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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是谁?”白思婉好奇地问了一声,凝粹宫里的宫女她大都认得,没听说过这个叫小青的。
梦灵不好同她多说,责备地瞥了梳雨一眼,嗔道:“连只鸟都看不住,还不快去找回来?”
梳雨自知莽撞了,听梦灵如此说心中会意,忙答应着又出去了。
梦灵撅起嘴向白思婉道:“前日永嘉郡主来看我,给我捎来了一只红嘴大鹦鹉,我见它一身绿羽鲜亮华丽,便顺口起了个名字叫小青。那只鹦鹉伶牙俐齿地会学人说话,还会唱歌呢,我倒挺喜欢的,谁知这才没几日就跑了,真真可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宫中鹦鹉多的是,但要好的却难得,若非顶尖的永嘉郡主也不会拿来给你”白思婉闷声叹息,“纵有金丝笼,鸟儿终究还是恋着它的旧巢。虽是禽类,倒还能飞出这高墙,人却只能一辈子困在笼中”
梦灵知她心中凄楚,将心比心,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恐怕也不会比她强到哪里去。同是女子,她自然能理解白思婉的痛苦,也反感五哥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但此时却顾不得去劝解她,她脑海里盘旋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只是外头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白思婉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梦灵也不好即刻命人送她回去,只得让轻霜暮雪等陪着她,自己却借故走到外间,将一块贴身玉佩扯下来递给却云,小声道:“今夜只怕要出事,这会子也没别的法子了,少不得要兴师动众,把事情闹大了才好。你出去传我的话,凝粹宫发现了刺客,所有宫门一律关闭,不得放任何人离开。再命人悄悄去找孔氏,务必要把她找到。若有人敢拦你,你只管拿出这块玉佩来。”
却云听梳雨说小青不见了时,心里已是不安起来,此刻见梦灵脸上露出不同寻常的严肃,又将素日不离身的玉佩交付与她去号令八大宫门,更觉惶恐。这玉佩乃先帝御赐之物,上面刻有皇族徽号和印记,别说宫中侍卫,就是守城官兵边关将领无人不识莫敢不从。
却云来不及犹豫,忙小心地接过玉佩,掉头出去。看公主那郑重的神色,只怕是她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小青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孔太嫔偏偏又在这节骨眼上不见了她们明明是得了小青的线索才去濯锦楼抓人的,却不想阴谋造反的人没抓着,倒逮住了一对有情人这一切联想起来实在是太蹊跷了,难道真如公主所料,孔太嫔和大皇子勾结一气图谋造反?她打了个寒颤,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豆大的雨点砸在屋檐上,溅起无数粉身碎骨的水花,跌落进苍茫的虚空里。廊下吊着的八角大宫灯被狂风打得七歪八斜摇摇欲坠,里头的蜡烛早已熄灭了,仅靠着殿门口一对落地飞鹤宫灯里散发出的微弱光芒,依稀辨认出庭院里的轮廓。
却云眯起眼睛凭着记忆看向院中那几株梅树,梅花早已谢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树枝在狂风中乱舞,那狰狞的样子让人瑟瑟发抖。却云见四下无人,攥紧了拳头,使出浑身的劲儿推到了一盏宫灯,大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
她的吼声和宫灯倒地的噪音瞬间便被淹没在风雨声中,她第一次感受到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是什么滋味,幸好梦灵在屋内配合地跳了起来:“外头出什么事了?轻霜,快出去瞧瞧,我恍惚看见窗外有个黑影过去!”
宫女们一听都紧张起来,忙一起冲到殿门口,只见空中一道刺眼的闪电,接着便是一个炸雷落在廊外的青砖地上,耀眼的强光下,只见宫灯倒地,却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上,嘴里拼命喊着:“有刺客,快保护公主!”
众人纷纷惊叫起来,太监们立时聚到廊下站成满满一排,生怕刺客闯进屋里伤害公主,侍卫们很快便得了信,赶来搜查刺客保护公主。
白思婉在屋内听得这般动静,早已吓得脸色惨白,今夜她已经够倒霉的了,先是撞见丈夫贪恋别人,来小姑子这里寻求点安慰,不想又遇上了刺客!楚宫里一向守卫森严十分太平,刺客竟敢入宫行刺,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这样百年难遇的事都叫她赶上了,怎能不自叹一声晦气了呢?
当下便拉着梦灵问:“究竟怎么回事?什么刺客?哪里来的?可抓住了没有?快去禀告皇上,传郎中令调集宫中所有侍卫抓刺客啊!”
“皇嫂,您一下问这么多,我哪里能知道呢?”梦灵佯装焦急惊慌的模样,“听宫人们说,方才有个黑衣人蹿了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侍卫们已经来了,正在各处搜查呢,我已命人去通知守卫宫门的将士们,不许放出一个人去,咱们来个瓮中捉鳖,谅他插翅也难飞!”
“正是呢!敢入皇宫行刺,实在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抓住了定要好好审问,严惩不贷!”白思婉忙点头,“皇上呢?赶紧让他们去濯锦楼保护皇上,那刺客只怕是来行刺他的!只是误打误撞来了这里”
“皇嫂请放心,侍卫们早已去了,况皇兄身边有宫中一等一的高手保护,不会有事的。”
“这却难说呢,楼台私会自然要避人耳目,只怕连贴身侍卫也打发走了。咱们去时,只有一个夏显扬在,哪里有其他侍卫的影子?夏显扬现在已不再负责宫中警卫,或许只是去找他妹子才凑巧出现在那里而已。刚才又追着那小贱人去了,留皇上孤身一人”白思婉越想越觉后怕,再也坐不住了,壮了胆子起身道,“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不然我这心里怎么也不踏实!”
梦灵也正急着去见皇上,怕白思婉去了一时控制不住又闹起来,误了正事,因此忙极力阻止。见她一意孤行,心念一转计上心来,故意说:“外头雷好大,我听着都心慌,不知道如初这会儿怎样了?他身子才好点,又是电闪雷鸣又是抓刺客的,别受了惊才好。也不知刺客抓住了没?”
这一席话顿时点住了白思婉的软肋,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当下也没心思去看丈夫了,忙忙地赶回宫看儿子去了。
梦灵这才松了口气,唤来太监询问皇上此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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