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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复仇
车缓缓开进位于华盛顿西湍急的波特马克河边的乔治城。这里是最著名的华盛顿富人区,无数富商和名流都在这里置产,有钱的政客当然也不例外。一路走来,发现沿途保留了不少18、19世纪的建筑物,街头上到处是喷泉和雕塑,河边还铺有木板路,非常有情调。整个城区不仅拥有迷人的风景,还集中了许多小型复古餐厅和服饰店,中心地带的威斯康星大道更是华盛顿的购物天堂。情侣们喜欢午后沿着河岸漫步,欣赏沿途风景,随后找家小咖啡店坐坐,或者看看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可买。和Redback从纽约出发,走高速公路,开了约三小时的车才到达华盛顿。面对如此慵懒的美景,我真有种坐在夕阳下看着河水缓缓带走时间存在的证据的冲动,如果不是车后面还坐着刺客和快慢机,以及成箱的“全金属包装”的话。
高低不平的殖民地时期的砖路旁是一座外表简陋的豪宅,半人高的矮墙望过去是一片常青树的叶顶,陈旧的红砖墙、白窗框与繁华的商业街相映成趣。
“闹中取静,价值不菲。”刺客的评语简洁而切中要点。
“一会儿就不会了,我保证!”Redback手指敲击着方向盘,跳动的眼神写着两个字——危险!
“你要干什么?”在车上补了四个小时的睡眠,但这根本不足以驱赶抗生素带来的嗜睡感,一时间我头脑有点儿反应迟钝。
“他们安炸弹炸我们,我们就炸回去!我不相信他的防弹密室能经得起40千克塑胶炸药的威力,后面的东西够劲儿到能把半条街都炸成灰。”Redback指着后备厢里华青帮提供的塑胶炸药说。她脸上贴的易容用的胶原复合活性皮把尖瘦的瓜子脸变成了鸭蛋形,胖胖的,看上去挺不习惯。
对40千克塑胶炸药具有怎样大的威力我很清楚,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在美国这个世界警察的前院点把火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我们看不起美国任何军方力量,但并不代表我们认为自己能从盛怒的山姆大叔手里逃出美国。
“不,我们不那样做!”刺客推开身边的弹药箱,拉开门下了车,看着远处的豪宅抽出根烟点上,深吸一口吐了个烟圈。
“我们也不能那样做!看到隔条街外那栋复古的咖啡馆了吗?三层上有人。”刺客调整着眼镜腿上的旋钮提升镜片的对焦功能,对所有可疑的现象进行过滤。
“你怎么知道?”Redback奇怪地问。
“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如果有人费劲多爬三层楼,我不相信只是为了一杯咖啡而不观赏风景!”刺客的话是指三层上所有的窗户均拉上了窗帘,“还有发传单的肯德基雇员,在一个只有20户人家的街上发传单,用不了那么厚一沓吧?”
“他们也在等!”快慢机没有下车,也没有向外张望。
“天才给我们的信息告诉我们,这家伙这些日子一直龟缩在家里,有50名保镖护卫。”刺客把烟头扔到地上那张原本握在他手中的纸张上,看着它由焦黄转黑直到冒烟起火,烧掉了那一行小字——政府前国家安全顾问……“那些保镖是PVT(保护政要组)的特工,是联邦政府人员!这个家伙不但出卖我们,也把这些拿工资的都蒙在鼓里。”我看着那群保护政要的特工道。这个家伙现在虽然不在位了,但仍是掌握国家机密的重要人物,政府仍派众多人手来保证他的安全。我们确信,他就是那个吃了脏钱给罗特朗的毒品大开方便之门的家伙。可是现在的事一旦曝出来他就玩完了,也许他不知道美国政府已经盯上他,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没有办他,所以他才有胆利用人脉派人想干掉我们和林子强。
“没错!”
“我们怎么做?”刺客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们都要听他的。
“很简单!利用后备厢里的东西。”刺客靠在车门上掏出手机,将一个硬币大小的东西贴到话筒上后拨了一个号码,边等接通边若无其事地四下张望着,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喂,请找一下史密斯先生。你可以叫我绑匪先生!”刺客那张不属于他的蜡黄脸上的微笑让人看了毛骨悚然,停了片刻后,刺客接着说道:“请问是史密斯先生吗?劳拉·史密斯的父亲?请你按一下话机上那个标有防止窃听字样的红色按钮,谢谢!”刺客对于政府官员的座机挺有研究,停了一秒后才又接着说道:“谢谢配合!史密斯先生,你是忙人,为了节省时间,我就说得简短一点。劳拉在我手中,你可以打电话到她的学校核实,五分钟后,我再给你打电话提出我的要求。”
打完电话后,刺客拿出掌上电脑调出另一个地址递给Redback说道:“到这个地址去。”
我侧头看了一眼屏幕,那是下一个目标——情报收集官杰佛森情妇的地址,于是奇怪地问道:“怎么现在就走?就这样放过他吗?”
“山人自有妙计!”刺客的中国话语法讲得挺正确,就是有点大舌头。
“你是头儿,听你的。”我耸耸肩。以前和他出去干私活大多是远处一枪毙命,但看样子这回他不想弄得动静太大,白费了车后面装载的林家老爷子的一番“好意”。
车子只在乔治城停了片刻,便直奔华盛顿北部马里兰的蒙哥马利郡。这里是一个更加平静的小镇,一排排的独立院落看上去和常见的美国电影里的乡下别墅并无二致。
在车上,刺客又给史密斯打了个电话,利用手机的三方会议功能让史密斯听了他女儿的声音,证实她确实在我们手里后,提出了让他把100万美元送到马里兰的蒙哥马利郡来的要求。而且还着重强调了对交钱的要求,例如只要小面额的旧钞,用什么类型的袋子装,走哪条路线和不要报警等,只在最后才轻描淡写地提到,如果看不到他亲自来送钱,便等着从邮局收回他女儿的“零件”之类的威胁。
“他会来吗?”我问,因为我不确定这个家伙是否会为了女儿而以身涉险。为了钱而杀妻杀子的人我不是没见过,我对人性的信心并没有正常人那么足。
“会的!他妻子早丧,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时最疼的便是这个女儿,从不离她左右。这次还没对我们下手,他便把女儿转到了澳洲去上寄宿学校。他以为把人送走,我们便找不到了吗?”刺客伸手在我脖子上按了按,将没有粘牢的假皮给按平。这种易容皮肤看上去和真的一模一样,只是时间有限,24小时后会出现脱水现象。
“你找的人可靠吗?”Redback将车缓缓地停在居民区街角,从后视镜中看着刺客问道。
“不熟但可靠!我通过网络接过他们几回生意,这次我提供了照片和地址,让他们把人绑走。他们不认识我,只知道我是个杀手!代号WILK。”刺客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说道,“把车停在那里等我一下!”
等车子停下,他抱着箱子跑进了不远处的电话亭内,从箱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电话簿将原来的那本换了下来,然后又跑回来钻进车内给史密斯打电话道:“史密斯先生,你到哪里了……你还要听你女儿的声音?没问题!”刺客把电话再次接通澳洲,结果电话中传来的却是一阵男人的吼叫与女人的喘息和哭叫声。
“你们这群不守信用的猪、禽兽、婊子、狗娘养的。我绝不会放过你们!”史密斯立刻就听出了他女儿正在遭受凌辱,扯着嗓子在电话里骂了起来,声音之大逼得刺客不得不将手机拿到窗外才停止耳鸣。
“史密斯先生!我提醒你,我还有30多个兄弟正在排队,如果你希望看到还能走路的女儿,就加快车速赶到蒙哥马利郡,不要惹我不高兴。不然就把你女儿卖到东南亚的私娼寮里,让那群挖煤割胶的黑汉子撕烂她。”刺客切断了和史密斯的连线后,对着仍连通的澳洲一端说道:“埃尔,你知道规矩。刚才谁动了那个女人?把他的老二给我剁下来,不然等我赶到悉尼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好解决了,我在线听着……”直到从话筒里传来一声惨叫,刺客才满意地收线。
“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个女人?”Redback扭过头看着刺客。
“干吗?”刺客不解地看着她。
“你根本没有打算放了她,我没说错吧?”Redback定定地看着刺客,好像他犯了滔天大罪一样。
“你问这干吗?又不关你的事。”刺客猜到了Redback的意图,但不想回答她。
“回答我!”Redback声音加大,车内的火药味开始变浓。我知道是为了什么,Redback最受不了两件事:一是叛徒,因为她父母是因此而死的;二是逼良为娼,因为她从小在东南亚教会救济过太多雏妓。如果不是神父的收留,那些十一二岁便被黑帮逼迫走上街头出卖肉体的同龄人,便将是她悲剧人生的参照,那流着脓水的稚嫩阴户便会成为她童年的梦魇。
“对!”刺客毫不示弱地顶了回来。
“你要把她卖到妓院?”Redback双眼发红,死死地盯着刺客。
“关你什么事?”
“她才14岁!”
“那又怎么样?”
“那他妈的是灭绝人性的行当,是要遭天谴的!以圣母马利亚的名义!你要是敢这么干,用不着上帝,我就亲手杀了你!”Redback一把揪住刺客的衣领拉到眼前,咬牙切齿地把脸压在刺客的鼻子上骂道。
“灭绝人性?灭绝人性又如何?你他妈的没看到鲨鱼和风暴的下场吗?!不是你一片片把他们从墙上揭下来的,不是你用袋子把他们两个像垃圾一样提下楼的!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将肉块收集完全,要靠铁锹才能把他们铲进袋子里。那可是老子十年来出生入死比血缘还亲的兄弟呀!”刺客伸着双手,仿佛手中仍握着一团团的肉泥,双眼也是一片血红。他用手格开Redback抓住领子的双臂叫道,“那是谁干的?谁下的手?老子给她留条活路,没有把她剃了头发喂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人性?哼!几百年前就不知道怎么写的了!”
提起鲨鱼和风暴,Redback的气势顿时矮下去半截,那装成一包、冒着热气、分不清嘴脸的肉末,让她心里正义的天平失去了平衡。她看了我一眼,希望我帮她说两句。我没有理她。虽然我不赞成刺客把史密斯的女儿卖到妓院去,可是手上仍没洗掉的血腥味让我觉得就是杀了他全家也不是过分的事,就连快慢机也默认了刺客的话。仇恨就像火苗,蹿烧起来便无所忌惮。
“一人做事一人当,株连他的家人,不是好汉所为!”得不到大家的支持,势单力孤的Redback虽然没有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但口气仍不善。虽然按照道德伦理来说,她是持真理的一方,可是当所有人都无视这一准绳时,原来如山般的依靠顿时成了幻影。这时候Redback才发现,原来道德是要在所有人都认同的情况下才具有约束力的。
“放心吧,刺客不会那么干的!不然,他也不会让澳洲那边惩戒那个犯事之人了。”我拍拍Redback的脸,指着两条街外的小院子说道,“那里便是情报收集官杰佛森情妇的家,开过去!不要吵了!”
我的话起到了作用,Redback停下了与刺客的对峙,扭头气呼呼地把车子向前开进了百米,到杰佛森情妇家路对面停下。很明显,这个家伙并没有任何人保护,估计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也相信自己的风流韵事无人知晓,更感觉自己有应付任何突发事件的能力。但他不知道,自己传达、组织的行动得罪了一伙世界上最危险的人,而这群人今天只是为了一纸出自他手里的计划书前来寻仇。
我和刺客抱着一捆电线钻出车外,踱到低矮的栅栏边上向屋内观察了片刻,确定屋内只有一名女子正在做晚饭,并以此判断杰佛森今晚会到这里来后,我便留下盯着那女人和把风。刺客则爬上楼,将二楼浴室下水道的金属过滤网用导线连到房后的变压器上。
不一会儿,刺客便摇晃着手里的遥控器走了出来,拍拍我的肩示意做好了。于是,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又回到了车里,让Redback将车开离杰佛森情妇的家门口,停在一个既可以看到电话亭又可以观察到杰佛森情妇家情况的隐蔽处。
“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着便成了!”刺客靠着座椅仰躺在车内,快慢机把短枪管的WALTHER WA2000狙击枪架在椅背上,瞄准了远处的电话亭,而我则负责用微型望远镜观察杰佛森情妇家的情况。
华灯初上,正是大都市多姿多彩的夜生活拉开帷幕的时刻,可是质朴的乡镇公路上已空无一人。我望着远处住宅投射到路面上寂静的灯火,一时间,车内鸦雀无声,静得可以听到心脏在胸膛中跳动的声音。大家从菲律宾出来虽然没有多长时间,但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似乎已久违了一般。
不久前的争执留下的尴尬像膨胀的二氧化碳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没有人出声,甚至连大气都不喘,共同默默地享受着这压抑的氛围。直到远处公路弯道上驶来的三辆林肯的车灯撕破了夜色,我们才伸展肢体从车内坐起来。
前面的车子在邮局门前停下后,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从车内迅速地钻了出来,将仍未停稳的第二辆汽车保护起来,等到第三辆车上的保镖也下来后,一个满头银发的中年人才从防弹林肯内钻了出来,看着手表四下急切地张望着。
刺客没有立刻给他打电话,而是慢慢和他耗了起来。看着史密斯越来越频繁地查看手表的急切模样,Redback流露出了不忍的表情。虽然史密斯与我们有血海深仇,可是他冒险赴死展露出的父爱,正是Redback人生最大的缺憾,连我都不由得暗地为他挑了挑大拇指。
不过因为可以预见他的下场,所以心中又不由得感慨,其实任何人都有可杀的凭据,也皆有被宽恕的理由。
“对面山坡上有狙击手!看来他们在绕过转弯前,先放下了些人马。”快慢机脸靠在狙击枪的贴腮垫上,轻轻地调节瞄准镜的放大倍数。虽然这支改装的WALTHER WA2000全长只有80厘米,但它因为是无托枪架构,弹匣后置的优点便是它拥有和PSG1狙击枪一样的65厘米长枪管的同时,全长却比PSG1短了近半米,因此在如此小的车厢空间内也能自由地施展,而且点300 WINCHESTER的口径能精确地打击1000米内的任何目标。
“不要管他们!”刺客笑了笑,“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因为我们根本不会出现!”
说完,他便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几秒钟过去了,并不见史密斯接听电话。我向不远处的一个发声物件看过去,是刺客刚才进过的电话亭。
原来刺客不是给他打电话,而是给那个公用电话打。电话又响了两声后,史密斯不敢再犹豫了,但也不敢亲自去接电话,便派了一个保镖去。只见那个被指派的人走三步退两步地磨蹭了半天才打开了电话亭的门,用炸弹探测仪上下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拿起听筒。
“让你的老板听电话!”刺客在他自报家门后只是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话便不再言语。等史密斯在众保镖的保护下进入电话亭关上门后,众保镖立刻围成人墙将他和电话亭挡得严严实实。如果不用点50口径的重型狙击枪,我也不敢保证一枪能打死他。
快慢机看到他们的严密防护后皱了皱眉头说道:“准确命中率只有40%。没有办法射击!而且他肯定穿有防弹衣。”
“用不着你射击!”刺客胸有成竹地回了快慢机一句,然后拿起手机说,“史密斯先生,你交款后我的手下便会把你女儿放回去,你不要耍花样。”
“没问题,我一定合作。”耳机中,史密斯的声音略带颤抖。
“交钱地址就写在电话簿的第200页上!找到后把钱放在指定地点,你女儿便会安全到家。”刺客说完便收了线,端着望远镜顶着前排的椅背,饶有趣味地向远处看着。
我好奇地透过夜视望远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史密斯正在掏出老花镜,抱着刺客放进去的电话簿查找着,等他沾了沾唾沫揭开第200页时,他突然抽了抽鼻头,然后面带惊讶无力地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继而昏倒在了电话亭内。电话亭边上的保镖听到响声,立刻砸开了电话亭的门,想将史密斯从电话亭内拖出来。可是手还没有摸到史密斯,便纷纷如被砍倒的麦穗般倒在了电话亭旁。
“你用了什么?迷幻气体?生化病毒?”Redback瞪大眼睛看着如同魔术般的神奇效果。
“嘿嘿!”刺客得意地笑了笑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是氰化氢。”
“氰化氢?”我也吃惊了,那是处死犯人时常用的一种毒剂,因氰化钾会与湿气反应,产生剧毒之氰化氢,强烈刺激鼻及喉咙,吸入高浓度可导致几分钟或一小时内死亡。以前在非洲见过政府军处死反政府游击队俘虏时,为了节省子弹,经常将大量犯人关在一个密闭的大屋子内,在屋子中间放盆水,将一小盘氰化钾吊在水盆上方,关上门,在外面一拉绳子,氰化钾便倒进了水盆中,一阵惨叫后,再通会儿风,便可以进去收尸了。可是据我几次观察,那么做的效果并不是立竿见影的。有很多吸入者抬出来时根本没有死透,刚抬出来只是有眼和上呼吸道刺激症状,呼出的气带杏仁味,有心悸、脉率加快、皮肤及黏膜呈鲜红色的症状,不及时接受治疗才会呼吸加快加深、脉搏加快、心律不齐、瞳孔缩小、皮肤黏膜呈鲜红色,接着出现阵发性强直性抽搐、昏迷和血压骤降、呼吸表浅而慢以至完全停止,随后,心脏停搏而死亡。如果身体好的话,甚至只有头痛、头晕、乏力、胸闷、呼吸困难、心悸恶心、呕吐等表现。根本没有见过如此好的效果。
刺客看着我会意地笑了笑道:“我们在非洲看到的那些使用方法是极简陋而不正确的做法,他们不知道当氰化氢浓度为110ppm(百万分率,即表示100万毫克单位中有多少毫克,近似等于毫克/升)时,超过1小时人才会死亡;当浓度为181ppm时,10分钟左右人死亡;当浓度为280ppm时,人才会立即死亡,也就是要每立方米300毫克的浓度。可是氰化钾和水的反应并不剧烈,而且他们为了一次性解决更多的人,用的屋子又那么大,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产生足够浓度的气体来杀死那么多的‘气体消耗者’,才会有那样的现象!他们应该用氟、镁、硝酸盐、硝酸、亚硝酸盐才对,那样才会发生剧烈反应。燃烧产生有毒氮氧化物,加热分解放出氰化氢和一氧化碳,杀伤力才够大。不过水比较好找且便宜,他们也只是为了让游击队的人再也没有作战能力,那种用法达到他们的目的已经绰绰有余了!”
他停了停,看着我和Redback专注的神色,得意地接着讲道:“我已经把书挖成中空,密封的纸张中充满了超高浓度的氰化氢气体……”
“超高浓度?”Redback在中间插了句话,打断了刺客的讲座。
“对!高出致死量百倍的浓度。吸入者立刻就死,其实就算在空地上也能造成猝死,根本不用把他骗进空间狭小的电话亭,那些打开电话亭的保镖就是例子。不过,我更喜欢百分之百的把握在手,所以……嘿嘿!”
正当我们为刺客这位死亡大师的杀人手法多种多样而惊羡不已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快慢机突然插嘴道:“在这里用毒气会引来麻烦吧。上次在钢铁厂,是政府拿我们来试验新武器,有他们给我们擦屁股,我们才能稳坐在这里,没有飞机大炮追在我们屁股后头满地球跑。可是这一次……”快慢机想了想,总结出一句令人绝倒的定论,“危险!”
虽然对于快慢机的表达能力,我和Redback是鄙视到五体投地的地步,可他的话绝对是一针见血,在美国首都使用化学毒气谋杀政府官员,套用个现在时髦的罪名叫恐怖主义活动,我们都成恐怖分子了!
我和Redback的担心,反而让刺客没来由地高兴起来,坐在那里不住地傻笑,笑得我们三人直发毛。最后还是快慢机把枪管顶到他嘴里,才止住了他那抽筋般的笑声。
“你笑什么?”Redback抱着膀子看着他。
“我笑你们笨呀!我们是怎么来的?易容来的!就算有人看到我们了,能查出我们是谁吗?书上又没有指纹。氰化氢易挥发,能均匀、迅速地弥散到空气中,在大气中,夏季约十分钟,冬季约一小时,氰化物就会在紫外线作用下氧化成氰酸,进而分解成氨和二氧化碳。什么也留不下,他们怎么查?再说了,这个家伙可被怀疑是间谍,我们可以放风说是那边发现他暴露了,没办法收回他就处理掉。这在谍报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死这么多人,一会儿警察就会到。可现在我们被狙击手压在这里,如果我们离开,不就暴露目标了?”Redback到底没有刺客老练,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他早跑了!”我看了一眼快慢机说道,“那个狙击手还在的话,快慢机根本不会和我们说话的。他插嘴进来就说明危险解除了。”我对快慢机甚至比对我爸还了解,这家伙只要进入战斗状态,对方不死,他的目光就不会离开瞄准镜一丝一毫。
快慢机听到我的话,破天荒地在执行任务时抽动嘴角笑了笑,不过这丝笑容出现在他现在的这张油头粉面上,显得极其猥琐。对,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