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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都是内院里的打闹,真放到外面区区一个荣国府算得上什么?
贾琏不管荣国府内其他姑娘少爷的想法,反正该办的事一样不错的办好,不该做的事绝对不行错一步。
虽然不知道他的‘生意’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么样的震动,但贾琏自知绝对不能陷入荣国府这个泥潭中。
日子没过多久,王熙凤要办冬至宴席,专门招待府内姑娘们的。
席间,迎春好奇的端起轻飘飘的纸质碗碟,笑着打趣:“凤姐姐好会给府里节省,居然用这个打发咱们。”
探春、惜春等人年纪尚小,玩心也大,纷纷翻来调去的把自己手中的一次性碗碟看了个遍。
“这算什么?你们可没见到还有一种塑料做的盆子、杯子。就算是狠狠的摔倒地上都不轻易坏的。只是二太太说,看起来简陋上不了台面不让用,不然早就给姑娘们弄来见识见识了。不过这一次性的用具实在方便,婆子们收起来扔掉就可以。一包一叠的放在那里都是没经过别人的手的,干净的不得了。哪里像是厨里老婆子左一遍右一遍洗出来的东西,稍稍不注意少过两回水,咱们姐们又怎么知道呢?我看,还是这等东西干净。”
只是王熙凤不知道,这等干净物品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琏哥哥经手的。
贾琏新推出的一次性用具和塑料用品依旧走的是‘实惠风’,流传快,人们接受度高。
即使被上端社会抵触,认为没内涵没韵味,还是不能限制读书人和贫寒人家购买。
趁着热度,贾琏在年底生意好的时候又推出了大名鼎鼎的二锅头。
但凡喝过的人都会赞不绝口,够劲够醇够便宜!
贾琏默默的拍拍钱袋,笑而不语。
后世的酿造技术成熟,酒自然格外香醇。就算是分装出去的一小坛一小坛的散装酒也逐渐有了口碑。
永舜这日在北静王府做客,尝到了一味酒酿野蟹。不过二两的野生小螃蟹,蟹黄都被腌成了黑色,就好似上等的黑珍珠,散发出又鲜又醇的迷人气息。轻轻用筷子头挑上一点放到舌尖上,被保留住的鲜甜味顿时在口中漫延,随后又带着醇酒的后劲,说是人间美味也不会过。
“味道难得,比起御厨的手艺北静王府里的这味可是绝色。”永舜毫不吝啬的夸赞。
永溶垂眸一笑,看似无意的说:“眼下京城里最为出名的不是新月斋的饭食,也并非杜淳的老酒。而是一间名不见经传的杂货铺子。那里卖的各路野食,辣掉舌头的辣椒酱、绝美无比的下饭菜、香醇的美酒、稀奇古怪的糖果。你的那位小友本事可不一般啊。”
永舜目光沉了沉,随后笑道:“那也是荣国府教养的好。都说‘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哈哈,他那点玩意跟四王八公比起来都不够看的。”
永溶没想到七皇子会随口背出‘护官符’,也笑道:“那可不是么,四王八公盘根错节,积累颇深,杂货铺子不过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
永溶不过是随口一提,又怎么会将那些不入流的玩意放在眼中。
荣国府内,贾琏拿着二太太给的百鸟捏丝珐琅屏风发愁。
东西是好东西,不过右下角的蓝顶山雀的尾巴不知道怎么被撞掉了一块,整个秃秃的,格外打眼。而二太太非要他拿到典当行里当五百两银子出来,说是年底花销大,最近没有进账,要当了买料子给丫鬟小子们制作过年的新衣服。
贾琏油然而生一种被人强制碰瓷的感觉,明里暗里拒绝了多次与王熙凤的亲事,本以为二太太不会使出这等蛮横的手段,没想到她就是用了。
捏丝珐琅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好在屏风制作巧夺天工,若是完整的拿去典当五百两差不多。但是鸟尾巴都秃了再去典当,别说五百两,恐怕一百两都玄。
人家都是图的好寓意,秃尾巴鸟能有什么好寓意?能要都不错了。说不准讲究点的人家,白送都没人要呢。
就在坐着发愁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音。
秋桐抱着一个小匣子在院子里喊了声,听到贾琏应了这才打了帘子请进来。
“二爷,这是太太的体己你收着。”
进了屋,秋桐将酸木匣子往贾琏手边一放准备走人。
贾琏连忙起身拦住她,不解的问:“敢问秋桐姑娘,太太这是何意?”
秋桐瘪瘪嘴,说:“还不是二房欺人太甚,拿次品要你当个正品的价格。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太太在房里急的上火,她自知嘴笨又没有心眼,想着怎么着也不能让二爷您干着急吧。这些年她手上也没攒多少银子,倒是嫁妆体己还有些,让你随着屏风一起当去,说不准还能凑够五百两。”
贾琏心下一惊,忙道:“太太的心意贾琏领了。还请转告太太...我有熟悉的工匠早就打听好了,可以帮忙修补屏风,用不了几两银子。你回太太别让她费心了,这些体己还请她收好,我自是不当要的。”
秋桐当下喜不胜收,连说:“阿弥陀佛,实在太好了。太太知道您有贵人相助定会放心不少。”
说完秋桐自感嘴快,不免让人听出是太太不舍得的意思,忙说:“太太对二爷自是舍得的。”
贾琏笑道:“太太对我的心意自然不会多想。本来还打算过去给她请安,不过二太太催的急,等事情办妥之后我再去给她与父亲请安。“
“二爷的朋友真的会将屏风修好吗?”
“自是不会骗太太的。”
秋桐这才捧着酸木匣子赶着回去回话,临走前还不忘跟贾琏说有事情记得跟太太说。
贾琏送了她离开,取过半米高的屏风抱在怀里打量。比起一般屏风要小巧许多,一般人家都是当作炕屏用的。若真是要修起来可是个精细活儿。
再说他哪里来的工匠朋友,不过是看到太太这般不想让她再上火吧。只有现将屏风带出去,一间间铺子打听吧。
旺儿替贾琏备好了青顶的轿子,贾琏却看外头日头不错换来旺儿给他换来一匹黝黑的骏马。
正准备出门时一声爽利的“琏哥哥”让他停下脚步。
王熙凤裹着猩红色的及地大斗篷,眉眼娇俏,眼神中带着埋怨:“怎地就不知道来找我?”
虽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贾琏却知道她的意思。
没等贾琏说话,王熙凤接着道:“这东西修起来繁琐却不难,最难得的是它上面雕的金漆片子。好在叔父的门客中就有人善于漆金彩绘的,你不妨把它交给我,我让人送回去修好了直接帮姑妈当了。”
“这怎么好呢?”
“哼,我还不知道这是姑妈生气故意为难你的?谁叫你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姑奶奶也是有脾气的!就算嫁不出去,你求着要娶姑奶奶我,我也是不会再嫁给你的。能配得上我的,定是天地间遨游的大男儿,才不是你这样长相精贵的玉人儿!你把东西给我,我自去回了姑妈!”
王熙凤说道激动,脸颊晕红,眼中含着秋水一般。
“赶紧让人给我送去!”王熙凤不等贾琏回答,转身跑了几步背着身子抹了把眼眶才又回头叉着腰撑着自己说:“看不上老娘,老娘也看不上你!下次再见,你是你,我是我!”
贾琏在这个世界生活久了,知道许多姑娘家光是听到‘婚娶’二字都会羞红脸蛋,凤丫头此举果然彪悍,说到底也不过刀子嘴豆腐心怕二太太为难贾琏罢了。
贾琏手里还牵着缰绳,高大的黑马打了个喷嚏,嘴里的稻草喷到旺儿脸上。可他不敢耽误怕自己主子被王熙凤呕到了,忙说:“爷,听说她可是出了名的凤辣子,千万...”
“别在背后说人,更不许再背后说她。”贾琏闭上眼还是王熙凤头上的淡薄白气。
办完事照例到二太太房里回话,也不知王熙凤怎么跟她劝的,二太太话里少了些火/药味儿。贾琏去的时候正好有管家婆子过来取库房的钥匙,二太太直接让她找王熙凤拿。
贾琏当下心紧,本以为王熙凤不嫁到荣国府就能少沾点见不得人的事儿。可刚才听到二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要将王熙凤留到嫁人为止,再那之前,面上是长辈教导王熙凤管家免得嫁出去治不好家,里头到底有多少花花肠子贾琏可是清楚的很。
贾琏定睛一瞧,找王熙凤来的管家婆子周身黑气竟和他见过菜市口问斩的囚犯相当!而二太太身上若有若无的黑气也浓了些。
到底又弄出什么是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