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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亦辰也没去琢磨她的不满,只低头看了眼时间,随即加快了些车速。
约莫五六分钟后,车子终于拐上了南城路。
这条路虽然已经有些旧败,但是路面挺宽,两旁的冬青树一溜排开,看着倒也舒心。
让夏暖意外的是,凌亦辰并没有提速前进,反而靠边停了车。
前后看了眼路况后,顺手拍了下方向盘,偏头看向夏暖勾唇道:“咬吕洞宾的,现在我们换个位置!”
夏暖稍怔了几秒,很快明白了他话里的调侃,红着脸回骂道:“……你才是狗!”
——尼玛!他这不明摆着羞辱她是“狗狗”!她再傻也能听出来!
刚想再抗议几句,凌亦辰却懒得理她,直接打开车门,如释重负般的催促道:“你最好是抓紧时间换过来,免得我改变了注意!”
“真换位置?”夏暖呆了呆。
哦凑!他那是驾驶位,跟她副驾位换位置?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看着他已经打开了车门,眼看着就要下车,她连忙追问道:“你说清楚点,到底什么意思?”
凌亦辰正要探出身的动作停了停,扭头讥笑道:“就你那破驾驶技术,难道不想快点提升上来?”
夏暖傻愣的盯着他勾起的唇角呆了几秒后,吃惊的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让我练车?!”
“难道你不想吗?”凌亦辰凤目微眯,唇角噙上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想!当然想啊!”夏暖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早晨被他取笑后,她就琢磨着下个周末,要不要找个机会跟林嫣一起出去,蹭车练练手。
说话间,很快看向空旷的路前方,这里车辆稀少,倒真的适合新手上路。
可是……瞥了眼他的豪华宾利后,她很快又打起了退堂鼓!
丫的!这可是宾利慕尚,她上次已经撞坏了一辆,这次哪里还敢再碰这辆新的!
尼玛!她现在为那辆车,已经付出失去自由的代价了,万一再弄坏他这车,可没东西再抵债了!
她身无长物,除了自己,身边也就剩下奶奶了!
咳咳!总不能,到时候,连奶奶也抵给他做佣人吧!
这么一想,立即压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赶紧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吧!这次我再也不手贱了!万一又把你车弄坏,那就玩完了!”
“真的放弃?”凌亦辰有些意外的重新坐了下来。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绞手指,不由的抬手点了下她小脑袋,激将的揶揄道:“你上次不是胆子很大,直接把我拖下了车,今天居然给你开,都不敢开了?”
“上次是酒后脑残,这次我清醒着呢!”夏暖撇嘴嘀咕了声,尼玛,这次她无论如何也不重蹈覆辙了!
作为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有为女青年,她怎么能在同一条河里翻两次船!
“你脑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让‘酒’替你背黑锅!”凌亦辰抬手托起了她下巴,戏谑不改的嘲讽道:“胆小鬼就胆小鬼,别找借口!”
“你才胆小鬼!”夏暖直接拍开了他的爪子,脸颊微红的辩驳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又弄坏了你车,你能让我免责吗!”
凌亦辰似笑非笑的扬唇,其实他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抬腕看了下时间后,收起了玩笑的口吻,认真提醒道:“别磨叽了,只要你认真听我的指挥,别再犯倔,就不会再出事。快点过来!”
话一说完,立即率先打开车门,很利落的下了车。
夏暖虽然还有些犹豫,可是看着他那副笃定的样子,又经不住诱惑的跟着下车换了位置。
宾利慕尚,豪车中的战斗机啊!摸着方向盘的那心情,怎一个酸爽能形容!
正襟危坐好后,她在发动之前,不确定的扭头看向凌亦辰,再度确认道:“小辰辰,是你让我开的,真要出事了,我可不负责……”
凌亦辰挑眉,很是鼓励的拍了拍她肩膀,然后悠悠开口道:“其实真的没关系,大不了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抵给我为奴好了!”
“……”夏暖捏着钥匙的手一抖!
——你大爷的!就不能说点好话鼓励鼓励么!非得这么狠心的迫害她可怜的心脏!
看着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瞪着自己,凌亦辰握拳轻咳了声,笑着提醒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自信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眸光闪烁了几秒后,好像怕她动力不够,突然探身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随即拍了拍她脑袋,表情轻松的勾唇道:“别怕,有我在!”
“……”夏暖突然怔住!
——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仿佛是三月的春风扫过冬末的荒野,眼前刹那一片鹅黄的嫩绿绽放!
“怎么还发愣!是不是这样亲不管用?要么舌吻吧!”凌亦辰眉梢挑起,作势又要亲过去。
夏暖脸上一阵发热,连忙扭头避开他的脸,怯怯的抗议道:“你别闹了!我这就出发!”
心里跟着脸上一样,也忽然变的热乎乎的,也不知道是被他亲的,还是被他那句话感动的!
偷偷瞥了眼唇角还带着一抹痞笑的凌亦辰后,夏暖咬了下舌尖,让自己快速回过神来。
转念一想,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上次如果不是她一时白痴,非要死命抢夺方向盘,也不会出那档子事。
用力的点了下头后,语气坚定的一握拳头,很干脆的说道:“好,那你今天就当我的陪驾,我争取不让你失望!”
凌亦辰好整以暇的勾唇,敲了敲内饰板,调侃的应道:“能为夏小姐效劳,凌某荣幸之至!”
“我要开车了,才不跟你贫嘴!”夏暖脸颊微红,大把大把感动的情愫,无声无息在心间蔓延开来。
原来他提前下班,又故意绕道,只是想给她提供练车的机会。
就她那半生不熟的技术,若是去了明珠西路,指不定得闯出什么大祸来!
搞不好明天还能免费上个头条,轻松夺得年度“马路杀手”称号!
紧张的做了个深呼吸后,不由偷偷瞥了眼车内镜。
凌亦辰那厮,一脸的轻松惬意!
看着他安静如画的眉眼,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这家伙,即使不是猪油蒙了心的说实话,也绝对能算是个好男人!
虽然他有时候冷漠如冰,寂寒如霜,可是真的温柔体贴起来,也蛮烧人心的!
做了个深呼吸后,夏暖没向上次那么鲁莽,而是先在脑中把学过的知识,都简单复习了一遍,才尽量冷静的发动了车子。
虽然内心还是有些小紧张,不过这次是平坦的大道,而且有凌亦辰在一旁时不时的指点几句,她这一路比上次要顺利多了。
其实她之前并不是真的因为笨,才补考三次才拿到驾照。
而是,之前每次通知上车学习时,她都忙着兼职赚钱,根本没时间去驾校。
好不容易抽时间过去了,心里想的又是等培训结束后,要先去蛋糕房送外卖,还是先去酒吧报到,那心思压根就不在车上!
结果到了路考时,原本就没记住的知识,在紧张中更是丢三落四,频频在小细节上出错,直接导致考试不通过!
如果不是这些原因,她哪里会沦为令教练闻风丧胆的人物!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宾利慕尚安全驶进了别墅区。
抵达凌远的院子后,夏暖终于放松的长舒了口气,略带得意的笑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完整的车程!”
说完,很羡慕的摸了摸方向盘,啧啧称赞道:“还是好车拉风,人开起来都有精神!”
凌亦辰松开了安全带,目光中明明暖意融融,嘴上却还是调侃道:“你不觉的应该先感谢我这个‘好人’吗!没有我这个‘好’人,谁会把‘好’车借给你开!”
“额……也是,小辰辰是‘大好人’!”夏暖心情不错的送了他一张好人卡,抬手将车钥匙扔给了他后,又去后座拿了曲奇。
凌远的府邸虽然也是纯欧式建筑,但是比凌亦辰那边,要气势磅礴了许多。
先不说门口肃立着的保安,光是门庭前,一左一右的两个大石狮子,就够震慑心魄的了!
夏暖看着高大的门庭,暗自吐了吐舌头,好家伙,这要是再整夸张点,怕是能赶上美国白宫了!
凌亦辰抬手理了下衣服,抬手揽了下她后背,偏头示意道:“一起进去。”
“哦!”夏暖连忙点头,抱着曲奇盒,屁颠屁颠的紧跟着凌亦辰的脚步。
进入了大厅后,发现这里的装修风格,跟凌亦辰那有共同点,却又很不相同。
复式镂空的客厅视觉效果非常震撼,镶着金色花边的深咖啡色波轮罗马帘,华丽大方的垂在整面落地窗上。
居东是一套高档的紫光檀红木组合沙发,精美壁绘的弧形吊顶上,垂挂着有至少一米八高的四层水晶塔灯。
整个空间,富丽堂皇的令人炫目,无一处不透出高调奢华的贵族气息。
夏暖盯着那顶金色耀眼的水晶塔灯,咂舌不已!
这上面的灯泡没有一千,也得好几百吧!
这开上一个小时,得浪费多少电!
这哪是用灯光照明,这是烧rmb炫富啊!
正瞪目结舌中,凌亦辰突然拉了下她衣袖,扭头朝楼梯处低声招呼道:“爷爷!”
“额……”夏暖连忙回过神来,跟着抬起头来。
弧形盘旋而上的楼梯上,凌远身着藏青色毛呢正装,正扶着浅褐色的实木扶手,缓步而下。
暖色的灯光,在他瘦削的脸庞上,镀上一层柔和光晕。
虽然身材偏单薄,可是他目光炯炯精神矍铄,那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还是让夏暖有些敬畏。
呆愣了几秒后,她连忙也跟着弯腰,恭敬的招呼道:“凌爷爷好!”
“呦!夏丫头,你也过来了!”凌远声音洪亮的招呼了声,脚下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凌亦辰有些不放心,连忙快步迎上去,扶住了他胳膊。
“没事,我身体硬朗着!”凌远亲热的拍了拍凌亦辰手背。
两人下了楼梯后,夏暖连忙上前,递过了手上的饭盒,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凌爷爷,这是我给您做的蔓越莓曲奇,希望您喜欢!”
“嗯,爷爷很喜欢!”凌远很亲热的拍了拍夏暖肩膀,抬手朝茶几方向示意了下,笑着说道:“帮爷爷拿到那边去,我们坐下来说话。”
凌远缓步去了单人沙发,凌亦辰很随意的坐到了斜对面的长沙发上。
夏暖在这么华贵的空间里,不免局促,想着自己的小女仆身份,想坐又不敢坐的杵在了茶几前。
凌远顺手拿了茶几上的石楠根烟斗,见夏暖紧张的攥着曲奇盒还站在那,很和蔼的问道:“夏丫头,怎么不过去坐?”
“……我还是站着说话合适,你们是主人,我就不坐了。”夏暖舔了舔唇,下意识的往沙发旁站了站。
——丫的!虽说凌爷爷看着很和气,可是有钱人家规矩多,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她第一次上门探视,得给凌大/boss长点脸,可不能让人家嫌弃了!
“哈哈!这丫头!”凌远闻言却立即大笑了起来,扭头转向凌亦辰,笑着问道:“小辰,是不是你跟她说,爷爷是封建社会的老古董了?”
“当然没有!”凌亦辰探身帮他点上了烟斗,无语的瞥了眼站姿笔直的夏暖后,冷声提醒道:“爷爷不喜欢那些繁复缛节,让你坐就坐,别胡思乱想那么多!”
夏暖眨了眨眼,看着凌远慈祥的点头,想了想,还是顺从的挪到了沙发旁。
也许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安全感判断,她没犹豫的紧贴着凌亦辰坐下了。
凌亦辰只觉的腿旁一热,随即很是无语的瞥了夏暖一眼!
——这丫头,这么紧贴着他,还不如直接坐他腿上得了!
夏暖没管他嘲讽的眼神,还在那兀自调整着坐姿,皱眉折腾了半晌后,她还是没敢随意的整个人坐进沙发,只敢浅浅的挨在沙发沿上。
沙发垫本来就软乎,她那姿势,稍微动一下,就得滑地上去!
可是为了不失礼,她还是就那么坐着没动,皱眉扶了下沙发后,很恭敬的又弯腰跟凌远道了句谢。
凌远看她那惴惴不安的模样,拿下了烟斗,忍俊不禁的笑道:“小辰,你到底给这丫头灌输了什么思想,她怎么见了我,如此的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