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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今夕不妨休见面

作者:起什么名啊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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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茶楼飘香,更兼迷离梦中,魅心蚀骨。

    听了几段轻言漫语的才子佳人传说后,茶楼转换场次,却是两位歌者登场。

    伴曲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执一把西域胡琴,吱呀之间倒也悠扬,一旁站立的歌女只不过普通姿色,歌喉虽不能称天籁,但在寻常市井之中也算是绝色了,只听她唱道:

    银河宛转三千曲,浴凫飞鹭澄波碧,何处是归舟,夕阳江上楼。

    天憎梅浪发,故下封枝雪,深院卷帘看,应怜江上寒。

    却是一曲《菩萨蛮》云生听了,点头叹道:

    何处是归舟,何处是归舟,嗯,江上楼,不错,不错。。

    一曲听毕,起身结账而去。

    出得门来,夜色、寒气愈发的揪扯在一起,肆虐无边,身披的厚重大氅此时发挥了遮挡作用,他边走边把帽子拢上头顶,嗯,看样子是要下雪了呢,心想着,不由得掩紧衣领快步往江边走去。

    在集市当中还不觉得风劲,待得走出两旁街道砖瓦的遮挡,陡然一股强风袭击过来,登时渗透里衣外氅,云生猛吸一口凉气,呵气之余,抬眼看去,灰白银涟的江面,一座黑色的塔桥屋在冰冻中显得孤寂、墨重。

    云生疾步走近,却见门口处一人立在那里,听见他的脚步声,依旧望着江面出神,并未转头。

    “师傅!”

    云生轻唤一声,看着那江面寒光映衬下的俊美侧影,多日不见,心里也是感触颇多。

    师傅这才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

    “云生,许久不见,你也愈发的老练了。”

    云生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哽咽:

    “多日不见师傅和蓝衣,心中甚是思念、记挂,因此才不得不用此种法子告知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白衣男子漫步踱到云生面前,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一下,道:

    “蓝衣无忧,你且不必记挂。倒是你,应自小心为是。”

    他衣衫单薄,掌心却并不如何寒冷,听到蓝衣无忧,云生心里安定了,却还是关切道:

    “如此寒冬,师傅总是应该加些遮挡之物啊!”

    白衣男子微笑道:

    “这种寒气倒也罢了,嗯,最近假如没有紧急的状况发生,你还是暂且在太子府等候时机吧。。届时、届时,自会有你的结果。。”

    话语声像是牵扯不清的从嘴里发出,有一种无可隐藏的宿命感觉,云生暗自奇怪:

    为什么每次师傅看着我,都似有一种不忍的情绪隐约闪现?是我父仇一直未能得报,失望之余的感慨,还是对我所作所为失望之极的无奈呢?

    一时无话可说,白衣男子又转头望着江面,半响叹道:

    “云生,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无论你做什么,或决定做什么,你一定要记住:

    三界之中,没有绝对的公平!所谓的善法、恶法只不过是虚妄的幻境而已,所谓善恶只在一念间,无论你将来能成就些什么,你一定不要忘记初心!”

    见云生犹自未解,却也不多加解释,拍拍云生的肩头,悠忽消失不见了。

    云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今夜无月光,寒练的银色反射在眼中,似有一股寒意从心底被慢慢牵引出来:

    我究竟是为何种使命而存在的呢?

    良久之后,他掩紧早已凉透的内外衣袍,正要离去,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喷嚏声,他一愣:

    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三界某处,农舍苗圃依旧。

    被三殿阎君几乎焚毁的花魂树影,在精心的修复、培植下,逐渐恢复了元气,正自在的在上空嬉戏,那人便手端着一盏清茶,坐在柳荫下,似乘凉般摇晃着竹扇闭目养神,耳听着花语呢喃,树影婆娑翕动,嘴角微微扬起,神情惬意至极。

    正在逍遥间,忽觉一缕寒气悠忽逼近,他手中正端着茶,随即扬手对着那些正快乐无忧的花魂树影洒去,茶水并未落下,而是像凝胶般化成一道温暖的墙壁纵天而立,隔绝了寒气的逼入,也阻止了硬闯者的脚步。

    “不是跟你说过么?到我这里来,不可动用冥界力量,你会把我的花儿们冻死的!”

    三殿阎君讪讪笑道:

    “瞧我,总是忘记!对不住,对不住。。”

    双手一抱,做了个揖,态度罕见的恭敬。那人“撇”了他一眼,却也冷笑一声:

    “又有什么难事需要到我这里来求证啊?我不理三界之事已久,上次出手救诚儿,也是因为与他见过几次面,有缘,唉,不要一遇到什么事都要来烦我,再这样我只好给我的空间挪位了啊”

    尽管他的语气淡淡,但三殿阎君却深知,他说出便一定会做出,绝不妄言。

    于是,也放松语气笑道:

    “并非有事烦劳,只是路过此地来看望您老人家而已。贸然造访,得罪了!”

    那人便不再追究,却忽然想起一事,沉吟一下道:

    “三儿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不管你当年对黄勺有什么怨恨,都是前一辈的恩怨,你不可把不满发泄在三儿的头上!”

    三殿阎君脸色阴沉之极,恨声道:

    “我恨不能将这小畜生碎尸万段!不说上一辈的事,但看他对诚儿做了什么事就绝不能饶恕!”

    那人根本不想听他发狠,一挥手断然拒绝了他继续发怨言,慢声道:

    “我说过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三儿有什么意外,诚儿也必不能独活!”

    话声不如何响亮,却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三殿阎君无奈,只得将阴郁的眼神挪向空间的“天空”,夜幕沉垂,黝黑深远,但是那轮清月一如既往的明朗清澈,而空间里的万事万物俱都异常的、像水洗过后洁净无尘。

    空间似乎不动,但三殿阎君分明感觉到一股莫名引力正怂恿着空间的质子,对自己雄浑的幽冥力量牵制、压抑,他不禁一凛:

    貌似自己的功力在此仅剩下3成。。。难道他的修为竟然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了吗?

    心里的惊惧加重,面上却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正在暗自筹措间,忽听那人道:

    “时辰不早了,你再不回去,我的花影们却都受不了了!回去吧”

    三殿阎君无奈,只好告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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