口就问着,“田大哥英雄救美了?”
“咳……咳咳。”李三娘一口口水险些噎着。
鱼苗暗暗脑补了当时的情景,肯定是娘亲被布匹砸到时,田玉箭步上前,将她一遮,替她挨砸了。
再然后……
“没人时,他跟你表白了?” “咳咳。”李三娘又是一口口水,想起今日的情景,她心中莫名一种滚烫的感觉,田玉帮她挨砸之后,她道了谢,然后发现他的衣衫是破的,便说着帮他补一补,谁知,他竟在他人不注意时,对她说,
他缺个知冷知热的人,问她可愿帮他补衣衫补上一辈子。
说者是否有心,她不敢乱猜,但不知为何,她这个听者意介了意,带着他的衣衫回了家,却左右不得劲儿。
忽而想起已逝的前夫,忽而想起里屋夜半传来的……
李三娘此刻脸皮子又是一阵发烫,最早忙绣坊的时候,她睡得沉,不曾再知道里屋的动静,可随着绣坊渐渐上了正轨,她便时常听到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近来,到是消停了几日,今夜她辗转难眠,才刚起了床,闺女便也举着烛火走了出来,难道……
她无意中扰断了小两口的好事?
李三娘心头尴尬,简直想着立刻搬到外面的厢房里才好,可厢房比不得绣坊,一定要干透才能住人的。
李三娘望了鱼苗一眼,见她双目仍是亮晶晶地在等着她回答,她觉得脸皮上实在挂不住,但起身收拾了针线,倾身吹熄了一盏烛火。
鱼苗心道,这是心虚呢!
只见李三娘捂唇状似打了个哈欠,低声道:“鱼苗,太晚了,还是赶紧睡吧。”
鱼苗目送着李三娘重新回了床榻,自己心底的猜疑,已然自己信了九分。
那个田玉,本事倒是不小,竟真的让她的娘亲长了几分心思了?
有种自家好白菜被人拱了的感觉,鱼苗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虽说田玉早就跟她打好了招呼,要追求她的娘亲,可现在,她竟越发觉得那个身份有待详细调查的男子配不上自家的亲娘。
见李三娘早真躺下睡了,鱼苗也上好在外间多呆着,便又重新取了蜡烛,想着回头怎么仔细盘问盘问田玉的底细。
鱼苗举着蜡烛回了里屋,见魏清风正闭着眸子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匀,好似熟睡了。
鱼苗心底有点小小的失望,将蜡烛放在了床头不远的桌上,待脱了鞋上床,她倾身吹熄了烛火。
腰上,一双男人的手臂突然就搂上来了。
鱼苗心口一窒,感觉那双男人的手臂竟是光溜溜的。
来不及思考,她的人已经被压在了床榻上,周围的空气又变得稀薄了,是棉被又出现在了两人上方。
魏清风堵住了鱼苗的唇,薄唇在她唇上辗转。
鱼苗心底的小失望渐渐被填满,可想起外间李三娘还没睡,她在魏清风吻向她的颈子时,咬住了唇。
“相公,娘……”鱼苗轻声低语。
魏清风将她一双手按在枕侧,漆黑中,沙哑低喃,“无法忍了,太想你了。”
之后,鱼苗在克制中,彻底体会了一番什么叫欲生欲死。
外间,李三娘仍是了无睡意,听到里屋似又传来很轻微的动静,她就越加睡不着了。
李三娘又滑下了床榻,这次,她未敢点灯了,只就着窗外的月色,重新拿起了针线。
田玉的衣衫,还差最后几针。
李三娘虽然眼睛因为长久的熬夜废了,但好在针上活,对她而言已经成了本能。
熟练的将最后几针补好,她想的是,还是将那田玉回绝了吧,或者恍做不知,鱼苗虽说已然成亲了,小两口感情也好,可小宝还小。
她若改嫁,对不起亡夫,对孩子也未偿是件好事。
只是守寡多年,今日被一个男人救了,尤其还想到了他待她向来不错,那颗先前烫了的心,却怎么也冷不下来。
李三娘低低叹了口气,暗暗背了一遍父亲教的女戒,正想将田玉的衣衫收拢起来,却见从他的衣衫里掉出什么东西。
那东西轻飘飘的,没有重量,伴着月色,李三娘低头寻找。
终于从桌角摸到了一物,举起来看时,她的瞳孔猛地紧缩。
那物件似乎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样式模样份外熟悉,竟与她先前在糟蹋了鱼牡丹的赖汉子身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也是她身为少女时看到父亲惨死的唯一证据。
乡亲们皆知她李家是糟了横祸,却不知父亲被人用刀抹了脖子之时,她正趴在床底下。
还有长兄的死,虽是被马车撞到不治身亡,她却觉得那也不是意外。 李三娘突然握紧了手里的皮毛,本想着拒绝田玉的她,突然就换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