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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玉姐齐齐停下脚步,在众人都退了出去之后,姚二爷招了招手,二人走至面前,就见他沉吟道:“你们觉得索隆这个人怎么样?”
索隆?
我和玉姐对视一眼,没有明白二爷话里的含义,玉姐疑惑地看着姚二爷说:“二爷您想说什么?”
姚二爷沉着眉说:“索隆想要和你们见一面。”
“他想见我们?”
玉姐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什么时候?”
“今晚酒会开始之前。”
我深吸了口气,不解地看向玉姐,发现她也皱着眉头,半晌才说:“他要见我们干什么?”
姚二爷淡淡道:“帮你们取得拍卖会上的那本古书。”
“这是在何世杰那边混不下去,想跟我们示好?”我诧异道。
“没那么简单。”玉姐咬了咬嘴唇,脸上纠结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道:“不见。”
姚二爷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最怕的就是临时出现变故,那你们也去休息吧,我来回绝他。”
我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被玉姐拉住了手说:“有劳二爷了。”
等离开正厅回到偏房,我好奇地问玉姐,为什么不和老索头儿见一面,就算不跟他合作,打听点消息也总是好的。
玉姐晃了晃脑袋说:“为了今天的事情整个盗门可谓是倾巢出动,任何一件小事可能导致动一发而牵全身,你我容不得半点闪失,而且就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憋宝古谱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今晚不出岔子,顺利保下白无常,之后的事情便可以从长计议。”
我点点头,才想起来我大哥今天好像没来,便问玉姐他去哪了。
玉姐说:“他白天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晚上自然会现身。”
说话之际,房门被从外面叩响,我俩止住了话题,转身将房门打开之后,红鲤迈步走了进来看向玉姐道:“锦月没事吧?”
玉姐叹了口气道:“情况不太好,毕竟三大古彩师齐齐出手,要不是白无常及时赶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红鲤皱了皱眉,哦了一声也没多说,转身正要回去,我连忙叫住她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
红鲤像是想起了什么跟我说:“二爷吩咐让我跟你坐一顶轿子,好保护你的安全。”
我应了一声,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我要进轿子前红鲤的反应,感觉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那样,只可惜当时我没有反应过来,不然也不至于闹成那种场面,便问她到底看出来什么了。
红鲤白了我一眼说:“吉祥戏院在巴蜀一带成名很久,只不过不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名角,而是因为这家戏园子是在民国年间由成都城内戈、王、宋、张、吴五户投资,仿天津“大舞台”样式建筑的,这五位股东都有一定的财力,对男艺人十分刻薄,让他们住大屋,睡通铺,铺麦桔,对女艺人肆意蹂躏,名义上让他们睡单间,实际上为其寻欢作乐提供方便,糟蹋了不少姑娘,七七事变后股东出逃,戏园子才彻底关闭,并不是他所说的两位股东,而且是当中也没有韩姓这一号,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只不过想阻止你却已经晚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玉姐喃喃道:“昨天出事的时候我还好奇你们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去,而且你要黑轿子干什么?”
我咬了咬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在这个时候龙老大也探着脑袋从门外走了进来,笑呵呵地看着三人道:“这么热闹呢,没打扰各位吧。”
玉姐连连起身给龙老大让座,龙老大摆摆手说:“不用,我是来给小友送东西来的。”
说着从身后取出一块紫金匣递到我手中说:“你上次着急没拿走的,物归原主。”
我盯着紫金匣看了半天,才想起来当时在拍卖会结束我跟玉姐要离开的时候龙老大说要送给我东西,只不过因为拍卖行临时出了变故没收,没想到龙老大居然这么有心,居然一直记着,还给带到这来了。
“看看吧,合不合未来白掌舵的心意。”龙老大爽朗道。
我感激地了看了他一眼,缓缓抠开紫金匣的锁扣,一枚古香古色的银质球形香囊,静静地躺在红色的衬布上,散发出一阵阵古老的气息。
“长信花鸟纹银香囊?!”
我惊讶地看着紫金匣中的香囊,不可思议看了龙老大一眼,记得当时我虽然挺喜欢这枚香囊,但是因为300万的起拍价连最后的叫价都没心思听,万没想到居然落在了龙老大手里,而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东西的?
“每次总小友接触时,总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萦绕左右,想必小友必定是喜爱香料之人,才拍下这枚香囊,看来我这是牛尾巴拍苍蝇,赶巧了。”
然后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道:“你们聊吧,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就不多叨扰,待会儿路上见。”
龙老大走了之后红鲤也随身而去,我欣喜地将腰间的香囊取出装在里面,拎在手里笑呵呵看了半天,然后就见玉姐无语的看了我一眼道:“看来冬至之日,不需要我们操什么心了啊。”
我撇撇嘴没有搭理她,两个人在屋子里一直坐到日落西山,银月升空,随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开始沸腾,才走出屋外,在姚二爷的安排下,各自坐在不同的轿子里,随着一声大大的“起”,轿子摇摇晃晃被抬了起来,开始缓缓朝着院外走了出去。
轿子不大,一个人坐还好,两个人同乘一顶轿子简直就是挤牛奶,我恨不得将大腿翘在红鲤腿上才能勉强坐得下,而且期间说好的日落时分卫君瑶会现身,等了半天也不见她的踪影,只能默默祈祷她这会儿有事在忙看不到现在的场景,不然以她那股子吃醋劲儿,估计又要有好受的了。
两人坐在轿子里,虽然隔着一层衣服,可是看着她白花花的大腿,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将脑袋转向一边,有些尴尬道:“咱们这么多轿子就这么大张旗鼓进城,不会被人当神经病来看吧?”
红鲤冷哼了一声,轻轻扭动了下身体,淡淡说道:“地点改了,去何世杰在城郊的一处庄园,放心,没人看得见。”
“临时改地点?”
我皱了皱眉头,抬手将轿帘先开,将脑袋伸到外面,看着也夜幕下排成一条长龙的黑色轿子,还有两边整整齐齐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一时间有些恍惚,突然感觉跟做梦一样,甚至连梦里都不敢出现这样的场景,也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终其一生为名为利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很多东西,一旦见识或者体验过,体会到其中不可言传的妙处,想要再过回平淡生活,无异于利刃剜心,切下一块心头肉了。
可如果换来这一切的代价却是失去至亲至爱之人,我宁愿选择过回之前的日子。
轿子走的很慢,红鲤也开始不再言语,等到靠近城郊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透了,我被晃的有点头晕,实在坚持不住转过脸对红鲤说:“要不我下去走一会儿吧,太难受了,你先歇着,晚上可得指着你呢。”
说着抬起屁股正要下轿,就听红鲤淡淡说道:“不再多享受一会儿么?”
听着声音冷淡至极,还有些微怒,我诧异地看向她,却发现红鲤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端坐在轿子里一动不动,目光缓缓落在我身上,冷笑道:“才跟你说过的话你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