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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这身绿裙子,之前教坊司排练时她曾去看过两回,舞娘们练习的舞蹈中有一支便是《菡萏曲》,伴舞者饰演荷叶,穿的正是这样的绿裙!还有方才隐隐闻到的香味,也是楚国后宫中那盛行的桂花幽香!而且教坊司排演期间,慧昭仪以寒食献舞为名,多次去过教坊司跳舞,如果她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在其中也并不奇怪啊!难怪她当时宁可自戕也不肯招供,难怪她毫不担心任务失败会受北燕诘责,难怪她虽死犹面带安详看来父皇所虑没错,她的确还有同党!替她去完成任务!而这个任务,便是要挑起楚国和周朝的决裂!一旦楚国的舞娘在大庭广众下行刺了武宗,不管成功与否,楚国与周朝都将兵戎相见必须抢在她行动之前找出此人,阻止她!
想到这里,梦灵顾不上后怕,赶紧翻身出了箱子要去找却云,却顶头看见奇源急匆匆走进来。一见梦灵跑了出来忙道:“鹿姑娘,你不是答应了在下好好待在箱子里不出来的么?快回去快回去,弥国的高山流水之后,便要轮到咱们楚国了”
他话未说完,梦灵便道:“本宫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你马上去办两件事:一、改节目拖延时间;二、把却云找来。若办好了,你就是楚国的大功臣,否则你就死定了!舞娘们现在何处?”
奇源呆若木鸡,机械地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侧室,梦灵一阵风似地跑了进去。舞娘们都已换好了衣服,乍一见小丑打扮的梦灵跑进来都吓了一跳,以为轮到她们上场了。
梦灵笑道:“姐姐们莫慌,还早着呢,方才公公打发我来瞧瞧姐姐们可准备好了没有。”
众舞娘嗳了一声都松弛下来,梦灵将她们仔细一瞧,一共九个舞娘,八个伴舞的穿的都是娇粉上衣碧绿长裙,中间领舞那人穿的却是一身雪白的长裙,轻纱微曳,真如出水芙蓉一般。到底哪个才是刚才那人?总不能九个都抓起来吧?这可如何是好?
她正六神无主时,小太监打扮的却云也匆匆跑了进来,她跑到梦灵身边,见她脸上虽笑意盈盈,眼神中却透出一抹少有的凌厉之色,一捏她的小手只觉触手冰凉,顿觉心慌意乱,知道准有大事发生了。
果然梦灵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一共来了几个舞娘?你看她们的装束,和一柱香之前有没有变化?哪怕是极微小的变化?”
却云负责道具和服装,又素来心思细腻,对于今日要演出的伎人们自然都了然于胸。因此目光只在人群中轻轻一扫,便轻声道:“一共就这九个舞娘,她们待会儿要跳的是《菡萏曲》,一顿饭之前我便看着她们都己换好了衣裳,和之前并无变化。”
梦灵眉尖微蹙,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人有问题!方才那人似是递了一件行刺用的东西给舞娘,为何要冒险来后台传递凶器昵?这样不是更容易被人发现么?倘若来者是楚国使团里的,那么在画舫上、在如意馆,这一路上随时可以传递,都比在这里安全得多!为何巴巴地跑来这里?除非他不是楚国人!
自己一行自住进如意馆后,除了七哥去拜会过卫国使团,卫国也派人回过一次礼之外,就只有周朝的太监和礼部官员来过两次,但他们都只在前厅与七哥和文大人他们寒暄了一番,井未进入后院,更不可能接触到这些舞娘。难道正是因此,才不得不冒险将凶器从后台传递进来?
她又想起了进入翔龙台时,那严格的层层搜查,连一根簪子都不放过簪子?梦灵心弦一跳,突然想起慧昭仪倒地时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根簪子。她眼神一凌,立刻望向舞娘们头上的发簪。伴舞者们戴的是一色的碧玉荷花簪,碧玉制成的簪体通透纯净、粉色碧玺雕成的荷花俏丽逼真,而领舞之人所簪的云影流光簪,更是有如霞光轻舞,恍若云彩相随,这九支簪子乃楚宫珍宝司为此次入周献舞特地打造的,每一支都价值不菲,衬得舞娘们一个个脸若朝霞,千娇百媚。
梦灵冷眼看着,忽地笑了:“却云,你瞧那支流光簪,是不是高了三分?”
却云瞪大了眼睛,将那领舞之人看了再看,喃喃道:“似乎是比之前高了一点,可是这又如何?
”你速去禀告七哥,这个领舞的有问题,那簪子上可能有毒。”
却云大惊,还要再问,梦灵却捏了她一下:“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原委,快去!”
却云只得飞快地跑了出去,她前脚刚出屋子,已有太监来传,请舞娘们到舞台边候场。众人又是紧张又是窃喜,忙相互理了理衣衫,鱼贯步出侧室。梦灵情急,忙叫道:“这位姐姐,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簪子可要千万收好,小心着用!”
众人忙着上场,哪顾得理会她的胡话,独独那位领舞的舞娘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她,那阴沉的目光,饶是素来胆大的梦灵也不禁吓了一跳。
“琼娘,还不快走?耽误了出场可了不得!”
那个名唤琼娘的向同伴笑道:“你们先走,我踩着了裙子,有些松了,略整一下就来。你们快去吧!”
其余舞娘不疑有它,忙跟着那太监先走了。
梦灵笑道:“琼娘姐姐,你不赶紧去跳舞,怎么倒留下了?你是领舞的,少了你可怎么成?”
琼娘冷笑着一步步逼了过来:“你方才说什么呢?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又什么收好簪子?我听不明白,因此特地留下来请教请教。”
梦灵往后跳了两步:“我不过是胡诌了两句,你就这么在意?看来你家郡主真是有天大的冤仇要你去替她报啊!”
每天提醒自己:勿忘更新这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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