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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闻言便心里咯噔一下, 忙扶着江嬷嬷的手匆匆出了门。
此时她也顾不得其他了, 得知沈俾文正在沈府大门前闹腾,非得看门的将正门打开,让他身后的小轿进门,便心急如焚地赶了过去。
待她到了大门口,却见门外扎扎实实围满了人。老老少少的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兴奋脸, 还有不少小孩仍在捡地上的零星几个铜板, 更多的人则是荷包满满,可见已是在路上捡了个够。
而沈俾文雇来的人正在旁边吹锣打鼓, 门外停着的大红小轿旁, 那体态丰腴、满脸喜庆的媒婆还在与周围的看客们大肆宣扬沈家十一公子与花满楼中的花魁华菱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啊~便怀上了个大胖小子!
“沈小公子不愧是个痴心人啊!见着心上人已是怀胎六月,才知其为何这些个月都不与他相见,顿时啊他便心如刀绞、心疼万分啊。如此, 他便决心要将这华菱接入府中纳为偏房, 而且一定要从大门入!这才能对得起两人之间情比金坚的深情厚意啊!”
那媒婆手舞足蹈地夸大其词, 周围看客们听得均是满脸激动, 似把自己当做了戏中人, 有些女子已面露羞红,一脸深情款款地看着站在门口与长辈对峙的沈小公子。
“胡闹!”沈母此时已是一脸怒容,朝身后一挥手,便有十来个人冲了出去,将那些乐匠手中的乐器抢了过来扔在了地上。那些乐匠都是一脸茫然, 不知为何好好的喜事却要动手。虽心疼跟了他们多年的乐器, 他们却也不敢与高门仆从作对, 只一群人缩在一处,不敢动弹。
而那媒婆更惨,被四个小厮抓住按到了地上,还被破布塞入了口中,连哼都不能哼一声。
沈父此时也已到了门外,见门外终是清净了下来,他才沉着脸道:“将人都打发走,你,”他抬手指了指沈俾文,道,“给我进来!”
沈俾文见那些仆从此时便要开始驱赶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围观民众,心知再不抓紧时机便要错过。他赶紧跑到小轿前,将挺了个大肚子、身着大红喜服的华菱扶了出来。
民众看着身材袅娜却是肚大如圆的女主本人,均是“哦”一声感叹了出来,声音中带着见到正主的无限满足。
“爹,你看!”沈俾文壮着胆子,一脸深情地道,“华菱已是身怀六甲,不日便要临盆了。总得让她进了我们沈府的门,让我的孩子在府中诞下吧!这可是我的长子!我以后的身家都是要传继给他的啊!”
民众们闻言又是一声“哦~”,感叹沈小公子对华菱情深义重,竟是要将家产都传给庶长子!如此即便被沈家家仆不停驱赶,他们仍旧不愿就此错过好戏。
华菱见状却是满脸羞涩,可是一想起沈俾文之前的承诺,便也咬咬牙朝沈父沈母盈盈拜下,口中细声软语道:“老爷太太,华菱虽出生低贱,但是一心只有仲芳。只要让奴入了府,奴以后必谨遵本分,好好伺候少爷少奶奶,决不会自恃与仲芳的情义恃宠而骄、不分尊卑的!”
“荒唐!”沈父怒极反笑,“你一个青楼女妓,不仅在今日身披大红,还想就此入正门,竟还有脸说本分!来人,给我打出去!打掉这个孩子我重赏白两!”
沈俾文见周围人都是满脸亢奋地看着他们把戏演了完,心知目的已达成,立马拉着华菱往外跑,边跑还边大声喊道:“爹娘!我与华菱已互许终身,非她不娶!我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们今日不让我娶她,我便与她同生共死,生死相随,永结同心,至死不渝,白头偕老,比翼双飞~”
一个“飞”字拖得老长,两人却已是穿过人群往远处跑去。围观民众此时也自觉为他们做了屏障,为了护住这对苦命鸳鸯,均是一脸假装无措地左躲右闪,就是不给沈家家仆让路。
剩下沈父沈母站在大门外气了个倒仰。
三老太太得知此事,却是笑倒在榻,直呼孙子有勇有谋,竟敢如此与沈父作对!
而另一边沈俾文的书信早在昨日便出了京,直奔山西。信中只与他舅舅言其心许京中某世家姑娘,来年完婚还请舅舅必要来京喝喜酒。而明年春闱之后,也请舅舅多与他些关照,好让他留京伴于陛下左右。届时他必定好好报答舅舅护持之恩。
年后宋恺接到来信,却是不禁摇头失笑。他的外甥在京中有他身在内阁的二伯沈奉书在,哪里需要他去打点。这信重点分明是前面那段及最后几句。看来他是该将他的小女儿从京中接回了,不然耽误了花期,以后吃苦的却是她。
杨越之得知此事时,心中五味陈杂,既恨其此举是为躲避婚事,其心中必仍在觊觎珠珠。但听闻此事经过,心中却又不禁好笑。
“他可真想的出来,”魏姜也在年后的聚会中提起此事,笑道,“现在他已是在京中臭了名声,看他以后如何娶妻。”
褚良为却反驳道:“那可不一定,他明年开春便要下场,以他之才,必入一甲,到时谁还会在乎他这些小节。”
“然也。我祖父一向喜爱谨安和仲芳的文采及人品,到时仲芳入了翰林,祖父必定多加提拔。他以后仍会是京中最受欢迎的东床快婿。”梁峰嫡孙梁绝也在一旁附和。
作为商贾之子,虽一直颇受杨越之重视,何清河在这种场合,却很少开口,只实在一旁与众人烹茶。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事。”梁绝转头看向褚良为,问道,“我听闻今年初八刚开朝,便御史状告定国公私吞军费又暗通西戎,陛下下旨命定国公自陈。你们家得罪谁了?怎么下手如此之狠。这要是查实了,可是个族诛的罪名。”
褚良为恨恨道:“还不是陆城那狗腿子!从以前便一直嚷嚷着要陛下整收兵权,现在他见陛下不再如以前般听信他,他便想出如此阴狠手段,好重获陛下欢欣。当真是无耻之徒!”
杨越之也是皱着眉头一片戚戚,沉声道:“当年我们杨家的兵便是在他的撺掇下,被陛下收走的。”
“不错!此人贪得无厌得很,在陕西都指挥使的位置上坐了多年,现在又觊觎你们家丢的那两个都司。幸而陛下英明神武,并未让他得逞。可没想到,他会就此打上褚家的主意。”魏姜也是一脸不屑地说道。
“哼,他是想得太美!我爹绝不可能私通西戎,他根本拿不出铁证。就让那帮子人去查去吧,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查出些什么东西来!”
褚良为心中虽恨,却也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褚家不是当年的杨家,杨家当初是老侯爷早逝,长子勇武却是庶子,嫡子出生高贵但是个病秧子,还被他继母给养废了。如此杨家无人主事,才被皇上轻而易举地清理了。
可他们褚家上有他爹人称百战将军,战无不胜;下面还有他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夫,英勇善战、有勇有谋。他们根本不怕陛下出手,他要是敢出手,他们就敢反!
“说得是!咱们也实在无需为此担心,褚国公忠君爱国,又劳苦功高,实不可能犯这样的大罪。来,喝酒!”魏姜说着举起酒杯,与众人畅饮起来。
今年崔瑾珠照旧没有去鹿亭侯府的花宴,二姐姐崔瑾璮因已定了亲事,也很少去赴这种宴席了,因此此次只有三小姐崔瑾珊、四小姐崔瑾玞和五小姐崔瑾璧去了。
崔瑾玞回来第二日,过来崔瑾珠这儿找她说话,恰遇上崔瑾璮也在,两人便听她说起了前一日的事。
“三姐姐这回可是大出风头了!”崔瑾玞细声细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