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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珠子转动的极为诡异,没有一丝神采,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绳子断裂声响,一道黑影重重地砸在地上。
“卧槽,诈尸了!”
我叫了一嗓子,就见全身戒备的红鲤已经朝着黑影落下的方向冲了过去,手中的短匕闪着寒光,几次起伏之后,地上的尸体就已经被分了尸,人首分离。
可还没等红鲤喘口气,一连串的绳子断裂声像是催命符般在头顶上响起,一道道黑影接踪而至地落在地面,红鲤脸色微变,可眼神却冰冷依旧,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闪烁的身形像是黑暗中的舞者,所到之处,残肢断臂横飞,俨然一副修罗地狱的景象。
在红鲤屠杀战场的同时,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头顶上的树丛,发现在每一根绳索断裂之前,都有微不可查的红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紧接着死尸开眼,绳子断裂,像是有人在上面用术法刻意控制着这些尸体。
下面的战斗在红鲤的身手下很快结束,接着整个人像是被射出去的箭朝着树顶疾驰而去,身子隐没在黑暗中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又落了下去,神情阴郁地说:“让他跑了。”
我看着满地的残尸,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之前以为她能解决掉狡狗就已经是到了极限,可是这一次居然以一己之力如杀鸡屠狗般干掉了眼前这数十具行尸,这得多大的能耐,再想到先前想把她轰出门的想法,简直就是有些自寻死路的行为。
看来人之所以能一直保持着这副臭屁的样子,那是有底子撑着的。
红鲤在说完之后走到了我们刚在站着的地方,弯腰从地上捡起几块跟小孩巴掌大小的金属铁块,放在眼前眉头皱成了一团。
我看着好奇也走了过去,发现那几块金属铁片竟然是飞刀的形状,刀是双刃,刀身成波浪形,尾部挂着一条半尺长的红布,红布上面还纹着一个图案,只不过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楚。
玉姐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瞟了眼红鲤手中的飞刀,淡淡说道:“金门的甩手刀。”
红鲤不可置可否地点点头,语气有些阴森道:“金门这些年也太不安分,手都伸到这边来了,还杀我盗门门徒,等这趟回去禀报二爷,是时候得重新划定界限了。”
我在一旁听了个满头泡,什么金门什么甩手刀,我是一个字都没听懂,便疑惑地看向玉姐,玉姐却摇了摇头说:“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回去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而且……”
玉姐说道这里顿住,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当中多少和你还有些渊源。”
和我有渊源?
我是彻底搞不明白了,可眼下也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玉姐既然说会告诉我就一直会说,便岔开话题问红鲤,“浮龙井还有多远,会不会已经被你们说的那什么金门得手了?”
“你当他金门是什么,连我们都束手无策的东西,他们说得手就得手,拿我们当好看的?”
红鲤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把我呛了一顿后捋了捋心神道:“这颗老槐树是龙泉庄的入村口的招风树,从这里沿着村路往里走,不拐弯,就能看见浮龙井了。”
我在这时看了眼红鲤,发现她这会儿已经没了人形,之前在跟狡狗的战斗人就已经弄的满身血,也没来得及洗就又搞了一身尸臭和肉渣,整个人狼狈极了。
看她这副模样我心中不由暗爽,可也不敢表现出来,在她清了清身上的污垢之后,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朝着龙泉庄深处前进。
临走之前我看了下手机,按时间点来说,已经是早上6点多钟,夏天一般白天时间比较长,平常在这个点天早就亮了,可是周围的雾太浓,根本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仿佛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于人间,跟进了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一般。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就听红鲤走在前面不咸不淡地说:“听之前守在这里的人说,他们曾经在龙泉庄见到过一次阴兵过境,整个村子浩浩荡荡全是穿着古代铠甲,手拿武器举着旌旗的阴兵,那一批人有不少都是因为多看了两眼被卷了进去,跟着阴兵进到了阴曹地府,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咱们有没有这个运气可以碰到。”
我闻言一愣,接着心里就开始骂娘,这阴兵过境虽然只听说没见过,但是是那么好玩的吗,一个桥魅就差点让咱们半途而废,要是真遇到这么阴兵,那我们几个就是吃了砒霜再上吊,必死无疑了。
“传说只要是有阴兵过境的地方,就一定是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或者屠杀,怨气滔天所致,我在来之前也查过这一带的县志,并没有发现有类似情况的记载,会不会是另有隐情?”玉姐开口说道。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听手下人说,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出了岔子找个借口来搪塞罢了,玉姐跟着八爷这么多年,见多识广,有没有听说过类似龙庄这边的情况发生过的?”
一路走来,虽然路途中险象环生,但是在红鲤和玉姐的强悍实力下,却也都是有惊无险,次次都化险为夷,现如今又进了浮龙井的地域,心知不会再有妖兽作乱,大家的心情也多少开始有些放松,平日里关系不深的两人也开始活络起来。
“七年前我跟着八爷曾经去过一个陕北的村庄,村子比龙泉庄还要大上不少,几百口子人一夜之间都患上了一种可怕的皮肤病,皮肤溃烂牙齿脱落,许多大城市的专家来都束手无策,当时我正跟八爷去黄河壶口寻一件地宝,途经此地,八爷夜观此地吉星方位和生气流动,断言此地有旱龙赤地,两日内火烧山野,寸草不生,便在此地住下,察风水格局,砂水贵贱,不出一日便找到了那条藏在村尾那口井中的旱龙,斩其龙首取其一口龙涎撒在井中,村民们再饮用此水,顽疾治愈,八爷又扒了那旱龙的一身龙皮,和赤血宝蟾的蟾衣用金丝火狐的毛线做线来缝制,造了一件下宝:赤龙衣,只要穿上它,即便是里面纹丝不挂,在严寒冬日趴在冰河上,也会温暖如春,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我闻言有些咋舌,想了想忽然心头一喜,便问玉姐:“那赤龙衣是不是就在长生当啊?”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警惕地看了一眼红鲤,却发现她直接把我当做空气,走在前面说:“其实我对八爷的名讳也已经仰慕已久,总想找个时间能得到他的指点,此次龙泉庄的事情如果得到顺利解决,我会沉下心闭关苦练一段时间,等八爷回来之后,还望玉姐引荐,红鲤定会记住这份恩情,无论事成与否,他日有事相帮,尽管开口便是。。”
玉姐听完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感觉到周围的浓雾明显变淡了许多,天依旧是黑的,路边的房屋也逐渐映入视线当中,玉姐脸色变了变,忽然放慢了脚步说:“这边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能让玉姐察觉到危险的东西,通常都是狠角色,我跟红鲤一听也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在四处张望,隐隐就感觉在鼻孔里闻到了一股烧纸的气味儿,味道很淡,如果不是玉姐刻意提醒,根本察觉不到。
“这里怎么会有人烧纸?”
红鲤不解地说了一声,就见玉姐秀眉微蹙,抬起了手示意我们保持安静。
当一切都陷入到寂静当中后,一阵阵若有似无的锣鼓唢呐声,从不远处被风吹进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