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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云梓萍面带怒意,眼里透着不满,“我不会嫁给郕王的!”
“你小声点!”关氏连忙去捂自己女儿的嘴。她想过云梓萍会拒绝,但没想到云梓萍竟这么强烈的拒绝,甚至都不顾礼仪嚷嚷了出来。她今日来,就是将云尚远的打算告诉云梓萍,毕竟云尚远那边已经开启了计划,时间不等人。可她刚说完,还没细聊,云梓萍就脾气上来了。
“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关氏劝道,“如今靖王身亡,放眼整个晋国,还有谁比郕王更合适?嫁给他,日后你许就是人中龙凤了。”
云梓萍却很是不屑:“我管他好不好,我又不心悦他!再者,他是二妹妹要嫁的人,我犯得着跟二妹妹抢夫君?”这在她看来,嫡女跟庶女抢男人,实在太掉价了。而且从前郕王也从未入过她的眼。
“你怎么还不明白?”关氏压低了声音,伸手用力在云梓萍眉间点了点,“你父亲心意已决,你必然是要嫁过去的。如今储君之位空着,靖王又没了,当今圣上身子又不大好,你父亲已经另有心思。”
云梓萍惊了下,道:“父亲想帮郕王坐上储君之位?”
关氏点点头。
“那我也不嫁!”云梓萍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谁知道郕王是不是真的能坐的上去?皇上的子孙又不止他一人。更何况,他中意的是二妹妹,我才不要嫁给一个中意别的女人的男人。反正二妹妹也是我们云家的女儿,她嫁过去效果也是一样的。”
云梓萍从小被骄纵惯了,即使这个时候,她也绝不愿委屈自己。更何况,她也不觉得郕王有多好,比起靖王来,那可是差了一大截。这与她当初劝云念芙去勾搭郕王时,想的很不一样。
关氏见云梓萍这幅模样,知晓这会儿是说不通她的。若女儿抵死不从,她也狠不下心强逼。想了想,还是得去告知丈夫,看云尚远有没有什么法子。要不然,便还是不让云梓萍嫁郕王了。
天下母亲的心,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顺心幸福的。这一点上,她与云尚远略有不同。
云尚远的心思和想法,云梓萍是浑然不知的。她在家中等了几日,却还是没有等来郕王的回信,心里有些焦灼,可这份焦灼她却不能说出来。她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郕王会不会是伤心太过,又或者靖王一去有太多事落在他肩头,让他忙得连休息回信的时间都没有?若真是这样,真叫人忧心他的身子。
清影和花明这几日也是将云念芙的坐立难安看在眼里,可是她们也不知道内情,不敢乱说,只好当做不知道这层。
不过今日,没等来凌谨言的消息,倒是有一个别的消息传来。说是靖王生母,当今皇帝最宠爱的贵妃因为受此打击一病不起,皇帝忧心她的病,想要日日见她,自己的身子倒是又好了起来。这样看着,估摸着半年内这晋国王朝还不会有变动。
这令朝臣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的就是皇帝一病不起,然后……毕竟储君还没立呢!
“皇上身子好了便好。”云念芙也跟着松一口气,她天真的觉得,皇帝身子要是好,那很多事就还是皇帝担着,不会太累着凌谨言了。
云念芙看了眼窗外,外头今日阳光正好,如今天气也暖和了,正适合出去走走。不然再过上一月,就该热了。
她起身往外走,清影见状忙跟上。两人走出小院儿,路边栽种的花儿们都开了,看起来颇为令人心旷神怡。云念芙是爱捣腾花花草草的人,她院子里种了许多盆栽,很多都是她会亲自照料的。
又走了数十步,她见一株紫兰开得极好,不由停下脚步,弯腰伸手在它花瓣上轻触了一下。待她准备直起腰时,却只觉得腹痛难耐!
“小姐,你怎么了?”清影见云念芙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连忙扶住她,“小姐?!”
“肚子……肚子好痛……”云念芙皱着眉头,一只手抚着腹部,试图往回走了两步。
腹痛?清影第一反应是月事,可云念芙月事才刚过了十天,这个时间根本不可能来月事。可她再一低头,便见云念芙刚走过的那两步的地方,竟有血滴!
“小姐!”还没等她脑子里想明白,就见云念芙痛得晕倒过去。
一盏茶后,云念芙已经面色苍白的躺在了床/上,她身下流出来的血将床单染红了一片,就连清影这般稳重的人都吓得哭起来。此时关氏也在屋子里,她接到消息后便立刻赶了过来。
“大夫还没来吗?”关氏皱着眉头呵道。
下一刻便有丫鬟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大夫是云家常用的,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到了屋子里还有些喘。见到关氏,便要行礼,被关氏阻止:“无需行这些虚礼,赶紧给二小姐看病。”
大夫连忙点头上前,把起脉来。越把脉他脸色越差,到最后竟有些发抖。关氏连忙问:“大夫,念芙的病如何?”
“夫人,二小姐不像是病,倒像是……倒像是……”说了半会儿也没说出来。一旁清影急了,道:“大夫,你倒是说呀!”
大夫一咬牙,冲着关氏小声说道:“二小姐倒像是小产了。”说完这话,他恨不得把自己嘴巴都给缝上。要知道,云家的两位小姐,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发生这种事……那就是奇耻大辱了。
关氏当即有些傻眼,清影也傻眼了,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气得骂道:“你是什么烂大夫,竟敢污蔑我家小姐清白?!”
“大夫,事关女儿家名节,你可把准了?我们云家的姑娘,可不会干败坏家门的事!”关氏气势强压下来,大夫便有些哆哆嗦嗦,硬着头皮道:
“许是我没有把准,二小姐有可能只是月事紊乱,最近思虑过重导致。”
然后又把了一次脉,在关氏黑脸下敲定了这个结论。
虽然最后大夫是这么下了结论,可云念芙小产这个谣言,却还是在云府底下人嘴里传开了。他们都十分错愕,不敢相信平日里规规矩矩柔柔弱弱地二小姐居然会跟人珠胎暗结。不过有了林惜敏之事在前,他们也不是不敢相信。甚至有人开始偷偷八卦,与云念芙私通的男人是谁。
云梓萍听到这个八卦消息时,只觉得头顶轰了好几个雷。她当即觉得这不可能,毕竟云念芙每次出去跟凌谨言虽看起来亲密,但实则都规规矩矩的,她不觉得云念芙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当下她便想去探个究竟,但被如娴拦了下来。
“小姐,你还是别去了。奴婢听说,老爷回来了,去了二小姐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要将二小姐私通之人揪出来。你这时候去,也许还会惹老爷不悦。”
云梓萍想了想,觉得如娴说得对,于是便不去了。不过,在她看来,若真是云念芙跟凌谨言有了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本来也是要嫁过去的,如今这样了,父亲就更不可能让自己嫁了。
她不如就在屋子里等结果好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云念芙正昏迷着,而在屋子里却有了低等采买丫鬟出来指证,说云念芙是与府外一位穷书生有染。还信誓旦旦说,出门曾撞见过云念芙与那书生亲昵之举。
一旁清影听得想打人,可她不敢在此时造次,只得厉声反驳。可她的反驳无用,云尚远处于盛怒之中,当即就让人去揪那个书生回来。清影站在一旁,心里反倒是平静下来,毕竟她家小姐可从没接触过什么书生,不可能揪出来人的。
但是没想到,不过一刻钟,竟真的揪到一个人。云府的家丁将他带到屋子里,说看到此人在云府外鬼鬼祟祟。云尚远稍一盘问,这书生就吓得什么都说了。
“小生……小生与贵府二小姐互相倾慕,小生今日来,是想与二小姐见上一面。只是到了约定时间,却不见二小姐出来,所以才会在云府外徘徊。”
清影一听差点晕过去,她指着书生鼻子骂道:“你胡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污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根本就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