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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哭
“怎么了?”我的声音也不自然,我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之中缓过来的。
这傻子指着东南方向说道“那里!那里!那里有鬼!”
傻子的是几岁孩子的智商,孩子可以把猫说成狗,柳树说成杨树,这傻子说的话也八成不是真的,由于刚才的经历,我也明白,大部分的恐惧都是自己骗自己,况且,他一个傻子,哪里知道鬼是什么。
我在前面,按照着他指的方向走,那是一片树林,里面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古树,这个地方真是非常的奇怪,这个点,这树林里面竟然生起了薄雾。
傻子拽着我的衣服,在后面走,嘴里还一个劲的嚷嚷着鬼,鬼,我心里烦躁的不行,又不能和他生气,谁又能和一个傻子生气。
走了大约五分钟,傻子拽着我的衣服让我停下啊,他说鬼就在这里。
我们俩站的地方,地上是腐烂的树叶,周围全是乱七八糟的藤蔓,这些树木都是矮小多枝叶,风乍起,不是有树叶挂在我的联行,就像是女人的头发,那些薄雾顺着柳条,化成水珠滴在我的脸上,胳膊上,让这阴冷更加的深入人心。
我此刻心中也慌得不行,心中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到这么阴森森的地方来,总有一天我这好奇心会把自己害死。
为了抵消心中的恐惧,我故意装的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有鬼吗?鬼呢?鬼在哪呢?”
几十秒钟,傻子也没有说话,我心想,坏了,这傻子不会在这里走丢了吧,想到这恐怖阴森的林子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几乎是一瞬间,我的汗毛几乎根根竖起来。
我把身子转过去,庆幸的发现,傻子仍然在我的身后,只是他的表情有些特别,仰着脑袋,楚大嘴巴,双腿不停的一跳一跳的,模样甚微滑稽,看的我直想笑。
我问道“你这是干嘛呢,好玩吗?”
傻子接下来一句话,让我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鬼!鬼!鬼就在你脑袋上!”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此刻,我没有看到鬼,倒是看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的样子把我魂都吓飞了。
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阿福,之所以认定是阿福,是因为其身上穿的那条牛仔裤,和红色的衬衫。那条红衬衫还是我在网上给他买的绝对不会认错。
此时的我,恐惧完全从心里消失,只剩下伤心。
阿福是我的发小,和我一块长大,我视他为亲弟弟,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我不顾一切的爬上那棵树,把那枝干上的绳子解开,把树枝上阿福的尸体弄下来。
看着地上的尸体,我的心里几乎是在滴血,我把手机光屏放在他的脸上,想给他整理仪容。
看到阿福的那种脸,我的手机几乎都要被捏碎。
那楚脸血肉模糊,像是脸皮被生生剥离下来,看到那楚被剥皮的脸,我几乎要崩溃,心中的怒火几乎要把脑子冲炸,是谁那么残忍?是那把阿福带走的鬼面人?还是说,是那女人的鬼魂?不管是怎样,阿福的死,我一定要查清楚。
这片林子土地潮湿,泥土松软,我用手在那树下很快挖下一坟坑。把阿福的尸体给埋下去,我的手已经麻木,手指头有着殷殷鲜血,泪水覆盖住我的脸,我在心里发誓,即使我没有几天好活,我也一定要查出是谁害死了阿福,替他报仇。
我把阿福的尸体放在土坑里,一把把泥土填进去,把坑埋上。
一边埋我一边说道“阿福,你放心的去吧,一路走好”
这个时候,我悲痛欲绝之时,突然听到旁边呆滞站着的傻子说道“他不是阿福!他不是那个胖子!”这傻子说这话的时候无比的严肃,我的心神猛然一阵,停止填土,转身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傻子看着我,他那认真的神情也变得疑惑,我歪着脑袋,把这句话唱了出来“他~不~是~阿福~他~不是~那个胖子~”,这幅啥样子看的我脑壳疼,土才填了没到一半,“阿福”的身体大部分还裸露出来,此时我也感觉这尸体和阿福不太像,这“尸体”虽然和阿福差不多高,但是感觉比阿福要瘦了一圈。
我感觉这种想法就是自己骗自己,为阿福之死找的借口。我叹了一口气,擦干眼泪,继续把阿福的尸体给埋了。
把阿福的尸体埋了之后,已经午夜十二点,这片森林的雾气愈发的阴郁,像是要滴出水来。
我在这里和傻子分别,我要回老汉家,要傻子也回到自己家。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我走了好远,他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我,我内心颇为不忍,我感觉他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童。
我早就自顾不暇,也没空关心别人,看来看去,还是那老汉最地道,最起码那好汉肯和我交流,不像其他的村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从小记忆力出众,走过的路也基本记得起来,花了半个小时,走到了老汉家,那扇窗户依然开着,我没有走前门,依然从后面进去。
爬床,进屋,上床,一气呵成,躺在床上,这里几乎和现代文明脱节,这里是真正的寂静,甚至都没有蛙鸣蝉叫,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诡异。
这里面所隐藏的秘密太多,关于鬼面人,关于神仙,关于“天秽”,关于奇怪的“祭祀”之法,关于村子外的黑色巨坟,每一个都隐藏深不可测的秘密,我有一种感觉,就是揭开这些谜题,我就能找到天秽,我就会免于死亡,我就会找到胖子死亡的原因。
跟傻子在这个村子里转悠一整天,腿脚早就变得酸软,即使这床是硬板床,但是也十分的舒服,精神恍惚之中,身体放松,意识逐渐沉浸在虚无之中。
一夜无梦。
凌晨一点才睡觉,六点多钟就被吵醒,不是鸡鸣狗吠,而是哭声,那老汉的哭声,老汉的声音辨识度很高,很容易辨识出来。
因为阿福之死,我还沉浸在昨天的痛苦中,这老头哭的撕心裂肺,弄得我都有些伤心。
我把门推开,看到老头正跪在院子里一个劲的擦着眼泪,我心里好奇,昨天他儿子死的时候,他还没有哭的这么伤心,今个儿是怎么了?