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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在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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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汉子进厨房已经两个时辰了,囱里依然还在冒着烟,他给的那包糯米点心早就顶不住了。

    黎酥忍不住进了木屋,翻找了半天却连个糖渣都没有。没办法,她只好去了厨房,呛人的烟雾中,方青山正站在在锅灶前翻炒,案边摊放着他从镇上买回来的那本《食单》。

    见黎酥进来,他手中翻炒的动作又加快了些:“饿了?”

    黎酥点头。

    方青山忙道:“快了,再收收汁就行了。”他说着盖上木锅盖,拿过木勺从另一边的小锅里捞出些什么放进一旁的空碗里,便端着朝黎酥走过来,伸手虚虚的兜了兜她:“别在厨房,有烟。”

    黎酥跟着他出去,见他将碗放到院子里的方桌上,里面是四个鸡蛋,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他将碗往她跟前推了推:“先吃点鸡蛋垫垫,饭一会就好。”

    黎酥“哦”了声没问他要糖,伸出细嫩的小手去拿那鸡蛋,只是刚一触及就被灼了下。

    她是最不耐疼的,指尖钻心的疼让她嘶的一声立时就眼泪汪汪了。

    方青山也吓了一跳,拉过她的手一看,那细嫩的指尖已经被烫的鲜红一片隐隐发肿。

    他头脑一蒙,想也没想就将她的手指含在了口中。

    黎酥愣住了,拿还自眼泪汪汪的眸子看他:“你在占我便宜?”

    闻她说话,方青山才回过神,忙松了口,闷红着脸解释:“你手烫了。”

    “是啊”黎酥凑近他:“是烫了,不是被蛇咬了。”

    方青山面上闷红更甚,镇定:“烫了是要含的,这样好的快。”

    “哦?”黎酥不说话了,直直的看着他。

    他躲闪着目光,转身:“我去拿药膏。”

    他走的不快,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的镇定,可是即便走的这样慢还是带翻了一旁的椅子。

    黎酥看的忍不住的笑,似乎连手指都不那么疼了。

    他很快又出来了,手中拿了个白瓷瓶,打开一股子药味便弥漫开来。

    黎酥立刻将手背到身后:“我抹脚的那个?”

    方青山点头解释:“它也治烫伤。”

    黎酥抽了抽嘴角:“我不抹这个。”

    方青山皱了眉:“不行,要抹。”

    黎酥后退了几步,皱了一张小脸儿:“我还饿着,你帮我剥下鸡蛋。”

    她这个话题转的不错,方青山顿了顿没再坚持,“嗯”了声,放下药膏,拿过碗里的鸡蛋,轻轻一捏便将鸡蛋捏裂了许多的碎缝。

    那将她烫伤的鸡蛋在他大手里似乎没了温度一般,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将那剥了壳的鸡蛋掰开两半吹了吹,待温度正好才递到她嘴边。

    鸡蛋的清香入鼻,虽不是什么多美味的东西,但此刻却勾的人愈发的饿了。

    黎酥没有犹豫,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红唇擦过指尖,那柔软的触感是他从未曾触及过的,于是方青山喂得便慢了下来,半个鸡蛋掰成了好几小块,不厌其烦的一点一点喂给她吃。

    黎酥嘴小,这样倒也正好,只是没多会儿忽的闻到一股糊味,她咽下口中的鸡蛋看他:“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方青山正专心致志的掰着手中的鸡蛋也没注意旁的:“啥味道?”

    黎酥指了指厨房:“你不是还在做饭?”

    闻言,方青山剥鸡蛋的手猛的顿住,赶紧往厨房里跑。

    待他终于弄好,早过了饭点。

    四方桌上放了四盘菜,一盘鱼、一盘虾、一盘土豆片炒肉丝还有一盘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方青山将那盘黑乎乎的东西往自个儿跟前拉了拉:“这个我吃,你尝尝芙蓉鱼和凤尾虾。”

    芙蓉鱼、凤尾虾,名字好听,想来也是那食单上写的,可做出来的却没有它们的名字这般好看了。

    那鱼在盘子里死气沉沉的翻着白肉,那虾油腻腻的红中带着黑也糊了点,相比起来,还是那盘土豆片炒肉看着清爽。

    但一直粗枝大叶的汉子,能做这么多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黎酥很给面子的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肉有些老,粗扎扎的,味道还可以。

    那汉子一直看着她:“咋样?”能看的出来很是期待她给出的评价。

    黎酥点了点头:“味道还可以。”

    闻言,那汉子明显松了口气,一张刚毅的面上隐隐带了笑,推了推她面前的米饭:“快些吃饭。”

    黎酥看了看面前堆的冒高的一海碗米饭:“太多了。”

    那汉子道:“吃不完我吃。”

    黎酥咬着筷子瞧他:“这碗饭我吃不完,你吃?”

    那汉子愣了,闷闷的应:“嗯”

    黎酥夹了个虾:“那要是我咬了一半突然不想吃了,你也吃吗?”

    默了默,那汉子依然闷闷的应:“恩”顿了下又补充:“我们这都这样。”

    “这样啊”黎酥勾着红唇看他。

    “嗯”

    那汉子镇定自若的去夹菜,只是夹了好几次都没夹上个什么来,干咳了声镇定的缩回了空空如也的筷子,忽然一块剔了刺的鱼肉递到他嘴边,那人儿娇声:“吃吧。”

    方青山微微后退了下,举了碗去接,那筷子却又递进了过来:“你都夹不到菜,我喂你呀。”

    方青山躲不开,只好张口接了过去,没有再将东西吃的震天响,而是细嚼慢咽连个声响都没了。

    看着那汉子黝黑的面上又开始渐渐闷红,黎酥“咦”了声:“你为什么又脸红呢?”

    方青山端过碗,死不承认:“没有”

    黎酥挑眉不再揭穿他,自盘子里又夹了个卖相好点的虾递到他嘴边,勾着红唇妖精似的:“那我喂你呀,你自己都夹不住。”

    方青山垂着眼不去看那妖精,躲不开只好随了她,她却似得了个什么乐趣,自个儿都不吃了,只管眉眼弯弯的喂他。

    方青山咽下口中的虾,终于抬脸看她:“你不吃,不好吃?”

    黎酥正夹了个土豆片,闻言轻启红唇咬下半个,剩下的半个又送到了他的嘴边,拿着那双灼灼的眸子望着他:“好吃呀。”

    她递过来的那半片土豆,被她的贝齿咬成了个小月牙,像她人一样精巧灵动,方青山怔怔的看着似被那妖精抽去了魂,再没了什么言语,全任她夹来什么吃什么。

    待那妖精停了手,方青山终于如梦初醒,一桌子的菜都被他吃了个精光,连饭都没剩多少了。

    她正捧着小脸儿看他:“难怪你力气大!”

    她面前的碗里,米饭还堆的满满的,一口没动。

    方青山起身收拾过来,临去厨房时闷闷的说了句:“下次一定让你吃。”

    这汉子竟还跟她杠上了!

    收拾好厨房,方青山嘱咐了黎酥几句又要出门,黎酥忙跟上去:“我也去。”

    方青山摇头:“你脚还没好,不能走山路。”

    黎酥走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看他:“可是你走了,我会很无聊,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东西。”

    方青山抬高眼不去看她,“哦”了声,转身进木屋里拿了斧、锯、凿等工具出来。

    黎酥好奇:“你要做什么?”

    她一直跟在他身旁,方青山停了脚步,往篱笆外头那郁郁葱葱的山林里指了指:“我就去那边,一会儿就回,林中绊子多不好走,你别去。”

    黎酥立刻抬腿出了院门:“不远,走吧。”

    劝不住,方青山只好妥协大步跟上去,唤了声:“二虎”

    片刻,一只巨狼也不知从哪里出来,踱着散漫的步子跟在他们身后。

    黎酥歪头看身旁的汉子:“叫二虎来做什么?”

    方青山正低头仔细的看着她面前的路,闻言解释道:“山中兽多,蛇虫也不少,有二虎在能震一些。”

    黎酥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你是打猎的还怕这些吗?”

    他走到了她前面,伸手折断斜伸出来的乱枝,踩平长到人小腿处的杂草,低声道:“不怕。”

    他在她前面,背影高大壮硕的像座小山,所过之处那满目的荒芜立时就变成了一段平整的小路,二虎殿后似的走在她身后,一人一狼将她紧紧的护在中间,尽管这是大白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

    黎酥忽然加快了脚步走近他,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腰:“那你是因为我在才这样的?”

    手指下的蛮横的肌肉猛的一缩,那汉子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凶她:“别闹!”

    毫无威慑力的两个字,黎酥在他身后笑出了声。

    莺啼似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走在前面的汉子耳根子有些发红,却依然一丝不苟的挡开面前的障碍,为身后的人儿开出一道平整的小路。

    没有往山林里走的太深方青山就停了下来,四下看了看,寻了一处干净平整的大石引黎酥过去:“你在这坐一会儿。”

    黎酥依言坐下,看他手中的锯斧:“你要砍树?”

    那汉子正四处寻看着合适的树,闻言点了点头。

    黎酥问:“出来的时候我问你,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这是要做什么?”

    众多歪斜的树中有一棵小白杨,鹤立鸡群似的笔直挺立,那汉子便举步过去,抽出别在腰带上的斧头就开始干活,因为砍树响动,他放大了声音:“做秋千。”

    黎酥双手按在大石上倾着身子问他:“你喜欢玩秋千呀?”

    水桶粗的树,那汉子两斧头下去就砍倒一棵,也不停歇闷着头又去砍下一棵,声音也闷闷的:“不喜欢。”

    黎酥唇角勾的越发的深:“那你做来干什么?”

    她又是故意的,那汉子埋头干着活不再理她了。

    但是那人儿却不是个安生的,晃着小腿又寻他说话:“你刚才是要去哪儿吗?”

    因为要砍树,那汉子挽起了衣袖,露着膀子,硬实的肌肉绷成了一条条的铁条子,气息倒还平稳:“下山找刘寡妇。”

    黎酥立刻抓住重点:“刘寡妇?”

    那汉子“嗯”了声:“她做菜好吃,连镇上的大饭馆都来请她过去,我去找她学。”

    黎酥兴致高昂:“就只是学学?不做点其他什么吗?”

    语气暧昧,万分期待,方青山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凶她:“别闹!”

    还是这两个字,那妖精毫不畏惧,笑的眉眼弯弯,倒也没再不安分,等着他弄好,起身走到他身旁。

    方青山拿了麻绳捆着砍下来的树干,正待将这捆树干背起来,冷不丁一只素白的小手伸过来,轻轻的抚去了他额上的汗水,带来阵阵幽香。

    他的手莫名就松了,立时“嘭”的一声传来,黎酥吓了一跳,正见那捆树干砸在他脚上。

    黎酥赶紧伸手帮他:“没事吧?”

    见她要去抓那些粗硬的树干,方青山忙伸手将那捆树干从她手底下拎开,粗声:“没事。”说着就往前走,步子平稳的连一丝歪斜都没有。

    看起来并无大碍,但他却忘了东西。

    黎酥也没喊他,弯身捡起来他落在地上的锯和斧子,跟了上去。

    只是那在他手中跟纸似的斧子和锯到了她手中便沉重如山,她拿不起来只好拖着走,二虎跟在她后面走了一会儿,似乎是嫌她走的慢,便跃过她几步就追上了前面那汉子,伸出嘴筒子咬住了他的衣摆扯了扯。

    那汉子察觉回头一看,正见她艰难的拖着斧头和锯,面色一凝忙大步回去接她:“咋不喊我?”

    黎酥歪着头,张口就来:“喊啦,你不应我。”

    方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