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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这是安娜第二次在这个时代乘坐火车。
第一次的时候一切都发展的太快,有些急匆匆的, 而现在, 尽管日程表依旧十分紧凑,她却觉得似乎脸空气中没一点水分子掠过鼻腔时的样子都能感觉到。
这种细微的感知触觉统统来源于她的丈夫。
像现在, 在这个小小的包厢中,安娜瞧着自己的丈夫。
他坐得比在办公桌前要随意一些,但跟普通人相比依旧是显得得体, 时刻在保持着一种政府官员的仪容。
“你有任何疑问吗?安娜。”卡列宁将视线从那些公文上移开,蓝色的眼睛瞧着安娜。
“没有。”安娜笑了一下。
卡列宁又把视线移动到自己的公文上面,直到五分钟后,他依旧觉得某人的视线胶着在他身上。
“你确定没有任何疑问?”
“没有。”安娜说完后又开口,“也许有一个。”
“你可以问。”卡列宁的手指按在那一页,微微抬起头来。他说话的声音平静,语调没什么起伏, 却不会显得硬邦邦的,也许是因为他那双长睫毛下的蓝眼睛正专注的注视着别人,而这注视是不带着审视的意味的。
“我注意到你没有戴眼镜。”
“我并没有近视。”
“我, ”安娜舔了一下嘴唇,然后笑得有些腼腆, “我刚才在想如果你戴上眼镜会是一种什么样子。”
“我认为那不会有什么不同的。”卡列宁垂眸, 表示谈话暂时结束。
安娜觉得有些遗憾。
她望向窗外,右手托腮。
他们已经从彼得堡出发两个小时了, 绵延起伏的山峦一开始叫人兴奋, 现在却有些平淡了。
天是一种淡淡的蓝, 映衬着一些白桦树笔挺得像一个个哨兵一样,尽管现在还不起眼,但等到了春天,就会葱绿点点,十分漂亮。
她不自觉地双手交叠,侧着脸,一边敲着这些平淡的光景,一边微笑。
习惯了现代社会的繁忙,一开始的生活让人有些无措,但现在,一切都很好。
安娜不知道的是,尽管她决定不去打扰她的丈夫,但显然卡列宁自己已经不能够专心。
他的头微微侧向安娜的方向,高挺的鼻梁被阳光剪出一段细腻优雅的弧度。睫毛并不浓密也不卷翘,半阖着,露出里面和天空一样淡淡的蓝色。
他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很久很久,知道对方似乎是睡着了。
卡列宁起身,把一条法兰绒的毯子披在安娜的身上。
他坐下来的时候确定了一会儿安娜不会醒来,这才又移动视线,专注地把思绪沉浸在公文中。
安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在一阵轻轻地摇晃中醒来的。
“我睡着了?”她想要揉眼睛,却被制止了。
卡列宁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格拉乔夫医生告诉我这样做才能降低自己被疾病找上的几率。”
安娜接过帕子擦了擦眼睛,笑:“他说的没错,你有一位好医生,他很棒!”
卡列宁没有对这句赞善说什么,他看了一下怀表上的时间,然后放下公文说:“我们得去吃午饭了。”
“很好的提议,我正好饿了。”安娜对这个建议表示赞同,卡列宁也点头,并且开怀了一些。
火车上的用餐包厢在列车的中间地方,通道没有大到能够容纳两个成年人并排走,所以卡列宁走在前面,有的父母会拉着小孩子的手,以防这些小魔怪们乱跑。
安娜不是小孩子了。卡列宁自然也不是那种会随意拉着别人手的人,但他起身的时候的确说了一句。
“跟着我。”
像是蜜糖一样,安娜想,然后跟在对方后边。
因为卡列宁并不矮,他的肩膀也很宽阔,当他走到前面的时候,安娜并不能全部看清楚面前的景象。
过往的一些经历让她对这种未知会有点神经质的焦虑,可现在,有一个信赖的人走在前面,她发现这种未知就不怎么可怕了。
他们来到列车的中部,现在还没有很多人就餐。
安娜知道卡列宁不是偶然提议这个时候来就餐的,也许他早已习惯并且摸索出最合适的就餐时间。
“想吃点什么?”卡列宁问。
其实这种地方供应的种类不会太多,但卡列宁的行为让人会忽略这一点。
安娜点了自己喜欢的,并且留意卡列宁点了什么,偷偷地在心里记下。
午餐上来后,安娜吃了一口,并不美味,她看向卡列宁,同样微微皱眉。这不能怪谁,食材是无辜的,厨师也是无辜的。
安娜以为卡列宁会像那些有钱人一样直接丢弃这份不合心意的午餐,但卡列宁没有。
他让自己的眉头放松舒展开来,依旧缓慢而平静地切割自己餐盘里的食物。然后他抬眼望向安娜,问:“是否不和你的胃口。”
一种偌大的感动席卷了安娜。
这种感动是源于卡列宁不骄奢的做法,作为妻子,安娜体会到了一种骄傲感。就像是有人说过“如果我爱的人是个罪犯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我爱的人若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一定会为他自豪”。
“没有。”安娜笑着说,也同样享受自己的食物。
她说谎了,这份午餐本身口感并不好,但雀跃的心情可以弥补一切。在稍后他们回到包厢的时候,安娜告知了卡列宁实情。
“现在你还想吃点什么?”
卡列宁没有先问别的,而是更关注于实际的问题。
“我现在已经饱了。”安娜愉快地说。
卡列宁点点头,然后道:“若你不喜欢,可以不用逼迫自己,安娜。”
“但你没有浪费,亚历克赛。”安娜用一种柔和的语气指出这一点,“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品质。”
“食材的美味的确重要,但对我来说,食物本身的实用性已经让我满足。对我来说,继续食用这份午餐并不会改变什么,但对你来说,在不喜欢的基础上继续食用它们,它就成为了会影响心情的了。”
卡列宁这份认真的措辞使得安娜笑弯了眼睛。
“你为什么笑?”卡列宁有些不解地皱眉。
“因为你说了甜蜜的话语。”安娜双眼亮晶晶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会改变我认为刚才的一切不是糟糕而是好的这个感觉。”
“若你这样认为,好的。”卡列宁再次点点头,然后拿出了他的公文。安娜又一次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安娜没再盯着卡列宁了,她拿了一本书出来慢慢地看着。大概三点的时候,有餐车的服务员敲响了他们包厢的门。
当干净的桌面上摆着还算精致可口的茶点时,卡列宁把那块蛋糕向安娜的方向推了推。
弥补午餐的遗憾。
“你不要?”安娜问,酒窝已经在脸颊边浮现出来。
“不用。”
卡列宁简洁地说道。他端起了属于自己的那杯黑咖啡,安娜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
“我得吃口蛋糕压压惊。”
黑咖啡的苦涩和蛋糕的甜腻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吃吗?”卡列宁问。
“好吃。”安娜老实地点头,“这次不是骗人的。”
卡列宁颔首表示了解。
伴随着黑咖啡独有的香味和奶油的甜腻感,安娜决定再诚实一点。
“你不想碰碰我吗?”
卡列宁啜饮的动作在半空中像是定格住了,然后他放下咖啡杯,起身越过桌面的上空,越过安娜那边的空间,在他的手指轻轻碰触到对方的脸颊时,问道:“我可以吗?”
“可以。”
安娜的睫毛动得很快,但话语却十分坚定。
这个吻有点苦又有点甜,安娜把它收录在心里,并且给了它一个很棒的位置。
如何在你喜欢的人面前优雅的宽衣解带?
安娜……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更重要的是,在说出这句话后,进行到实际操作步骤的时候,她的丈夫……似乎也没有考虑过——如何优雅的为你的妻子剥掉睡袍。
“我想,我还是让安奴什卡来为我看看吧。”安娜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
“不需要。”
卡列宁制止了她,然后他也咳嗽了一声。
“我希望你别介意。”
“我,我不介意。”安娜有些干巴巴地说道,她的手指放在睡袍的带子那儿,好半天还是没有解开,也许现实总是比理想更为残忍一点。
“我还是叫安奴什……”
话音还没落地,安娜想要转身的动作被卡列宁制止了。
“不需要。”卡列宁再次说,右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温温热热的,同安娜细腻的肌肤相比,卡列宁的手指上有一点薄薄的茧子,在旋转的动作间,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手腕的皮肤。
“我不想你去叫你的贴身女仆。”卡列宁说。
安娜觉得心脏好像正砰砰地跳个不停,然后她只能低头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