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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小赵氏闻言便红了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 女儿忽然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变乖巧了,却也不再乖巧。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崔瑾珠, 小赵氏意识到, 她再也不是那个喜欢在小事上唱反调、大事上却从来拿不准主意的珠珠了。
现在的珠珠,吃穿住行皆不在意, 她说什么,即便珠珠不乐意,也由着小赵氏拿主意。可是在这样的大事上,她却说,娘你不答应,我便自己做。
眼泪忽然就从眼睛里掉了出来, 小赵氏心知阻止不了女儿,既伤心女儿的我行我素,又担心她会遭遇危险。一是悲从中来, 止也止不住。
崔瑾珠不禁叹了口去, 上前抱住了小赵氏, 将头埋进了她胸口。她虽与这小阿娘才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但是确实能感受到她对她的好。她也是感激和感动的。
“娘,你不要担心。到时我让人打了绳索来,拴在腰上, 即便腿脚不稳,也不会有事的。到时你要是不点头, 我便不解绳索, 好不好?”
小赵氏无法, 只能擦了擦眼泪应了。
回去后,小赵氏便喊了人来做了一条百丈长、粗壮结实的绳索,团在一起简直像个庞然大物,崔瑾珠看了不禁失笑。
此后,崔瑾珠每天清早起来先拉伸手臂和腿部,然后做一些承重运动,加强四肢的力量。幸而这身子身体柔韧且平衡性好,可想而知原先的珠珠有多爱跳舞,可惜已不知魂归何处。这般想着,崔瑾珠每天晚上便多了抄些经书的任务,想着到时候便送到庙中供奉祭拜,愿这女孩儿能有个更好的去处。
这段时间,崔瑾珠每天早出晚归,小赵氏怕婆婆不乐意,便替女儿称了病,而她自己却说是天天去庙里祭拜,愿女儿早日康复。杨老太太赵氏虽不乐意,却因着这毕竟是亲生孙女惹出来的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崔瑾珠便每天早上锻炼一小会儿后,擦洗下吃个早饭,便与小赵氏出门。
来到青峰崖下,早有小赵氏从京郊庄子里调来的仆妇和小厮们等在峰顶,垂下绳索,用钩环系在崔瑾珠腰上。崔瑾珠便穿着一身骑马装,腰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铁镐,每爬到一处无可攀抓下脚处,便用铁镐敲击山壁,硬生生敲出一块凹陷处来。
幸而青峰山石质较为松散,否则她就是敲个一年也敲不出一条路来。
小赵氏原想让小厮来做这活,崔瑾珠却说这本就是一种锻炼臂力和脚力的方式,如果不自己来,她两个月之后必定上不了峰,这一切努力也便白费了。
小赵氏闻言也觉得有理,只是心疼非常。女儿那纤纤玉手早已被折腾得不成样子,指甲剪掉,每个指尖都磨得伤痕累累,每天下来都是流着血的。而每天晚上她都要替女儿身上、手臂上、腿上的各处刮伤、擦伤上药。
甚至有一次脸上也有了一道血痕,小赵氏心疼得偷偷在被窝里哭,丈夫崔丰玻无法,除了为留京的事到处打点外,还特地跑去向一位京中有名的专为宫中高位嫔妃医治伤痛的御医处,千恩万谢地讨了一小罐子祛疤的膏药来。
而三哥崔玉珏却是被蒙在鼓里,只是很疑惑为甚母亲和妹妹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来接他下学,并且不许他在家里说。
小赵氏现在已是破罐破摔,唯一的念想也就是女儿能平安无事。对于女儿每天都要在攀爬完崖壁、体力耗尽、身心俱疲时,却一定还要坐车上山,等在这儿看人下学,她就根本连阻止的心都没有了。
看多了,有时还偷偷跟女儿一起讨论哪个少年更为英俊,而哪个又更适合给家里哪个姐妹说亲的。当然,也仅限于过过嘴瘾。
至于女儿非得将马车上的崔家标志摘下来又要换乘窄小又不舒适的青棚马车,她就更是不在意了。
崔瑾珠却是不知,她这一举措完全是白费。她的名声早就在书院里传开了,尤其是一次有人注意到崔玉珏站在这马车前的样子,第二天整个书院都知道了,那辆每天等在书院门口很不起眼的青棚马车就是崔家的。
而马车中人从未下过车来,可想而知里面坐的肯定是女眷。这使得众人很难不联想起那个总是在平都侯世子跟前出丑的崔家六小姐。一时书院里传得沸沸扬扬。
而崔玉珏为人温厚,有时甚至是有些懦弱的,但是却为此与好几个说长论短的学子起过冲突,只是他在家人面前却一个字也没说。
杨越之更是早就察觉到那每天下学后,时不时能感觉到的目光来自何人何处。只是他既已清楚这目光是如此来历,便不再放于心上了。
这日,一家人刚从外面回来,小赵氏带了崔丰珏去了老太太那儿请安,崔瑾珠还没进刚景明院,便见五小姐崔瑾璧带着四小姐崔瑾珊和一众丫头气势汹汹地朝她们走了过来。
“崔!瑾!珠!你就那么没见过男人吗!我们崔家的脸快要被你丢尽了!”崔瑾璧红着眼怒气冲冲地向她吼道。
崔瑾珠一脸茫然地回视她。
随后追上来的崔瑾璮闻言一脸肃容地道:“五妹妹,慎言。这是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崔瑾璧却反驳道:“那她这是姑娘家该做的事吗?二姐姐你已经在议亲了,咱们崔家传出这样的名声,你就不怕影响你的婚事吗?”
崔瑾璧身后的二房庶出的姑娘崔瑾珊,也就是那位心机深沉的三姐姐赶紧低声劝道:“五妹妹,不要再说了,说这些不好。”
崔瑾璮却沉声说道:“身正不怕影斜,五妹妹你怕什么?等你们进了春晖女学,咱们出去就是一家人,一家子姐妹就要团结和气、守望互助,你这般对着自家妹妹如此严苛,你以为传出去能好听?”
“现在已经传成这样了,我还怕好听不好听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崔家的小姐思春,天天守在春晖书院门口看男人了!”
小赵氏闻言便红了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女儿忽然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变乖巧了,却也不再乖巧。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崔瑾珠,小赵氏意识到,她再也不是那个喜欢在小事上唱反调、大事上却从来拿不准主意的珠珠了。
现在的珠珠,吃穿住行皆不在意,她说什么,即便珠珠不乐意,也由着小赵氏拿主意。可是在这样的大事上,她却说,娘你不答应,我便自己做。
眼泪忽然就从眼睛里掉了出来,小赵氏心知阻止不了女儿,既伤心女儿的我行我素,又担心她会遭遇危险。一是悲从中来,止也止不住。
崔瑾珠不禁叹了口去,上前抱住了小赵氏,将头埋进了她胸口。她虽与这小阿娘才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但是确实能感受到她对她的好。她也是感激和感动的。
“娘,你不要担心。到时我让人打了绳索来,拴在腰上,即便腿脚不稳,也不会有事的。到时你要是不点头,我便不解绳索,好不好?”
小赵氏无法,只能擦了擦眼泪应了。
回去后,小赵氏便喊了人来做了一条百丈长、粗壮结实的绳索,团在一起简直像个庞然大物,崔瑾珠看了不禁失笑。
此后,崔瑾珠每天清早起来先拉伸手臂和腿部,然后做一些承重运动,加强四肢的力量。幸而这身子身体柔韧且平衡性好,可想而知原先的珠珠有多爱跳舞,可惜已不知魂归何处。这般想着,崔瑾珠每天晚上便多了抄些经书的任务,想着到时候便送到庙中供奉祭拜,愿这女孩儿能有个更好的去处。
这段时间,崔瑾珠每天早出晚归,小赵氏怕婆婆不乐意,便替女儿称了病,而她自己却说是天天去庙里祭拜,愿女儿早日康复。杨老太太赵氏虽不乐意,却因着这毕竟是亲生孙女惹出来的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崔瑾珠便每天早上锻炼一小会儿后,擦洗下吃个早饭,便与小赵氏出门。
来到青峰崖下,早有小赵氏从京郊庄子里调来的仆妇和小厮们等在峰顶,垂下绳索,用钩环系在崔瑾珠腰上。崔瑾珠便穿着一身骑马装,腰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铁镐,每爬到一处无可攀抓下脚处,便用铁镐敲击山壁,硬生生敲出一块凹陷处来。
幸而青峰山石质较为松散,否则她就是敲个一年也敲不出一条路来。
小赵氏原想让小厮来做这活,崔瑾珠却说这本就是一种锻炼臂力和脚力的方式,如果不自己来,她两个月之后必定上不了峰,这一切努力也便白费了。
小赵氏闻言也觉得有理,只是心疼非常。女儿那纤纤玉手早已被折腾得不成样子,指甲剪掉,每个指尖都磨得伤痕累累,每天下来都是流着血的。而每天晚上她都要替女儿身上、手臂上、腿上的各处刮伤、擦伤上药。
甚至有一次脸上也有了一道血痕,小赵氏心疼得偷偷在被窝里哭,丈夫崔丰玻无法,除了为留京的事到处打点外,还特地跑去向一位京中有名的专为宫中高位嫔妃医治伤痛的御医处,千恩万谢地讨了一小罐子祛疤的膏药来。
而三哥崔玉珏却是被蒙在鼓里,只是很疑惑为甚母亲和妹妹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来接他下学,并且不许他在家里说。
小赵氏现在已是破罐破摔,唯一的念想也就是女儿能平安无事。对于女儿每天都要在攀爬完崖壁、体力耗尽、身心俱疲时,却一定还要坐车上山,等在这儿看人下学,她就根本连阻止的心都没有了。
看多了,有时还偷偷跟女儿一起讨论哪个少年更为英俊,而哪个又更适合给家里哪个姐妹说亲的。当然,也仅限于过过嘴瘾。
至于女儿非得将马车上的崔家标志摘下来又要换乘窄小又不舒适的青棚马车,她就更是不在意了。
崔瑾珠却是不知,她这一举措完全是白费。她的名声早就在书院里传开了,尤其是一次有人注意到崔玉珏站在这马车前的样子,第二天整个书院都知道了,那辆每天等在书院门口很不起眼的青棚马车就是崔家的。
而马车中人从未下过车来,可想而知里面坐的肯定是女眷。这使得众人很难不联想起那个总是在平都侯世子跟前出丑的崔家六小姐。一时书院里传得沸沸扬扬。
而崔玉珏为人温厚,有时甚至是有些懦弱的,但是却为此与好几个说长论短的学子起过冲突,只是他在家人面前却一个字也没说。
杨越之更是早就察觉到那每天下学后,时不时能感觉到的目光来自何人何处。只是他既已清楚这目光是如此来历,便不再放于心上了。
这日,一家人刚从外面回来,小赵氏带了崔丰珏去了老太太那儿请安,崔瑾珠还没进刚景明院,便见五小姐崔瑾璧带着四小姐崔瑾珊和一众丫头气势汹汹地朝她们走了过来。
“崔!瑾!珠!你就那么没见过男人吗!我们崔家的脸快要被你丢尽了!”崔瑾璧红着眼怒气冲冲地向她吼道。
崔瑾珠一脸茫然地回视她。
随后追上来的崔瑾璮闻言一脸肃容地道:“五妹妹,慎言。这是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崔瑾璧却反驳道:“那她这是姑娘家该做的事吗?二姐姐你已经在议亲了,咱们崔家传出这样的名声,你就不怕影响你的婚事吗?”
崔瑾璧身后的二房庶出的姑娘崔瑾珊,也就是那位心机深沉的三姐姐赶紧低声劝道:“五妹妹,不要再说了,说这些不好。”
崔瑾璮却沉声说道:“身正不怕影斜,五妹妹你怕什么?等你们进了春晖女学,咱们出去就是一家人,一家子姐妹就要团结和气、守望互助,你这般对着自家妹妹如此严苛,你以为传出去能好听?”
“现在已经传成这样了,我还怕好听不好听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崔家的小姐思春,天天守在春晖书院门口看男人了!”
“便是她!八妹妹你出京前那会儿,京中不是早已在传杨世子倾心褚三小姐,对她情有独钟吗?当初咱来还感叹来着,褚三小姐真正幸运之极。谁能想到你出京一年,回来却已是时移世易了啊!”那被称为四姐姐的鹅黄少女感叹道。
“要不说这崔小姐好手段呢?你说就是杨世子现在不许心于她,难道还能怠慢她不成?”紫纱少女撇了撇道。
赵四也是嘲讽一笑,道:“从五品家的孙小姐,她爹才是个七品官,你说她要是不拼一些,哪儿能得了那些公子的眼。”
赵八小姐闻言立马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是说,如今像咱们这般循规蹈矩的,都是要吃亏的,”那紫纱少女,也是鸿胪寺卿卢正申的女儿,卢慧卢五小姐,“以后指不定那些好人家,都要被这种人给拿下了。”
“此话怎说?”赵四不解地问道,“一个七品官的女儿,杨世子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娶了她吧?”
卢慧见她们都不晓得,便略有些得意地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可不知,褚国公当初为了杨世子和褚三小姐的事,连三皇子的正妃之位都拒了。可是前几日听说太后要给杨世子赐婚褚家三小姐,但临赐婚前夕,杨世子进了一趟宫,便再无声响了。你们说,这事儿还有甚不清楚的?”
赵四小姐和她妹妹均吃惊地看着她,随后赵八还不着痕迹地瞧了瞧不远处——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杨越之和崔瑾珠的褚曼霜,之后转头对其他两人感叹道:“我的老天爷!你是说杨世子为了那崔六小姐而拒婚了?杨世子难道就因为崔六救了他,便要娶她为妻吗?那她的命也太好了些!”
赵四小姐早就注意到了,便并未转头去看,只低声警告道:“小声,别被听到了。哎,其实我也觉得,虽说是救命之恩,但实没必要以身相许,总有其他方式可相报的。现在反而弄得褚小姐如此凄凉,真正可怜!”
随后,三人却不约而同面带欣羨地再次看了看正从杨越之手中接过茶水的崔瑾珠。
当然褚曼霜也是在行注目礼中的一员。
她全程不错眼地看着杨越之与崔瑾珠之间的行事,看着他以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过温柔体贴,一整晚照顾着那个舍命救了他的姑娘。
以一个得体的官家小姐该有的仪态,她是不该这样盯着他们看的,甚至为了维持她那脆弱的自尊心,她也不该在众目睽睽下,这样毫无保留地表现出她的无措与伤心。她知道,她身边的那些人会如何说她看她,有些甚至还会幸灾乐祸地在暗地里嘲笑她。
但是她现在脑中完全不在意这些东西了。
她只是就这样看着他,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想不了。
那些懊悔、愧疚早已折磨了她整整三个月多,每每午夜梦回,她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策马而上、奋不顾身勇救心上人的女子。
可每当清醒过来,她也只能擦掉眼泪继续让后悔折磨她。
当她得知太后有意赐婚事,曾以为这是上天怜悯她,而给她的补救机会。她对自己发了誓,以后再也不会这般,见他有难而只能茫然四顾,她一定也会像那女子一般,沉着冷静且不惜己身。
可是上天显然并不相信她,之后太后娘娘并未下懿旨。
而今日杨越之的一举一动,便是对她最后的凌迟。
见她如此,连平日里最没有眼色的蒋淑惠,也只敢悄声嘀咕崔瑾珠“真不要脸”了,更别说她最好的朋友程八小姐。她只是上前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陪她一起沉默。
而这时的崔瑾珠,显然没有余力顾得上褚曼霜和杨越之的事。她来这儿之前也许是真的养病养坏了脑子,竟没想到过沈俾文也会出现在聚贤楼里。
坐在小狮子身边,她眼角余光瞥到的却是沈俾文愣愣坐在人群里,既不喝酒,也不与人说话,更不转头看他们。但是她却觉得他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身上。
她简直如坐针毡。
杨越之一直留意着她,看她不安地动了动,立马倾过身来,想替她调整靠垫和坐姿,怕她自己腰上使劲,反而抻了腰。
其实这举动在他们平日晚间的相处中非常常见,有时她坐久坐得麻了,他还会隔着亵裤替她揉腿。她平日里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是今天在沈俾文面前,她却第一次因此而感到了如芒在身。
她抬手抓住了杨越之扶在她腰上的手,将他轻轻推开,想了想,她开口说道:“你说的船离这儿远吗?”说话间,却是既不敢看沈俾文,也心虚地不敢看孙子。
“不远,”杨越之缓缓收回手,仍旧面上带笑地回道,“你现在想去吗?”
“走吧。”早去早回。她已是有些意兴阑珊了,却不想辜负了小狮子的一片苦心。
看着她扶着扶手站起,杨越之这次却是只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她,并不搭手。
倒是崔瑾璮一直留意着他们,见她起来立时过来帮忙。此时坐在她身边也是怔愣着的崔瑾玞,才反应过来,也忙跟了过来。
“我与世子爷去船上玩,你们去吗?”崔瑾珠笑着问她们。
“一起去吧,我也没去船上玩过。”崔瑾璮笑着道。
“我也和妹妹一起去。”崔瑾玞不着痕迹地偷偷瞧了眼沈俾文,却仍如此小声答道。
而后将不愿离开的另三个姐妹留在了聚贤楼中,杨越之将何清河留下照看,便就此带着她们走了。
在他们走后,沈俾文也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众人下楼时,倒是很凑巧遇上了崔瑾璮的未婚夫卫荣轩,他立时一脸惊喜地凑了上来,看着崔瑾璮说道:“我之前去崔府,却不想你已出了门。幸而在这儿遇上你们。”
崔瑾珠见他如此,心中的郁塞倒是消褪不少,便也开口请了这位未来的二姐夫一起去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