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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翩翩然的向郑昭容走来,她的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而薄桓良却觉得后怕,好像皇后会把他吃了一样。薄桓良一直往浣才人的身后躲,紧拽着浣才人的衣角迟迟不肯放手。
浣才人摸着薄桓良的头,拉着薄桓良向皇后行礼道:“臣妾拜见皇后。”
皇后连忙将浣才人拉了起来,笑眯眯说道:“哎呀,妹妹,你我之间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礼数的?我们啊有太多的误会了,这不,我特意拉上君惜来同你说说。这俗话说的好啊,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说是不是妹妹。”
浣才人虽然不知道皇后想要干什么,但她知道最好不要忤逆皇后的意思,浣才人陪笑道:“皇后您真是爱开玩笑。您的父亲开始开朝元老,您出身尊贵,我也只不过就是个洗衣房的宫女,也不知道上辈子在哪修的福气,才能到这后宫里来。又怎么敢斗胆跟皇后您姐妹相称呢?”
浣才人对皇后来说很是受用,她笑着说道:“妹妹你这话说的真是太见外了。什么官不官的,这些都是空话,你我既然都已经到了这后宫里来了,那大家都是来服侍皇上的。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是姐妹啊。”
就算皇后再怎么说,浣才人心中都有数,她微微站的离皇后远了些,“皇后虽然这么说,但这宫中的规矩就是规矩。虽然我也很想喊皇后你一声姐姐,可是这宫中的规矩不允许。我身上太脏了,还请皇后你离我远一些,这身上的衣服已经两天没有换洗了。”
皇后微微皱眉,她连忙用手捂住了鼻子,但却一瞬间又放下手来,“没事没事。”
虽然是极短的动作,但薄桓良还是将这小动作藏在眼底,面前的这个女人,刚才明明还是原油跟母亲姐妹相称,可是就在母亲说衣服两天没有换洗的时候,眼底的嫌弃一览无遗。薄桓良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这个女人是真的想跟母亲姐妹相称的吗?
浣才人又继续说道:“皇后,你今天来有什么事的吗?如果皇后您有事的话还请去到屋子里去说好了。门外实在是太冷了。”
浣才人边说边推开里屋的大门,一瞬间尘烟四起,一向养尊处优的皇后哪里闻过这么重的灰尘。皇后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还是算了。我说上两句话就走。上次君惜不知礼数,误闯到妹妹你这里来。我实在是急坏了,也不急去问其他的,就是想知道君惜去到哪里去了。这人啊,一着急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让妹妹吃了好多板子,真的是越想越愧疚。”
“这也怪不得皇后。这任谁家的孩子丢了,哪有父母亲不着急的。就算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丢了,家里人也会拼了命的找。更何况君惜是皇后的孩子,还是皇上的长子呢?这板子是陛下赏得好,好让我有个记性。下次啊,可不会再这样了。”
浣才人虽然是洗衣房出来的,但是她说的话皇后很是喜欢听,“哈哈哈,像妹妹这般通情达理之人,这皇宫里已经很少有了。难怪陛下会喜欢你呢。我前些日子就跟陛下说了,陛下也同意将那些侍卫给撤走了。以后啊,我们君惜还能再来找桓优玩。”
薄桓良微微一愣,抬头问道:“母妃,桓优是谁?”
皇后略有些尴尬,笑道:“你不是叫桓优的吗?”
“我叫薄桓良。”
皇后转身就抽打了身旁的宫女,“混账东西!浣才人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孩子。你居然连三皇子的名字都记不住,你该当何罪?”
宫女立马跪下,不断的抽打着自己的耳光,“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还请皇后恕罪,还请皇后恕罪!”
浣才人立马制止了那宫女,她笑着解释道:“陛下是一国之君,皇后是一国之母。陛下为父给孩子取名为桓良,皇后为母给孩子取名为桓优。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而且桓优这个名字很好听,我想孩子也很喜欢。”
“是吗?”皇后问道。
薄桓良看了眼浣才人,不情不愿的说道:“回皇后的话,我喜欢。”
听了薄桓良的话,皇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便是最好的了。不然我就罪过大了。好了,我们这就先回去了。”
浣才人拉着薄桓良再次跪下,“恭送皇后娘娘。”
等到皇后一行人走远了,薄桓良才问道:“母亲,你为什么那么怕那个皇后啊。”
浣才人蹲下身,跟薄桓良平视道:“在这个皇宫里,有些人你是得罪不了的。他们有的人比你出身背景好,有的人比你受皇上的宠爱。在这个皇宫里,你必须要知道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只能被人当做鱼肉,任人宰割。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最好的安排。”
薄桓良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他继续问道:“刚才皇后根本就不知道我叫什么的,这明明是她的问题,她为什么要打自己的婢女的?”
浣才人叹了口气,“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而弱者只能被强者利用。桓良,你记好了,不是所有的事情,别人都会解释给你听。别人跟你说的事情,你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里,因为不会有人会好心到跟你说第二便。皇后她记不住你的名字,那是你没有能力让她能够记住你。但是就算皇后记不住,喊错了你的名字,她也不会承认。她的婢女一定要替她拦下这罪名。如果不然,今日是皇后在这里丢面子,明日里就是那婢女丢命。”
薄桓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害死一个人的性命,连忙说道:“母亲,桓良不知道。桓良不知道……桓良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可是桓良想不通,既然那宫女已经认罪,那母亲为什么还要替那个宫女说情的?”
“这个皇宫里,弱肉强食,尔虞我诈,权力当道,胜者为王,丝毫没有半点人性但这就是这个皇宫原本的样子。我们在这个皇城里,没有半点选择的权利。但是我们能做的只好不沦为他们,不变成他们的样子。你如果想别人记住你的名字,你就要争。如果你争了,想在这皇城里站稳脚跟,你就要赢。这说来轻松,这其中有很多难处的。但是桓良,你答应娘,日后无论你争不争,你都要保持善良,善良不会阻碍你走任何的路。”
浣才人深深叹了口气,她无奈一笑,她摸了摸薄桓良的脸颊,柔声道:“我们家桓良才五岁啊,原本就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原本就应该像其他孩子一样无拘无束的啊。可是我们家桓良不一样,我们家桓良要比其他的孩子要更好,我们家桓良要懂得很多,要比别人要懂事的早,因为我们家桓良要保护母亲的,对不对?”
薄桓良不断的点着头,“对,桓良要保护母亲!”
浣才人浅浅笑着。好像只要她一笑,什么事都会得到解决一样。浣才人不知道皇后是来干什么,但是绝对只好坏事,没有好事。皇后说错了话,可以让身边的宫女给自己顶罪。如果日后薄桓良或者是自己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事,又有谁能给他们顶罪呢?
浣才人轻轻捏了捏薄桓良的脸颊,这个孩子就像自己一样,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感觉谁都像好人。而这个孩子也是,谁的话都愿意信。可是这个皇宫里的那些人说的话大多都不能信,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会编织各种理由,骗很多人。
“如果我们家桓良以后能被封个亲王就好了。母亲啊,不指望你能像你大皇兄一样得你父亲的恩宠,也不指望你跟你二皇兄一样,从小就能看出是个读书的料。母亲要的,这是你这辈子的永世永安。”
“嗯嗯,母亲,你相信桓良,桓良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好。”浣才人柔声应道。
可是到后来,薄桓良没有来得及去保护浣才人。
那天,浣才人在河边洗衣服,她的木盆里依旧放了一壶温酒,她不停的搓着手,大口朝手心呼了两口气,又喝了几口酒,才开始洗衣服。
薄桓良站在一旁看着河水里的鱼儿,他指着鱼冲浣才人喊道:“母亲,你看,鱼!”
浣才人顺着薄桓良的声音看去,却没有看到鱼,而是看到薄桓良身后的薄君惜。薄君惜将食指抵在唇边,让浣才人配合自己不要出声。薄君惜一步步的离薄桓良越来越近,作势一脚就要把薄桓良踢进河里。
波换啦正在看鱼,巧的是那鱼就想是看到了薄君惜一样,一下子全都散开了。见鱼散开,薄桓良便追着那最大的鱼跑去。
薄君惜刚想一脚踹下去,薄桓良一个转身,薄君惜整个人都跌入了河水。浣才人一下就慌了神,她不停的大声叫唤着。可这方圆五里就像是没有人一样,根本就没有人能听得见她的呼喊。
浣才人知道薄君惜的命又多么重要,如果薄君惜死了的话,肯定跟自己和薄桓良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薄桓良还小,他不能出任何的事情。浣才人看了眼薄桓良,义无反顾的跳下了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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