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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混乱不堪
前面的人,有着清冷的背影,雪白的衣服纤尘不染,静静地昂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站在他身后,沿着他目之所及的远方看去,那里只有蓝蓝的天空和淡淡的云朵。为什么总爱看天……那里的广阔无垠有什么好看的,那里的虚渺无疆有什么吸引人的?
“喂!你在看什么?”她上前一步。
“天。”他不习惯地远离她一步。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吗?”她再上前一步。
“云。”他再远离她一步。
“站住!你为什么要躲?”她索性三步并作两步靠近他,伸出手去拉他,可是指尖才触碰到他的衣摆,他竟然开始慢慢地消失!皮肤莹白到发光,最后接近透明,直至消失。只有一个声音低低回荡:“因为……我是没有未来的人。”
“风沐昕,你给我站住!”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她眼前,“不!你要去哪儿?带上我……”
“清水……清水!谢天谢地她终于醒了。”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循着声音,清水的意识好像悬在空中,她看见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洁白的床单,洁白的枕头,洁白的被子还有消毒药水的味道。就连床上的人,面色也白得如同一张纸,看上去几分面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哪儿呢……哪儿呢?不对啊……那是她自己!
“啊……”猛然坐起,清水惊叫着醒来。
“乖……别怕!清水别怕!我在这里,我在……”单之蔷出声温婉地安慰,轻轻地拍着清水的背。
她似乎如梦初醒,背上轻拍她的温暖好像流进了心里,慢慢地聚回自己的意识,清水才晃悠悠地看向周围的人。
单之蔷一脸疲惫,两个黑黑的眼圈泛起微微的水肿。在她身后,有个小小的背影,同样无精打采却不敢露面,尽量蜷缩在林子身后,清水还是想起来了,是李海江。其他还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但清水没有心思细看。
终于想起什么似的,“风沐昕呢?”她急急开口,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急切。
一堆人面面相觑,却没人回答她,就连单之蔷,此刻也保持着缄默。
“李海江,你告诉我,风沐昕呢?”清水看向李海江,满脸希冀,只有他是了解情况最多的人。
“水姐……”李海江脸色同样苍白,微微泛着虚汗,让清水看不透。
“绍管家有没有找到他?”看到李海江的为难之色,清水哑着嗓子再次问。
“我……和你们失散后,我滑下了雪坡,记忆里是被那老头的人救下的,然后在我昏迷时,他们把我留在了突击营地……我是跟着蔷蔷姐一起回来的,我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去了哪儿……”李海江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不知道有没有隐瞒什么。
“那沈月雅呢……”清水知道,沈月雅说她是风家看中的人,她的去留可能也侧面折射得出风沐昕的去向。
“那个女人被黎啟的人接回去了,一直昏迷不醒。”单之蔷接话,也打破了清水最后的希望。
“难道就没人能告诉我,风沐昕在哪儿吗?”她不要他们的回避。
“他呢?说话啊!”见迟迟没人回答,清水的声音由于隐忍的怒意而发颤。因为刚醒来的缘故,透着低沉的沙哑,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炸了毛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围,要吃人一样。
“说话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声音因为异常的愤怒尖锐得变了调。
“清水,你才醒来,不要这么激动,快躺下,我慢慢告诉你。”单之蔷再也忍不住了,急忙出声劝慰。
“他呢?你们说话啊,回答我!他在哪儿?”她的声音冰冷。
“他死了!”突兀的声音充满了暴戾从门口处传来,让大家不禁打了个寒战。
清水怒视着回瞪过去,就看见了一脸铁青,站在门口的黎啟。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看见黎啟,无来由地,清水怒意剧增。仿佛一切都是黎啟的错。
“我说他死了,死了!死在那座荒无人烟,步步陷阱的雪山上了!你听不懂吗?”黎啟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揪起清水,“你居然有脸在这里兴师问罪,一个死人让你这么急切吗?”黎啟声音森寒,一脸怒意未消。
“黎啟,住手,你弄疼她了,不要刺激她!”单之蔷急忙上前劝阻,李海江拳头握紧,大家都站了起来。
清水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一点就会爆炸。
“我是要叫醒她!叫醒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黎啟松开手,恶狠狠地盯着跌坐在床上的人。
“黎啟,你不要太过分!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再出口不逊就出去!”单之蔷也有怒气积压。听说清水出事,她几乎是无休无眠地从营地奔回来的。现在有她在,她不会袖手旁观地看着黎啟伤害清水。
“听不下去?那滚蛋的应该是你才对,字清水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朋友才会落得这种下场,差点死在险象环生的雪山上!差点被冻死!差点被打死!差点被一群亡命之徒侮辱!你自以为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说什么吗?”黎啟指节泛白,声音里有愤怒,有痛恨,有不甘,还有无法掩饰的心痛。
这是他第几次看她差点被强暴了?!
他向来说话不留情面,无论对方是谁。
“你……”单之蔷气得说不出话来,心力交瘁。可确实应该怪她,清水的事她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虽然回来了,但清水的伤势严重得让人心惊。看到那被撕得支离破碎的衣服和鲜血淋淋的伤口,她悔恨得要死,的确没脸再说什么了。
从这点说,黎啟比她更有资格说话,如果不是黎啟及时找到清水,后果怕是更难想象。
没再理会单之蔷,黎啟再次看向清水。
“风沐昕的安危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局外人担心了?你以为你是谁?”言外之意是要她拿捏好自己的分量。
他要让她清醒!她应该关心的人不是那个风沐昕!
“你们都别说了……”清水头疼得要炸开一样,她痛苦地抱住脑袋,刚刚他们的争吵让她耳朵里一阵轰鸣,极力回想着什么,但那挥散不去的浓烈的绝望感始终撕咬着她。
提醒着她,她没有救到风沐昕。
“他是因为我才答应那些人的,他因为我才跟他们走的……他本来可以等他的人,但他没有……都怪我……求求你们,救救他吧,他没有外衣,他会被冻死的,求求你们……”清水挣扎着站起来,满脸希冀地看向单之蔷和林子,泪水又不可抑制地流出,她不能放弃,她叫他等她。
他说他会没事的。
“够了!字清水,你想送死可以去,但不要在这里发疯,不要让我恶心你!不要让我看到你这虚伪的表演!”黎啟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她,要不是看她浑身是伤,恨得只想一巴掌打醒她。
“不!他没死……他骗我!你也骗我,你们都骗我!”清水歇斯底里,强烈的负疚感让她快要窒息。
如果风沐昕真的死了,她会内疚一辈子,而且……她不想他死。
“字清水,你最好看清你的身份!”
“告诉我……黎啟,求求你告诉我……”清水的声音低不可闻,却是明显的妥协,这让暴怒中的黎啟身子一颤。
她居然主动向他低头!这是第一次。
然而,眼里迅速蹿起火光,他的怒意有增无减,她的妥协他不要!他不屑!她竟然为了得到风沐昕的消息向他低头,以前那么倔强强势,居然向他低头!
不过短短几天,她和风沐昕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中了什么邪?
“黎少爷……以前是我不识好歹,请您原谅,现在……求您告诉我,风沐昕到底怎么样了?”清水低着头,看不见黎啟眼里的悲愤,只温顺得让人心疼。
“你想知道?”黎啟压抑着胸腔里翻滚的怒意。
“对,我想知道。”清水忽然有些清明,语气里恢复了几丝清冷。
“你先让他们出去。”黎啟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单之蔷、李海江、林子一干人。
“水姐,我们还是先出去好了。”李海江和林子、小胡几人自觉地朝外走去。
“蔷蔷,你也先出去一会儿。”清水知道单之蔷迟迟不肯走,是在担心她,“放心,我没有怪谁的意思,发生的事,我会跟你说的。”
单之蔷看看黎啟,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什么,朝清水点点头,走了出去。
“黎少爷,他们都出去了,您可以……”
清水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黎啟按倒在床上,他毫不客气地擒住她,容不得她丝毫挣扎,紧接着咬上了她的唇,灵活的舌撬开了她的唇齿,双臂用力地将她圈住,那吻无比霸道,夹杂着血雨腥风的怒意,攻城略地,恨不得将她吞下去似的。
清水挣不开,逃不掉,拼命用手捶打着黎啟宽厚的胸膛,仍逃不出他的禁锢。
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只换来黎啟更进一步的侵袭,呼吸同样被掠夺,心率急速搏动。
泪水慢慢浸出眼眶,这非但没有换来对方的停止,反而使对方更加霸道地深吻,让她快要窒息而死。一丝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弥漫,黎啟的吻最后却变成了粗暴疯狂的撕咬,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晕厥时,他终于放开了她。
看着她涨红的脸和红肿渗血的嘴唇,黎啟愤愤地拭去嘴角上的鲜血。
嗜血的罂粟,早已在他心中恣意生长。
他恨她,所以他要她!他不允许任何人插足其间,只能是他玩弄她,抛弃她。
她只能是他的!
清水无力地仰躺在床上,脑袋由于极度缺氧空白一片,唯有一个念头——她恨眼前这个人!
她恨他!
没有责问,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她平静地坐了起来,扣好滑至肩膀的衣服,理顺凌乱的头发,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神情又恢复成了黎啟最讨厌的淡漠。
“现在,黎少爷可以告诉我了吗?”
这个该死的女人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黎啟垂在身侧的双手青筋暴跳。
休想!
“字清水,你是在交换吗?你出卖自己的身体,只是为了得到他的消息。那我问你,你觉得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从尼泊尔带回拉萨需要几天?而你又昏迷了几天?这些你知道吗?”黎啟绕到清水跟前,直直地盯着她。
似乎在观赏一件写实艺术品。
“我不知道,还请黎少爷有话直说。”没有反驳,清水掐紧自己的手掌,强迫自己不要跟着黎啟的暗示走,风沐昕一定是被他的人救走了。
“不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八天,你整整昏睡了八天。你觉得八天,一个衣着单薄的人在冰天雪地里能活下去吗?况且这个人身边还有一群亡命之徒。”黎啟看见清水的身子在微微发颤,这让他极其不爽。
黎啟的目的就是刺疼清水,他就是要看她无助,看她哭。但在她面前提起风沐昕,他非常不愿意,这让他一阵焦躁。
“不能活下去。”清水压着声音平静地回答,痛到极致,则会是异常的清醒,她现在清醒了。
既然没有人告诉她真相,那她就自己去寻求。
“你想找死吗?”黎啟欺身上前,狠狠地扣住清水瘦削的下巴,捏得她眼泪氤氲。
“你非要惹怒我才满意吗?”黎啟声音低涩,自从半个月前没了她的消息,他就再也不能泰然地面对那所空荡荡的房子了,再也不能笃定自己能让她再爱上他,他明明是恨她的。
她居然瞒着他到了拉萨。而在她消失的日子里,他患得患失,任何事情也无法勾起他的兴致,他究竟中了什么毒?
应该就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吧,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黎少爷,你在害怕什么?”清水抬头反问,直视着这个暴戾的男人。
“哼!你要激将吗?不过,告诉你也无所谓,风沐昕失踪了,十有八九死在那座雪山上了。”黎啟想快点结束关于风沐昕的话题,他很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带着清水翻越那座该死的雪山,那里的凶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即便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里。
意外地,清水没有回话,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醒来之前的梦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风沐昕,你真的消失了吗?
你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脸上一阵生疼,牙关被强力捏开:“你到底在想什么?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厌恶,这么心不在焉吗?”
“如果我脑子没被冻坏的话,黎少爷现在应该在准备订婚吧?来这里会不会让未来一掷千金的娇妻不高兴呢?”清水忍着牙关上的痛,左耳仍旧听不见任何声音,可能是这里没有她合适的助听器,看样子,蔷蔷帮她继续隐瞒了耳聋的事。
“这个还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黎啟甩开她。
她的倔强超出了他的想象,但她能这样跟他针锋相对,好过刚才又哭又闹的反常,至少此时的她,在他眼里才是正常的。
“那么,现在可以请黎少爷出去了吗?”清水闭上眼睛,她真的困了。
风沐昕的下落,她会自己想办法,他一定还活着,否则绍管家肯定会来找她询问,毕竟最后和风沐昕在一起的人是她,她至少也算半个知情者。
只要他还是风沐昕,她就不怕找不到他。何况她还知道那个密码……“你就这样讨厌我?”黎啟极力隐下言语里的干涩。
“某种意义上,我希望和你再无交集,但是我恨你,我会查出真相,把你母亲送进监狱。”她实话实说,在这里,她不会忘记那些刻骨的恨与痛,不会忘记楚莫西的死和她爸爸的死。她想看着他们黎家倒台,看着佘清韵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就像佘清韵当年毁了她父亲一样。
“这种话以后不准再说,而且你无法操控我的意志,想没有交集,下辈子吧。”黎啟走到门边,转过头来霸道地说,“我会让你再爱上我的,等着瞧吧。”语气里满是坚定,说完迅速地消失在门外。
“是疯了吗?”清水呢喃,不知是说自己还是说那个已经远去的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清水恢复得很快。
黎啟每天都会来病房看她,即使一言不发,也会让清水异常烦躁。
拉萨的确没有适合清水的助听器,之前备用的一个也丢失在了皑皑雪山上,所以清水一直过着半聋子的生活。虽然开始时并不习惯,但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比如现在。
“如果你以后再敢私自来这种地方,我就派人拆了你到过的、驻足过的、住宿过的地方。别妄想我会善罢甘休,真正惹怒我,我让你身边的人……”黎啟立在床前,自从那次狠狠地吻过清水后,他再没有碰过她。
不过此时的清水,右耳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左耳本身就听不见,掩人耳目地休息着,黎啟无理取闹的威胁都被过滤在了耳外。
“清水,你今天可以下地了。”单之蔷推门而入,从外面带来了一双藏式长靴。
“医生说我的冻伤恢复得很好,刚刚我试着走了走,一点也不疼了。”清水摘下耳机,坐了起来。
“字清水,你该庆幸没有被截肢吧,居然光着脚在零下温度的地方奔跑,你找死也太早了……”黎啟咬牙切齿地说。
“黎啟,求求你赶快回去,赶快消失,我烦够了!”清水不想再听他啰唆。
“总之,你再去那个该死的地方,我让你后悔!”黎啟深深看一眼清水,充满了危险地警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蔷蔷,我受不了黎啟了!”
“我也受不了他了,来,快穿上试试。”单之蔷说着把靴子给清水套上。
清水穿进去,里面又暖又软,舒适得让她长嘘了一口气。
十天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可以脚踏实地地站在地面上,之前在雪山上的冻伤,如果再耽搁半天,将会严重到截肢。
不得不承认,多亏了黎啟在尼泊尔边境的那个小村寨里找到了她,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她在那个寨子里呢?清水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蔷蔷,我被带回来时穿的那件衣服呢?”清水摸着靴子问。
“黑色那件吗?应该是黎啟的。”
“不是白色的吗?”清水身子一僵,风沐昕的衣服明明是白色的啊。
“没有什么白色,我肯定是黑色,你里面的衣服……破烂得几乎所剩无几,怎么了?”单之蔷不明白清水的神情为什么会如此失望和震惊。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清水沉默地理好身上的衣服,那件衣服……可能已经被黎啟扔了吧。
可是那让人依赖的温暖和淡淡的岩兰草的味道,那个属于风沐昕独有的味道,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一样,让她的心狠狠抽紧。
风沐昕,你到底在哪儿?
“清水,你的相机薛丹帮你拿来了,可是……你的背囊怎么也找不到了。”单之蔷知道这个打击很大,清水的很多素材都在背囊里,那些珍贵的素材和一些构思框架,都是她在无数个寒冷的夜晚里赶出来的,有的素材甚至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
失去了这些,她这次算是白来了。
“相机还在啊?我以为也丢了呢,蔷蔷……没关系,那些东西丢就丢了,放心,都记在这里了。”清水边说边指指自己的脑袋,暖暖的微笑让单之蔷心里的愧疚缓解了一些。
“单之蔷!你又在发什么呆?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清水说着挽起单之蔷的手,“这次的事故,你不要总是耿耿于怀,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再这样胡乱地承担责任,我很难过,我更愧疚。”
看着清水眼里的真挚,单之蔷心里的感动满满的:“好!我不胡思乱想。”说着反握住清水的手,心里舒坦了许多。
清水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这次,无论失去了什么,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离开拉萨的日期随着清水的康复被提上了日程,那天之后,登山队的朋友都来看过她了。
石健强烈表示以后他的队里不敢再接清水这样不要命的人了,同时也警告单之蔷如果下次登山再敢带字清水来,他就把单之蔷从队里除名。
江白次捷还是一如既往地憨笑,从家里带来许多土产给她,只是最后,非常委婉含蓄地提出要一张清水的照片留念,却在黎啟恶毒的眼神下讪讪住口。
小胡的伤早好了,最后一次见清水,他很感激清水在雪山上在他被麻醉时把自己的外罩给了他,因为他有低温症,外罩在一定程度上救了他一命。
可清水知道,那全是李海江的功劳,小胡好像一点也不知情。
林子、赵四叔、刘瑞琪、薛丹、筷子、杨钊、大飞则欢迎清水下次再来登山,然后都收到了黎啟的眼刀子。
最后,清水没再见到李海江,居然不来给她道别,好歹他还叫过她一声“水姐”。
“蔷蔷,那个李海江是哪里的人?”清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不知道,和你一样,是新手,都是第一次来的。”单之蔷在路边停下,用几句简单的藏语询问着一块藏式披肩的价格。
清水却心不在焉,李海江到底是什么人?和风沐昕有没有关系?
“蔷蔷,我想去布达拉宫。”清水拉住单之蔷,看着远处的布达拉宫说。
快要离开了,是该去寻求一些答案了。
站在布达拉宫里殿,清水虔诚地叩首焚香。
忽然,在浓浓藏香的味道下,清水捕捉到一丝……岩兰草的味道,她立即起身搜寻眼前的人群,却什么也没有,而那岩兰草的味道,则迅速消失在了藏香之后。
她不会闻错的,那一定是岩兰草的味道,自从认识风沐昕后,她对这个味道尤其敏感,肯定不会认错的。
是他吗?
“清水,你在找什么?”单之蔷也发现了清水的反常,只见旁边的黎啟已经面色不善地看着她了。
“没有,我只是有点头晕。”清水撒了个谎,她不想被别人看出她的小心思。
“头晕就快点离开这里。”黎啟不容分说地过去拉住清水,往殿外走去。
“等一下,我想看看这里的壁画。”清水拽住单之蔷不走,她本来就是冲着壁画来的,还没看到怎么会善罢甘休?
而这些壁画,她非看不可,因为……壁画里有风沐昕的痕迹,他是应邀来维修壁画的。
“真是麻烦!”黎啟边说边扯着清水往壁画那边走去,“看快点!”
清水挣开他,瞪他一眼。
转头,她认真地打量起了那些墙壁上的飞天图。清水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仿佛看见了风沐昕抬着调色盘一笔一笔地描绘,认真细心。
那个清冷的背影似远又近。
“啊!”清水手臂上突然一痛,只见黎啟狠狠地掐了她一下,似乎看出了她眼里的流连。
“黎啟!注意你的举止,不要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动用暴力!否则请你现在就走开!”清水抬头狠狠地剜了黎啟一眼,不掩饰自己的憎恶与仇恨。
“要恨请随便,这至少好过你不爱不恨。”黎啟狞笑着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那种在都市里的大少做派一扫而光。
清水没再理会他,继续静静地观察壁画。
可无论她横看竖看,都看不出一点端倪。
风沐昕最后告诉她的密码,是要用在哪里才对?
依旧没有风沐昕的消息,那种隐居于上流社会低调的行事作风,让清水这个身在最下层的人无法触及。
原以为黎啟或许会知道一些消息,可任凭清水怎么打探,他的嘴都封得牢牢的。
“黎少爷,如果你不能提供任何帮助,就快离开吧,你不怕你母亲暴跳如雷吗?”清水心情烦躁,最好是黎氏崩溃了,黎啟赶紧走。
“你是在担心我吗?”黎啟不在意清水语气里的烦躁,“不过不劳字小姐费心,我妈现在暂时在曼哈顿,而且我的公司运作稳定,不会崩溃。”黎啟噙着笑,似乎知道清水在诅咒什么。
清水瞪视他一眼:“如果你不能告诉我风沐昕的下落,就离我远点。”说着双手合十抬到额头上,深吸一口气,垂到胸前,膝盖弯曲,匍匐在地。
“你在干什么?”黎啟怒气冲冲地拽起清水,她居然在他面前下跪。
“不要误会,我在叩长头,祈福。”没好气地甩开黎啟的手,清水迅速跪下,向前匍匐,用身体丈量脚下的寸寸土地。
“你在为他祈福?”黎啟眼眸微眯,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对,我就是在为他祈福,你最好不要干涉我,这样做我心甘情愿,总比干瞪眼、问之不得强。”她的语气似有赌气但又坚定,说着站起来,双手合十,再次向前匍匐,身体密合地面,虔诚地朝圣。
如果真有神灵,请您保护风沐昕,他虽然冷漠却善良,不愿意伤害别人,对人待事仁善,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他是善良的,她知道。
虽然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无论在哪儿,请赐予他力量,助他脱离凶恶。
清水虔诚地叩拜,上下求索,匍匐在山路上,忍受着山路的泥泞、石子的尖锐、烈日的曝晒。一步步,一寸寸,丈量着心中的神圣之地,希望以此得到神灵的护佑。
风沐昕,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还有莫西……黎啟看着远处那个匍匐在地上的人,面色青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他做错了吗?为什么她要那样在乎?以前是楚莫西,现在是风沐昕,难道他,由始至终什么都不是吗?
第二天。
清水看着云层下越来越远的城市,各种滋味交错。终于……还是要离开这雪原圣域了。这次,是她三年以来离楚莫西最近的一次。看着远处的绵绵雪山,清水低低叹息:楚莫西,等找到风沐昕和完成那件事后,我一定会来这里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