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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碰撞结果和菲尔聪明地借冲势加大挥剑力道不无关系,但是还是足以看出两人在力量上有着明显的差距。
根据伊恩的初步估计,菲尔在力量属性至少要比自己高上一到两点。毕竟身为哥哥,菲尔多吃一年饭的优势可不是白来的。
在属性总量越少的时期,一两点属性差距有时候足以改变战斗结果。尤其伊恩现在的力量属性只有四点,若是菲尔的力量达到六点,那几乎已经形成了碾压的局面。
不能硬拼,游走取胜。
伊恩在格挡的防御加成下拦住这一剑,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就地一滚,并在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上流畅而迅捷地顺势起身。
“战术翻滚?”
弟弟出人意料的表现让菲尔咬了咬牙。他尤记得艾克萨教官在泥地上教导两人战术翻滚动作的要领时,自己学得有多么艰难。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简单的打滚,但是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所有的动作发力,并迅速地起身重新进入战斗姿态,才能算是一次合格的战术翻滚。
这对于之前一直养尊处优,刚刚才接受剑术训练的菲尔少爷来,非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还很艰难。
尤其此刻他们脚下坚硬的石板铺就的实战专用场地,菲尔光看伊恩细嫩的肩头在被地面磨出的血痕,并能想象得到刚才那个堪称标准的翻滚动作有多疼!
“这个家伙……”一想到自己可能被一向只会偷懒的弟弟比下去,狮子的心中斗志开始燃烧起来。他改换成比较灵活的单手握剑,开始谨慎地朝着伊恩逼近过去。
战斗再起。
分析出敌我优劣信息的伊恩不再直接格挡哥哥菲尔的进攻,他调动着这副身板还未经多少锤炼的肌肉群,按照对方的剑路不断进行招架卸力。
在菲尔不肯认输的连续进攻之下,顷刻间,这场发生在两个稚童之间的战斗便打得风声水起。
坐在树荫下纳凉解暑的金发女孩芙萝妮雅情不自禁地睁大眼睛,口微张地端着已经举到嘴边白瓷茶杯,紧紧地关注着场上不断交错碰撞的两人,看得目不暇接。
此时,场边另一位观众艾克萨教官同样震惊地关注着这处的战场,他没想到两位少爷人生中第一次战斗就能打成这般情景。大少爷菲尔的剑路中规中矩,尽显军用剑术的纪律性;少爷伊恩的战斗风格就更加夸张了,无论辗转走位还是格挡卸力,都无一例外地恰到好处!虽然力量上明显被哥哥菲尔全面压制,却愣是拼出一个势均力敌的结果,还隐隐透露出一种局势尽在掌握之中的游刃有余之感。
若不是他的个头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艾克萨总感觉这是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后的老兵在战斗。
身为伊恩的剑术教官,艾克萨清楚地知道这位少爷今之前连握剑都有些不稳。过去他并相信所谓的才一,军队出身的战士永远只以努力程度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不过看到伊恩的表现,艾克萨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这个世界,是有才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两人的身体素质能再高上一点,能够更好地驾驭军用剑术的威力特性,那么这场战斗当成一场教学战给普通士兵观摩却是丝毫没有问题。
“这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艾克萨这边感慨万千不提,伊恩和菲尔的战斗却不可抑制地慢了下来,两人毕竟还是十岁不到的孩子,即便有着入门级剑术支持,他们的体力也不容许他们像成年战士那样动辄大战几十上百回合。
“菲尔……”
“……干嘛!”
两支训练木剑一左一右十字形的角力当中,两个少年就像顶牛一般,连额头都差点碰到了一起。伊恩盯着哥哥菲尔的双眼,胸膛随着喘息不住起伏,同时道:“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你在主动进攻……”
“那、那又怎么样?”
“所……所以,你的体力消耗永远比我大!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力量已经无法压制我了?”
“伊恩……你卑鄙!”
兄弟俩的对话以菲尔的一个愣神而告终,楸住这个机会的伊恩猛一发力,竟将力量远胜他的菲尔堪堪顶开半步!借着这个短暂的压制期,伊恩忽然扭转剑锋,直接沿着哥哥的剑身顺势斩落下去。
“撒手!”
这一刻,疾速斩落的木剑竟有几分铁血杀伐的气势,直往菲尔握剑的手指斩去!心头一惊之下,菲尔未及多想,竟向被声控一样,随着伊恩一声大喝松开了手!
“啪嗒。”
木剑坠地之际,脑海中一片空白的菲尔只感觉一个颇沉的硬物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输了哦!”伊恩的声音将他惊醒过来,黑发的男孩怔怔地抬起头,看到面前气喘吁吁的弟弟,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些什么。
“好了,收剑吧,伊恩。”
看到菲尔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艾克萨心中不禁摇了摇头。大少爷菲尔一直以来都非常勤奋,在同龄人中更可称佼佼。但是,这种顺风顺水的成长却不一定是什么好事。眼下,伊恩带给他的挫折感几乎达到了他年纪所能承受的顶峰,可是身为教官的艾克萨并没有任何上去安慰的意思。
他相信,这个孩子能够自己走过这一关。
收回剑,伊恩累得跟头刚跟完地的老牛似的,毫无半点胜利者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坚硬滚烫的岩石场地上。
“我输了。”
同样支持不住的菲尔忍不住跟着弟弟一起坐倒在了地上,并轻哼了一声,道。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充满朝气和自信的神采,紧紧地盯在伊恩身上:“下一次,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好好好,下一次……”
伊恩耸耸肩想要回应,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惊觉菲尔的话音还未完便彻底低落下去——就好像他一边话,人一边迅速远去似的,等到伊恩发现,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便看到无论是身前的菲尔?格兰特,还是场边的铁塔教官,亦或是另一边捧着茶杯的洋娃娃女孩芙萝妮雅,都像是被定格了一般,紧接着便和这个世界一起,无声地虚化、黯淡,最终只余下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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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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