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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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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阴谋!全是阴谋!

    郑鹏是薛照的人,我自然不能找白牧野来帮忙,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派系之间也都很护短,白牧野一伸手那就相当于打薛照的脸,到时肯定又得挑起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所以这事我只能找薛照。

    为了这个孩子,薛照买了一堆孕婴书籍学习,得知多运动将来有利于分娩,所以他就每天晚饭后拉着我去散步。

    我不知道薛照跟郑鹏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不敢贸然开口,于是路上我故意跟他吐槽上次我妈要转卖他送的那些礼品的事,想试探一下他。

    “我妈不知道找了多少门路,终于把所有的东西全卖出去了,听说卖了近十万块呢,那个郑鹏对你倒是真舍得啊。”

    薛照听了脸上毫无波澜地说:“这点钱还叫舍得啊?”

    “你就去女朋友娘家送个礼,他随手就是十万块,还少啊?”我故意夸张地说。

    “是未婚妻!”他纠正我的措辞。

    “对,是未婚妻,可是就算是未婚妻这个礼也算重了吧?”

    “只要你觉得满意就行了。”他笑一声,估计是在笑我眼皮子浅。

    “诶,你俩关系是不是特别好?”

    “还行吧。”

    “对你出手这么大方叫还行?那要是非常铁还不得把家底全塞给你啊?”

    “你今天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了?”他瞟了我一眼,状似随意地问。

    “就是随便问问嘛。”我担心他看出什么,忙笑着打个哈哈。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尤其是涉及官场利益的人际关系,你呀,就是太单纯。”

    “你意思是说,你俩是貌合神离?”

    “切,还同床异梦呢,你这词儿用在两个大男人身上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薛照听了这个词,嗤笑了一声。

    “意思差不多就行了,那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嘛?”

    “有事你就直说,七绕八拐的累不累?”他终于察觉到我的意图,很不高兴地白了我一眼,可能是我平时对这些事从来不闻不问,今天突然的热情让他一下子就产生了疑心。

    “呵呵,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我还没开口就被你看出来了。”被他猜中心事,我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拍了一记马屁。

    他很受用,笑问:“说吧,什么事?是郑鹏那小子得罪你了?”

    “倒不是得罪我,是得罪了你的小舅子,唐金的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郑鹏搞一起去了,唐金气不过,想让你给他出口气,但我知道你郑鹏关系好,没敢贸然答应。”

    薛照闻言拧了一下眉说:“就是上次去你家,对我献殷勤的那个?”

    “对,就是她,叫庄一诺,你还记得呢,薛照哥哥叫得那叫一个甜啊,可惜你都没给人家一个好脸。”我故意打趣他。

    “长得太丑了。”薛照撇嘴说。

    “要是漂亮,你就理了呗?”我失笑,其实庄一诺长得很漂亮,会穿衣打扮,身材好,气质也不错,就是眼角眉梢那个傲劲儿让人不舒服,我知道薛照肯定看不上她。

    “有你在,谁还能压过你去?”薛照闻言咧嘴就笑了。

    被他一夸,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拐了一下他的胳膊问:“诶,你要不要帮他这个忙啊?”

    “未婚妻都开口了,我敢不帮吗?要是被记仇了,以后还有我好日子过吗?”他故作无奈地叹口气,偷瞟我一眼,傲娇地说,“唉,就是不知道帮完之后有没有什么好处,毕竟有奖励才有动力的嘛。”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我挽着他的胳膊欢喜地问:“你真的答应了?你想要什么好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真的?”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是阴谋得逞了一样。

    “假的。”我连连摇头。

    “哼,你现在学会耍赖了,我不管,先记下来。”他转过头过狠狠地掐了了一下我的脸,朝我恶作剧似地做了一个鬼脸,一恍惚,我就觉得从前的那个薛照又回来了。

    我细细地打量他几眼,薛照还是那个薛照,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双眼睛里缺少了很多温度和灵动,再不复我初见他时的那种张扬,反倒多了一种叫沧桑感的东西,令人倍感沉重。

    自从上次我闹分手和好后,我们都默契地没再提这件事,这段支离破碎的关系裂缝太多了,我心里有别人,注定对他不公平,可他都选择了吞咽,或许就是这些负面东西日积月累地压抑才改变了他,这样一想,我心里又觉得挺歉意的。

    “看我干嘛?”见我盯着他看,他不由一笑,宠溺的眼睛里倒映着我凝重的脸。

    我摇摇头,抿嘴一笑:“你打算怎么怎么替唐金出头?”

    “简单。”于是他就把计划一说,我听完就惊呆了,“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我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听过没?重点是身份!身份!”以为我是藐视他,他冷哼了一声跟我强调。

    “对,您是薛大少嘛,您给他一个眼神已经算是看得起他了。”我细一想也对,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薛先生比郑家不知道高多少级呢,郑鹏能高攀上薛照,那已经是万分荣耀的事了。

    自从上次体检报告被人给曝光后,薛照更宅了,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社交活动,x无能,未婚妻给他戴了绿帽子,两件事全是辗压男人自尊的悲剧大事件,薛照所承受的心理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那天后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表露过,我更是识趣不提,没想到这次为了帮我办唐金的事,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当晚回去就给郑鹏打电话约他第二天晚上出来吃饭,还特意指明说听说他新交了个女朋友,让他带上,美其名曰你嫂子最近太无聊,想多见些人气,郑鹏自然无一不应。

    比起上次见面,郑鹏有点瘦了,倒是看起来更精神了,不知道是不是谈恋爱的缘故,见到我和薛照就笑眯眯地上来打招呼,一口一个嫂子喊得非常不好意思。

    傍上了郑鹏这个官二代,庄一诺的穿衣打扮更高级了,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手提包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版,看来没少从郑鹏身上捞油水,这种待遇是唐金拼命都给不了她的,难怪她会踢了唐金。

    郑鹏应该没跟她说是见谁,庄一诺见到我和薛照时整张脸都快吓变形了,郑鹏似乎不知道她跟我们家这一段,大方地给她介绍我们的身份,她笑得非常僵硬,硬着头皮打招呼:“薛少好,嫂子好。”

    “呵,承南真是太小了。”我冷笑,这样就吓到了,当初当着我的面儿勾搭薛照的时候不是挺来劲儿的嘛。

    “哟,认识啊?”郑鹏一听我这话,很意外地问。

    本来我还以为是郑鹏挖了唐金的墙角,现在看郑鹏这反应,庄一诺应该没有跟郑鹏坦白过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可能也不知道庄一诺其实是挑了他这个高枝而踢了原来的男朋友,我和薛照都没说话,倒要看看庄一诺怎么跟郑鹏解释。

    郑鹏一看我和薛照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太妙,转头脸色很严肃地看向庄一诺。

    庄一诺慌了,讪笑:“那个……我之前那个男朋友就是她弟弟。”

    郑鹏不快地问:“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你……你也没问过啊,再说分手了,我跟他就没关系了,没事提他干嘛呀。”庄一诺的小脸上满是惊慌,眼神闪躲着,一看就是在说谎。

    以她的身份能搭上一个官二代,已经算是高攀了,若是被郑鹏知道她有过脚踏两只船的情史,尤其另一只船还是薛照的小舅子,那故事可就精彩了,如薛照所说,重点是身份,但凡能跟薛照扯上点关系的,都足以辗压郑鹏,更别提这人还是薛照的小舅子了。

    薛照冷笑:“什么样的女人你都吃,你这胃口也够大的啊。”

    郑鹏瞬间蔫了,赶紧给薛照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陪着小心说:“薛少,您先别动气,这个,我事先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这个关系,我哪会找她呀?我真是不知道,真的!真的!”

    “女朋友给他戴了绿帽子,我那小舅子现在在家要死要活的,整个人都颓废了,没想到挖他墙角的人是你小子啊。”薛照非常不友善的目光压在郑鹏的脸上,把他给吓得脸都白了。

    昨晚上,我问薛照怎么收拾郑鹏时,他说就请让郑鹏带女朋友一起吃顿饭,到时饭桌上点几句就够郑鹏受的了,当时我还觉得太简单了会不会不奏效,这会看到郑鹏的反应,我才意识到薛照这个身份多有份量。

    庄一诺是深知我们家关系的,我和父母兄弟不和她应该早有耳闻,大概没料到我们会帮唐金出头,这会看到薛照教训郑鹏的话,她也意识到大事不妙,惨白着小脸娇声说:“薛照哥哥,我跟唐金分手是因为我们性格不合……”

    话还没说完,郑鹏一耳光已经落在她的脸上,“薛照哥哥也是你叫的?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我真不知道她聪明还是愚蠢,郑鹏和薛照因为这个事已经闹得不愉快了,她竟然还敢这么暧昧地称呼薛照,这一来是恶心薛照,二来是在打郑鹏的脸,也难怪郑鹏发火了。

    郑鹏为了讨好薛照和我,这一耳光真没少用劲,啪地一声脆响后,庄一诺的半边脸就留下五个手指印,紧接着以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疼得庄一诺眼泪哗哗地往下掉,碍于郑鹏跟薛照的怒火,没敢哭出声。

    就像自家孩子惹祸,在别人家父母讨伐之前,自家父母往往先发制人把自己家孩子给揍一顿,这个时候别人家父母碍于面子只能说,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事,打两下给个教训就行了,然后自家父母顺着台阶就下了,两家父母你唱黑脸我唱白脸再说几句客套话,然后各回各家,皆大欢喜。

    这是中国独有的处事哲学,说白了是面子哲学,现在郑鹏对庄一诺就是这个处理方式,先向薛照表了态,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按理说薛照碍于面子应该不追究了吧,再追究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可是薛照从来都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

    他扬着下巴,斜眼很傲慢地瞟向郑鹏,继续冷笑:“你办事真是越来越不上道了,怎么,看我最近消沉就以为我眼瞎耳聋了?”

    郑鹏咽了咽口水,“薛少,您别这么说,我哪敢啊,您给我一百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这事我真是不知情,真的,我是被这个贱人给蒙蔽了双眼,幸好您及时点醒了我,不然我……”

    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倒了杯水起身端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连连道歉说:“嫂子,嫂子,您喝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弟弟的女朋友,我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干出这种缺德事儿,您和薛少要打要骂都别客气,只要您不生气就行,不不不,你千万别生气,您现在怀着身孕呢,要是气坏身子,我的罪过可是做牛做马都偿不清了。”

    我觉得事情到现在这样就差不多了,郑鹏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庄一诺蒙蔽,不知者不怪,回头郑鹏踹了庄一诺,她刚抱到手的摇钱树泡汤了,也算是略惩小戒了,男欢女爱的事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的,于是拿眼瞟向薛照的脸,结果他还是鼻孔朝天一脸不满意。

    郑鹏可怜巴巴地看向我,意思是希望我能帮他说几句好话,可是我一时摸不清薛照的意图,也不敢乱开口,低头喝水假装没看见。

    郑鹏见我不理他,于是恶狠狠地推了庄一诺一把:“赶紧给嫂子道歉啊,你特么干出这种恶心事不用赔礼道歉啊?”

    庄一诺瞧不上唐金,自然也瞧不上我,可是碍于薛照和郑鹏的面子又不得不向我低头,于是她一脸不甘心地瞪我一眼,然后低眉顺眼地做做样子:“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伤害了唐金,是我对不起他,请您……”

    话没说完,薛照怒了:“让她滚蛋!看着真碍眼!”

    郑鹏踢了庄一诺一脚:“赶紧滚!麻利的!别污了薛少的眼!”

    那一脚也不知道踢到庄一诺腿上什么位置了,疼得她抽了一口冷气,然后拎着包包就一瘸一拐地灰溜溜地走了。

    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薛照依然脸色不好看,郑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眼巴巴地看着他,满眼的哀求之色。

    薛照倒好,饭也不吃了,直接拉着我站起来说:“走,我们回家。”

    我有点懵,这也太不给郑鹏面子的吧?不过既然这事找他帮我办,自然全部听他的,反对就是落他的面子,于是我乖乖地起身跟他走了。

    “薛少,你再怎么生气也得把这顿饭吃了再走啊,您不吃,嫂子也得吃吧,肚子的孩子得吃吧,诶诶,嫂子您帮我劝劝……”郑鹏追上来好话说尽,可是薛照眼皮都没抬一眼,拉着我径直就出了餐厅,留下郑鹏在身后一脸懊恼。

    回到的路上,我问薛照:“刚才对郑鹏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活该。”薛照冷冷地说。

    “是活该,可是他不是不知情嘛……”我发现我真是太容易心软了,不由想为郑鹏说好话。

    薛照却不理会这些,愤然说:“有些人不能纵容,你一纵容他就不知天高地厚把你当傻子了。”

    咦?这是从何说起啊?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薛照,他的脸像是落了霜一样冷,我心想,就算是郑鹏真的挖了唐金的墙角,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我不由有了更多的猜测,这些官二代背后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自然也不可能单纯,不过薛照不说,我自然也不好多打听。

    这事帮唐金办了,唐金很快就会收到庄一诺被踹的消息,至于收拾郑鹏,我想有薛照这尊大佛在这里镇守着,郑鹏肯定会向唐金有所表示的,果然第二天不到十点,唐金就打电话给我了。

    “姐,那个郑鹏来我们家了,送了好些礼物,还给我赔礼道歉。”唐金兴奋得声音都变了,一个官二代低头哈腰地给他赔不是,那种爽感他这辈子第一次尝到。

    “你差不多就行了,别做过分了,给人家留点面子。”我叮嘱道,如果他把事玩大了,回头还得麻烦薛照给他擦屁股,这笔人情最后还是记在我的头上,主要是我对父母家人失望透顶,加上心里也瞧不上唐金,所以连一笔人情都不愿意替他们欠。

    那个庄一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嫁入我们这种奇葩家庭,也是一种悲哀,站在女人的角度来看,我倒替庄一诺感到庆幸。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对了,我妈听说你怀孕了,想让你来家里照顾你安胎,姐夫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懂,肯定照顾不好你,你这两天抽时间就回来吧。”

    我正在喝水,一听这话吓得我水杯差点掉地上,让我妈照顾我安胎?别吓我好嘛,她跟江楚楚一直勾勾搭搭的,而江楚楚恨我入骨,我妈又是视财如命的女人,江楚楚最不缺的就是钱,指缝露一点就足够我妈卖掉我,让她照顾我安胎,我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说起江楚楚,我心里一直犯嘀咕,那天晚上白牧野拉了个微信群宣布我肚子的孩子是他的之后,作为白牧野未婚妻的江楚楚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没骂我一句,这简直太反常了,她越平静,我越得加倍小心,一定在憋着什么大招儿呢,我忍不住想,我妈让我回家安胎,不会就是江楚楚的损招吧?如果我妈把我孩子弄没了,我又不能报复她,只能把委屈和泪水往肚子里咽,江楚楚花点钱就如愿以偿了,多完美的套路。

    我麻利地拒绝了唐金,让他转告我妈薛照给我请了高级月嫂,不劳烦她费心了。

    “现在事情帮你办了,林景勋的事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你回家来安胎,我慢慢和你说。”唐金倒威胁上我了。

    我更觉得这事有鬼,于是假装接受了他的建议说:“过两天我会回去一趟看看爸妈,到时你跟我好好说说。”

    唐金愉快地答应了。

    刚挂断电话没多时,门铃就响了。

    我打开门就看见郑鹏眼睛笑成一条缝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两个礼盒:“嫂子好。”

    看到他,我一愣,转念就明白了,他找唐金这个当事人道完歉,这是向薛照复命来了,解铃还需要系铃人,只要唐金原谅了他,我也不生气了,薛照就没理由再怪他了。

    “你好。”没多问,我让到一边就请他进门了。

    薛照听见门铃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郑鹏也没意外。

    “薛少。”他笑得一脸灿烂地向薛照打招呼。

    薛照冷着脸,嗯了一声。

    郑鹏把那两个礼盒放在桌上,对我笑说:“一点小意思,给嫂子补补身子。”

    “谢谢你了。”我没办法向薛照一样冷着脸,很客气地笑说。

    “您和薛少订婚,都没好好恭喜你们,这个是我妈的一点意思,嘱咐我一定要让您收下。”说着郑鹏从礼盒里拿出一个方形的锦盒,这一看就是首饰盒。

    打着他妈的名头,也是为了避男女之嫌。

    我没接:“你真是太客气了,补品我收了,这东西我不能收。”

    我现在都没搞明白薛照对郑鹏是个什么态度,怎么能随便收他礼物呢,说不定就烫手。

    “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就是祖上传下来的,有点年头而已,成色还不错,您皮肤白,戴着正合适。”郑鹏不顾我的拒绝,打开了那个锦盒,一只白玉镯躺在盒子,晶莹剔透,虽然我不懂玉,可是看那个色泽就知道是玉中上品。

    就说这些官二代没有简单的,郑鹏看着憨厚老实,可在说话功夫上却是滴水不漏,这番说辞简直是送礼的范本,先说这东西不值什么钱减少了收礼人的压力,又点出是祖上传下来的年代已久,多数玉石都是年头越久越好,尤其是这种成色上乘的,绝对是价值不菲,紧接着又把我夸一遍说这东西正适合我,简直令人无法拒绝。

    先抑后扬,面面俱到,着实让我佩服了一把。

    不容我拒绝,他就把那锦盒再次关闭塞进我的手里,我拿着那盒子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向薛照,希望能得到一点他的暗示,到底能不能收,他得给我个准话啊,结果他正在低头玩手机,对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好像没听见一样。

    郑鹏做这一切全是给薛照看的,薛照这种淡漠的反应仍是在表达不领情。

    郑鹏也不尴尬,若无其事地四下看了看我们的房子,然后笑着对我说:“嫂子这房子住着还合适吧?当时买的匆忙,也不知道您的喜好,就随便装修了一下,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们换,新区那边新开发了一片别墅群,复古风格,特别棒,您要是喜欢,我给您留意一套。”

    这刚送完一个价值不菲的镯子,转头又要送别墅,出手真是够壕的呀,等等,他说这套房子当时买得匆忙随便装了一下,言下之意,这套房子也是他送给薛照的?

    他这么讨好薛照,可是薛照仍然给他甩脸子,我突然就觉得他俩的关系比我想像中要复杂得多,薛照脸再大,身份再高级,也不能总让人家热脸贴他冷屁股啊。

    上次我妈问我薛照送的那些礼物多少钱,薛照说不知道,是郑鹏出的钱,当时我当时还打趣他,是不是郑鹏想贿赂他从他父亲这里给郑老爷子开后门呢,结果薛照说就算他给他开门,他也不敢要,我还纳闷呢,不过薛照对此并没多说什么,我现在突然才想明白,郑鹏和薛照关系是不错,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背后的权利集团是同一个联盟,我这是进入了先入为主的思维盲区,既然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人,自然不好接敌方阵营的示好了,可是既然不是同一个利益集团,郑鹏这么讨好薛照是为哪般?

    我看向薛照,他还沉迷于手机不抬头,我只好自己应付:“不用了,这个房子挺好,住习惯了不想挪地方。”

    “嫂子的生活理念就是清新脱俗,哪还有人不喜欢住大房子的呀?地儿大,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心情也会跟着变好。”郑鹏笑说,这是铁了心地想送一套别墅给薛照了吧。

    要送你自己跟薛照说去,我可做不了主,于是我不再接话,让他坐着,我借口去倒水然后跑进了厨房。

    等我拿着水回来时,郑鹏已经会坐到了薛照对面,薛照的脸色依然阴沉。

    “上天偶然的机会听说一个事儿,我寻思着这其中有古怪,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郑鹏收起了嬉皮笑脸,表情很凝重地对薛照说,这时见我走过来,他突然就住了口,可能是防着我吧。

    薛照眼皮都没抬,说:“继续说。”

    郑鹏看向我的眼神变了变,一笑继续说:“是关于你住院时薛夫人遇到的那起绑架案,那个欠歹徒工程款的公司老板是一个叫高有德的人,后来他的公司以洗黑钱的名义被查了,罪名完全成立,判了六年,结果没多久他就在监狱里自杀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头猛然一震,怎么这么巧?欠罗洪亮工程款的人竟然是高有德!

    听到这个消息,有一条线突然就将我脑中那个疑问碎片串连了起来!

    那个时候,白牧野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高有德想娶我的事而查他,还是因为查他而得知了高有德对我的猥琐心思,总之,有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查高有德,还因为派人盯着高有德结果发现我被高有德绑架而救下我,后来白牧野查到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但那次薛夫人的绑架案我是全程见证者。

    歹徒罗洪亮在劫持薛夫人时,被白震霆的保镖李向远一枪击毙在绑架现场,可能因为善良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罗洪亮使用的是一把假刀子,而他又有一个诚信孝顺的故事遭遇,薛夫人在听完后,出于善良感性也可能是其他谋略算计,她打电话给白震霆让他彻查这件事,并勒令欠款公司把钱还给罗洪亮的母亲让她治病,再后来白震霆怎么办的这件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一次偶然机会,我在医院门口见到了罗洪亮疯癫的母亲,并得到了有人找罗洪亮交易时的录音,这个录音让我证实了当时绑架的策划者应该是白震霆,目的是为了让薛照开口说话,因为按照当时的时局分析来看,白震霆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记得当时罗洪亮在绑架现场还跟白震霆聊天来着,愤怒地指责林安泰是个大贪官,就是他的亲戚狗仗人势拖欠了他的工程款导致他母亲一直没钱看病,白震霆替林安泰辩解,结果两句话没说完,罗洪亮就被一枪毙命了,线索就到此断了。

    而高有德曾经说过自己可不是有钱那么简单,那时我为了还他六十六万的彩礼钱焦头烂额,后来才知道白牧野已经帮我还了,而高有德贪婪,收了我和白牧野两个人的钱,白牧野很生气地说过,别以为他有后台,他就奈何不了他,那时我觉得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所以我也没追问,现在看来,高有德的后台就是林家无疑了。

    那么,罗洪亮被白震霆盯上也不意外了,正好高有德欠了他的工程款,所以白震霆找上他,而他正值母亲急需大笔的钱救命,白震霆笃定他会接受他的交易,当然就算罗洪亮不接受,我想白震霆也一定有别的办法让他接受,最后杀他灭口不过是最常用的的斗争手段,可怜的罗洪亮,他完全就是林白两家斗争中的牺牲品。

    又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既然高有德是林家的人,那他的儿子高一鸣,不,他的真名叫高诚,他也是林家的人了?那他靠近夏越,挑拨我跟夏越的关系又是为了什么?也是林家的手段?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寒意从后背悚然而起,林景勋,这个我一直以为温暖的存在,难道一直在算计我吗?不,我不信!即使他是林家的人,他这一路走来也从来没做过半分伤害我的事情,反倒是一直保护着我,高诚的所作所为一定不是他指使的!

    还有,高诚在高有德的坟墓前曾说会替高有德报仇,可是如果按时间上来算的话,高诚认识夏越时,高有德还活得好好的呢,他那个时候没理由报复我,这些谜团只有找到高诚才能解开,可是高诚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突然得知这么一条消息,我心头的震撼无法形容,但是我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后又继续给薛照倒水。

    当时绑架事发时,薛照也在现场,罗洪亮说过的话,他应该也记得,此时听到郑鹏这条消息,他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不过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反应:“所以呢?”

    郑鹏不自觉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听说白家一直在查那个高有德,后来高有德洗黑钱的证据也是白家送上去的,我细一想,就觉得这个事有太多的巧合了,白家在查高有德,结果高有德欠款的包工头子就绑架了薛夫人,太巧了!”

    可能郑鹏并不知道高有德是林家的人,但是白牧野应该早已知道了,薛照当时就在绑架现场,罗洪亮说欠款公司是林安泰的亲戚,那么薛照也知道高有德是林家的人了,郑鹏这一番提醒,旨在告诉薛照,你可能是被人算计了,至于是谁算计你,你自己琢磨去吧。

    我在旁边默默听着,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网,想到了高诚,又想到夏越的死,想起我和高诚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当时好像夏越说是高诚想要泡吧,所以才约我在酒吧见面的,可是见面时,高诚什么酒都没喝,还甜腻腻地跟夏越说要保持清醒地和她过每一分每一秒,那会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得知了高诚的身份以及他背后的权利集团,再联想到我和薛照的第一次见面发生的重大冲突,就觉得每个细节看起来都像是特意安排了一样,薛夫人不是说薛照是被人利用了吗?那么我呢?这样说来,我岂不是也是被高诚算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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