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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如今曾毅离京已经足足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了,湖州府那边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不过,对于内阁的诸位大学士而言,湖州那边的动静,他们只是偶尔会提及一下,毕竟内阁公务繁忙,根本不可能把精力放在湖州府那边的。
虽说内阁这边没怎么关注湖州府的动静,可是,太子朱厚照可是一直盯着那边呢,或者说,他是盼着曾毅回来,给他讲讲湖州府那边有什么新奇的事情没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东阳府上,管家敲着李东阳的书房,急声道:“老爷,湖州府那边有信送了过来。”
“说是曾少爷送来的,要亲自交到您的手上才行。”
之前曾毅在京城的时候,经常厚着脸皮来李东阳的府上,这李府的管家也不傻,自然也看出了他自家老爷的心思,所以对曾毅也就以少爷相称了。
毕竟一旦曾毅拜入李东阳门下,那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也可以说是李府的少爷了。
“让他去前厅。”
书房内,李东阳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这个时候曾毅在湖州府那边让人送信过来,绝对不会是小事。
毕竟,曾毅手里拿着圣旨的事情,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可是都知道的。
有圣旨在的情况下,曾毅还从湖州府那边写信过来,这就足以证明湖州府那边遇到了什么大事。
虽说没看到书信的内容,但是,仅从刚才管家的话,李东阳就已经得出了结论了。
若是那边没有什么大事,这书信也就不用非要亲自交到他手里才行。
面色凝重的放下手里的书籍,李东阳也匆匆的去了前厅。
李东阳刚在前厅坐下,管家就领着赵奎过来了。
“卑职见过阁老。”
赵奎冲着李东阳见礼,他是东宫的侍卫,而李东阳负责教导太子,所以,他自然是认识李东阳的。
李东阳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他也是认得赵奎的,知道他是东宫的侍卫,只不过,叫不出名字罢了。
毕竟他是内阁大学士,不可能去关心一个平日里的东宫侍卫的名字,若是连这些他都要记住的话,估计累都要累死了,
“湖州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东阳接过书信,并没有急着拆开,而是询问起了赵奎。
点了点头,赵奎沉声道:“湖州府共有三个知县及同知和知府牵扯进了修桥一案。”
说完这话,赵奎的声音顿了顿,道:“其余的各县,曾先生微服私访之下,发现也就一县一州官吏清名……。”
深吸了口气,李东阳没有在问,而是打开了曾毅的书信,湖州府可就总共才五县一州啊,若是按照这说法,那可就天大的案子了。
毕竟,若是这么查下去,湖州府的官场可不就等于是推倒重来了么?
当然,对于李东阳这个内阁大学士而言,整个湖州府大小所有官员加起来,在他跟前也算不得什么的。
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和对朝廷的影响等等。
拆开曾毅的书信,李东阳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难堪,过了许久,方才苦笑道:“倒还是稳重。”
李东阳这话,自然是说的曾毅。
毕竟,湖州府这案子,牵扯的官员其实也没几个,但是,却全都是一个府里的,一旦全部被抓,肯定是要闹出不小动静的。
而且,湖州府修桥的银两,可都是朝廷批的,还都是内阁批过的,而时至今日,内阁才发现此事。
内阁的颜面何在?
虽说湖州府那边的奏折等平日里都是李东阳处置的,他哪怕是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要顾忌内阁的威严。
可其实,若是真论起来,这案子虽然发现的晚,可却也怨不得李东阳,毕竟他是内阁大学士,平日里经他手的奏折,不知几何。
那些个军国大事的奏折他才会仔细翻阅,似是这等修桥等的奏折,虽然被递过来了,可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会批的。
毕竟如今国库也算是充裕,这种民生之事,且又耗费不了太多银子的事情,别说是他了,就是内阁其他两位大学生,也会直接批了的。
就是直接批了,几乎不细想,只是一目十行,看到是修桥或者什么的,直接就批了,甚至连所属地都会转头就忘。
毕竟,在湖州府这案子之前,谁能想到,地方官员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把算计用在了内阁。
所以,这事情若是闹的太大了,对内阁其实也是不好的影响,所以,曾毅的这番处置,李东阳是十分满意的。
“你先暂且在府上住下。”
李东阳将手里的书信折好,看着赵奎,道:“等老夫写好了回信,你在回去。”
说完这话,李东阳顿了顿,道:“你若是有心,也可以去宫中拜见太子殿下,只是,不可耽误了时间,湖州那边的事情,耽误不得。”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赵奎毕竟是东宫侍卫,若回京了,不去东宫拜见太子,那就不符合规矩了。
其实从这点看,李东阳这个内阁大学士,倒是对下面的人很不错的,毕竟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他这个内阁大学士该关心的。
只是,李东阳想到这了,又看赵奎是武夫,怕他不知道这规矩,所以提醒他一下。
“是。”
赵奎点头应下,其实他原本是想着今晚回家住,明个一早去拜见太子殿下的。
可是,李东阳既然这么说了,他肯定不能回绝的,更何况,他也分得清楚轻重。
湖州府那边的事情,是绝对耽误不得的,所以,明个一早拜见了太子之后,若是时间还早,他或许会抽空回家看一眼。
可若是在宫里耽搁的时间长了,他就不回家了,直接来李阁老的府上,看看李阁老的书信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给他安排一间客房。”
李东阳吩咐旁边的管家,其实,这话根本就不用他吩咐的,只是,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变的有些啰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