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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钻进车子,铺天盖地的疲惫袭来,看到沈宁担忧的眸子,她摇摇头,“没事!”
可是喉咙痛的,让她开口都很困难,心里在想,如果不是小翠求情,他可能真的把自己掐死了。
他临出门前,还说着让何舒当他的情人,何舒那不是新晋的当红小花旦嘛,据说才十九岁。
沈落心里情绪波动,疼痛难忍,想必这次他不会纠缠了,这样,真好!
车子直接驶向了火车站,由于是春运时期,车站的人很多,姐弟俩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
秦爵并没有去所谓的酒店,而是开车慢无目的的在街上转悠,天空是灰暗的,他的心里是空洞的,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孤独,寂寞,失落,无助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胸口处,让他喘不过气,突然好想逃,逃到另一个世界去,逃到能让他没有记忆的世界里去。
冬天,不到六点,天已经暗了下来,虽然下着雪,但四周还是慢慢被灰暗侵蚀,就像有一种无形无状,又无法言明的东西侵蚀他的心脏。
他说不明白心里到底是恨,还是痛,亦或是两者都有,秦爵很怀疑,沈落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如果有,她怎么能下得了狠心,孩子没有了,他心疼,而最痛心的,却是她或许不爱他。
想想也是,在这段感情里,她一直都是被动的,如果不是自己坚持,他们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没有以后了。
如果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预见今天的结果,他会在一开始就放弃。
公路两旁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起,却温暖不了这这冰冷的黑夜,更温暖不了他的心。
或许她是爱他的,至少他内心深处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两个是有感情的,所以他才不放手,就是希望经过短暂的磨难,能够携手,走的更远,可到头来,现实就像一个闷棍打在他头上,让他措手不及,更始料未及。
他自嘲的冷笑,做了那么多,当所有的事情,快尘埃落定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所做的一切,失去任何意义,而到头来,伤的却是自己。
秦爵轻轻的缓了一口气,像有一张无形的网,越网越紧,最后直达心底。
把车子停向路边,伸手捏了一下,嚯嚯跳动的太阳穴,或许自己是在做梦吧,她不是那种人,可能因为患得患失,想的太多,才会莫名其妙,做奇怪的梦,无意间扫到手腕上的表,时针快要指向六点了。
他想到的什么,握紧方向盘,猛踩油门,车子快速的向他的别墅开去。
到家的时候,离六点还差几分钟,他快速的回到客厅,偌大的房里,气氛特别的凝重,佣人们,简单的打声招呼,就低头做着事。
秦爵环视了一下,冷冰冰的房间,无力的坐了下来,周翠谨慎的为他倒了一杯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秦爵居然出声道谢。
周翠回应了一句,刚想转身离开,又被他喊住,“楼上……”
周翠还算聪明,很快就明白了秦先生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沈小姐。
她低垂着头,小声地说,“秦先生走后,沈姐姐就走了!”
秦爵握水杯的手,顿了一下,心中猛然像被针刺一般,很快全身冷傲,口气阴沉,“以后,不要再提到这个人!”
他迈开长腿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屋子已经被打扫干净,一如往常一样。
他默默地坐在床边,只感觉全身发冷,任何温度也温暖不了,因为是从心里透出来的。
片刻,门口响起敲门声,说是孙助理来了,在书房等他。
秦爵这才迈开虚飘的腿,来到了书房,孙康平白无故的打了个寒颤,立马感受到老板神色不对,慌忙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把一沓资料放在桌上,声音都透着畏惧。
“秦总,现在事情基本上明白了,就像秦总所预料的一样,当年追求梁女士的人很多,也包括张云城……”
秦爵默然地做了下来,抬手制止了他,“你回去吧!”
孙康低头说了一句是,慢慢的退了出去,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听手下说沈小姐走了,他们在请老板指示,要不要去找?”
秦爵手托着额头支撑的桌子上,“不用!”
他也有尊严,她居然能那么狠心的把孩子堕掉,他又何必找她,找回来掐死吗?
孙康这才退了出去,并小心的把门掩上。
秦爵双手托头,身影像是被一层悲凉所包围,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可到头来,又有什么意义?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透着寒冰,何必为了一个如此绝情的女人而难过,她既然要走,就让她走,他秦爵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他勉强提起精神,看着眼睛的资料,现在看来真是讽刺,本来是想把真相查明,给沈落看,让她知道所有的事,都与他秦家无关,而且另有其人,如今事情明了,她却走了。
秦爵十分的懊恼,干嘛又想起她,他把心思转移到面前的资料上。
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当年张云城也在秦氏磨练,和宁哲是同一个办公室。
下了班之后,两人经常出去休闲,去的就是梁梦所在的那家夜店,那么一个清高,而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男人爱上她是很容易的事。
张云城同样也对她产生好感,可是他已有家室,但这并不影响一个男人在外寻花问柳,当然纯粹是想玩玩,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烟花女子去离婚。
有钱的男人,在外面包养一个情人,也是很平常的事,玩腻了,给笔钱,照样家庭美满。
私下里,他约过梁梦几次,也花大价钱送她礼物,可梁梦不为所动,对他只是一视同仁,并没有什么特别。
可张云城却发现她对宁哲,有好感,两人经常眉目传情,他心中不满,不就是一个婊子么,给脸不要脸,就不信宁哲还能娶她,也不过是玩儿她而已。
也没见宁哲送过她什么东西,这女人真是贱,宁愿让人家白睡,为什么他行,自己就不行。
男人的尊严,都是不容挑衅的,特别是关乎到面子问题,张云城已经对梁梦很不满了,她越拒绝,他就越想弄到手,就是这种不甘,和由爱生恨的心理,让他的恨越来越深。
而恰在那个时候,秦爷爷怕自己年纪大了,许多事力不从心,所以要早早的为后辈打算,就提前立下遗嘱,居然有宁哲的一份。
要知道秦家的财产,富可敌国,多分出去一份,那数量相当的可观,张云城仗着自己爹,是秦家的恩人,分他的家产是应该的,可宁哲算哪根葱,他有什么资格?
张云城知道秦重和宁哲关系好,秦重不会说什么,可他心里不服气,所以对宁哲的怨气就越来越多。
当年宁哲和梁梦两人交往,一直都很保密,后来被秦宁两家人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张云城泄露出去的。
梁梦和宁哲闹分手时,他假意安慰宁哲,又在他面前,说梁梦,如何如何不知检点,那种风月场所的女子,对任何男人都是真情,因为谁给钱她,她就对谁有真情。
又说梁梦和宁哲交往的同时,还向别的男人是好,也包括自己,她还收了自己不少礼物。
宁哲当然不信,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争执,虽然已经下班了,但还是有来往的员工,因为怕影响不好,就去了楼顶,并让梁梦过来对质。
两人一直争吵了很久,直到整栋大楼都没有了人,人在吵架时,都会越说越激动,张云城失去理智时,居然说宁哲是秦家的私生子,不然老头怎么会要把家产分给他,说不定是宁老夫人向秦老头借的种。
如此刺耳的话,宁哲怎么可能受得了。两人就发生了推搡,那时的楼顶不像现在,周围的护栏很低。
宁哲脚下被石头滑了一下,失去控制滑到了护栏边上,身体险些仰过去,出于本能的向空中抓了几下。
张云城也是一阵惊慌,伸手抓住了他,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心里生出一种邪恶的念头,如果宁哲死了,那么家产他就会多得到很多,天使和恶魔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他是抓住了他,也用了力却是往外推的,出事之后,他当然也很害怕,这时脑海中闪过梁梦的影子,那就让她来背这个黑锅吧。
就在他暗自得意时,隐约看到楼下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毕竟做贼心虚。
他从隐蔽的地方下楼,还好整栋楼都没人了,并没有碰到谁,却远远的的听到尖叫,哭泣声,做了坏事,心本来就虚,他生怕有人看到,隐约看到是个小孩子,钻进了路边的草丛,所以他胆子就大了。
绕过去,想看一看那孩子是谁,知道多少,跑了很远,也没捉到那个孩子。
他渐渐失去耐心,说着威胁的话。
可能这个时候,周恒刚好碰到赶来的梁梦,梁梦掩饰他离开,周恒告诉她不要往前去。
梁梦把他放在安全的位置,没听他的劝告,还是去了,当然也看到了楼前的一幕。
当时整个人肯定都蒙了,就这样,宁哲的死,被说成为情自杀,是因为梁梦最后跟他摊牌,宁大少爷眼看复合无望,最后以死殉情。
张云城之所以最后,还派人去打砸梁梦的家,他认为,在梁梦走投无路时,他出手相救,自然能够取得美人的好感,到时候金屋藏娇,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另外嫁祸秦家,况且打人这件事,当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只需要脱清自己的嫌疑就行了,也不怕谁来追究。
却不想途中出了差错,弄出了人命,更没想到,还没等他下一步计划,梁梦人就不见了,从此音信全无。
这大概就是当年的整个事情的经过,秦爵捏了捏眉心,觉得很累,头也更疼了。
当然舅舅的死,定会让张云城买单,报复人的最好方法,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让他一辈子活在愧疚自责里,秦爵会让张云城知道,他当年害死的是他亲弟弟,让他一辈子也不得安生。
秦爵一直在书房枯坐了很久很久,坐到全身僵硬,也不愿意回卧房,心里总有一股火,发不出来,深深的灼烧的他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第二天从椅子上醒过来,头痛的像开裂一样,按着额头缓缓坐起,室外,天已经放晴,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秦爵从书房走出来,下意识地停在了主卧门口,总幻想着,是不是沈落在与他开玩笑,说不定推门进去,她依然还在床上躺着。
忍不住伸手,真的把门打开了,可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卧室的床上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的,更深的失望,更重的打击,让他有些麻木了。
无力的下楼,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可能是因为,晚上没睡好,心情沉重,气温又冷,他似乎病了,嗓子发痒,体温升高,全身发冷。
白阿姨看着秦先生不停地咳嗽,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让沈小姐走,只是秦先生的气话,他比谁都舍不得,这不,人都病了。
她趁着往餐桌上摆放东西之际,忍不住劝慰,“秦先生,孕妇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一冲动做下什么事,可能并不是自己的意愿,沈小姐……”
秦爵站起身,冷冷的说了一句,“以后再提的这个人,开除!”之后冷漠的出了门。
白阿姨立马住了口,为自己的言多必失而后悔。
秦爵一连病了几天,发烧,咳嗽,整晚睡不着,也不愿意去治疗,后来佣人实在看不过去,就打电话给韩晨。
韩晨给他打了吊针,唉声叹气的说,“大过年的,你是不是想挂掉啊?”
秦爵按着头,如果能挂掉就好了,活着真没意思,可能是药水起了作用,他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病好了很多。
秦氏所有的员工都知道,老板这段时间心情十分的糟糕,孙助理也提醒大家,工作时一定要打起12分的精神,免得挨骂。
整个公司像暴风雨来临一样,进老板办公室的员工,出来之后,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秦老板整日不说一句话,咱们又猜不透他的心思,稍微做错什么,老板还是不说话,但是眼神也足以把人杀入18层地狱。
特别是高层领导人人自危,最怕的一句话就是,“秦总让你去他办公室。”
大过年的,虽然业务比较多,但是一开会一整天,还是不吃不喝的那种,也太要人命了,在会议室里,秦老板就像阎王审判小鬼一样,全程黑着脸,下面的领导,大冬天的冒汗,时不时的拿帕子擦额头。
老板一说散会,全身紧绷的领导们,瘫软下来,据说饿晕了不少,而秦老板还能斗志昂扬的,阔步迈开出会议室。
公司放假了,可老板还是每天按时来,一点儿也没准备休息。
秦爵就是用繁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因为一闲下来,思绪就像流水一般,无形无状有孔不入,不受他控制的涌入脑海。
愤恨交加,又转为思念,还有担心,她一个刚刚小产的人,那么大冷的天,穿的那么单薄,听说刚生产过的女人,身体是最脆弱的,稍一疏忽,可能会留下终生难以愈合的后遗症。
不能见风,见冷气,更不能颠簸,可这种思念和担心,让他心中更痛,更气愤,沈落这个该死又没心肝的女人,宁愿拿身体开玩笑,也不愿意留下来。
这个世上,因为仇恨,害了多少人,又因为所谓的门当户对,拆散了多少有情人,可社会在进步,而这种偏见却依然存在,人聪明之极,又愚昧之极。
已经快晚上九点了,秦爵依然在办公室,他整理完堆积如山的文件,叹息着半躺在椅子上,无意间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几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依然是那么美丽动人,却冰冷无法接近,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喃喃自语,“离开我,你真的快乐吗?”
他闭上眼,不敢太用力的呼吸,因为怕疼,万般温柔是她给的,万丈悬崖是她推的,最让人痛的永远不是身体上的伤,而是心理上的,找不到伤口,无法用药,却无时无刻的存在。
“啪”他打着火机,捏着照片一角,慢慢的靠近火源,很快就燃烧起来,火光中女孩儿的笑脸,娇艳如霞,让他心头一跳,慌忙又把火扑灭,端详了一会儿,重新放入抽屉。
孙康轻轻推门进来,就闻到一股烧糊的味,看到老板的神情,很不忍心,“秦总,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秦爵这才漠然的站起来,孙康开着车子,从镜子里看到他家老板,浑身阴冷,脸色冷漠,心里不由的叹息。
据说老板每晚不喝点酒,就无法入睡,再强大的男人,一旦被情所伤,也会变得颓废,所以世上最厉害的毒,是情毒,一旦中毒,只有施毒的人能解,虽然爱情伤人,可依然有人前仆后继。
“孙康,你回去吧,明天不用去公司了!”
孙康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把车子停了下来,然后下车,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秦爵又呆呆地坐了许久,才把车子开出去,他没有目的,没有方向,许久之后,却发现面前的建筑有些熟悉。
他居然把车子开到了,沈落之前居住的小区,鬼使神差一般,把车子停好,上了楼。
房间里依然如故,他居然有一种希望,沈落不是离开了,而是搬回来住了。
一个人,默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这个房间有两人太多的回忆,在脑海中交替浮现,她在厨房忙碌,他们在床上缠绵,他们在浴室洗澡,种种景象,相互叠加,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可是一睁眼,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一颗冰冷的心,冷的让他发抖。
爱而不得有很多种选择,有人选择毁灭,有人选择放弃,有人选择等待,而他却不知该如何选择,因为毁灭,他不忍心,放弃,他不舍得,等待,他不知道她爱不爱自己。
正陷入沉思时,却响起了一阵开门的声音,秦爵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屏气凝神,那个声音却越来越响,他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她一直都未离开,现在回来了。
门被打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愣住了。
原来是沈宁,他显然很吃惊,“秦先生!”
“你怎么会在这儿?”秦爵淡淡的问,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姐弟俩里应外合的。
“我是帮我姐来拿行李的。”沈宁有些拘谨地回答。
“她回去了?”秦爵还是忍不住问。
沈宁迟疑了一下,但是看秦爵斜看了他一眼,他也未敢隐瞒,“没有。”
沈宁来s市的时候,把沈落证件,手机都带来了,按照她的吩咐,帮她买了火车票,但他却不知道沈落并没有上那辆火车。
沈落让沈宁告诉爸妈,不用担心她,她那里有朋友,等她稳定了,就回去看爸妈,并写一封信,让他带回去。
因为现在是春运,票不好买,所以沈宁已经在这儿逗留了好几天了,今天刚好抢到票,把姐姐的东西收拾一下,正准备回去。
他以为秦爵会逼问自己,但是却没有,东西是提前收拾好的,他拉着行李箱出来,秦爵还在那儿坐着。
“秦先生,再见!”说完快速出了门,下了楼才长出一口气。
原来,她并没有回家,看来就是躲自己,秦爵心里又不免担忧,她身体怎么样,有人照顾她吗,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想着想着,就有些紧张,害怕。
慌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孙康,让他查查,沈小姐坐了哪趟车。
十几分钟后,孙康打电话过来,说沈小姐买的票显示的是去某市,他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可是第二天,派去的人回来说,沈小姐确实去了检票口,但没上那辆车,可能上了其他车,也可能根本就没离开。
秦爵心中的怒火和愤恨,这时已经完全被其他感情所代替,心里十分后悔,那天为什么要赌气,为什么要让她走,为什么没让人跟着,他立马派人,先从s市找起,几乎翻了个遍儿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现在出行,都需要证件,可是她居然没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
秦爵心里也很矛盾,一会儿想找她做什么,一会儿想还是找回来好,所有矛盾的产生,都是沟通不到位,她要是知道真相,或许结果就是另一个样子。
无论怎么内心怎么挣扎,最后所剩就只有毫志气的思念,和无能为力的煎熬!
转眼间就过年了,秦爵并没有回老宅,所有的佣人都放假了,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人孤单,影落寞。
回想起去年的时候,当时因为她,和张曼文退婚,也是一个人过的年,而今年也一样,只是今年更孤独了。
而沈落居然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像是从人间蒸发的一样。
秦爵大年初一的晚上,开车去了市里的一处陵园,他舅舅就长眠于此。
他拿着一束花,放在碑前,看着墓碑上那个英俊的男人照片,他态度十分的虔诚,鞠了一个躬,“舅舅,你的女儿已经找到了,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她平安,让我尽快找到她,她对秦家还有误会,就算做出什么,我也不想追究了,如果她能回来,我会跟她解释清楚,希望我们两个能把这一段恩怨化解了,更希望最后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舅舅,保佑我们吧!”
年后,秦爵从颓废忧郁中,恢复了过来,和以往一样精明睿智,雷厉风行,可也更冷酷,更严厉了,工作上一点也不懈怠,每每令敌手闻风丧胆,秦氏在他手里,已经越来越强大,他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青年企业家,杰出青年等等!
一年后,沈宁毕业,收到以前沈落所在医院的邀请函,成为一名正是的医院工作者,而沈落依然没有消息。
沈宁也已经从孙康嘴里,知道了一切,也知道老姐并没有去某市,只用微信给爸妈发过一次信息,让爸妈别担心,她一切都挺好的,她想过自己的生活,也已经找到了工作,就是太忙,抽不出时间回来看他们,让他们保重身体。
沈宁心里也在祈祷,让姐姐快回来吧,也为自己一年前的做法后悔,秦先生他也见过几次,也看出来了,对老姐依然没有忘情,这样一个男人,能做到这样,确实挺让人感动的。
沈宁回老家时,也把这一切误会告诉了爸妈,沈霈林半信半疑,事到如今,他选择相信,女儿现在下落不明,不光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还有对父母的不满和抗争,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就希望女儿平安快乐。
沈霈林明白了,人背着仇恨活着,太累,害人害己,可是这个道理他明白的有些晚了。
时间从不因为人的快乐和痛苦而放慢脚步,一晃秦爵都三十四岁了,最着急的莫过于秦家老夫人,从大孙子成年的时候,她就盼望着能有个重生女,秦爵看上沈落,她本以为重孙女不远了,可如今……,唉,可孙子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啊。
她现在五分之四的身子快入土了,秦爵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就算没媳妇儿,好歹有个女朋友啊!
之前网上不都在传着,秦大总裁和当红影星何舒共进晚餐,老夫人高兴的不行,现在她都不计较门第出身了,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可是没几天,又传出秦大总裁和某某名媛牵手,共赴宴会,又几天,某某名模代言秦氏公司的产品,据说是秦总的绯闻女友。
天呐!老夫人快崩溃了,你好歹固定一个,固定不了,你好歹留个种。
这天把秦大总裁的贴身助理孙康给叫到跟前,老夫人浑浊的目光丝毫也不影响威严。
“孙康,你们老板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孙康觉得喉咙好痒,真的咳嗽起来。
“给我憋住,回答问题!”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戳的啪啪响。
孙康挠着又短又硬的头发,摇了摇头,“绯闻!”
老夫人板着脸,“以前怎么没有绯闻?”
“以前那是没人敢报,现在老板无所谓!”
孙康明白老板的意思,他做出来点儿响动,说不定世界某个角落,沈小姐看到了一生气,也做出了点儿响动,可能就有消息了。
老夫人发愁了,后来居然从抽屉里拿出一粒药,“你把这个药给那小子吃了,然后就把那个何舒,我看长得还不错,弄他床上去!”
孙康满头群鸦乱飞,“嘎嘎”的叫的他有些凌乱,前脚接了过来说句是,后脚就找老板告密去了。
办公室里的秦爵,拿着那粒药丸,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不知道是不是被街上的流浪狗吃了,满大街的找狗配种。
中午眼看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秦爵淡淡的说了一句“进来”!
本以为是员工,却不成想是穿着白大褂的沈宁,两年之后的他,看上去稳重,有朝气,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小男孩儿了。
“秦总!”沈宁笑容得体的把一张纸推到桌子上,“我是来给员工送体检报告的,这是您的,其他指标都正常,就是不要太过劳累。”
秦爵锋锐的眸子淡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体检表,漫步经意的问了一句,“你姐可有联系过你!”
沈宁摇了摇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之前有个陌生号码,我当时在忙没接到,后来打过去,对方说是公话,说是一个女孩子打的……”
秦爵眼睛一亮,伸出手,沈宁忙把那个固话号码,调出来给他看。
他现在不放过一丝线索,沈宁出去之后,秦爵把号码输进了电脑,区号显示,是中国的一个偏远城地区C省
他按了按眉心,突然眼睛透出光来,他怎么忘了这一点,立马把孙康喊进来,“之前查的,梁女士的尸骨,是不是埋在白水小镇?”
“是的!”孙康回答!
秦爵眯了一下眼睛,嘴角勾了一下。
白水小镇地处偏远,和国外比邻,依山傍水,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很少有外人进来,属于国家尚未开发的地区,这里的人勤劳淳朴,它所属的省和C省接壤。
早晨的阳光,透过薄雾,照射在小镇一角,那所简陋的竹屋上,像唯美的山水画。
竹屋被一层浓密的爬山虎,紧紧的包裹,厨房里袅袅青烟升起。
这里手机常年没有信号,偶尔哪天能打通,那肯定是通讯公司出现了故障。
一个窈窕,清秀的女子,正在厨房做着早餐,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儿,脚步却十分的利落,“妈妈,今天为什么这么早?”
“今天是清明节,要去看望你的外婆!”女子声音十分清脆!
“清明节是我外婆的节日吗?”小男孩奶声奶气,但口齿十分的清晰。
“是的!赶紧吃了饭,我们一起去!”
“那我们今天不去爷爷奶奶店里了吗?”小男孩儿一脸纯真的问。
“昨天已经给爷爷奶奶请假了,他们还嘱咐妈妈,一定要带好嘟嘟。”
嘟嘟是小男孩的小名,他十分的听话,乖乖的把手洗了,坐在锈迹斑斑的桌子前,自己吃着早餐。
二十分钟后,女子一手挎着小竹篮,里面装着纸钱贡品,果蔬,一手牵着嘟嘟,母子俩出了门。
可是她却没有发现,在她刚锁上门的时候,拐角处,就走出来一个,身量颀长,神情冷峻的男人,他眯着眼睛,注视着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没错,那对母子正是沈落和儿子。
两年多前,她是去的火车站,但是却没有上车,因为是春运,人比较多,列车员也照顾不过来,她一个人沿着长长的火车轨道,走出来好远。
后来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绕了出来,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就在她又冷又饿的时候,才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拦下了一辆大巴,一直坐到底站。
她记得爸妈说过,她的母亲,就埋骨在边境的白水小镇的后山脚下。
后来又转了几次车,才来到这里,还记得当时,她在这儿找了很久,就在她快绝望的时候,还真的看到两块墓碑,上面依稀是江荟的名字,旁边是外公的名字,她在母亲坟墓前,整整坐了一夜,和母亲说了很多的话。
她想母亲应该最懂她的心思,因为母女俩同样都经历了感情的挫折。
由于太过于劳累,她晕倒了,醒来的时候,是一位上山采药的老中医救了她。
老中医姓李,在镇上开医馆,家里有个儿子已经成家,没有女儿。
后来沈落就留在他店里帮忙,夫妻二人对她很好,俨然把她当女儿看待。
往事消散后,沈落穿过青石板的街道,再走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她母亲和外公埋葬的地方。
可是她到这里时,却惊住了,两座坟,居然被人挖了。
她手里的篮子掉了,这又没什么宝藏,又不是要开发的地区,为什么有人这么丧心病狂,这么缺德?要挖人祖坟呀!
她松开儿子的手,匆匆嘱咐了一句,“嘟嘟,你先在这儿呆一会儿。”她惊慌失措的四周查看。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妈妈,啊!”
她心里更惊了,慌忙从山坡上滑下来,却不见了儿子的影子,只看到树丛中,闪过一个黑影。
“嘟嘟……”沈落只感觉一种无法言明的惊恐,从脚底升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咬紧牙,最后追出去,可是瞬间那个黑影就不见了。
沈落心惊肉跳的,追到一条磕巴的公路上,哪里还有什么人的影子。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哭了,到底是什么人挖了她的祖坟,又抢了她的儿子,她第一个念头想到就是报警,可掏出手机,连半个信号都没有。
她像崩溃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却无意间扫到身旁的石头上,贴着一张纸条,“要想见你儿子,去C市的,某某酒店,某某房间。”
她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是陷阱还是深渊,只要一丝线索,她都会奋不顾身。
拦了一辆马车,做了两个小时才到车站,又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大巴,才到了C市,这一路心里煎熬纠结的,几乎肝肠寸断。
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谁,要掳走她的孩子,她就是个穷屌丝,没有钱,难道是人贩子,可人贩子为什么要告诉她地址,心里七上八下,得不出一个答案。
下了车,她慌忙去了市里,这里她前一段时间来过一次,是帮李叔叔进药,当时在报亭,看到秦爵的绯闻,心里居然还隐隐作痛,因为她之前有打过沈宁学校的电话,知道弟弟在S市上班,当时一个没忍住,就打了沈宁的电话,她告诉自己是问一下爸妈,其实是想问问他,关于秦爵的事,还好,电话没人接,她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你们有缘无分,他找女人也是应该的。
C市还算一个三四线的城市,到这里手机才有信号,她立马报了警,可当警察听说她的名字叫沈落时,慢条斯理的说,“走失不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你前面还有七八十个,人口走失的呢,按顺序的话,你这个要排到后天,才能处理!”
沈落气的爆了粗口,“你妈逼的,什么玩意儿!”是个两岁不到的孩子,你以为是成年人呀,还24小时,还排的后天,再打过去,没人接了!
报警无望,最后只得自己打车,去了纸条上,所写的某某酒店。
找到了所在的房间号,心里十分的着急和忐忑,心里暗暗祈祷,孩子一定没事。
抬手敲门,门居然是虚掩的,她目光巡视了一下,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找错了,她刚想退出来。
“妈妈!”居然听到儿子的声音。
沈落心里一顿,立马进了房间,“嘟嘟,宝贝儿……”
可是,房间里依然没有人,她都快哭了出来,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落心里一喜,“嘟嘟!”
刚想转身,身体猛然失重,被人压在面前宽大的床上。
她想回头,头又被人按住,挣扎了几下,那人显然是骑在她身上,她怎么动也动不了,心里又急又怕,“你到底是什么人,快还我的儿子?”
“想要儿子,先把老子伺候好。”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十分的熟悉,又很严厉。
沈落头嗡了一下,突然想到是谁,但是又感觉不可思议,试探的问,“秦爵?”
她停止了挣扎,一时心里感慨万千,情绪十分复杂,一天的担惊受怕,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沈落,你还记得我呀?你把我儿子拐走,藏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告你拐卖儿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落听他说话的声音,居然有一丝颤抖!
这次确定了,真的是他,沈落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热,睫毛已经湿润,喃喃的说,“秦爵……”
秦爵这才把她的身体翻过来,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小女人,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动了半天的嘴唇,才说出一句话,“你好狠心!”
说完趴在她身上,脸埋在她的秀发里,“我找了许多,能找的地方,却把最重要的地方给忘了,我找你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爱不爱我?如果不爱,我以后再不纠缠了,可是看到那个小东西,我已经知道了答案,落落,我……”
他从有记忆开始,从未哭过,沈落走的时候他愤恨,他思念,也从未掉一滴眼泪,可这一刻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眼睛发涩,最后模糊。
过了许久,他身体离开一些,望着眼前的人,她比离开的时候更灵秀了,但还是一样的稚嫩,秦爵注视着她那儿张清秀的脸庞,呼吸一沉,菲薄的唇,咬上那两片娇艳欲滴的唇瓣上。
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两人亲吻的有些忘情,彼此的呼吸交缠,又紊乱。
秦爵慢慢闭上眼睛,沉沦在朝思暮想又熟悉的温柔里,可突然不合时宜的腿上传了一阵剧痛。
他“啊”一声,回头才看到一个胖嘟嘟的小东西,正毫不客气的,趴在他大腿上,用那锋利的奶牙,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的咬着他的大腿。
秦爵蹙着眉,才明白怎么回事儿,“你个小兔崽子!”
小家伙嘴上没放松,抬起眼皮,恶狠狠地瞪着他。
“快松口!”秦爵嘴里“嘶”出声,可小家伙好不买他的账,要不是看他太小,秦爵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落落,还不管管你儿子!”秦爵锋锐的目光看着小东西,“你敢打老子?”
沈落这才慢吞吞地整理的一下衣服,捋了捋头发,甚至还照了一下镜子,又看了一会热闹,才慢悠悠的说,“嘟嘟,快松口,别累着!”
快把秦爵气的翻白眼儿了,合着怕她儿子累着,不怕她老公被咬死。
嘟嘟这才松开嘴,还抹了一下嘴巴,跳到沈落面前,依然十分不友好的看着秦爵,“你咬我妈妈,我就咬你!”
秦爵揉了一下腿,眉头一皱,把小家伙吓得一哆嗦,但是他得保护母亲,所以又鼓起勇气和那个目光凌厉的男人对视。
“你问你妈妈,我咬她没有?”
嘟嘟真的一脸纯真的回头看着沈落,还没问出口,马上就十分肯定的点头说,“有,看我妈妈嘴都肿了,还不是你刚刚咬的!”
秦爵清了一下嗓子,“那你有本事,让你妈咬回来。”
“妈妈,你也朝他嘴上咬!”嘟嘟有仇必报的说,“妈妈……”
他父子俩一唱一和,沈落都觉得可以找个地来缝钻进去了,一把把儿子抱进怀里,“你吓死妈妈了!”
又瞪着秦爵,“你是不是有病啊?你都不知道我一天怎么过的。”
“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秦爵锋锐的目光,也变得阴沉,打了一个电话之后,看着儿子说,“出去玩儿一会儿,我和你妈妈好好算账!”
“我不!”小家伙还十分倔强,“我只听妈妈的,不听你的。”
“我是你爸爸!”秦爵跟个小屁孩儿杠上了。
“爸爸是什么东西?”嘟嘟问,“你是坏人!”又咬他妈妈,又把他带到这个地方,不就是坏人吗?
“爸爸是……”秦爵一时语噻,“爸爸就是和你妈妈,一起努力,才有的你的那个人,所以和妈妈是同等重要的,客观上来讲,爸爸还更辛苦一些,因为时间和力度,都要拿捏的恰到好处,你才能这么活泼可爱……”
“秦爵!”沈落瞪他一眼,“你在小孩面前瞎说什么?”
这是一阵敲门声,接着走进来一个黑衣人,恭敬的对沈落点头,又说,“秦总!”
“嘟嘟,让叔叔带你出去玩!”秦爵声音严厉,小家伙怯生生的想反驳,又没敢,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妈妈。
“去吧,爸爸不是坏人!”沈落诱哄着。
小家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屋里很快就剩两个人。
秦爵一把把她拉过来,低头咬上她的耳垂,“别闹了,我看一下你腿上的伤。”
秦爵暧昧的笑了笑,“这条腿皮外伤,有一条腿伤的比较严重,需要深入的好好治疗,你过来好好帮我看看!”
沈落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隐语,推着他的脸,“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现在就很正经啊!”秦爵一翻身,把她重新压在床上。
他重新捕捉住他的唇瓣,温暖的手,解她的纽扣,她半闭着眼,软在他衣衫不整的怀里低喃,“我想喝口水。”
她跑了一天了,口渴很正常,秦爵身体停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温水,沈落以为他会递给她喝,可他却自己喝了。
她想说什么,就看到他脸压了下来,口中温热,喉咙间才觉得舒适了许多,他喂她,就在她脸色发烫时,他挺身而入。
一阵缱绻过后,秦爵看着怀里的小女人,闭着眼睛,半躺在床上,告诉她,上一辈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
沈落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刻都相信他,因为她和他一样,深受分别的痛苦,相比于当初的愧疚,这个感受更深刻。
秦爵手臂下意识的收紧,“没心肝的,当初你只要多等一天,我们就少了这两年多的思念,你欠我太多,我要好好折磨你!”
手又开始不安分,沈落抓住他,想到了什么,猛然坐起,大声质问,“你为什么把我母亲的坟给挖了?”真是一个缺德的玩意儿。
“我是想让你父母合葬,让你外公落叶归根!”
第二天早上,沈落带着秦爵和儿子去看望了李叔和李阿姨。
夫妻二人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一看秦爵就是嘟嘟的父亲,因为嘟嘟长得和他太像了,就是复制粘贴再缩小。
他们虽然舍不得嘟嘟离开,但还是支持他们一家人团聚,孩子眼看就大了,有个完整的家庭比什么都好,秦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必然能为孩子的成长,提供更有利的条件,不能再让他们母子俩在这小地方委屈了。
秦爵对他们十分恭敬又礼貌,把好男人的形象树立的杠杠的,就是一个老婆奴,小奶狗,二位老人对他的好感,一路飙升,心里还在想这么好的男人,一家三口是因为什么分开的?
秦爵十分委屈,他也看出来了沈落对两位老人很的孝顺,他这几年心里的闷气,一时还没出干净,叹口气说,“叔叔阿姨,你们不知道?这落落,唉,就因为我和她顶了几句嘴,就离家出走,还骗我说小产了,我奶奶都90岁了,又惊又吓的,病倒在床,你们都不知道我这几年找的多辛苦,这好不容易找到,你们帮我劝她,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可不能再吓老人了!”
神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比窦娥都冤。
叔叔阿姨一听就板下了脸,阿姨先开口,“沈落啊,阿姨把你当亲闺女,也能说你几句,秦爵多好的人,任性一点可以,但不能太倔犟了,两口子过日子,怎么能这样……”
秦爵一脸得意的把儿子拉出去,并把门关上,听着屋里,叔叔阿姨对沈落轮番的轰炸,他搬个板凳坐门口晒太阳。
儿子穿着开裆裤,在他的不远处玩泥巴,秦爵心里还在想,“怪不得取名叫嘟嘟,这肥的一坨肉,真是肥嘟嘟,可以当球踢了!”
嘟嘟挥舞着两只小泥爪子,本来对眼前的这个坏人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他说会给自己买许多玩具,勉强搭理他一句吧,“爸爸,我们俩在外面玩,我妈妈在里面挨骂,是不是显得我们特别不仗义。”
“自己的媳妇儿没本事调教,就得借助外力。”秦爵冲他挑了一下眉,嘟嘟似懂非懂。
在叔叔阿姨家吃完饭,天已经很晚了,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三口开始动身回s市。
嘟嘟适应能力很强,两岁不到的孩子,口齿清晰,也不怕生,把秦家的三位老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这本来秦爵连个媳妇儿都没有,突然之间,媳妇儿有了,儿子也有了,秦氏夫妇,看着他们的小孙子,高兴的每晚睡不着觉,回到s市,已经半个多月了,沈落总共就见儿子两面。
特别是老夫人,非常体贴,说什么,“你们小两口,好不容易团聚了,要好好亲热,省的嘟嘟在旁边,你们不方便。”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再生个重生孙女。
一个月之后,举行了中式婚礼,婚后第二天,他们一起去陵园祭祖。
江荟和宁哲二人以夫妻的名义重新合葬。
秦爵和沈落恭恭敬敬的,跪在墓碑前,为20多年的恩怨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沈霈林夫妇,秦重夫妇和秦老夫人,五位长辈,见证并祝福这对经历磨难终于走到一起的年轻人。
秦老夫人握住沈落的手,“小落啊,今天呐,当着你三对父母的面,你得答应奶奶一件事!”
秦爵忙走过来,搂着沈落的肩膀,生怕别人欺负他媳妇儿似的,“奶奶,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老夫人一拐仗打在他腿上,又笑着看着沈落,“我的孙女儿素素,虽然不是你母亲害的,但也是间接因为你母亲,才没有的,你得还我一个重孙女儿,快当着三对父母的面答应奶奶!”
“奶奶,我们刚结婚,孩子这讲缘分呢。”秦爵反对,他可不想媳妇这么快怀孕,二人世界还没过好呢。
“你给我闭嘴!”老夫人又扬起拐杖,“小落,你快答应奶奶!”
沈落一张俏脸,变得绯红,羞怯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这才笑逐颜开,拉着冯莹和宁霜,“走,咱去喝茶去!”
又回头瞪着秦爵,“你们俩赶紧给我回去!”
“奶奶,我和落落也想去喝茶!”秦爵说。
“不行,回去生重孙女!”
秦爵无奈的眼皮直跳,“奶奶,不都跟你说了,男孩女孩儿,我们掌控不了。”
“你不行!”老夫人不甘示弱。
“我怎么不行了?”他不行,他可以整晚无眠,白天还可以奋斗半天!
“生男生女都是男人决定的,你行,怎么不能给我生个重孙女?”老夫人振振有词儿。
其他四个人忍不住偷笑,这人老了就跟小孩儿一样,磨人着呢,沈落窘迫的都想凭空消失,可那祖孙二人,依然不知疲倦的争执,都不考虑场所。
“……”秦爵竟无言以对,“奶奶这个以后再说!”
“你都多大了?以为才十八啊,去去去!”
老夫人直接发号施令,“老周送他们俩回去!”
又把二人,往车边推。
“奶奶,你推我干嘛?”
“回去给我给我生小金重孙女,不生出来,不准下床!”
沈落捂住脸,转身回到车里,奶奶那意思好像今天种上,明天就能生一个,以为是地里的韭菜呀,那么快。
“大白天。”
“白天和晚上有什么区别?快滚!”老夫人,把这对小夫妻赶走之后,心里十分的开心,又带着这两对,出去喝茶,聊天儿,吃大餐去了。
车子回到了他们的新房,这里是秦爵新买的婚房,郊区别墅,风景十分的优美,交通便利。
回到家,沈宁也在,正在微信聊天,嘟嘟把夺过舅舅的手机,摇晃着跑到妈妈面前,“妈妈,看舅舅和人亲嘴!”
沈宁在后面追,“小熊孩子,还给我!”
沈落接过来,“哦”图片上是沈宁和周翠,这俩人居然好上了。
他俩也是因为沈落的原因,之前沈落用小翠的手机联系过沈宁,一来二去,俩人就那个啥……
“没见过你们母子这样的,偷看别人隐私。”沈宁一把夺过来,气哼哼的走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脸红。”沈落忍不住好笑。
秦爵才不管别人的闲事,抱着老婆就上楼,踢开门,把媳妇儿扔床上,自己倾身上来。
“秦爵大白天,别闹了!”沈落皱着一张小脸,昨晚折腾了一夜。
“奶奶说了,白天晚上一样,日夜耕耘概率才高嘛!”秦爵已经把老婆脱了个精光。
“啊!”沈落已经又感受到了他。
半晌之后,沈落迷离着双眼,“秦爵你怎么像一匹狼一样,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我都想离婚了!”
秦爵看着怀里的媳妇,一脸紧张,“落落千万不能这样想,我多好的男人啊!”
“好个球啊!”沈落眼皮沉重,感觉自己瘫痪在床的日子不远了。
秦爵一脸暧昧,亲了亲她的脸,“何为成功的男人,180mm长度,180min时间,至少180cm的身高,我都超了。”
他停了一下又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要能起到领导作用,善于攻击又能使双方和谐,能够制造摩擦,又使对方愉悦,关键时刻持续,耐力,功成名就时还能卑谦的缩小自己,这些我都行啊!”
“死流氓!”床上又打成一片。
天快黑了,二人才下楼。
嘟嘟正在跟白水小镇的奶奶爷爷打电话,回来快一个多月了,沈落也十分的想念他们,和他们聊了许久,挂了电话之后,忍不住叹气,“那个地方,道路十分的不便,许多路,只能走马车,驴车,山里的许多好东西只能烂在地里。”
秦爵眉头皱了一下,眼睛微眯,一个主意在心里形成,站起身,搂着沈落亲了一下,“我去一趟公司!”
几天后,一个计划形成,秦氏出资,响应国家脱贫致富的政策,首先修一条去白水小镇的公路,又把破败不堪的小镇,拆了重建,建成成具有特色的旅游小镇,并开发,四周的山峰,因地制宜的开发那里的旅游资源。
秦爵看着计划书,在上面签字,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个地方养了他的女人两年多,他会让那些人富起来,特别是李叔叔一家一个月后,付诸行动。
忙碌了一天,他捏着眉心,看看六点多了,自从结了婚之后,他七点之前必须回去,因为想媳妇。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左乐,他笑嘻嘻的说,“咱俩多久没出去潇洒了?”
“夫人有命,不能超过七点!”秦爵睥睨了他一眼。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左乐叹了一口气,“媳妇怀了二胎!”
“又不是你怀二胎!”秦爵白他一眼。
“惹不起啊,所以才想躲出来!”左乐无奈的说,“等你媳妇怀孕了,你就知道了,哄一个怀孕的女人,比领导一个公司难多了!”
“那是你媳妇,我家落落,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秦爵嫌弃的推开他。
透过别墅的大门,就看到沈落急匆匆地走来,秦爵十分得意的看着左乐,“看到没,落落过来接我了!”
话刚落音,门就被打开,秦爵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就感觉气氛不对,再回头左乐已经躲了起来。
沈落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扔在他面前,“秦爵,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秦爵疑问。
“刚结婚你就想出轨,何舒是谁?”沈落指着杂志上的人,“还是绯闻女友,你想干什么呀?”
秦爵咳嗽几声,把杂志捡起来,随手翻了翻,扔到垃圾桶里,“落落,这都是半年前的杂志了。”
这么一说更不得了了,“半年前你都有这种打算了,还干嘛要把我们母子俩接回来,你还想娶一个,外面养一个,咋滴?”
秦爵清了清嗓子,“咱不能不讲理,这都是媒体瞎报道的,手都没拉过!”
沈落气恼的转身,“你还嫌我不讲理,手没拉过你好像很亏似的?”
秦爵上前搂住,立马认怂,“是我不讲理,不亏,我眼里只有你,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花言巧语骗人的。”沈落一激动,“呕!”捂住嘴巴开始呕吐。
“宝贝儿怎么啦?都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左乐幸灾乐祸的从车后站出来,“咳,善解人意,温柔似水?”向他投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秦少,好好陪媳妇吧,我自己出去喝点儿酒去。”
客厅里,秦爵一脸沮丧,天呐,刚结婚不到两月,媳妇又怀孕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明明吃了避孕药的,假药?难道!
“回房睡了,又没让你面壁思过!”沈落从楼上下来,一脸得意,看他还怎么折腾。
早就发现了他的秘密,沈落早就把药换了,怀了孕虽辛苦,可能休息八九个月,划算。
“唉,我都计划,过年去法国度蜜月的,正好安排奶奶和班森见面!”秦爵沉着一张脸,这还怎么去,抱着媳妇睡酒店,然后什么不做,想想都郁闷。
“不冲突啊,可以去,正好见见老朋友!”沈落笑颜如花。
秦爵黑着一张脸站起,“见谁啊,我情敌啊!”
“小气!”沈落攀上他的脖子。
秦爵伸手搂住她,亲吻着她面颊,目光深沉,“倾我一生一世念,万般相逢如初见,落落,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几个月后,沈落产下一女,至此秦家结束了秦家几代没有女孩的局面。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