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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徽的眸中闪烁着清冷的辉光,光晕中散发着柔软的气息,“妹妹聪慧过人,深得大人喜爱,得赶紧加把劲为大人添个一儿半女。”
青盏在心底冷笑,嘴角勾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萧衍连见都不想见她,别提生儿育女了。
这个大夫人可真会说笑,自个儿膝下没子女,难道不记恨那些有子女的妾室?她真有那般大度从容吗?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郗徽坐起身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歇息了。
青盏松了口气,总算能回去了。
府中因着清如有孕,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日子过得平静无常,青盏每日只在自个儿院子里闭门不见,也不出去见众人。
她就算不想出去,府中也是事情连连,清如的生辰到了,为了给她贺寿,老夫人特意嘱咐郗徽好生的给她操办冲冲喜气。
绕过园中的回廊便是极广阔疏朗的一座庭院,正堂五间和前后走廊都绘制着娟秀迤逦的苏式彩画,一笔一画尽是风情,推开万字金底的五福捧寿朱门,锦绣上垂着银翠色的霞影纱,正堂摆放着屏风、香几、宫扇,东侧梨花木透雕落梅落地罩,极为奢华高贵。
院落的摆设虽不算奢华却也别致,可见萧衍对董氏很是宠爱,否则也不会赏她这么多奇珍异宝。
众人入屋后纷纷向董氏祝寿,青盏转过花梨木透雕落地罩,垂落的明绿色浅纱帐被风吹得烈烈翻飞,一缕淡淡的烟雾缭绕升起,她朝着董清如走去,和她施了平礼,“姐姐生辰,妹妹献上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她让染秋将锦盒奉上,打开绣锦掐金嵌玲珑的锦盒,里面放着两对未经雕琢的红宝石,宝石干净的如莹莹池水,清晰可见内里干净的光辉,光晕照在宝石之上,泛着细腻柔亮的光泽,当真是华丽不可方物。
清如眼前一亮,忙谢道,“这么贵重的礼物,多谢妹妹了。”说罢让雪心收下了。
青盏这才仔细瞧着清如,清如眉眼如水,清澈动人,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如一池秋水,潋滟着波光,红唇微微勾着,浑身散发着淡雅轻灵的气息。
清如拉着青盏,友好和善地开口说,“妹妹怎么不常来和咱们姐妹坐坐。”
“姐姐有了身孕,妹妹不敢来叨扰,”青盏客气说道,“怕扰了姐姐清净。”
“妹妹说着话见外了,”清如拉着她坐下,让丫头看了茶,“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多多走动互相说说话才是,府中日子寂寥,若再无几个说话的姐妹,那可如何是好啊。”
董清如的确给人一种亲切舒服的感觉,她语调轻柔,笑容恬静,说气话来给人一种清雅淡然的味道,如一池平静无垠的湖水,难怪深得萧衍宠爱。
“那日后妹妹便常来叨扰姐姐了,姐姐可不要嫌我烦。”青盏说的是礼貌话,她娇俏的眉目一挑,笑意盈盈地说。
清如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丫头进来通传,说是开席了,二人这才出了内屋。
老夫人和大夫人纷纷坐定,萧衍尚未出现,入席的都是后宅的妻妾们。
院子里搭了个戏台,偌大的戏台上挂满红绸,里里外外坐满了人,老夫人坐在正中间,吃着果子看戏,郗徽坐在老夫人身旁,见清如和青盏一起走出来,她眼前一亮,嫣然浅笑,“青盏看来和清如关系很不错呢。”
老夫人看了眼,脸色沉了下来,“清如怀有身孕,还是少走动为妙。”
她不喜欢青盏,若不是阮家强势,她怎会同意阮青盏入门,她可是出了名的骄纵泼辣的女子,衍儿向来不喜欢她。
“媳妇和青盏说了,她聪慧过人,知道分寸。”郗徽在老夫人耳边轻声说道。
“知道分寸?”老夫人听到这话,冷笑了声。
郗徽没再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欢这丫头,哪怕说多少好话,也挽救不了她。
青盏坐定后,百无聊赖地看着戏。
众人专心致志地望着台上说唱的戏子,戏子脚一勾手慢挑,眼神凛冽,挥舞着彩旗,英姿飒爽,雄姿英发,台下看的津津有味,没人察觉到清如悄然离席。
青盏察觉到她离席,对着染秋招招手,附在她耳边道,“怎么好端端的离席了?”
“兴许是身子不适,”染秋拍了拍青盏的肩,“主子继续看吧。”
青盏没再说话,不过一会功夫,萧衍从外面回来,朝着老夫人行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坐吧,”老夫人慈眉目善地望着自己儿子,拉着他到身边坐下,“你啊,清如有孕在身,难得过个寿辰,怎么还往外面跑去。”
“儿子有要事进宫去了,”他环顾四周,不见董氏踪影,疑惑道,“清如人呢。”
“想必是去歇息了吧,”郗徽插了句嘴,“莫心,你去看看。”
莫心是郗徽的贴身丫头,见状后立即道,“是,奴婢去瞧瞧。”
萧衍方才扫了一眼,发现人群中坐着打盹的青盏,看戏她都能睡着,她歪着脑袋,靠着背椅,脑袋时不时地往下倒,萧衍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好笑,对郗徽说,“看来这出戏不怎么精彩呢。”
寿辰是郗徽一手操办的,戏班子也是她亲自挑选的,听到这话,她脸色一白,连忙道,“要是夫君不喜欢,妾身为夫君换一出。”
说罢,郗徽起了身,萧衍忙拦住她,“你看,有些人都睡着了。”
郗徽顺着萧衍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青盏正在打盹儿,她惨白的脸色显得有些难堪,眉头微微一凝,随即望着萧衍笑道,“妹妹许是昨日累了,妾身这就去叫醒她。”
萧衍摆了摆手,亲自起身朝着她走去,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郗徽身上,染秋见状偷偷地拉了拉青盏的袖子,萧衍饶有兴趣地走到她身边,忽然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谁?”青盏抬起头,见到萧衍站在她面前,她的心陡然坠下,只觉一阵晕眩,“是你啊。”
她本能地跳起身,与萧衍对视,目光警惕而又凌厉,“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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