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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孙佑宸没胃口, 奚川将早饭做了好几个花样, 有粽子、牛肉小面和蒸饺, 孙佑宸起来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早餐, 吃了一惊:“哥,你怎么做了这么多早餐?”
“嗯,你想吃哪个就吃哪个。”奚川笑着说。
孙佑宸挠挠脑袋:“做一个就够了,不用这么麻烦。老师说了, 就把它当平常的考试一样对待就行了。”他拿过一个粽子剥开咬下去,一口便咬到了里面的肉馅, 粽子馅儿是五花肉,放在蒸笼里蒸了一晚上,此刻肥肉都化在了米里, 瘦肉软糯,咸香可口,完全不觉得油腻。
奚川看他吃的是粽子,顿时笑逐颜开,粽子的寓意就是高中啊,真是个好彩头:“好吃吗?好吃就多吃点。”
孙佑宸说:“我想喝水。”
奚川赶紧给他拿来了牛奶:“喝牛奶吧。”
孙佑宸被奚川这么贴心伺候着,觉得怪别扭的, 他一边喝奶一边看奚川, 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便放下杯子:“哥你吃早饭了吗?”
“啊, 哦,我差点忘了。你吃面条吗?”奚川问。
孙佑宸说:“面条不想要了,想吃点牛肉。”
奚川便将牛肉都夹给孙佑宸吃了,自己把剩下的面条吃了。孙佑宸默默享受着奚川的宠爱,他格外珍惜和奚川在一起的时光,他马上就要毕业了,这种相处的时光只会越来越少吧。
吃了饭,奚川坚持要送孙佑宸去考场,以防堵车,他没选择打车,而是骑了自己的助力车过去。目送孙佑宸进了校门,等开考铃响起,这才转身回去准备午饭,一场考试两个半个小时,应该足够他做饭了,孙佑宸考完就能回来吃饭,吃了饭还能睡个长长的午觉。
考试这两天,孙佑宸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简直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考完了奚川还不会被问考得怎么样,只会笑眯眯地说:“太好了,又解放了一门!”
8日下午,孙佑宸考完英语走出考场,看见奚川和曾波都在校门口等着,曾波热情地伸手揽过孙佑宸的肩:“恭喜、恭喜!终于彻底解放了,走,波哥替你好好庆祝去!”
自从他们搬家之后,奚川的休假又尽量配合孙佑宸的休息日,是以跟曾波只见过一次面,今天还是他们第二次碰面。考试结束时间尚早,才五点刚过,曾波开了车带他们去吃鱼:“我说的这个地方你们肯定都没去吃过,那儿的鱼都是现抓现杀的,鲜得很。”
奚川说:“想吃鱼的话,买了鱼回去我给你们做啊。”
曾波笑着说:“你天天做饭还没做够啊?偶尔也要去尝尝别人的口味,看看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奚川知道曾波说得有道理,以前师父在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带着他去别人店里吃饭,他们业内叫做吃“转转会”,就是各大饭店轮流做庄,拿出自己的拿手菜招待业内的厨师,是为交流感情,更是为了切磋厨艺。他就是觉得孙佑宸刚刚才考完考试,怕他太疲惫:“佑宸你累不累?”
孙佑宸笑着摇头:“不累。我们出去吃吧,不能让你总给我做饭。现在我放假了,以后我就可以学着做菜给你吃了。”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有些兴奋。
奚川哈哈笑:“好啊。”
“赶紧学,学会了给我也尝尝。”曾波说。
“好!”孙佑宸这辈子除了开微波炉,连一个鸡蛋都没煎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做菜好不好吃,但他觉得既然家里几代都是大厨,自己在厨艺方面肯定也有天赋,做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车子出了城区,开过一条小河,到了一座小镇上,虽然已经临近黄昏,但是临河的街上人声鼎沸,停满了车,从国产车到进口豪车都有,街道两旁全都是简陋的大排档。对于吃,蓉城人是最投入的,也是最能放下身段的,只要味道好,不管能不能登大雅之堂,人们都会蜂拥而至。
一下车,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鱼香味。曾波有些得意地说:“你们没来过这儿吧?这条街都是吃鱼的,鱼都养在河里,要吃直接去河里抓,都是野生河鱼。”
“是吗?”奚川只是笑笑,他做了这么多年厨师,对食材行情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河鱼并未稀少到绝迹的地步,但是绝对供应不了这么庞大的市场需求,而且河鱼性子通常都急躁,这种季节一出水,多半都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不易,说是野生河鱼,多半还是人工养殖的。
曾波耸一下肩:“人家是这么说的,我估计半真半假,有河鱼也有养殖鱼,碰运气吧。”
他们在一家热闹的大排档前坐了下来,过了一会才有人过来送菜单:“抱歉,人比较多,久等了,先点菜吧。”
曾波将菜单给了奚川:“高手你来。”
奚川扫了一眼简陋的菜单,说:“居然有软烧仔鲇,那就来一道吧,再来一道浣花鱼头。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曾波对孙佑宸说:“佑宸你来。”
孙佑宸看了一下,说:“我点个脆皮鱼吧。”
奚川对孙佑宸说:“这个季节的草鱼草腥气重,肉质松散,换一种吧。”
孙佑宸说:“那不吃鱼了,来个锅巴肉片好了。”
曾波说:“他们这儿菜份量都很足,那就先来这三道吧。这些我都没吃过,上次我们过来就点了烤鱼和酸菜鱼,味道都很好,主要是鲜。咱们挑鱼去。”
奚川和孙佑宸都对这点比较感兴趣,店家将鱼养在河中的网箱里,有客人点菜,就直接从河里现捞现杀。奚川赞叹:“倒是有点意思。”鱼本来就是属于河鲜,养在流动的河水里,现捞现杀,保证了十足的新鲜,材质上就占足了优势,只要厨艺不是太差,做出来肯定好吃。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灯光渐次亮起来,晚风从河面上吹拂而来,裹挟着清凉的水汽,让人感觉十分舒适,不得不说,这是个适合吃饭的地方。菜上来了,周围的人群也开始觥筹交错起来,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嗓门也逐渐敞亮起来了,人声变得鼎沸起来。
受着周围气氛的感染,曾波也叫了一件啤酒:“今天佑宸终于解放了,庆祝一下你毕业,可以喝酒了吧?”
孙佑宸点点头:“可以喝一点。”
奚川看一眼孙佑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曾波说:“你不要开车吗?”
曾波笑着说:“不回去了,晚上就在这边找个旅馆对付一晚上吧。你明天反正也不赶早,十点半才上班不是吗?”
奚川笑了笑:“那就客随主便吧,我也好久没喝过酒了。”
菜的味道自然不如奚川做的,但是胜在鱼够鲜,大家的心情也足够轻松,所以弥补了口味上的不足。喝着冰啤,吃着热腾腾的菜,吹着凉爽的夜风,心情别提多惬意了。孙佑宸敞开了肚皮吃菜喝酒,刚开始奚川还怕他喝多了,最后自己喝得更多,曾波酒量也喝了不少,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拍着奚川的肩说:“多久没喝这么过瘾了,太痛快了!”
三个人将一件啤酒喝得一干二净,全都喝得脸红眼迷离,勾肩搭背地在街上横着走,曾波还不忘干嚎几句:“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奚川酒量稍好一点,比孙佑宸和曾波清醒一点,带着他们找到了镇上一家旅馆,大概跟他们一样留宿的食客不少,只剩下了一张大床房,奚川想了想,还是订下了,天气不冷,三个人并排躺着对付一晚上还是可以的。
进了房间之后,奚川将两个醉鬼往床上一放,自己往中间一倒,也躺下了,人一旦喝醉了就死沉死沉的,累出他一身汗来。不一会儿,曾波突然起身,朝卫生间跑去,乌里哇啦吐了起来。奚川半睁开眼,抬手拍拍孙佑宸的脸:“佑宸,要洗澡吗?”
孙佑宸闭着眼,扭过脸朝那边睡了。奚川等曾波出来后去冲了个澡,又顺便替孙佑宸和曾波都擦了一把脸,这才重新躺在中间。孙佑宸半夜被尿憋醒来,睁开眼,房里灯亮着,自己正和奚川曾波并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歪着头想了半天,终于弄明白身处何方,起来上完厕所,重新爬上床,看着身边睡得一脸孩子气的奚川,不由得停了下来,端详起奚川来。奚川长得真好看,就像漫画中的人物,他盯着奚川看了一会儿,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打着呼噜的曾波,然后用手指头碰了碰奚川的脸,奚川呼吸匀净,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慢慢凑过去,然后在奚川棱角分明的唇上轻轻吻了下去,停留了大概两秒,然后移开,翻身躺在床上,伸手挡在了眼前,跟偷了腥的猫儿一般扬起了嘴角,脸也跟发了烧似的慢慢红透了。他没注意到本来睡得安稳的奚川突然抬起手,将手放在了唇上。
高考对每一个考生来说都意义非凡,对孙佑宸来说,更是有着无比珍贵的纪念意义,他会永远将高考珍藏在心底。
孙佑宸打开了客厅的灯,一边打呵欠一边开门,张着嘴口齿不清地说:“爸,你怎么——”下一刻他忙合上嘴,因为门外站着的并非是他爸,而是他爸的徒弟奚川,孙佑宸惊讶无比:“川哥?”
奚川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凸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清秀少年,不知道怎么开口。
孙佑宸觉得有些奇怪,奚川怎么会这么早来自己家,发生什么事了?他这才发现奚川的脸色不太好看,深蓝色的外套好像还被打湿了,衣服颜色显得有点发黑:“下雨了?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进来说话吧,好冷。”冷风从门口吹进来,没拉拉链的孙佑宸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赶紧裹了裹衣服。
奚川反应过来,赶紧迈脚进来,顺手将门给关上了,他再次舔了一下唇,艰难地说:“佑宸,师父出事了。”声音控制不住有些颤抖。
孙佑宸听见这话,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急忙问:“我爸怎么了?”
奚川移开眼睛,不敢看那双清亮的眼眸:“师父他在医院里。你快去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孙佑宸一听父亲在医院,就急了:“我爸生病了?还是哪儿受伤了?昨晚他没回来,是不是因为这个?怎么不早告诉我?”
奚川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推着他去穿衣服:“你快点。”
孙佑宸也不再追问,赶紧回房间换衣服,牙也没刷,脸也没洗,拿上书包就出来了:“走吧,川哥。”
奚川回头看他一眼,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将手揣在兜里,孙佑宸看不到他捏得关节发白的拳头。出门的时候,孙佑宸还拿上了玄关处鞋架上的雨伞。奚川看在眼里,没有作声。
下了楼,孙佑宸才重新问起来:“川哥,我爸到底怎么了?他得了什么病?”早春的天气实在太冷了,还下着小雨,说话的时候白气都能看见。
“我也不清楚,他们打电话到店里通知我的。”奚川垂下眼帘,将停在楼梯口的助力车推出来,用袖子将坐垫上的雨水擦去。
孙佑宸皱眉:“那怎么不打我电话?”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电量和信号都是满的,感觉非常奇怪。
奚川没接话:“上车吧,将帽子戴上。”他说着跨上了车。
骑车就不好打伞了,还好雨不算太大,孙佑宸将伞塞进书包里,戴好羽绒服的帽子,跨上车后座。奚川又停下来,转身替他将帽扣拉紧一点,别让风吹翻了:“你躲我身后一点。”
孙佑宸刚想说话,奚川已经发动了车子,寒风扑面而来,他赶紧搂住奚川的腰,往他宽大的背后躲去,心里想的是奚川长得真高。
清晨六点,天色昏黑,城市尚未苏醒,只有晕黄的路灯和稀疏的车灯,鲜少有人活动。刚过完年不久,冬天还没有完全离去,蓉城的这个季节一向是阴雨天多,虽然温度不至于到零下,但也还是冷,是那种刺骨的湿冷。寒风夹着冷雨扑在孙佑宸脸上,冻得他完全清醒了,他突然意识到爸爸肯定病得很严重,不然奚川不会特意跑到家里来接自己,他完全可以打个电话通知自己。爸爸怎么了?是不是有生命危险?想到这里,孙佑宸浑身打了个冷战,仿佛掉进了冰窟窿一样,从头凉到了脚心。
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奚川还是感觉到了孙佑宸的哆嗦,他用力眨了眨泛红的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知道小师弟一会儿知道了真相会怎样。
到了医院,孙佑宸跟着奚川一直向前走,进了一栋楼后,并不上楼,反而朝地下室去了,他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伸手拉住了奚川的袖子,声音也止不住颤抖起来:“川哥,我们去哪儿啊?”
奚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抹了一把脸,将眼泪逼回眼眶里:“佑宸,师父他昨晚出了车祸,车子开到河里去了。”
孙佑宸一听就蒙了,喃喃地问:“那我爸呢?”说着就忍不住泪奔了。
电梯门开了,一股阴冷的风吹了进来,裹挟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奚川扭头朝外看了一眼,牵起孙佑宸出了电梯:“师父他、没能出来……”
“爸——”孙佑宸情绪彻底失控,几近昏厥。这不是真的!爸爸怎么会死,他明明说了,他会永远陪着自己的,他昨天早上离开的时候还说了,晚上要给自己做小笼蒸牛肉的,他还说要看自己考大学的,他怎么忍心撇下自己离开?
奚川伸出胳膊,抱住了瘦削的孙佑宸。孙佑宸一边恸哭一边乱找:“爸,你在哪儿?你骗我的是不是?你快回来!”
奚川领着他找到师父孙伯英的停尸间,孙佑宸看着被白布覆盖的床,完全无法置信这就是他最爱的父亲,他颤抖着手掀开了白布的一角,那个花白的脑袋正是自己最熟悉的,只是那张脸再也没有他熟悉的温暖笑容,也没有了半点鲜活的气息。他跪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喉咙里只能艰难地发出一声“啊——”来,仿佛野兽的哀嚎。
奚川看着跪在冰冷地板上的孙佑宸,不忍心地扭过头去,伸手抹了一下眼睛,小师弟的母亲几年前就生病去世了,跟师父相依为命,如今连师父也走了,他以后可怎么办啊,高中都还没毕业呢。
接下来的事孙佑宸都没什么印象了,医生来过了,警察也来过了,全都是奚川帮他应对的,他家没什么特别近的亲戚,丧事也是奚川和父亲的朋友主持操办的。他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人们让他跪他就跪,让他鞠躬他就鞠躬,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丧礼结束,孙佑宸抱着父亲的骨灰盒,慢慢朝殡仪馆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