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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去暗牢?
呆三个月?
虽然隐约知道,暗牢里的时光,和外面世界并不对等。那漫长过现实世界许多的日夜,也不过更轻易地让人生不如死而已!
那原本就是个禁忌,已经百年无人再去,可而今,听着大长老的意思,居然是要将这个凰飞天给弄进去——那个传说的之中,有去无回的可怕地方?
几个长老脸上表情一凝,尽皆打了个寒战。
三长老冷冷哼了一下,四长老脸上立时现出喜色——这大长老平日里,最喜欢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刻,居然比他还狠?
刚刚,他借机查看了那女童的体内,可无一丝的灵力。虽然不知道,靠着什么邪术,伤了凰流云,可看她现在的样子,仍旧废人一枚。
千百年来,暗牢从来有去无回,其中不乏族中高手。如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童,真能呆上三个月的时间?
握紧的手腕再又松开,他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浊气——凰除凶的孽-种,这下子,你的死期到了。
凰飞天仰起脸来,冷笑一声:“凭什么?”
错不在她,受罚的却是本人。
如果说,这规则必须遵循,凰飞天愿意做打破规则的第一人。
大长老眼神居高临下,神情幽幽冷冷,语气缓慢地说道:“如果连暗牢三个月都挺不过,你又凭什么对长老们的决定,指手划脚。”
他眉眼低垂,声音凝成一道丝线,直达她的内心:“别忘记了,你还有母亲和弟弟!”
一句话,凰飞天五指紧握,指节分明。
是的,如果没有打破界限的本事,又有谁,肯听她的?
更何况,大长老是对的。
她还有无法自保的母亲,还有一个善良可爱的弟弟。
破旧的屋子里,那泛苦的窝头,温暖的手心,还有凰飞鸿强忍的泪眼,都让她无言妥协。
更何况,她的病娘,附在耳边轻淡的字眼“记得,要听大长老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选择深信不疑。
微微闭了闭眸子,少女微微垂了垂头:“我去,但是,凰流云和我是私人恩怨。在这个期限之内,我的母亲,还有弟弟,不能损伤一根头发!”
少女陡地抬头,狂肆的眼神,从几位长老的头顶掠过。浓烈得宛若飓风一般的杀气,让在场的几位长老,顿时生出异样的恐惧。
小小的身影,就站在祠堂门口。明明暗暗的灯影,象只大网,笼罩在她的身上。夜风袭来,发丝肆意飞扬。她挺直的脊背,紧抿嘴唇线,还有双眸之中,突然爆-发出来的凛然杀意,让大家的心头,都滞了一滞。
然后,她开口,一字一句地说着:“若她们有任何损伤,我定会毁家灭族,让他们永不超生!”
那字眼,带着诅咒一般的宣誓。象是脱了弦的长箭,深深的,直射心底。
凰飞天走了,所有的长老都呆了片刻。
大长老和二长老对望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三长老和四长老对看一眼,脸色铁青,五官扭曲。
六长老回头,不满地叫道:“大哥,这丫头和她不成器的爹爹一样,顶撞尊长,还敢威胁灭族,如此顽类,按祖规,要先执行鞭打之罪的啊,可是,大哥你……”
四长老一听,连忙跟着附合起来:“是啊,小小年纪,全无教养,若不重罚之,怎能服众?”
五长老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瓮声瓮气地说着:“若真要责罚的话,连于雪在祠堂之外动手杀人,凰流云残害姐妹,让兽宠啃食人家血肉的,又要怎么罚呢?”
一句话,四长老和六长老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是的啊,凰流云被揍的原因,就在于让兽宠啃了凰飞天的身体。
虽然,这身体修复了,可作的恶却不能一笔抹煞。
更重要的是,人家凭自己的力气扳回一局,又有什么错呢?
错的,只不过是她只是一枚棋子,而且无权无势,无人撑腰罢了。
可这话,是断不能说的。因为,三长老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两人只好拿眼睛瞪着五长老——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的!
五长老当然不会服输,也和二人对着眼瞪,个个,仿若牛羚。
眼看着,气氛又要再僵,头顶,再次传来大长老极其威严的声音:“好了,老四,老五,老六,你们有力气在这里吵,还不如赶紧回去修炼……三十年之约,就快来到。莫非你们觉得,在这里吵上一架,就能百尺杆头,更进一步?”
这一般长老,全部都是止于青光巅峰,还没有人能踏入蓝圣,若是三十年大比来到,肯定会输人一筹。
三十年的大比,百年来再无着落的圣女之位……
几人原本就是意气之争,现在被现实这一打击,个个低下头去,噤若寒蝉。
只有三长老,满怀恶意地看了大长老一眼——多少年来,他身居众人之上,却善和稀泥,一只眼开,一只眼闭。
今日里,这一反常态,难道说,数年前的事情,察觉到了什么不成?
手腕,用力握紧,蓝色的光芒,在指尖隐约闪现——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少不得要先下手为强了!
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大长老缓缓回过头来。虽然已经高寿百龄,可丝毫不见老态的脸上,流露出平日里,他所熟悉的那种淡漠,以及疏离。
然后,只听他开口,语气淡淡地说着:“老三,这次关她进了暗牢,算是族里给她一个机会罢……毕竟,之前的事情,我们也都有错。这次,若她能活着回来,此帐便一笔勾销……”
三长老一听,心才隐约放了下来。
是的,大长老和凰飞天的爷爷,交情非同一般。若说看在这三分薄面,倒也无可厚非。
可这一招,也算狠的。暗牢,又岂是人人去得?那丫头这一行,说白了,还不是想堵他的嘴嘛?
嗯嗯,凰除凶九死一生,只剩下一对孤儿寡母。大不了,再过一些时日,若是那个必死人的再不出现,找个机会,悄悄地将那娘俩给收拾了算了。
心下念头急转,面上却沉若冰块。
在他没有看到的头顶,大长老深深看了他一眼,以极其落寞的语气说道:“再者,毕竟,我们年纪大了,族里的少年英才,可并不算多!”
听了这话,三长老顿时嗤之以鼻。
英才?
依着凰飞天的资质,说是废材也不为过。可大长老,为什么偏偏要提“英才”二字呢?要说英才,也只能说他的孙儿孙女不是?
三长不屑地冷哼一声,准备抬脚就走。
谁料,大长老在身后说道:“三个月后,圣女提拔,我们都看看,三十年时光一过,又有什么新的惊喜……”
三长老一听,顿时脸现喜色,这才应了一声,然后,各自散去。
圣女提拔比试……看来,又可以大作文章了!
他一路志得意满,想着怎样用灵药帮凰流云伐骨洗髓,又怎样铲除异己,不让他人拦路。
却没看到,身后明明暗暗的灯光之下,大长老脸上狐狸一般的狡黠——当初,他承了那人的情,答应保住这一家妇孺。
而今,因为凰飞天的关系,再次被推上了风头浪尖。若强行按捺下去,少不得,背后又多手脚。
干脆的,用三个月后的大选,拖住三长老的脚步,至少,在这三个月之内,那一对母子,算是平安无事。
至于三个月后……
一切皆有可能。
深夜天空如墨,可柱灯林立,将广场照得亮如白昼。
凰飞天被两个少年押着,来到了写着“暗牢”二字的石碑之前。
那是一面漆黑的碑面,从顶到底,都密密麻麻地镌刻着奇怪的符印。
符印之下,又是一排又一排繁复的符咒。看得凰飞天云里雾里,疑惑不解。
她左看右看,硬不不太明白,不由问道:“这位小哥哥,这就是门呀?”
修真家族,都有不为外人所知的阴暗之地。想来这暗牢的存在,同样是深不可测。可是,这样的一块石碑,又要怎样开启一道门口?
被称做“小哥哥”的少年就站在左首,听了这话,吡牙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语未比,石板缓缓开启。
少年将一枚玉佩往石板上一按。原本紧凑的石块儿,居然成了两半,无声朝两旁移去。
平整的路面,透出一条狭窄缝隙。阴寒的气息,从那石缝之中,逸了出来。
冷风拂面,让人毛骨悚然。
凰飞天眯起眸子,朝里看了一眼。一股子莫测的力道,从石缝之内涌出。拂过脸颊的瞬间,竟生出了丝丝寒意。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耳侧,响起一个狠毒无比的声音:“你个废柴,居然敢伤流云妹妹,现在,快去死吧!”
随着声音,一股子大力猛然袭来。
凰飞天迅急一闪,冷不防,左首边,又是一掌。
又掌齐击,杀气腾腾。
脑海里的小葫芦疯狂转动,替她将一部分伤害吞噬。
剩下的掌力,全数落在她的后背。
原本完好的五脏,被击碎裂,凰飞天只觉得喉头一腥,破絮一般,被推下了黑色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