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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明慢慢收起了羽翼,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纵使双臂具断也没能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立马狂喜地吼道:“啊哈哈哈,我自由啦!我终于自由啦!”
然而空中便飘落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熔明感受着雨击,立马僵硬了原本大喜的猖容。
谁也不知道,这细小寻常的雨珠,却在熔明眼里看来宛如七月的流火般,让自己绝望不安。
熔明立马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丛云,大喜的脸上变得惊慌和愤怒。
这云,便是自己于宿主之间的契点,只要丛云不散,自己就永远逃不开这个囚笼。而雨,便是宿主借用凶魂力量的道具。
熔明自然并非在意这点元力,只是这遮天蔽日的丛云,结束了自己所有的妄想。
雨势逐渐变大,雨珠争先口后地拍击着地面发出“哗哗”的响声。
熔明在大雨中静静地看着夙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丑态。
夙祖的白发和鹤氅在灼热的余浪中如流云般翩翩起舞,神色怡然的望着熔明,此刻在他眼里看不见悲喜。
熔明突然觉得,整个世界的雨落声似乎都在嘲笑自己的自大与无知。
此时聆恩泉几近绝望地看着简莜翁,自己清晰的探知到对方的实力已经迈入了琢曜境上呈位,对方在战斗中晋级成功了。
如今一个呈位的差距,赢,已然成了奢望。幸而自己一直吸纳着熔明的力量,现在血脉膨胀,元力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饱满度,自认为仍有保命一战的资格。
聆恩泉站起身来,如同一只正要捕食的豹子般,弓着身子伸出了双手,眼光注视着对方:“来吧!”随着聆恩泉一声坚定的怒喝,赤炎如同忠心的武士般重新凝聚在了自己身边。
“你知道的,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胜算。”简莜翁淡淡的道。
“类似的话,前不久你已经说过了,但我现在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你面前。”聆恩泉不服气的回应。
简莜翁看着对方倔强的模样,不禁让自己想到,曾死缠着姐姐买糖吃的无赖模样。
简莜翁的步子很缓,但每踏一步那凌人的威压便加剧了几分。两人相距四十来步,然而简莜翁只走了十步,中途没有施展任何的元术,只是简简单单的元力威压,就已经击溃了聆恩泉所有的防御。
聆恩泉看着周身赤炎熄灭飘散,腥冷的眼神没有半分惊慌之色,缓缓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双手死死地握着断剑。
此刻的聆恩泉安静的出奇,脑海中想着自己与绾然的种种开心往事,不意间轻勾起了嘴角,或喜或悲,或欢或愁的脸色如闲庭信步的悠闲之人,亦如敌对十万兵马的无畏之人。
简莜翁看着少年停止了步伐,自己经过无数场死斗,可谓是浴血而生,明白少年此时的心境。骤然而起的杀伐气场,和绝地之中的困兽之斗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坚定的信念,那信念能踏平人生道路上的所有坎坷与险阻,无往不胜。
哪怕是逾越死亡的鸿沟。
熔明双肩处汩汩血流如藤蔓般缠绕住了全身,衬得腰身下的赤鳞煜明而辉。
“你是怎么做到的?狱罂能将你的灵魂震得左忽右晃,你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意识。”熔明故意压低了声音,低沉的问道,但话里仍掩埋不住那一抹悲怆。
“即使左忽右晃但也能重回本体的时刻。”
“但那只有一瞬间。”
“够了。”
“是吗。”熔明苦笑出了声,“但我很想知道,“狱罂”能震散所有的元力流和元术,你是如何施展出“耒寂”的。”
一堵无形的墙隔在了两人的中间,熔明即使看不见但也明白,如果夙祖能挡下自己的“祭烬”,那么只有对方的成名之术“耒寂”才能做到。
耒寂与其说是一堵墙更像是一块镜子,能照映或是吸收任何元术并为之使用,然而耒寂最令人害怕的地方在于,只要你的元力足够,那么耒寂的数量和驭变的地点便任你而定。
夙祖如坠落的流星般,全身散发出了滔天赤炎,笑道:“罂狱能震散我的元力流,但还不能波及到我的元力泉,在灵魂重归到我的身体上的瞬间,我便用体内的各处元泉构建了耒寂。”
熔明脸色惊疑,但又慢慢缓和了下来:“哼哼,用自己的身体构建元术,你疯狂得很有思想。不过这也难怪,因为你是我们公认的强者。任何一个简单的元术,你都能完美的用在对方致命的节骨点上。”
“这个问题是你的尊严还是虚荣心在作祟?我听闻“罂狱”和“祭烬”都是你的成名之术。”夙祖懒散的问道,仿佛刚才所有的事情只不过是熔明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熔明摇了摇头,“很难有人能在你面前保持着尊严,至于虚荣心,我还没惧你到,产生‘很荣幸你用成名之术打败了我’这样的一个观念。”
“有人的。”
“什么?”
“尊严,刚才的那个少年不是一直没有跪你吗?”
熔明想起刚才的少年陷入了愁思:“是啊,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跪呢,似乎他天生就没有长膝盖骨一般。即使他哀求我借给他力量的时候,我依然觉得他很有骨气,否则我不会传他‘熔狱’。”
夙祖挑眉问道:“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熔明看着夙祖示意他说下去。
“因为他穷得只剩下尊严了。”夙祖转过身去,继续说道,“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奇,经过那次大难之后,我为何要囚禁你们在这少年身上吗?因为我想在他的眼中看到我们未来的道路。”
“我们未来的道路?夙祖,难道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至少生命和自由都是属于自己的,你也知道若强行如此,就没有凶心臣于你和宿主,否则你也不会编造谎言,善诱让宿住许下诺言安抚群凶。
更何况每个人、每只凶看待自己的人生各有不同,没有理由要按照你所规定的步调前行。”
“所以这个世界才这么乱啊,所有的人和凶都在各自的道路上前行,然而有这么多的路,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交叉处,那处在交叉处的人们该怎么办呢?”
夙祖回过身,看着熔明希望对方给出一个所以然来,熔明却没有了话语,但在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的,当你的路挡着了我的路还能怎么办呢。即使你天赋聪慧无往不胜,踩过了无数个交叉处,可你依然到达不了终点,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设置终点只有无限的循环。
等你闲下心来回过头望不见来的路时,你就会感叹人生,感叹世事,摇头轻笑自己已经在人生的道路上走了这么远。而你却不知道,这条路始终欠你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和最开始的初衷有了这么大的不同,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个人所必须经历的成长,那么你那些脚下的尸骨会跳出来反对你的说法,因为没有人理所应当的被杀,他们只是走在了自己的人生道路而已。当你这个问题抛给这个世界时,有的只是无数个交叉点,所铺展露出的一张狰狞而讥诮的脸。
我们拥有几百上千年乃至更长的寿命,但那又如何呢,只不过随波逐流在血腥的大海中无始无终而已。”
熔明听后若有所思的再次匍匐在湖底:“也许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在杀戮和**中迷失了本真,但路终究是自己选的,死了又怨得了谁呢,何况对与错本来就从未有过一个准确的定义,既然如此那为何不顺从自己心底里的想法。”熔明顿了顿继续说道,“但现在我选择相信你,踏上这艘船从一个崭新的起点出发,停望我的过去。”
夙祖感激的朝着熔明点了点头,熔明见后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撇开了话题:“话说,你的徒弟在外面殊死搏斗,你这当师父的倒是悠闲的在这和我叨嗑,不好吧。”
“他急切的想要变强,这样的试练对他来说最好不过。”
“可他面对的是琢曜境的元谛师,对方还有神魂“寒姬武神”的元力相助,这不叫试练是叫死亡。要不是对方玩心太大,说不定现在我们就在另一个地方交谈了。”
夙祖挑了挑眉:“你好像很担心他?”
“哼,我只是替你不值而已。你屈尊伪善的欺骗了所有的凶魂为他效命,让他不受凶魂的威胁和荼毒,然而换来的只是他一时意气,胡作非为而已。
你也感受到了吧,少年原本慈弱的性格,在众多凶魂的推崇和怂恿下慢慢变得自大和狂妄起来,这些凶魂企图将少年塑造成和他们一样的嗜血,希望早日脱离这苦海,也许连少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自己心底的最深处已经接纳了这一切,否则在前两次的战斗中,凶魂不会这么轻易的控制住了少年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这具身体便会成为凶魂的共享物。你不担心吗?”
“如果把这具身子比作是一艘船,那我们所有的凶魂都是船员,少年的意志便是船长。在这艘船上,我只是起一个稳定人心的辅导作用,不会过多的干涉他的决定,因为最终决定航向的终究是船长,不是船员。但我所能确定的是,在这趟旅程中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因为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许多很久都不曾看见过的东西,否则我不会放他一人在外冒险拼搏。”夙祖抬头望着飘忽不散的流云,淡然的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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