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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昭容让阿狸收拾了些东西,就准备搬到薄桓良那里小住。正巧篱然从后院里回来,正好撞上了阿狸。
阿狸淡淡笑着:“篱然姐姐,你回来啦。”
篱然看着阿狸手上的行囊,问道:“阿狸,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不是桃花姐姐在我们这阁院死了吗,福晋刚嫁进门,就遇到这种事情,难免晦气。王爷吩咐了,让管家将这里好生打扫,说不定啊,还要办一场法事。王爷说了,让福晋这几日住到他那里去。我这不刚收拾到东西,准备送到听风阁去的吗。”
篱然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福晋怎么让你送去了。”
“哦,这个啊。”阿狸笑脸迎人,“福晋说了,这回去到王爷那里,就让阿狸陪着福晋一块过去。篱然姐姐你就歇一歇。听他们说桃花姐姐死了可把篱然姐姐吓坏了。也多亏是福晋心疼篱然姐姐你,才想着给你个时间多休息休息。”
篱然静静的听着,好像阿狸说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一样。她颔首,绕过阿狸,直接去找了郑昭容。
郑昭容坐在庭院里,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她擦的又慢又仔细,仿佛在擦什么贵重之物一样。
篱然走到郑昭容的身边,直接跪下,“福晋。”
郑昭容连头也没抬,低声道:“太阳下山了?”
“回福晋的话,太阳已经下山了。福晋……”
篱然刚想说什么,就被郑昭容打断,“今天……可是怕了?”
篱然回想起那刺鼻的血腥味,想要说的话就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中,让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郑昭容拿手帕顺着剑锋细细的擦拭着,只映的那剑光亮的不能行,郑昭容突然笑了起来,“你看我这是问的什么话,怎么会不怕的呢。就算是我,刚才也是怕的不能行,更何况是你呢。只是,篱然,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初嫁到王府,这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会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任人宰割呢。”
篱然仔细的听着郑昭容说的话,一直沉默。
郑昭容将长剑收入了剑鞘,“我知道篱然你的荷包是绣给谁的。”
篱然一愣,脸瞬间就红了,郑昭容浅笑,“是苏戊辰,苏先生把。”
郑昭容双手将篱然扶了起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篱然,你觉得我今天为什么要那你对你?”
“因为篱然做错了事情。”
“做错了事情?你做错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篱然你本性善良,为了苏先生,愿意回到这里,承担所有……”
篱然兀然抬起头,“福晋,你……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你的主子。我刚才如此对你,并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事情,而是因为,我想试探一下苏戊辰,我想看看,他是否是那个值得你托福终身的人。苏戊辰大你十岁有余。我怕他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事情中的权力要害要了然于心,就不会真心待你。所以,我今日才故意这般对你。可是还好,终归也是试探出来,苏戊辰……你可以跟苏先生走。”
篱然听郑昭容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抽噎道:“都是篱然的不好,篱然还以为……篱然不走,篱然不会走的。”
郑昭容一把握住篱然的手,她直视篱然的眼睛,冷声道:“篱然,我不会给你下一次的选择的机会。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今日你也不就是看到了血腥味,你就已经受不了了。可是今天其实剖桃花尸体的任务,应该是你的。今天原本是应该你动手的。今天一过,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后一定还会发生,而且情形也只会一次比一次危险。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篱然反握住郑昭容的手,她胡乱的拿衣袖擦拭着眼泪,“篱然知道,篱然都知道。篱然今后一定不会怕了。今后就让篱然陪着福晋,知道福晋不要篱然的那天,篱然就走。”
郑昭容一下就晃了神,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像极了之前的自己,自己以前好像也是这样,明明知道那条路一旦走上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明明知道那条路上前有狼后有虎,从此生死难测。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往前走,因为身后早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可是篱然不一样,她有退路,她可以悬崖勒马,她可以回头,她可以平平安安的了却余生,她不用跟着自己过这么提心吊胆的生活。
郑昭容刚想再劝说篱然几句,却被篱然说的话堵住了嘴,篱然说道:“福晋明明知道自己身处什么环境,明明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果稍稍有一处处理的不好,就会有性命之忧。那福晋你还在坚持着什么呢。福晋一定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的,而福晋,篱然想守护你。”
郑昭容的鼻子微微发酸,她点了点篱然的鼻子,无奈道:“你啊。对了,你就不要跟我去到听风阁了。你就待闸这里,陪他们把庭院打扫干净了。然后好好休息。”
篱然摇了摇头,“福晋,篱然不怕累的。就让篱然陪你一块去。”
郑昭容浅笑摇头,“不了,这次还是让阿狸同我一块去。”
听郑昭容都这么说了,篱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只好待在牡丹阁。
郑昭容带着阿狸去到了听风阁,刚到门外,就听到邓夫人在里面低声哭泣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声王爷,一声王爷的叫着。
郑昭容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皱,她实在是听不得这女人的声音,虽然说酥软的很,但是听起来也实在是听恶心。
阿狸看了郑昭容一眼,直接把门推开,大声喊道:“福晋到。”
邓夫人一听福晋,娇躯一震,立马缩进了薄桓良的怀里,“王爷,柔柔怕。”
薄桓良搂着邓夫人,手覆在邓夫人的小腹上,声音也难得温柔了起来,“没事,有本王在。”
邓夫人得意的看了眼郑昭容,娇嗔道:“王爷,您真好。”
郑昭容在一旁站的浑身不痛快,懒懒洒洒道:“既然王爷正和邓夫人如胶似漆,那妾身这便就走了,免得耽误了王爷的良辰美景。”
说完,郑昭容转身就要走,薄桓良却拦住了她,他朝郑昭容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昭容,你是家母,定然要有家母的样子,可不能因为吃错而做错了事情。”
郑昭容面上面不改色,心中不知对薄桓良翻了多少的白眼,“是,王爷教训的是。”
“以后的日子你多照顾柔柔多一些。她第一次怀胎,需要人多照顾。这如若生的是个男孩子,以后也还多需要你照顾。”
郑昭容心里早就不知把薄桓良鄙视了多少次,但听完薄桓良的话,簪子微微一愣,“王爷,你这说的什么话。妾身有些不太明白。”
阿狸笑出了声,“福晋,这你还不懂吗。邓夫人虽然是怀有身孕。但如果生的是个女孩子,自然是最好的。如果生的是个男孩子,虽然说是母凭子贵。但是你是家母,长子可以过继到您的名下的。王爷啊,还是很宠爱福晋的。”阿狸说完,毫不留情面的冲邓夫人办了个鬼脸。
邓夫人哪里还来得及管阿狸的表情的,邓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薄桓良,“王爷,这个丫头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柔柔生的是男孩子,是不是就要过继到福晋那里的。那等柔柔生完孩子,王爷是不是就不要柔柔了。如果是这样,柔柔宁愿立马死掉。立马滚出京城。”
薄桓良轻轻看了阿狸一眼,阿狸吓得立马倒退了两步,“阿狸知错,阿狸都是同邓夫人开玩笑的。”
薄桓良转头冲邓夫人道:“你不要瞎想。好好养胎。”
邓夫人不到黄河不死心,还是在揪着问道:“王爷,你告诉柔柔,这是不是真的。那个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薄桓良也失去了耐心,他松开了邓柔柔,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坐着,薄桓良背手而立,“不管阿狸说的是不是真的,那是有一点她说的总归是对的,就是无论在哪里都是母凭子贵。”
邓柔柔一下跌坐在地上,她呆呆的看着地面,阿狸慢慢的移到邓柔柔的身后,邓柔柔猛地抬起头,转身就往身后的柱子撞去,还好阿狸眼疾手快拦住了邓柔柔。
郑昭容想不到邓柔柔会寻死,而一旁的薄桓良只冷眼看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阿狸劝邓柔柔道:“邓夫人,您又何苦想不开呢。刚才阿狸说的话都是逗您的,这王府中哪里有这条礼法的。都是阿狸随口编的。再说了,王爷您还不了解吗,他当初那么宠你,那可是您和王爷的孩子,怎么可能给福晋的呢。退一万步说,就算孩子过继给了福晋,对于邓夫人来说,也是不亏啊。跟着福晋总比跟着您强,但是吧,这血浓于水……”
阿狸话只说了一半,邓柔柔想了想,朝薄桓良说道:“王爷,这个丫头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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