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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这边,有一种复仇得逞的喜悦,兴奋许久后,开始思索立储的事情。
三王子云从龙仁义无双,深受百姓爱戴,若是盛世,必成一代明君。但现在乱世,内有十二封国勾心斗角,外有北狄侵袭,只靠仁义道德无法守住国家。二王子虽然背后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凶狠的性格必定会成就一代枭雄,对于现在的出云国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
国主思前想后了许久,写下一道诏书,立二王子云天醒为储君。
虽然不少官员都猜到是这个结果,但在朝堂上亲眼看见国主册封云天醒为王储,官员们或喜形于色,或面露悲戚。喜形于色的,自然是押宝二王子获胜的官员,他们今后的仕途必然更为坦荡;面露悲戚的,既是因为押错了人,也是担忧出云国未来的前途。
国主册封了云天醒,又道:“云从龙听封。”
云从龙怔了怔,上前一步道:“儿臣在。”
“本王赐你仁王封号,即日起,代表王族前往北方前线军营坐镇,你可愿意?”国主虽是询问,却一副不容反驳的语气。
官员们面面相觑,乍一听国主是不想厚此薄彼,将云天醒册封王储,也想补偿一下云从龙,册封仁王。但其实不然,仁王这个封号不同于封国之王,只有名号没有辖地,而且国主将其派到前线坐镇,实际上是要为云天醒扫清障碍。
云从龙一系越发的失落起来,可没人有异议,成王败寇,自古如是,没什么好争的了。
云从龙哪能不懂父王的意思,喉头动了动,怆然道:“儿臣领命!”
……
朝堂上的格局变动,在王城里掀起轩然大波,百姓们争得沸沸扬扬,或为云天醒摇旗呐喊,或为云从龙打抱不平,但王储已立,没有人可再左右国主的决定,云从龙收拾行装,不日即将启程北方。
吴安这几天显得有些沉寂,总是一个人在思索着什么,李文嫣怕他想不开出事,便出言开解:“吴安,虽说这次王储之争失利,但换个角度,说不定是好事。”
如今李文嫣的统帅能力不比自己差,反而在某些领域有过之而无不及,吴安便问道:“怎么说?”
李文嫣道:“我们先前扶持三王子,就是想逼得云天醒方寸大乱,进而露出马脚,然后被麒麟卫一举击溃。但很可惜,云天醒这个人太过谨慎,虽说有过几次出手,却都拿不住他。现在云天醒当了王储,云从龙又被贬谪北方,其内心必然膨胀,行事就会越发肆无忌惮,最终自取灭亡!”
吴安踱了几步:“你是说,云天醒很有可能会走上逼宫造反这条路?”
李文嫣点了点头,那云天醒在王位毫无威胁的时候就刺杀李龙鹰,拉拢权臣政要,肯定是有了更高的打算。而前不久更是对国主下毒,虽说失败,却也说明他有杀国主的决心。现在成为了王储,肯定越发按捺不住,所以造反的可能性极大。
吴安对国主的好感几乎没有了,自然不愿去警示,就算警示又如何,人家肯定也不会信的。
吴安想通了一些事情,说道:“吩咐下去,让大家收拾一下,咱们麒麟卫和三王子一起去前线。”
麒麟卫若在王城,云天醒肯定有所顾忌,不敢大手大脚,麒麟卫一走,云天醒才能放心大胆做他想做的事嘛。
吴安安排完手下人,立刻请示国主,毕竟麒麟卫倾巢而出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上报的。国主听闻吴安要带领麒麟卫帮助前线作战,当即就批准了,还给吴安赐了一个杂牌将军的封号,吴安道了声谢,就回了麒麟卫。
不多时,吴安又扮作太上老君的模样求见国主,因为先前在朝堂上露过脸,王宫侍从迅速上报,不多时便将太上老君带到了国主面前。
吴安说道:“贫道在此地事了,即将云游天下,离别前,赠国主一样小礼物。”
国主命人呈上,是个小玉瓶,猜测太上老君送的是丹药了,打开瓶塞将丹药倒了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龟年鹤寿丹。
这和寿比南山丹一样属于延年益寿的丹药,不过其效果没有寿比南山丹那么逆天,只能增长人三五载的寿元。但寿比南山丹只能生效一次,再服用也无法增长寿元,所以太上老君赠送龟年鹤寿丹,作用更大。
国主尤为激动,立刻给吴安许多赏赐,并表示挽留,但吴安说了句告辞,一扫浮尘,眨眼便出现在十数丈外,如此几下,彻底从王宫消失了。
国主惊讶于这世外高人的手段,又可惜不能将其收为己用,看着手中的龟年鹤寿丹,叹息一声,吞入口中。
国主吃寿比南山丹增长了十年寿元,又吃龟年鹤寿丹再长五年寿元,也就是说他平白多出了十五年寿命。按照国主锦衣玉食的生活,其原本寿命恐怕也要超过百年,如此一来,只要不出意外,国主健健康康活到一百一十五岁轻松得狠。
而他现在才五十多岁,也就是说还有六十年左右可活,国主睡着了都经常笑醒。
那么吴安为什么要平白送一粒灵丹给国主?自然还是想刺激云天醒,让他觉得等不起,逼其造反。
……
云从龙今日准备出行了,其母明妃正巧想回老家省亲,所以就跟着一起,因为有过前车之鉴,云从龙带着飞云军的三千私兵,队伍浩浩荡荡,向王城外走去。
王城百姓念叨着云从龙的好,自发组成送行队伍,不少人热泪喊道:“三王子,您一定要回来。”
云从龙向着众人抱了抱拳,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回首看向王宫,一个大男人,泪水撒满衣襟。
等云从龙出了王城,路过一处树林时,吴安带着人马出现与其汇合:“这么巧,麒麟卫也要去前线执行任务,咱们一路做个伴吧。”
云从龙看到吴安,眼泪又差点流了出来,虽说这辈子可能永远回不了王城了,但喜欢的人、要好的朋友以及至亲都在,所以他也没有失去什么。
“吴安,你骑的到底是什么马?”云从龙为了掩饰自己的泪水,连忙换了执着已久的话题。
“塞翁失马。”吴安答道。
塞翁失马是个典故,比喻一时受到损失,反而因此能得到好处。
云从龙听闻,哈哈大笑,再也没有回头看王城一眼,策马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