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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开始快速切换起来。
方木泉抽空看了一眼时间,电影已然过了三分之二,看来这后面必然有季声和赤那相遇的情节。
只是,到底会如何遇到?
与他有着相同疑问的不仅仅只有一人,此时都焦急地前倾着身体。
上帝视角来看,赤那这边全都是家长里短,从未挪过地方,加上那次对混混们的屠杀,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季声马上就要发现蛛丝马迹了!
可是并没有。季声仍然陷于错综复杂的案情之中,他一次又一次地破获案件,却一次又一次地坠进更深的迷网。
“不对劲。”
坐在方木泉不远处的女人指尖点着下巴,喃喃道,“主角降智,这不可能。”
方木泉听到了这句话,深以为然。
确实,季声在电影前期的表现相当出色,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迟迟不来的结局而故布疑阵,令两人无法相遇的话,那未免也太对不起前面的铺垫了。
这一段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
方木泉紧紧盯着屏幕,冥思苦想。
“是状态。”
“心理状态!”
随着情节的推进,观众席内的几人突然觉察,眼睛一亮。
多年的追捕和反反复复的失意绝望,令季声变得疯狂、偏执,甚至有些可怕。
他打翻了药瓶,在家里跟季涛大声争吵,最后还是季涛拼命压着他把他制住,好言好语地劝他吃药。
“你执念太深了。”季涛看着憔悴病态的季声,重重说道。
坐在沙发上的季声抬眼看他,与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双臂拄膝,十指交叉,唯独眼神与那时毫不相同,阴狠得令人心骇。
“要不,咱们先放……”
“不能放!”
季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冷硬的字眼,他竟是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他的叔叔,显然这几年来早在季涛不知道的地方经历了数次蜕变,仿佛换了个人。
难道,这部电影的立意正是代表着正义的季声因执念而堕落,出身血腥的赤那反而被爱感化?
像方木泉这样时刻紧跟着剧情发展的影评人都下意识皱起眉来。
这样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说句不好听的,太套路了。
“一定另有隐情。”
方木泉沉下心,已经完全浸入到电影之中,不放过每一丝细节。
果真不出他所料,逐渐狂躁的季声在某次任务中情绪失控,险些一枪打死目标,在被季涛强行绑着见了心理医生后,他猛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正被人操控着!
这个人在暗处控制着大大小小数个案件的发展,试图用一个接一个的案子令他心神崩溃!
处理过的每一件疑案在季声脑海中快速回放,他骤然惊醒!
又一个剧情点爆发!
背景音乐中密集的鼓点无疑为情节增添了更多的紧迫感,随着季声的脚步,幕后主使浮出水面——
“什么?!竟然是那个姓刘的!”
许多人在心里已经默认犯罪组织的老板并没有死,卷土重来时被季声阻挠,因此在背地里设计搞他,怎料想BOSS的确在多年前就已死亡,而这个暗中把控全局的人,竟是那个曾与季声对峙过的监狱中的二把手!
有记者倒吸了口凉气,这又是一次灯下黑,那时季声与姓刘的二把手言语交锋,好不容易才威胁他令他落败,却没想到这老东西计谋更高一筹,局势完全反转。
“人心叵测啊。”
季声再赶到那处监狱时,果然姓刘的已经不在那里。
种种迹象表明,这人用了些手段,在监狱押送时钻了空子,人已脱逃,不知去了哪里。
季声再次陷入谜团之中,但这一次他没有止步不前,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周,剥开欲盖弥彰故意误导的那部分,抽丝剥茧梳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整个过程果断而机敏,不论是逻辑思维还是直觉都强得可怕。
“好优秀的大男主戏。”
又是那位女性影评人轻声评价道。
现如今所谓的大男主、大女主,多半都通过降低配角智商以此显示出主角的优越,但《囚笼》的层次明显不同,季声这个人物的丰满程度远超市面上的同期作品,是真正演出了角色本身的魅力,让人心服口服。
季声推测出了BOSS有可能藏匿组织核心机密的几条线路,这次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没有把实情透露给任何人,只是散布了许多暗哨盯着。
说实话,他这副幕后谋划的模样很有枭雄风范,但却做的是正义之事,别有一番反差,这一情节设置得相当新颖。
除此之外,季声也摆正了心态。他固然是要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赤那,但如果他为了这个执念而葬送了自己心中的正气,那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反正根据当前整合的线索也能看出,赤那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就是被BOSS“托孤”的那个人,那么他也一定知道这些配货交货的线路,守株待兔未必就不能逮到他的马脚。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林玲已经考上了大学。
她母亲不知怎的,对她的态度软化了不少,不仅接受了林玲与赤那的恋情,还主动避开他们,自己守着小小的馄饨店。
这样一来,林玲反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母女两人在回避中达成妥协,林玲端正心思在最后这段日子里好好学习,最终被当地的某所大学录取,赶去省城读书。
林茹娟没有跟去,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说还得有人看店,林玲央求几次未果,也只好和赤那一起离开了小城。
两人租了个小房子开始同居,由于措施不到位,林玲意外受孕,她不显怀,发现时已经过了几个月,胚胎早成了型。
林玲唯独在这时候才表现出了随母亲的一面,她怎么都无法放弃这个小生命,不想流产。
那时是大二的下半学期,林玲找代课、请假,努力把学校那边糊弄过去,也顾忌着林茹娟,没敢告诉她这件事。
在林玲看来,自己和赤那在一起已经足够刺激的了,更何况未婚先孕,还不知道会对母亲造成怎样的打击。
她把与赤那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反正她还年轻,偷偷生了孩子就先养着,平时照常上学,等毕业了回家里照看店面时再找机会跟林茹娟慢慢谈。
未踏入社会的女孩单纯依旧,赤那又对她全心全意地服从,这一对恋人活在纯粹且美好的幻想里,观众席里已有人隐隐抿起了嘴,心生担忧。
果然没过多久,林玲的想当然被现实击碎,她虽然身体还算不错,但跟赤那两人都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没过多久就被妊娠反应折磨得身心崩溃。
温馨的出租屋里,林玲枕着赤那的腿,棉被下撑起明显的圆滚滚的弧度,哽咽着呻吟着,几次干呕,只在模糊的意识里哭着喊赤那的名字。
即将成为父亲的赤那却依然迷惘无措,他的人生本就是一张浸满了血腥的白纸,是林玲洗干净了它再把其他颜色一一描绘上去,论起心理年龄和经验阅历,他甚至不如林玲更成熟。
“好疼啊,难受,好难受……”
林玲哭得上不来气,一只手攥着赤那的手腕,却没有力气留下更多的痕迹。
赤那看过许多人痛苦的模样,可唯独林玲流下的每一滴眼泪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口,钝痛难忍。
他尽可能地抱着林玲,并不灵光的脑子笨拙而拼命地想要找到什么办法。
林玲被疼晕了,瘫在赤那的怀里微弱地呼吸着,脸和脖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赤那小心翼翼地拿毛巾给她擦身,突然地,温热的毛巾掉在地上,赤那蹲在床边,眼神不断闪动。
他想起来了,之前在组织里大家都会【——】,或者【——】,之后他们就变得很快乐,一点也不疼了。
赤那没有用过那些东西,是因为他接受的教育里,作为一匹只服从于老板的狼,他并不需要“快乐”,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
季声坐在办公室里,手边摆着一杯咖啡。
他布置的暗哨每隔半小时就会打来一次电话,汇报情况。
来电音叮铃铃响起,季声拿起话筒。
“小老板!”
那边的人也只是被雇佣来的,只知道对面的人是金主,具体便不知情了,于是从声音上分辨着年龄,喊他“小老板”。
“说。”季声空闲的那只手捏起搅拌匙,在咖啡里搅动。
“您交代的那地方,今儿个有变化了!”
叮当一声,搅拌匙与杯壁撞出脆响。
季声的眸子变得沉暗,唇边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继续盯。”
他轻声交代,将话筒扣回了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