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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的习俗,相亲的男方到达女方后,女方在暗中观察,看中了,就把露面让男方看。女方看中了,家人会煮一碗面给男方吃,看不中,就不煮面,留下来吃饭。
因为要相亲,李金娇和文可思向小队长请假半天。此刻,文可思在房间里坐着,也不想出去看。李金娇招呼媒婆和周升狗在堂屋里坐,自己到房间里,对文可思说:“思儿,你换身衣服吧。等下出去看看。”
其时,文可思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乃平时上工穿的。
换什么衣服,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我还需要打扮么?文可思说:“娘,我不去看。就是我同意了。”
“思儿,你同意了也是要看的。这是我们乡下的相亲的规矩。再说,人家还没有看见你呢。”
这话也是实话。文可思说:“那好,等下我出去就是了。衣服我就不换了,都这么大的年纪,我换衣做什么。”
“不换就不换,等下你从堂屋走过,也顺便看看那人。”
李金娇来到外面,与媒婆拉话,说说家常。周升狗却是在一边傻笑。看着李金娇,心想这个娘们,与自己的年纪相仿,风韵犹存,做自己的老婆就高兴死了,何况是她的女儿。这样一想,两只眼睛就停止的李金娇的脸上,两派黄色的牙齿一直露在外面。
不久,文可思从房间里出来,向厨房走去。媒婆文金桃拿手捏周升狗的大腿。周升狗吓的一跳,望向文金桃。
文金桃眼睛一看文可思,嘴巴向周升狗一翘,眼睛一眨巴。周升狗会意,目光即刻转移到文可思的身上。
文可思面如桃花,身如仙子,低头含羞,迎面从周升狗面前飘过,宛若传说中的狐狸,把周升狗看的目瞪口呆!
一张皱纹满面的脸,一头枯黄的头发,一双黄而小的眼睛,一排黄色的牙齿,顷刻间凝固了!
看见周升狗如此狼狈,媒婆文金桃拉了拉周升狗的衣角,对李金娇说:“这升狗,人呢,是个老实人,只是家庭单薄了些。不过呢,现在是新社会,集体生产,统一分配,大家都一样,也没有谁家很富有。金娇,我们都是一个大队的,自然是为你家闺女好。现在成分看的重,周升狗家是雇农出身,以后自然没有人敢于欺负你家闺女的。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安稳么?再说,以后有贫下中农的亲戚,你们说话都要响亮了……”
“大嫂你说的对,现在新社会,人们看重的是成分,我也有心改造自己,把女儿嫁给出身好的人……”李金娇附和。
两人正说间,文可思从厨房返回。
刚才被文金桃一拉,周升狗从发呆中惊醒。现在,文可思又走出来,周升狗吸取刚才的教训,没有发呆,只是看着文可思傻傻地笑。
看见文可思背面那扭动的屁股,心想以后就要摸这屁股,甚至摸那屁股下面的神秘之处,周升狗不由自主地流下一滴口水。
文可思进房间里去了,周升狗用手抹去口水,回味现实憧憬未来。
接着,文金桃把李金娇拉到屋外,问:“金娇,怎么样?可以吃面了?”
“大嫂,面呢,我们家就没有,要不,就煮一碗玉米馍馍,里面,我再放两个鸡蛋……”李金娇显得有点为难。
“成,只要有这个意思就成!”文金桃大喜过望,“就煮一碗玉米馍馍不要鸡蛋也成,你就特意煮了周升狗吃,把意思说明就可以了。”
说完,李金娇就去煮。
此刻,已经到了收工的时间,文可思的奶奶已经把玉米粥煮好了,准备炒菜等待儿子孙子出工回来。李金娇说先煮相亲的食物,就把锅放在上面煮。很快,一碗玉米馍馍里就端了上来。
再说李金豹这日出工,在荞麦地里收割荞麦。男社员往小队里挑,女社员收割。社员们一起议论纷纷,却把文可思今天相亲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来这李金豹与文可思不是一个小队的,只是两个小队的田地挨在一起,两边的社员可以互相说话。
这一说不要紧,有人把眼睛看着李金豹。这李金豹乃是无赖加恶霸型的人物,这么严重的事情,说出来怕李金豹发怒。因此,一时间李金豹也没有知道。
不过,李金豹却不是傻瓜,总有风声传到他的耳朵里。得知文可思今天有人来相亲,心中愤愤不平,心早已飞到了文可思的家,飞到了文可思美丽的身影上。奈何纪律严明,李金豹也不敢擅自回家阻止。
奶奶的,自己还只说找人说媒,奈何没有媒人愿意为自己牵线搭桥,还以为迟早这仙女般的文可思只自己的,没有想到她正在被别人说去做了老婆。
好不容易挨到收工,李金豹心急火燎地跑回家,把工具往家里一放,即刻赶往文可思家。
这边,李金娇把玉米馍馍已经端上了桌子,周升狗喜滋滋地坐上去,拿起筷子准备吃。正拿起筷子,李金豹就进来了。
“这个人是谁?”李金豹一进来,就指着周升狗问李金娇。
李金娇心惊之余,求救的眼光看着文金桃。
文金桃乃是附近有名的媒婆,李金豹自然是认识的,上次李金豹委托文金桃来说媒,文金桃婉言谢绝,说是地主的女儿自己不好说媒。今天,眼看谎言就要被擢穿,文金桃也有所慌张。
但是,文金桃是何等人物,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看见李金豹气势汹汹,必定是听说文可思说亲来阻挠的。于是,文金桃陪笑脸说:“金豹,你看,她家里来了客人呢。我去柳河菜地除草,顺路看看。”
“文金桃。你还想欺骗我!”李金豹凶恶叫喊,转身把周升狗面前的碗端起来,抢夺过筷子,指着周升狗,“他是谁?他是不是来说亲的?”
周升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他是李金娇家的远房亲戚……”文金桃搪塞着。
“好,是亲戚。”李金豹冷笑一声,转头问周升狗,“我问你,你叫文敬辞叫什么?”
“我……我……”周升狗一时语塞,支支吾吾。
“你跟我出去!”李金豹指着周升狗,一声吼叫。
周升狗拿眼睛去看文金桃,文金桃表情尴尬,没有主意。
“还不快走!跟老子滚!”李金豹对着乱了方寸的周升狗又是一声吼叫。
周升狗只有乖乖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李金豹赶到门外,对着周升狗叫喊:“下次要是让老子看见你再来,打断你的狗腿!”
周升狗被这样一吓唬,头也不敢回,一路小跑回去了。
李金豹转身回到屋里,指着文金桃:“我说你这个文金桃,叫你做人你做狗,上次我叫你来说媒,你说文可思家成分不好,今天怎么你也来了?”
文金桃无言以对,讪笑说:“呵呵,金豹……把时候风声紧……”
“你不要欺骗我,”李金豹回说,“我李金豹不是傻子。既然你不愿意为我做媒,你也不能为别人说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看你年纪大的份上,放你一马。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如此藐视我,就别怪我李金豹不客气!”
说完,李金豹扬长而去。
这边,文金桃自知左右都没有做好人,显得十分沮丧,对站在一边木然的李金娇说:“金娇,你看……这李金豹……蛮不讲理……出了这个祸害……”
李金娇实在不愿意说话,可是人家是贫下中农,也不敢怠慢,说:“这个也不怪你……”
文金桃苦笑说:“那我走了……”
文金桃一走,文敬辞和文可奎收工回家,问清楚情况,一家人沉默不语,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应付目前的局面。
却说过了两日就是国庆节,本来文可思说想请假不去,李金娇说:“思儿,你怎么能不去?这次开会是庆祝国庆节,你不去,人家还说你是对于国庆节的仇恨。”
“娘,你想想,最近我心情很不好,国庆节说不定爷爷和爹都要受到批斗,我……”
“人家欢笑我家愁,可是有什么办法。”李金娇叹息一声,“不去,人家会让我们更难过。我听说,这次开会有学生的演出,胡天健一定在里面……”
听说可以看见胡天健,文可思心碰地一下跳起来,脸一下子红了。
李金娇会意,没有往下再说。
国庆节这天,文可思早早地起床,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系上一根红绳子,穿上梅花点的蓝色褂子,灰色的八成新裤子,把那双旧绣花鞋子拿出来穿上。临时出门,还在路边找了一枝红色的野花插在头上。
到了仓库门口,与社员们整队一齐去乡政府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