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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众人都来给新晋的二品大员镇军大将军赵瑾怀敬酒道贺,所幸瑾怀酒量极大,否则不等酒宴结束便要趴下了。酒过三巡,周武宗又举杯笑道:“瑾怀啊,听说这次你与严锋单骑决战,他竟立毙于你剑下,可喜可贺啊!栖冰没了老将严锋,等于失去了一根顶梁柱,看来他们的日子长不了了!来,众卿家一同举杯,再敬赵大将军一杯!”
赵瑾怀忙起身谢恩,谦逊了一番,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斟满了一杯:“瑾怀敬皇上一杯,愿大周国力昌盛,愿吾皇福寿绵长!”
众人忙一齐起身离席,齐呼万岁,武宗哈哈大笑,一仰头将酒一口饮尽。
待众人落座后,瑾怀又敬大家。敬到魏朝瑰时,他却傲慢地坐着不动,只管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地说:“赵将军官升了一级,果然酒量也跟着又涨了一分。可惜魏某还只是个三品官,这酒量哪比得上你啊,你是安心要醉死我呢!”
赵瑾怀素知他的为人,倒也不着恼,只说了声:“赵某先干为敬,魏大人随意。”便淡然一笑且去敬别人了。可曹纾却耐不住了,他早就看魏朝瑰不顺眼,又听他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篇话,便借着酒劲抢白道:“按魏大人的说法,这酒量是跟官衔挂钩的?官越大酒量也就越大?那要这么说,在下不过是个从四品,定然是喝不过你的了?曹某还真有点不信邪呢,今就跟你喝一场如何?”说着,便拎起酒壶,径直走到魏朝瑰面前,将酒壶往案上一拍,“一杯杯喝着没趣,不如直接拿壶喝!若魏大人还觉得不过瘾,咱们拿酒坛子喝也成!”
魏朝瑰没想到曹纾来这么一手,当即尴尬得紫涨了脸:“听你这口气,是嫌皇上给你的官太小了么?也难怪,谁不知道你们神武军屡建奇功,升官跟升天一样快呢!今日还是从四品,说不定明日就越过魏某了,我哪敢跟你比酒量啊!”
曹纾怒道:“你说什么!爷的官阶都是真刀实枪拿脑袋挣回来的,哪像你,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舔着脸当上这大将军,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会行军打仗么?你打过几个胜仗?你要是敢上战场,你就晓得啥是升天了!”
魏朝瑰气得拍案而起,也顾不得还有楚弥等国的使者在场,便指着曹纾骂道:“你,你也太目中无人了,皇上在此,你竟敢如此放肆!你们神武军真是狂妄至极!”
大家三五成群喝得正欢,原本没注意他俩,此刻两边的人见势不妙,忙过来劝开两人。曹纾犹自趔趄着愤愤道:“你睁大眼睛看着吧,早晚有一天我的官会当得比你大大得多!”
瑾怀上来一把扶住了他,沉声道:“你喝醉了,快回去歇着吧!”
“我没醉!”曹纾挥手想推开瑾怀,却被瑾怀牢牢攥住手腕,强行要将他拖走,孙达也忙过来帮忙。这边动静一大,便引起了武宗的注意,问道:“何事喧哗?”
瑾怀刚要开口,魏朝瑰却抢在头里高声道:“启禀万岁,臣有本要奏,一参归德郎将曹纾目无尊上,在圣上面前举止无状;二参镇军大将军赵瑾怀,包庇其弟违反军纪之罪,请圣上明鉴!”
瑾怀朗声道:“回皇上,曹纾酒量不佳,喝醉了酒说了几句胡话,请皇上原谅他酒后失德吧!”
魏朝瑰冷笑道:“赵将军就别为他开脱了,胡话?我看他是借酒撒泼,实则清醒得很!不过,你们神武军向来不把法纪放在眼里,跟赵将军纵容亲弟无视军纪,还为他包庇隐瞒之罪相比,曹纾这君前失仪之罪倒也的确算不上什么!”
曹纾大叫道:“魏朝瑰,你别乱咬人!你又不在现场,你知道些什么!我们在前方浴血杀敌,拿命去拼,你在后方坐享其成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他话未说完,便被瑾怀喝止:“醉成这样还逞强,皇上面前岂容你这般放肆!孙达,把他拖下去给他二十军棍,打打醒他的头!”
孙达早吓得面无人色,听了瑾怀之言忙上来强行拖拽曹纾,可曹纾原本就力大过人,加之喝醉了酒更是力大无穷,孙达一时竟弄不动他。而曹纾犹自骂骂咧咧说着自己没醉。
周武宗既惊且怒,当着楚弥卫三国的使臣,自觉脸面丢尽,心下怒火万丈却强自压抑住,笑了笑道:“既然曹卿家说自己没醉,朕倒有个法子可以判断真醉假醉曹卿家,你过来,你若能走到朕的面前,便说明你的确没醉,那就依瑾怀所言上外头领二十军棍去。”
“走就走,我怕谁!”曹纾打着酒嗝便真往龙椅那走去,瑾怀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离武宗越来越近,心道,完了!然而他心念未完,却只听到嘭的一声,曹纾轰然倒地,倒在离武宗御案三步远的地方。
众人愣了一下,旋即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武宗也笑道:“果然是醉了!罢了,扶他回去吧,朝瑰啊,你也就别跟一个酒醉之人计较了。”
魏朝瑰心道:曹纾这小子素日里就跟自己不对付,今日分明是存心借酒装疯羞辱自己!因此哪里肯善罢甘休,待要再进言,武宗却打断他道:“今日是庆功之宴,不是朝堂之上,不论罪罚,只谈风月。既是酒宴,难免醉酒,酒后之言不必当真!朝瑰啊,朕看你也是醉得不轻啊,赶紧回座歇息下吧!”
又向择善和沈醉笑道:“真是惭愧,让两位皇子见笑了,实在是军人粗鲁,言行直来直去的,未免不成体统。”
两人呵呵笑道:“这才是真性情真汉子呢!真英雄自当饮酒论斗,酣畅淋漓,不过是小事一桩,像大周军这样纪律严明之师已是罕见了!”
魏朝瑰见状,知道今日是无法再告赵瑾怀了,心里的一团火却又压不下去,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因此眼珠子转了转,向皇上躬身道:“皇上,今日臣等喝了点酒惊了圣驾,实在罪无可恕!幸得皇上乃千古明君,不计较臣等君前失仪,这般宽大仁厚实在叫臣愈发惭愧。两位皇子也是谦和体下,臣等无以为报,不如罚个节目以示悔过。”
周武宗一愣,不知他又要搞什么鬼,便问道:“什么节目?”
魏朝瑰嘿嘿一笑,指着赵瑾怀道:“素闻赵大人善舞剑,不妨请赵大人演练一回,算是替臣和曹将军赎了罪。”
赵瑾怀眉头一皱,这个该死的魏朝瑰,真是贼心不死啊,告不了自己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把戏。自己何曾会舞剑?不过是闲暇时练练剑而已,这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表演岂不笑死人了?当下忙推辞道:“皇上,君前岂能舞刀弄枪的,此乃大不敬之罪!请恕微臣不敢放肆!”
武宗朗声笑道:“这个节目倒很新鲜,咱们相识这么些年,朕却还从未见过赵爱卿表演过节目呢。今们原该罚,这罚得也新鲜别致,朕特准赵爱卿佩剑上殿,你可不许扫兴啊!”
赵瑾怀脸都憋红了,却又不好违逆圣意,只得硬着头皮应允下来,转头见魏朝瑰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便冷笑了一声,复向武宗躬身道:“臣一人舞剑未免单调乏味,请让魏大人击缶助兴!”
武宗看了眼魏朝瑰,见他急出了一头冷汗,下拜不迭,心下骂他活该!遂道:“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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