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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宫内,吕雉听说刘盈病倒,而且比前几次要严重,担忧不已,顾不上还未痊愈的伤口,由苏佩搀扶着到未央宫探望。
吕雉踏入未央宫时,秦宪正在为刘盈把脉,刘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未央宫所有的宫人纷纷下跪行礼,只有秦宪依旧保持把脉的姿势,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吕雉冷眼扫过未央宫一众宫人,大声呵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皇上的?为何会突然病得这般严重?”
犹豫太过生气,说话大声,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吕雉轻呼一声,秀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太后息怒,莫要奇怪了身子才是。”苏佩扶着吕雉,在一旁坐下,小心提醒着。
这时秦宪已把完脉,正准备给吕雉行礼,吕雉却对他摆手道,“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皇上怎么样了?”
秦宪眸华闪了闪,随即恭敬地答道,“皇上是郁结已久,忧郁成疾,可能是皇上近日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突然病发。”
“刺激?”吕雉冷眼扫过王喜,“皇上近日见过什么人?又会受了什么刺激?”
王喜吓得身子颤了颤,不敢抬头,因为他怕被吕雉看出端倪。稳了稳心神,王喜缓缓道,“皇上近日除了上朝,便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并没有见过任何人。”
吕雉是何等聪明之人,她怎会看不出来王喜是在撒谎,至于为什么撒谎,她就不得而知了。
吕雉心里虽有气,可碍于身上有伤,不能发作,否则伤口裂开,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者,刘盈生病,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人伺候着,她也不放心。
只好暂时便宜了王喜,先缓一缓,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若要一件件去追究,还不知道要追究到猴年马月呢。
吕雉可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揪出那个该死的刺客才是上上策。只要揪出刺客,或许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秦宪下去开药方了,太医院遇到了苏凌,苏凌在秦宪面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秦宪却不理会他,坐到自个的位置上,写着药方。
跟着秦宪一起来的,是未央宫的小李子,见秦宪坐下,赶紧上前帮他磨磨。秦宪执笔,胸有成竹地在白纸上写下早已相好的药方,而后递给小李子。
小李子接过,立即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到御药方抓药煎药去了。好巧不巧的,在门口与苏凌撞了个满怀,手中的方子也撒落在地上。
苏凌俯身,以最快的速度把药方往袖中一塞,换了另一张药方。转身把药方递还给小李子,抱歉地看着小李子,“真是不好意思,在下眼拙,没看到公公。公公拿好药方,千万别掉了才是。”
小李子感激地看了苏凌一眼,“多谢苏太医提醒。”而后急匆匆地向御药方跑去。
苏凌看着小李子的背影,阴险地笑了,秦宪,或许明的我比不过你,不过,我有的是手段,就不信你不会败在我手上。
吕雉回到建章宫,扫了一眼一旁的苏佩,淡淡地开口,“苏佩,谁才是你的主子?”
苏佩被问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吕雉,“当然是太后娘娘。”
“那好,哀家再最后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发现韩萱有异动?”吕雉盯着苏佩,似先把她看穿一般。
一向遇事不惊的苏佩被问得有些慌了神,难道是太后娘娘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这时,韩萱奉命端着热茶走了过来,苏佩更慌了,这时候是谁让韩萱端茶上来的?
太后娘娘因为她的时,正在气头上呢,她这时候过来,不是自寻无趣吗?
韩萱听到她的名字,还有那句“韩萱可有异动”时,整个人颤了颤,手中的茶杯被她这么一晃,在盘子上摇了摇,倒了,滚烫的茶水溅到了腿上,韩萱手中一滑,杯子和盘子一起摔落在地。
吕雉眼神复杂地看着韩萱,缓缓道。“瞧瞧,端个茶都把杯子给摔碎了,你说哀家留你何用?”
苏佩被吕雉的话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赶紧跪下,为韩萱求情,“太后娘娘,韩萱只是无意之过,求太后娘娘开恩,饶了她这一次吧!”
吕雉把视线转移到苏佩身上,冷笑道,“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你可是从不为别人求情的,怎么?今日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就要破例吗?”
苏佩一时心急,竟然忘了这事,说出去之后才恍然大悟,她好像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韩萱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或许是吕雉自带的气场太过强大吧,她总感觉,死亡似乎离她不远了。
吕雉早就开始怀疑她了,杀她是迟早的事,没有了刘盈的保护,她应该会死得很惨吧?
“你不说,哀家也不逼你,哀家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儿。不过现在,你和她必须受到惩罚。”吕雉说着对外喊道,“来人呐,苏佩顶撞哀家,韩萱在违反宫规,把她们拉下去,杖责二十。”
苏佩没有求饶,更没有开口,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若是不把韩萱的事说出,她不知道等待她的,还会是怎样一场暴风雨。
行刑前,韩萱对苏佩行了一礼,“嬷嬷,你为何要替韩萱在太后娘娘求情?”
韩萱很明白,若不是苏佩求情,还有她咬着牙,极力掩饰韩萱的罪行,韩萱将难逃一死。
“这后宫本就不是可讲理的地儿,此事你不必记在心上,我只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苏佩冷笑着,答非所问。
“受人之托?受何人之托?”韩萱挑眉,随即又皱眉,忍不住问道。
苏佩只是摇头,抿唇不语。
受刑之后,两人都痛得晕了过去,被人抬回了各自住的地方。
这是韩萱第二次被杖责,彻骨的疼痛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宪得知韩萱受伤的消息,深夜为她上药,看着那个在花灯会上活蹦乱跳的韩萱,此刻正趴在床上,秀眉紧锁,臀部被打得血肉模糊,他的心一紧,有些于心不忍。
他有些后悔带她回宫了,他就知道,没有别人的保护,这个小丫头迟早会出事,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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