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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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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毅点头,面带笑意:“张御史你微服私访的这段时日,可曾查出了些什么?比如,哪个县有什么问题?”

    曾毅这个问题问的非常的关键,因为刚才张亚所说的事情,几乎都是湖州知府如何,而没他这个御史多大的事情。

    所以,曾毅才会有此一问。

    “下官愚钝,也只是发现了武康县的情形。”

    张亚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不过还是冲着曾毅拱手回话。

    “已经很不错了。”

    曾毅笑着,心里其实已经越发的肯定了他的一些猜测了:“曾某在安吉洲就曾听闻,有归安县百姓前来知府衙门告状,结果却全都被知府衙门拿下,关入了大牢,可有此事?”

    说完这话,曾毅笑着,道:“当然,此事和修桥一案无关,曾某纯属好奇罢了,毕竟离京来碰到这种事情,若是不问上几句,怕也不合适。”

    张亚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开口,道:“不瞒钦差大人,此事,下官的确知晓。”

    “但是下官虽为御史,可此次前来湖州府,为的是修桥一案,所以,此事下官只是询问了几句,湖州府并未作答,下官也未曾在问。”

    “在下官看来,先把修桥的案子给查清问明了,这才是最为紧要的。”

    “至于湖州府关押前来告状的百姓,或是因为这些百姓当中掺杂有刁民吧,但是,虽此事下官此事不便分心。”

    “但此事下官已记在心中,准备修书信一封,给负责监察湖州府的监察御史送去。”

    张亚的回答,倒是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甚至就算是曾毅心中虽然对他有所怀疑,可听了他这番话,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

    “好。”

    曾毅点头,示意伦文叙把写好的记录拿过来,端详一番,在上面画押,然后交给了张亚。

    其实,这记录上曾毅原本是不需要画押的,只是张亚毕竟是京城来的御史,而此番话只是对话,而非是审案,若是单独让张亚签字画押,难免会显得对张亚的一种审问,会让人误会。

    所以曾毅才会也在上面签字画押。

    果然,张亚见曾毅也在那记录上签字画押,面上的表情方才算是缓和了几分,同样签字画押后,将记录递回了伦文叙手中。

    “张御史先回去休息吧。”

    曾毅笑着道:“等今个忙完了之后,咱们在见。”

    张亚虽然是来湖州府查案的,可是他没有圣旨在手,所以地位自然也就不如曾毅,而此时曾毅已经送客了,他自然不能在留着,若不然,指不定会让旁人心里怎么想的。

    目送张亚离开,曾毅并没有急着召见湖州府的其他大小官员,而是看着伦文叙,笑道:“你看这张御史如何?”

    伦文叙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道:“回答的滴水不漏,若非是你在路上说过对他的一些做法的怀疑,为兄是肯定不会对他有丝毫疑虑的。”

    “唉。”

    曾毅叹了口气,笑着道:“不简单,不简单啊,是个人才,倒是希望小弟我怀疑错了,若不然,内阁那边……。”

    往后的话,曾毅没有说,可意思也很明显了,李东阳告诉过他,这张亚可是谢迁看好的人选,可是要提拔的官员。

    “让乌程县县令进来吧。”

    曾毅叹了口气,张亚的事情,还轮不到他操心呢,更何况,一切只是他的猜测罢了。

    “下官乌程县令王华,见过钦差大人。”

    乌程县县令王华进了公堂,再次行礼。

    “免礼。”

    曾毅笑着开口,道:“其实,前些日子曾某来过一次乌程县。”

    “只可惜啊,那次有人当街纵马,差点撞着曾某了。”

    “若不然,这乌程县指不定曾某还能多呆几日。”

    乌程县令王华脸色惨白,甚至这一刻后背的官袍都湿了,敢在城内纵马的,没几个人,而恰恰,他那独子就是其中一个。

    而且,这话钦差大人对他说的……。

    “是下官治下不严。”

    王华只能干脆的认错,毕竟这事狡辩不得,不过,只希望那纵马之人别是他那独子就好。

    “对了,那纵马之人,曾某让侍卫打探了,应该是贵县的独子。”

    曾毅这一句话,直接让王华双膝发软,跪倒在地,不为旁的,在城内纵马,差点撞到钦差,这可是大罪,单凭这一条,若是钦差有意追究,谁都护不住他那独子。

    “大人,是下官教子不严…还望大人您宽宏大量,等回去之后,下官定然……严…那逆子。”

    王华连连说求饶的话,毕竟这事既然是差点撞到钦差,那肯定是狡辩不得的。

    “罢了,年轻人行事猖狂一些,也属正常。”

    曾毅笑着,摆了摆手,只是王华还来不及高兴,曾毅的下一句话就又说了出来:“只是,你身为乌程县县令,却纵容独子……。”

    “对了,你这乌程县境内,那修了塌,塌了又修,几年都没修成的桥,是不是也是你这独子纵马给踩塌了的啊?”

    话到最后,声音面色阴沉,声音中更是带着一丝恼怒狠戾之色:“乌程县,你为朝廷命官,却不知体恤百姓,不知律法森严,不知报效朝廷,心中只有私利。”

    “你说,曾某是不是要拿了你的人头回京啊?”

    曾毅这话完全就是恐吓了,毕竟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是没这权力的,但是,他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是乌程县的大小官员可不知道啊。

    “下官……下官冤枉啊。”

    乌程县县令瘫坐在地上,原本得到钦差要来的消息,而且,还召集了其他各县的县令,他心里就觉得不对劲。

    毕竟京城那位御史才刚来没几天,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位钦差今个刚来,就准备要拿他开刀了。

    “冤不冤枉的,本官心里清楚,你心里也明白。”

    “本官来湖州府也有些时日了,可是在你这乌程县呆过,也微服私访过的。”

    “你道本官特意从你这乌程县跑去安吉州,又大老远从安吉州带着差役前来是为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