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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辛苦托了无数关系才把小五的户口落到家里,他们也长出了一口气,毕竟户口不落下来,孩子小学不好办,总不能继续像幼儿园一样上私立,妈妈担心上私立学校还是不能适应高考。这样,在满6岁半时,小五顺利的上了h大附小。(小五的生日是12月9日,兰州孤儿院把她移交到“天使之家”时,这是唯一知道的孩子信息。她的亲生父母终究还知道把孩子的生日写了张字条放在襁褓里。)
在小学前,妈妈只给小五报了芭蕾班,“小女孩要美美的”这一点妈妈还是很坚持的。其他的兴趣班,妈妈要等小五上了小学自己选。
“我要学跆拳道、架子鼓、画画。”
妈妈一脸黑线,“小五,那些是哥哥学的,他是男孩子才会学这些的。你是小女生,要学乐器呢,咱们就学钢琴啊、古筝啊,这一类的;画画没问题;跆拳道咱就算了吧,你这边儿学着芭蕾,那边儿学着跆拳道,妈妈听着都凌乱。”
“我不喜欢钢琴,也不喜欢古筝,我觉得哥哥打鼓超帅,我要学。”小五嘟着嘴坚持,这小姑娘一直被妈妈定义为蔫有主意型,看着乖,其实属于想好了就不改的那种性子。
“妈,您就让小五学鼓吧,这样我那套电鼓还能用得上。不用再置办其他乐器,又省地方又省钱,多好。”金昕是这么想,毕竟高中后他的功课越来越忙,鼓已经很久没打过了。
“那跆拳道呢?你也赞成她学?”老妈的声音高了几度。
“我觉得可以啊,您不是说了吗,学了跆拳道人的反应都变快了,还说什么那些踩踏事件发生时,学过跆拳道的人一定跑得比没学过的人快,我们兄妹俩都学,到时候碰到个地震什么的,不止自己跑得快,还能拖上您和我爸。”摆事实、讲道理是金昕强项,毕竟爸说了,凡事不能拍脑袋,拍脑袋就喷的那是“专家”,理性人说话是要有理有据的。
妈妈已经动摇了,毕竟她一贯是开明家长,因为这点,金昕的好多朋友都羡慕他,羡慕他有个这么大气不纠结的妈。“那会不会越练越壮?女孩子像你这样壮壮的多难看?”
“妈——”白苗立马老实了,她现在也知道,儿子这个调子叫她的时候,也是要发飙。
“昕昕你不壮,你正好。”
一米八,70公斤,他哪里壮?他就是正好。
“谢谢哥,哥最好了,所以我才要和哥哥学一样的东西。”小五笑得眉眼弯弯。金昕突然反应过来,心里气结:“坏了,被这小丫头当枪使了!”
小五7岁那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因为姨家堂哥说漏嘴,被小丫头听进去了,回来就哭着问妈妈。那天妈妈和小五在房间里说了一个下午的悄悄话,金昕提心吊胆的在门外听着娘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眼看着天黑下来了,金昕怕饿到她们,跑到楼下的饭馆,买了小五爱吃的樟茶鸭,又点了几个青菜打包。刚出饭馆,就听到手机响。
“金昕,你溜哪儿去了。我和小五要出去吃饭,你和我们一起去吗?”妈妈的声音是轻松的。
“妈,我都买好晚饭了,马上打包回家。”
这边刚一挂电话,金昕就赶紧打给爸爸,爸爸在英国出差,中午金昕知道出状况了就赶紧打给他求救,但爸爸也鞭长莫及,只好让金昕随时汇报进展。现在看来妈妈把问题暂时解决,也该让爸爸放心了。
晚饭时,金昕细心的照顾着娘俩。妈妈和小五都洗过脸,但眼睛还都肿肿的。这个消息对小五来说过于措不及防,毕竟她才7岁,妈妈这些年也把这一层忘了,她总以为自己完全把小五当亲生,那她就是亲生的,可毕竟事实就是事实,不容回避。金昕总觉得,这样未尝不是好事,小五现在小,心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饶,知道了,也就难过一下,不会太纠结自己为什么被抛弃。如果年岁大了再知道,可能会想更多,想到自我厌弃怎么办?这一层揭开了,也就不再担心了。
“小五,鸭腿给你吃。”
“嗯。鸭翅膀哥哥吃,另一个鸭腿给妈妈。”
“还是女儿好,你看我女儿多体贴,知道家里人爱吃什么。”
“老妈,我也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好吧?”
“知道?知道你不直接拿给我?我自己去盘子里抢多没面子。”
小五低下头,弯着眼睛笑。金昕看着笑得没平时那么开的妹妹,心里默默的说:“没关系的,小丫头,谁在乎什么血缘关系,我和爸爸妈妈会一直爱你,把你宠到天上去。”
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小五稍稍别扭了几天,就好似完全忘记了。依旧每天上学、去课外班,和妈妈腻一腻,和爸爸撒撒娇。要说有什么不如意的,就是哥哥高二了,开始上晚自习,每天也就睡前能见到他风风火火的回来,简单陪大家聊几句就跑上楼继续看书,没办法陪着小五聊天了,也不能抽空送小五去上课外班了。她只能自己打鼓,自己学跆拳道,每次考完带,她都要等到哥哥回家,欢欢喜喜的告诉他“我是黄带了”“我是绿带了”……这时,那个变得更高、更瘦的哥哥会开心的把她拎起来转一圈:“我家小五最厉害了!”胆大的小五喜欢这种像飞的感觉,耳边是风声,眼睛里是哥哥笑起来很帅很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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