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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话说清楚。”
我盯着“红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似平缓,可话一说出口,却是掩盖不住的焦虑与不安。
“红鲤”白了我一眼,淡淡道:“我可没说她不好,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和常人一样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却不被那些人发现,或者说,那些人似乎不愿意干涉她。”
听她这样说我才长长舒了口气,可是随即有些不解,虽然早就知道玉姐不同常人,可是要说她比卫君瑶存在的时间还久,那她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而且,这个玉姐的身体好像出了不小的问题,如果不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恐怕她能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红鲤”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起从长白山回来一直都现在,玉姐确实有一些反常之处,特别是类似不想再打理门内事宜,全都交给我的话,已经不止一次提及,我一直都以为是句玩笑没放在心上,可是从她今天的表现,还有卫君瑶的话来看,难道她身体出现的状况实际上早有端倪,只是我没有察觉?
其实我很想将在浮龙井下发生的一切跟卫君瑶说一遍,好让她给我分析分析这当中到底出现了什么岔子,一定不是玉姐说的单单是抖了八爷的威风才导致现在这个情况,只是其中缘由复杂,不是眼下能说的清楚。
想了想,只好问“红鲤”道:“你觉得她还能坚持多久?”
“红鲤”秀眉微蹙,轻轻晃了晃脑袋说:“多则一年半载,快则十天半个月,毕竟我不了解她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目前不好下定论。”
我紧紧攥起了拳,看向“红鲤”问道:“你以后会经常出现吗?”
“红鲤”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笑道:“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
我摇了摇头,突然有些怅惘,呢喃地看着她说:“是不是对于你们来说,都会经历这样的一个阶段?”
“红鲤”忽然抿着嘴,神情惨然地摇摇头笑了笑说:“本就是被天地所不容的东西,能在这个年纪遇到你,就已经知足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看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红鲤”也笑着看着我正要开口,就感觉一直摇摇晃晃的轿子突然静止了下来。
看着“红鲤”闭上了嘴,我赶紧掀开轿帘将脑袋伸了出去,就发现所有的轿子全都齐齐地被放在了地上,排成一条长龙,只是抬轿的人,全都不见了。
我愣了愣,目光之中开始陆陆续续有轿帘被掀开,大家都开始探着脑袋往外看,面露迟疑,而在这时平地突然起了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洋洋洒洒,逐渐遮掩住了视线,将眼前的景物搅动的看不真着。
看着围绕在身边围而不聚的树叶,我下意识地觉得这股子妖风不对,可还没等有所反应,耳朵里却响起了一阵阵像是利刃割破喉咙的嘶响,伴随着一声声闷哼,便是“咕噜噜”有圆滚滚的物体滚落地面的声音。
风息叶落,赶等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心里咯噔一下,只见方才将脑袋探出轿子的人,此时此刻只剩下一个个露在轿帘外面喷洒着热血的腔子,脑袋无一例外全都滚在了地上,霎时间,满眼修罗。
“来了。”
坐在轿子里的“红鲤”淡淡说了一声,当轿子里的死人很快被发现,整支队伍开始出现喧哗,陆陆续续有人跑了下来,手持各种武器如临大敌地警戒四周,只有正中间坐在姚二爷等人的几顶轿子纹丝不动,我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红鲤”一眼,纵身跑了下去。
轿子被落在了荒郊野岭中间的道路上,四周满是荒野,看不到一点人烟,在我下来之后立马有人围了上来,我摆摆手说不用,转过身看见玉姐也在此时走了下来,连忙迎上去,问道:“你没事吧?”
玉姐摇了摇头,打眼看过落在地上的人头,眉头微蹙,弯下腰伸手正要将脚边的落叶拾起时,那股子妖风却在这时再度出现,就见那片即将被玉姐捏在指尖的落叶像是受到了控制一般,蹭地蹿到半空中,被风搅动和一片片落叶汇聚在了一起,朝着玉姐翻滚而去。
我大叫一声不好,却见玉姐淡然地看了一眼,丝毫不在意地朝空中挥了挥手,空中的落叶被一挥而散,朗声冲着空气中说道:“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
话音未落,耳边厢忽然响起了一声声阴惨的狞笑,笑声在寂静的荒野里来回震响,分不清传来的方向,顿时引发人群一阵骚乱,连龙老大也都跟着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凝神观望,冷哼一声大喝道:“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可是笑声的主人宛如在享受猫捉老鼠的过程,“呼呼啦啦”越来越多的树叶开始在空中盘旋,我心头一紧,冲着众人大喊道:“快回轿子,不要在外面!”
话已出口,可是却比不上风力卷动落叶的速度,就在众人这么一错神儿的功夫,黑暗之中只见一道道血箭洒满天空,片片看似脆弱的落叶在此时却变成了锋利的杀人刀片,如摧枯拉朽般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惨叫声此起彼伏,稀稀拉拉的枪声划破夜空,却丝毫阻止不了邪风的肆虐。
“雕虫小技!”
龙老大看着围绕在四周的杀人落叶眼中暴起一道精光,抬起右手猛地朝中间一抓,目光之中只见火光四溅,一声声利刃交戈的脆响瞬间炸响了天空。
“龙老大不是对手。”
玉姐说了一声随手将袭来的妖风挥散,正要纵身而去,却耳听得一声闷哼,只见龙老大整个身子倒飞而出,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的轿子忽然从四面炸开,淮北手持一把青乌色铁伞闪身挡在龙老大身前,巨大的铁伞一经张开,瞬间击散了漫天飞舞的落叶,接着一只手拎起龙老大快速朝我们奔了过来。
“娘的这是什么邪术,老子居然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龙老大在淮北的搀扶下甩了甩手上的血,冷峻地盯着天空中飞舞的落叶,而这些落叶像是十分忌惮玉姐,只是在四周盘旋却不敢靠近,但是整条路上除了我们几个已经没有一个人还能活着站在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满眼都是被利刃割碎了的残骸,荒山野岭霎时间变成了修罗炼狱,入眼之处,触目惊心。
“是大古彩师的摘叶现彩,淮北你保护好龙老大,千万不要再让其他人离开轿子。”
玉姐沉眉怒目,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此刻宛如黑夜中的星辰,淡淡地扫过四周,接着抓着我的手猛地就从叶风中蹿了出去。
虽然不明白玉姐为什么非要把我带着,却也丝毫不敢怠慢,跟着玉姐紧随其后,离开路面一脑袋扎进旁边的野地里。
可还没等我看清楚这边的状况,余光里蓦的出现一道白光,我下意识地将脑袋往后一歪,一柄凭空而出,白光闪闪的扇形弯刀,沿着鼻尖就朝着身前劈了下来。
“恬噪!”
玉姐冷喝一声,头也不回地拉着我身形陡然一紧,赶在弯刀落下的一瞬间,硬生生将我从地上扯了过去,连拉带拽,对身边凭空出现的怪刀乱剑看也不看,在黑暗中一路狂奔,直到远处逐渐出现一道淡淡地虚影,才逐渐放缓了脚步,停了虚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