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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更衣室有两个,分别给男生女生使用,中间隔着一个器材室,专门用来放体育课需要用到的运动器械。
花绵换好运动服后,匆匆地把衣服塞进更衣室的储物柜里,就往赛场的方向跑去。
4×400米接力赛是每个班都必须参加的运动项目,而且是男女组分开。花绵其实也不知道体育课表现一般的自己究竟是怎么被选中进入女子接力组的,但是既然被挑中,她就只能为了班级荣誉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哎呦喂,快快快!”一回到操场,作为接力负责人的团支书小姑娘就拖着花绵的手臂往准备区跑,“渴了吗,来点水?哦,这里还有巧克力,你不会低血糖吧……”连珠炮弹般急切的声音让花绵一瞬间都反应不过来。
“没,我喝水就可以了。”花绵接过了她手里的矿泉水,正要拧开瓶盖,就听见广播上传来激情四射的学生解说员的声音——
“男子接力赛F组即将结束,我们可以看到,第一名是十二班的周德泽,已经遥遥领先第二名一个半圈!”
“还有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的是——啊啊啊泽神!!!”
“周德泽好帅啊啊啊!男神看我!!!”
围在跑道两侧的学生都喧哗起来,她甚至能听到好几个女生兴奋的尖叫。
花绵也忍不住往人群聚集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刚刚离开跑道,被众人簇拥在正中央的俊美少年只是微微地喘着气,一点都没有脸红脖子粗的运动后遗症,神情依然冷若冰霜,除了贴在身上透露出流畅的肌肉曲线的运动短T被汗水打湿以外,一切都与平常无异,仿佛这个小组第一名是他散步得来的一样。
她有点羡慕地想,要是自己也能有这种级别的体能就好了,接力赛第一还不是手到擒来?
男子组全部结束后,正式轮到高一女子组的比赛。作为倒数第二棒,花绵承担的压力并不大,再加上跑第一棒和最后一棒的两个姑娘都是学校田径队的主力,她们这一队可以说有先天优势。
只不过,真正比赛的时候,事情并不像她想得那么简单。
屈膝,下蹲,左手后伸,花绵尽自己所能地按照体育老师教的起跑姿势来做。
“绵绵,”她身后传来第二棒的女生的声音,“接着!”
感到手心被接力棒重重地一打,花绵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它,脚下一蹬,飞快地跑了起来。前一百米的时候,她的呼吸还是匀称的,速度也是均匀的,到了半圈之后,小姑娘的脸蛋已经红透了,气息越来越跟不上,已经开始张开嘴呼吸了。
“哈……哈……”拐弯时,她的眼角余光已经瞥见身后五十米处紧追不舍的第二名,心里焦急得不得了,可是脚却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沉,速度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慢了下来。
“绵绵,加油啊!”她听见跑道边同班同学的鼓励声,只能咬着牙继续跑——不能被别的班超过!他们要的是第一名,所以不能落后,绝对不能!
十月底虽然没有猛烈的太阳,但是衢市的空气会变得十分干燥,这就加剧了花绵现在的痛苦感,因为她张嘴呼吸的缘故,原本湿润的口腔都被风干了,怎么合都合不上。
还有一百米,她已经感觉到身后第二名近在咫尺的呼吸,可是自己班级第一二棒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绝对不能就这样丢掉!汗水沾湿了她的睫毛,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胸腔处传来强烈的窒息感警告她停下脚步——可是,不行!
她跑到最后脑子已经彻底放空了,将手中的接力棒交到最后一位同学手中时,脸颊绯红的小姑娘连走路都是飘着的,没走几步,就摔在了旁边的草坪上。
“花绵,没事吧?不舒服吗?”
“辛苦你了绵绵!要不要喝水……”
好几个负责后勤的同班同学走过来,纷纷想要扶起她。
“我……”小姑娘平时就不爱运动,在这么剧烈的400米赛跑后整个人都软了,在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一个高大的充满男生气息的身影朝自己走来,然后身边原来围着的那些同学都发出了惊呼声,再接着,自己就被一把抱了起来——
花绵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究竟是谁,可是天边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眼极了,她只觉得大脑被晃得发晕,然后她的头就被一只手按入了怀里,清淡的薄荷香气迎面而来。
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等到她意识再度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校医室的小床上。
“醒了?校医说你平时就有一点低血糖,这次跑个步都能跑晕也是这个原因。”少年清冷的声音仿佛涔涔冰泉,沁人心脾,“还有就是你今天发低烧,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在白色的床铺上,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
“周……”周德泽?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抱着自己过来的居然是他?花绵眨了眨眼睛,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冰凉的手掌贴在少女微烫的额头上,花绵一惊,挥手甩开了他的手臂。
“你干什么?”小姑娘一骨碌坐了起来,避开了对方从上而下俯视的压迫姿态,“周德泽同学,我们并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
“这就是你对帮助了你的人的回应吗?”周德泽挑了挑眉,冷淡地说道。
听了这话,花绵回想起对方抱了自己一路,原本就粉扑扑的脸颊又晕染上了一抹红霞:“好吧,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的帮忙。可是也请你注意一下动作,对女孩子这么轻佻不是君子所为。”
这还是周德泽生平第一次听到别人用“轻佻”来形容自己,他的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是吗?”
“你笑什么?”小姑娘攥紧了白色的床单,面前的少年身上仿佛带着一种让她惊惶不安的气场。
“你觉得什么是君子?做君子的话又有什么意义?”他仿佛没有看到她偷偷往后挪屁股的小动作。
又来了,那种熟悉的气息。
花绵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条件反射性地颤抖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的靠近会让自己那么害怕?
“因为做一个君子的话,才会有更多人喜欢你啊。”花绵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忐忑,用最平常的语气说道,“对了,周德泽同学,校医……去哪了呢?”
“医生刚才给你诊断完就被叫去给一个跳高受伤的同学进行紧急救治了。”周德泽漫不经心地捻起她一缕头发,手指轻轻搓揉。
不是说男主对郝眉已经产生一定感情了吗?花绵觉得眼前的周德泽一定是假的,不然怎么会放着女主不管,还对自己做出这么奇怪的动作…….
“那……那个,没事的话我一个人在这里休息就可以了。”花绵鼓足了勇气说道,“你应该有其他事要干吧?”
少年放开了她的发,低头凝视着她抓着被单的纤细手指,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很怕我?”
“啊?”花绵疑惑地看着他。
“你害怕的时候,总是喜欢这样揪着被子,也不怕把它扯烂。”周德泽眸色渐渐转深,昨晚的梦给了他一个惊喜。
在那个梦境里,他是可以掌管一切的神明,只要他想,星河低垂,山海变迁,不过是一念间的事。可是最有趣的,还是梦里茫然不知所措的她。
就像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宝物,藏在梦境最深处,谁都偷不走。
花绵看着少年漆黑犹如子夜般的深邃瞳眸,张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想起来了,他身上带来的压迫感——不就是夜深人静之时自己做噩梦的感觉吗?
她犹疑了一下,慢吞吞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姑娘感觉自己的手心渗出了一层薄汗,心跳开始不规则地加快——那些梦,难道跟现实也会有关联吗?
周德泽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头,在对方甚至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亲了上去。
“唔!”那份凛冽而又熟悉的气息入侵到口腔时,花绵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是他,那个无脸怪!
少年感受到身下之人瞬间的僵硬,忍住了侵/犯她的冲动,很快就松开了她。
现实里肢体的接触比虚幻的梦境更加令人着迷,内心那只野兽也开始蠢蠢欲动,但他控制住了,现在还不是时机。
他只是凝视着她,轻声唤道:“绵绵。”
梦是假的,他知道。
可她是真的呀。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地意识到,梦里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小姑娘,其实是会动的,会思考的,会哭会笑的,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