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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夫人瞳孔放大,她怔怔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郑昭容原本以为邓夫人又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想到这一次她倒是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居然不吵也不闹。
邓夫人慢慢走到了薄桓良的身边,她抓住了薄桓良的一只手,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眼中带些些许的泪光,她反复摸着薄桓良的手,就像在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一般。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王爷,你就这么不信柔柔吗?”
邓夫人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拂去,她将手上的泪水在衣服上擦拭干净,才又再次附上了薄桓良的手,“没关系的,就算王爷不相信也行,只要柔柔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柔柔肚子里怀着的就是王爷的孩子。柔柔很高兴哦,柔柔也不怪王爷听信了别人说的话,因为王爷听,是因为王爷在乎。如果王爷不在乎,王爷是不会听的,所以柔柔我很开心哦。”
阿狸站在原地,听完邓夫人的话居然也跟着哭了起来,“王爷,你是不知道,邓夫人是有多么重视这个孩子的。大夫说邓夫人必须要吃鱼,王爷你知道的,邓夫人向来不喜欢吃鱼,可是为了孩子,她每天都吃一条鱼。这两天邓夫人又孕吐的厉害,根本就睡不好觉。邓夫人是真的不容易,可是这也堵不住那些人的嘴,他们只知道胡说八道,他们哪里知道邓夫人的苦的!”
郑昭容听的一愣一愣的,一瞬间她竟然也有些心疼起邓夫人来,明明邓夫人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还要到这里来指责她,就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看着邓夫人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竟有些于心不忍。
就连平日喜欢看戏的苏戊辰,看到这一幕也一句话也都不敢说。只能看向郑昭容,郑昭容也丝毫没有反应,她的眼眶微红,好像在示意他,要他跟着这节奏,大家也不要追查什么真相了,直接一起抱头痛哭就行了。
薄桓良看着邓夫人,另一只手附上了邓夫人的手。
薄桓良的这一举动,众人心中已经有数。如果自古英雄最难过的关也就是美人关了。在邓夫人来之前,薄桓良是有多生气的,恨不得要吃人。可是现在邓夫人来了,站到他的面前了,软声细语的说了两句话,泪眼婆婆,立马心软了。那里还有之前的气势。
郑昭容打了个哈欠,开口道:“不如我们大家都散了吧。这不都快要立春了,也该去布置些新衣了。府中的粮食还够吗,要不要再去买些的?听说王知府他刚娶了一个小妾,要不要送些礼去前去道贺的?”
郑昭容说了一大串,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郑昭容,琦夫人问道:“福晋,您这是?”
“怎么了?是我话没有说清楚吗?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的?怎么还不散了的?该干嘛的干嘛去啊。”
众人站在原地不敢动,虽然郑昭容说话了,但薄桓良还没有开口。薄桓良和郑昭容向来都是一个说黑,另一个说白的。两个人说话做事总是南辕北辙。
“昭容,你这是干什么的?”薄桓良眉头微皱,问道。
郑昭容撇了撇嘴,一副无辜的样子,“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了吗?邓夫人来之前,我也和王爷一样相信着事情的多面性,事情不是那么的片面,而王爷也一定不会偏心,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可是现在邓夫人来了,我也就和王爷一样也相信邓夫人是无辜的了。邓夫人三言两语,说尽了她的苦楚,看的我都心疼,我都想把福晋的位置退位让贤了。让我去替邓夫人去面对那些风言风语的了。”
听到退位让贤四个字,邓夫人眼睛都闪出亮光来。郑昭容话中带着嘲讽,苏戊辰饶有兴趣的听着,他带着笑意,特别期待薄桓良的反应。阿狸倒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郑昭容看着阿狸,心中清楚如果以邓夫人的心智,绝对不会说出刚才的话,依着邓夫人的性子绝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她竟然能说出那样的话,那一定是阿狸教的,以退为进。
薄桓良松开了邓夫人的手,转身看向郑昭容,“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是吃错了?”
“吃错?吃的哪门子醋?”
薄桓良搂过郑昭容的腰,一把将她楼到了自己的怀里来,薄桓良把玩着郑昭容的长发,丝毫不忌讳眼前人的目光,“福晋你说呢,本王也不清楚福晋你吃的吃哪门子的醋,不过啊,这醋味,都飘到门外了。”
郑昭容眉头紧皱,一脸的嫌弃。她用力将薄桓良推开,“你想太多了吧。那如此说王爷的意思是什么?”
薄桓良紧紧抱住郑昭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邓柔柔在一旁看的脸都绿了。郑昭容轻声说道:“你不要害我啊。这可是你的侍妾,也是你的侍妾做出来的事情,你不要把我当枪使啊。”
薄桓良轻轻一笑,“福晋说的话本王听不懂。本王只知道你是这个府的家母。如果像这种事都要本王亲自处理的话,那这府上每天上上下下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都要劳烦本王了?”
郑昭容指着苏戊辰说道:“那不是还有苏先生的,他是王爷你的门客,如果这点事都处理不好的话,还能处理什么事情的?”
郑昭容话音刚落,苏戊辰就立马道:“这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明明是在说邓夫人的事情,可是一瞬间就变成了诗歌大会。邓夫人揉着手帕,将手帕揉的不成形状。
阿狸实在是看不下去,立马跪了下来,泣不成声,“王爷,还请您相信我家邓夫人。福晋不喜欢邓夫人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在这府上已经是公认的事情了。这件事……王爷,请恕阿狸大胆,阿狸猜这件事就是福晋故意造谣的!”
张厨娘问道:“我张氏怎么不知道福晋不喜欢邓夫人的?我听说福晋把邓夫人看作是自己的亲妹妹,自从邓夫人怀有身孕之后,福晋还不止一次自掏腰包,让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简直是比对自己的亲妹妹还亲。阿狸你还说这件事就是福晋造的谣。福晋有病啊,自己给自己找事?”
听张厨娘说话,篱然一时间没有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张厨娘摊开双手,向周边的人问道:“难道我张氏说错了吗?阿狸姑娘你这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不讲道理啊。”
“哈哈哈哈哈”苏戊辰再也忍不住,他按住肚子,笑的眼泪水直流。
阿狸被张厨娘说的羞红了脸,恨不得将头埋到地底下去。
“好了。都不要再闹了。”屋子里闹成这样,薄桓良居然没有发火,而是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柔柔,本王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出你知道的。”
“王爷……你是真的不信柔柔我吗?”邓柔柔从头上拔下珠钗,将尖的那头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王爷,既然连你都不相信我,那我活在这世上干什么?那这个孩子出生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的?他的父亲不相信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孩子出生了,长大成人了,又能怎样!”
“柔柔,你这还是不肯说是不是?”
邓柔柔一时语塞,就像喉咙里卡住了东西一样,她无奈一笑,“王爷……”
邓柔柔抬起头,她看着郑昭容,仿佛要将郑昭容看穿一样,“福晋,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柔柔我的。柔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说一山不容二虎,可是我主动退位,我把王爷让给你,什么独宠,我都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现在坏了王爷的孩子,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这个孩子能够平安的出生就好了。就这么一点心愿,难道福晋你还不满足我吗?”
“邓柔柔,说话要凭良心。什么满足不满足的,你要知道如果我不想让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在知道你有孩子的那时候,我就会吩咐太医让他帮你把孩子拿到。可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已经算是仁慈。如今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不人道。还有就是你说的什么独宠不独宠的,你当初为什么独宠自己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琦夫人的孩子是怎么掉的?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原因吗?如今这事情发生到你自己的身上来,你权当是天道回轮好了。”
邓柔柔一下就慌了神,“福晋,你在说什么的?什么琦夫人的孩子的?柔柔我什么都不知道!琦夫人的孩子是自己滑胎滑掉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薄桓良眼眸微转,看向琦夫人,琦夫人低着头,双手无处安放。苏戊辰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模样,他找了个地方,依在了墙角,静静看着。
郑昭容摆了摆手,“我们就先不提琦夫人的事情,免得提起邓夫人你又不知道该落得什么罪名了。我只单单问你,你这么逃避王爷和我的问题,是不是真的和那个道士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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