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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昭容看着眼前的郑昭安,冷声说道:“把那匕首给我。”
“姐姐急什么。姐姐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小桐杀死的吗?那是个夜里,我看看门的人都睡了,我便偷偷溜了进去。我看到小桐睡着了。一刀插进了她的胸口。我也不知道那一刀能不能毙命,所以又跟着插了好几刀。屋子里到处都是小桐的血,昭安那时候害怕极了。可是我却很是高兴,终于,这个女人终于死了。”
“够了,昭安。你不要再说了。”
“不,姐姐。我要说!”
郑昭容一把夺过郑昭安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桌子上,“可是我不想听你说了。昭安,姐姐当初离开这个家不是为了让你变成这样子的。你只要告诉我,小桐你是怎么扔到北苑去的。你恨小桐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把小桐的尸首扔到父亲的庭院去?”
郑昭安有一瞬间的迟疑,“小桐的尸体难道不是在柴房发现的吗?”
“昭安!”郑昭容厉声呵斥道。
郑昭安一愣,他低着头想了想,开口道:“姐姐,你还是离大哥远一点吧。毕竟末吉就是大哥接回来的。二哥三哥也是大哥安排出的远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昭安看了看门外,低声道:“姐姐可能不知道。昭安的侍女一开始是鸳鸯,后来鸳鸯暴毙,大哥接来了阿碧的后一天,末吉就来了。”
郑昭容知道郑昭安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这一切的一切郑昭明都心知肚明,而更有可能的就是,这一切都是郑昭明安排的。
如果真的是按照郑昭安的意思来推算的话,这一切都是郑昭明安排的,那这整个郑家救已经不是郑军朗管事,而管家也不是再替郑军朗办事,而今日管家来找她,美名其曰说是不想打扰到郑军朗,其实是根本就没有打算想告诉郑军朗。而管家,也是郑昭明授意,让管家找的自己。
再这么细想更是恐怖。今日去的聚客斋是郑昭明的地盘。在郑昭容还没有离开郑家的时候,郑家就已经买下了聚客斋,并且一直让郑昭明管事。
许墨之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郑昭明怎么可能毫不知情。而那个店小二又怎么什么都能知晓。什么仵作的亲戚,哪里来的这么巧的事情。这一切好像就是安排好的。
故意带郑昭容去了聚客斋,故意坐到了窗边,故意让郑昭容听到消息,故意让店小二在她的面前说关于许墨之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呢?郑昭明这么做图的是什么呢?如果这这样的话……
她郑昭安是替三皇子薄桓良做事,那他郑昭明是替哪位皇子做事呢?
郑昭容想着想着一下就晃了神,郑昭安偷偷的将桌上的匕首拔下,放到了桌子底下,“我听人说,许墨之许太傅死了。许太傅是前些日子来我们府的那位哥哥吗?”
听到许墨之,郑昭容立马回过了神,“你问他干什么?”
“那位哥哥可是忠臣,而且好像很喜欢姐姐你。姐姐知道你和许太傅有婚约吗?”
“昭安!”
郑昭容猛地蹲了下来,她捏住了郑昭安的下巴,逼他与她四目相对,就算这天下人怎么说她都好,只是他不可以,“姐姐知道,姐姐都知道。但是那又怎样?”
郑昭安抿了抿嘴唇,突然伸手抱住了郑昭容,“对不起姐姐,对不起。都是昭安的不是。是昭安没有本事。如果昭安又能力保护姐姐就好了,姐姐就不用离家这么久。不知道姐姐想不想昭安,可是昭安却是特别想姐姐的。”
泪水顺着眼眶不停的往下流,好像一瞬间就释然了。不论别人怎么说她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好像有了这句话就值了。
“没关系的,姐姐。昭安以前没有能力保护你,可是现在昭安可以了。姐姐不需要再去做那些肮脏的事情。现在就由昭安来保护姐姐。”
郑昭容摇了摇头,“等你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就由你来保护姐姐。”
郑昭安一怔,只能点了点头。
昨天夜里,人都全都入睡了,东苑来了个客人。
那个人一身玄色长袍,立于郑昭安的床前,烛光微闪,郑昭安缓缓睁开了眼,“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郑昭安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你想保护你姐姐吗?”
一听有关郑昭容。郑昭安立马清醒了一半,“我姐姐怎么了?”
“你以为你姐姐离开的那五年日子好过吗?她堂堂一个郑将军的长女,却去了清风街那小地方。那里的人有多么的不好相处。不过为了你们郑家,她也是挺了过来。你知道许墨之吗?就是前几天来你府上的公子。你喜欢那个人吗?”
郑昭安想了想,郑重的点了点头,“喜欢。”
“那你知道许墨之是与你姐姐指腹为婚的人吗?为了你,你姐姐杀了那个人。你姐姐为了你,可是牺牲了太多了。难道你就不想保护你姐姐吗?”
郑昭安从床上爬了下来,他拉了拉那人的衣角,“想。我要怎么做?”
那个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不过紧接着又说道:“你只需要把你姐姐给你的匕首借我用一下就行了。”
“不行,那是姐姐给昭安的。”
“没事,我会还给你的。”
郑昭安半信半疑的将匕首递给了那个人,那人从始至终都是背对着郑昭安。
在那人拿到匕首的那一刻,他突然冲郑昭安说道:“已经秋天了,就快要下雪了。”
郑昭容回到了南苑,躺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出现的全都是许墨之。
她总是梦见许墨之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他还是那般慵懒的倚在树旁,他似笑非笑的朝郑昭容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来。
等到郑昭容到了他的身边,就听到许墨之问她:“最近过的好吗?”
她浅笑,却只能点头。
“有没有想我?昭容。”
郑昭容鼻子微微发酸,“没有。”
许墨之好像早就意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他还是那般笑着,他从身侧拿出一个酒壶,“昭容,要喝酒吗?”
郑昭容点了点头,刚准备伸手去接,大风吹过,桃花树下就只剩郑昭容一人。
次日醒来,枕头湿了一半,郑昭容脑海里总是回荡着许墨之的一句话:我会保护你的。
郑昭容只觉得头疼,近日总是多梦。推开门,外面早就已经一片雪白。
吕单立于凉亭内,“没想到吧,这还没到冬天,就已经下起了雪来。”
郑昭容应声道:“是。这明明还是秋天的。怎么就下雪了。”
吕单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有老天爷也看不过去的冤情吧,所以只能在这秋天下一场雪了。”
郑昭容知道吕单的意思,她倒是不理会,“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郑昭容也不推脱,她立即让管家备了马车,随吕单去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戒备森严,就光是门外就有八个侍卫收着,那八个侍卫普通铜人一样,现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在他们看到郑昭容的一瞬间,却又都放行。
他们很顺利的到了监狱里,而吕复趴在草席上一动不动,奄奄一息。
“阿复阿复!”吕单厉声喊着,过了许久,吕复才有了反应。
吕复抬头看了眼吕单,轻轻一笑,“你怎么来了?”
刚准备趴下,吕复又看到吕单身旁的郑昭容,“你让她滚!”
“阿复,她是来救你的!”
“救我?”吕复仰天大笑道,“救我?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吕复得今日如此之模样,还不是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还有你,怎么能听信这个女人的话?大人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吗?好好的太傅府,一晚上就被封了,这是为什么?难道你心里面不清楚吗?你现在居然还信她?你疯了?”
“我信!我当然信!只要能把你救出来,我谁都信。”
“哥哥,你清醒一点。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如在世父母。就算是父母也没有像大人那般,对我们那么好,而太傅府就相当于我们的另一个家。现在好,大人没了,家也没了。都是这个女人!就算这个女人有办法将我救出去,我也不会出去的。我这条命,就算是欠谁的,也不会是欠她郑昭容的!”
吕复朝外面看了看,又继续说道:“你现在就带着这个女人,在我面前立马滚蛋!我吕复,不需要这个女人来救。”
郑昭容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
“你还不带着她滚是不是?好好好。”吕复勉强的支起了身子,朝外面大喊道,“来人啊!有人要劫狱啊!来人啊!”
话音刚落,郑昭容和吕单已被二十多个侍卫包围。
领头的侍卫见是郑昭容,又看了眼狱中的吕复,说道:“属下拜见郑小姐。”
郑昭容点了点头,“刚才……”
领头的侍卫心领神会的说道:“无妨。只不过还请小姐尽快离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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