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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古彩戏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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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世宗点点头,将手中的信随手放在案头,问那班伎人道:“既说你们技艺了得,到底有何神通啊?变戏法朕瞧得多了,不过是些障眼法糊弄人罢了,这番入周贺寿竟选了古彩戏法,倒也出乎意料你们若无真才实学,别说出使周朝,朕还要治你们个欺君之罪!”

    那班主忙下拜赔笑道:“皇上和诸位娘娘什么没见过,草民等技艺粗浅,只怕让贵人们见笑!少不得得拿出些真功夫来,让贵人们乐一乐也不枉此行。”

    众人笑道:“口气倒不小,到底能变些什么?快变来瞧瞧!”

    “变出东西来自然不难,只是不论草民变出什么来,都不免有事先作弊之嫌。唯有变出草民无法事先准备的,才能显出本事。不如这样,草民随意变幻几样席上贵人们的随身物件,若变成了,请皇上和诸位娘娘们多给些打赏如何?”

    众人不信,想众目睽睽之下,这戏法艺人又无法近自己的身,如何变得走自己的随身之物?当下都起哄让他快些变来。

    楚世宗也一笑置之:“那便把朕的东西,变走两件如何?”

    伎人们拉起了一块大红色的幕布,徐徐摇曳起来。此时殿内灯火通明,众人都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便真的让他们把自己的随身之物给变走了。不一会儿红布便翻滚得如巨浪一般,布内不时溅出噼噼啪啪的火星,在布上投射出各种各样的图案。有五蝠捧寿的,也有万字花开的,还有竹报平安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忽地只听空中传来战鼓擂擂之声,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众人不由满脸惊疑,四下张望搜寻之时,又听见轰的一声惊雷,那块三丈长的大红幕布,竟凭空消失了。众人难以置信,不禁都踮起脚来探身查找。楚世宗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见那班主不慌不忙的将手一招,手中便多了把扇子,班主将它缓缓打开,轻轻摇了起来。却见那扇面上画的乃是临摹的洛神赋图。众人不由哈哈大笑,便有人认出那正是郎中令孔世安的扇子。

    孔世安忙一摸自己腰间,暗叫一声不好,果然自己的扇子不见了。择善笑着望向他道,:“孔大人,你的兵器都被人拿走了,还尚不自知呢。幸亏这是变戏法的,倘若是来个刺客,可怎生得了?”

    孔世安不禁冷汗直流,忙离席跪下,向世宗请罪。孔贵妃的脸色也变了,世宗皇帝哈哈大笑:“有点意思!还有什么,再变来看看!”

    那班主又将手一扬,这回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根楠木雕的沉香拐。这是世宗特地命人量身定做了给梦灵的,只是梦灵嫌它老气,又嫌拄拐难看,因此从不肯用,只是怕世宗唠叨,才带了来,入殿之后一直挂在自己坐的太师椅后头。

    她难以置信地回身看了眼椅背,撅起嘴道:“这却也不算什么!方才父皇已经出了题,要能变走父皇之物才算数”

    她话音未落,却见班主自袖中悠然取出一物,志得意满地笑道:“草民不敬,擅自取了圣上之物,还请圣上恕罪!”

    众人忙齐刷刷看去,竟是方才世宗随手撂下的那封信。世宗十分惊异,这信明明就在自己案头,那些伎人凭他们怎么故弄玄虚,到底不曾上得这高台来,到底是怎么变走的呢?若真有这出神入化的本事,那还得了?岂不是能上天入地,随心所欲了?

    众人更是吃惊不小,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那些变戏法的伎人们,同时也都不由自主地捂紧了身上的东西,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些人变了去。一时殿内气氛,便有些凝重和尴尬起来。世宗脸色变了又变,刚要开口,却见择善抢先道:“果然本事了得,若到周朝去表演一番,定能将那些北方蛮子们看呆了。只是隔空取物,好虽然是好,还不够有趣还该想些文雅的,方显咱们楚国清雅不俗之气。”

    那班主想了想,又笑道:“七皇子说的是!草民倒有一技,乃师门祖传的绝技,素日从不敢拿出来显摆。今日索性豁出去献丑了!草民能隔物写字,各家书法信手拈来。”

    众人不由道:“这却是吹牛了,能写各种字体已是不易,要练就此功非数年苦练不可,还要隔物而写,这怎么可能呢?”

    就连对古彩戏法不感兴趣的择端也看了过来:“怎么个隔物写字法?莫不是又是什么障眼法?”

    班主气定神闲地扬了扬手中的信:“草民绝无半点虚言,既然众位贵人们不信,草民愿当场一试,若不成功任凭皇上处置!但不知皇上此信,可否介草民一用?”

    慧昭仪在古彩戏法伎人变出信的那一瞬间,便变了脸色。如今又听那人说可以隔物写字,竟不由自主地将下唇咬得发白,一颗心就在胸腔里砰砰砰直跳,仿佛随时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此刻见那班主果然拿着信说要拿来写字,立刻神经质般地喊出来:“不行!”

    大家被她吓了一跳,都把目光看向了她。慧昭仪勉强镇定下来,向世宗娇嗔道:“这是臣妾母亲写给臣妾的家书,岂可让他拿来糟蹋了!皇上,他要表演隔物写字,什么东西不能拿来写?偏拿臣妾的信做什么?”

    梦灵道:“正因为是昭仪娘娘的家书,才最不可能作假嘛!他若真能在这上头写出字来,那就说明他确实是技艺了得,可以代表咱们楚国去周朝表演了。这岂不是大好事一桩?况且他既能隔物写字,没准还能去掉这些字呢?”

    那班主也笑道:“娘娘请放心。草民不过是借来一用,稍后定完璧归赵,绝不敢糟蹋了娘娘之物。”

    排版后看起来是不是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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